月央未了：四府風雲

正文  第七回

章節字數：3207  更新時間：17-03-20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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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河滺滺繞舊京，枯藤四蔓人煙稀。

    煙柳酒家秦淮客，唱罷《無衣》憶荼靡。

    上回說到，方映月趁南疆大敗不久，乃入使玄教，縱橫捭闔，搖唇鼓舌間勸動宵雲納貢稱臣，而後又經海路回朝。

    今上景泰龍顏大悅，乃賜玉柄一枚，免死金牌三枚，家眷其中無論男女各官封四品，映月胞妹方柔則入法廷淩懋然門下，演習《六韜》。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映月得此勝機，漸以三權之首自居，又因宗方貪圖玩樂，故委朝政議事於禮廷，寄兵馬戰亂於法廷。因此等變動，方映月一席蓋掌南朝政事，挾恩寵以令南國。

    待此等狀況五年有餘後，忽一日朝中接到邊關急報，北五宮自上次南下關原後，又興兵進犯三州。眾臣此時正在朝中議事，此事一報，不免議論紛紛。自五年前登州關原一戰後，北朝因南疆背盟，無力南下而消停了許多，如今又大舉攻伐卻不知為何？

    “事態緊急，各州縣準備倉促，難一時齊聚響應，此時朝中人馬也僅有三萬，三州兵馬雖有十萬之眾，然防戍之事也需仔細。因此我等所能調用應敵兵力不過八萬。實遠低於敵軍人數。卻不知諸位有何應敵之計？”映月深知三州被奪後患無窮，正襟道。

    淩懋然與鳳源寮分別端坐於映月座下兩階處，見屬下吞吞吐吐不免不快，催促道：“此實危急之時，關原被奪，登州已破，帝都所依無非氓江鐵鎖連橫，三州精兵而已。若氓江蕩然，三州易於他人，帝都宛若覆巢之卵！此情此景諸位大可進言。”

    時任法廷典吏司司長者，乃先帝九子端王宗懷蒼，其見同僚唯唯諾諾，心中不忿，率先站了出來進言道：“臣有一言，如今我南朝精兵無數，良將罕有，縱三相有安國定邦之才卻難多線出擊，官宦子弟，內城貴戚，四府諸王諸多少爺小姐難成大氣！不如借此大戰使他們曆練一番，也防有人背我皇國！”

    映月聽聞端王所說，又心中仔細琢磨了一番後，發話道：“端王所言實則句句誅心，誠然，我南朝擁兵數百萬，海陸精兵數不勝數，然，良將皆已老去，唯林家、方家等五六家將領尚在於世。年青一輩多為紈絝，若將大業奉於他等，豈不是自取滅亡？”

    懋然卻不以為然：“璽侯荒謬，須知此戰豈能做兒戲？兩軍對峙，真刀實槍下皇親貴胄哪曾經曆？

    若出了事故卿豈能負責？”鳳源寮因常年侍奉皇家，亦深以為然。

    映月見兩人皆如此計較，也就按下此事不提，單就北上防守人馬部署定下了方案，自己親率三萬大軍抵禦秋雨攻勢，方柔則率兩萬人馬由關原東部森欒山脈往北埋伏，包圍敵軍，其餘三萬人馬分五部，守氓江以北以防敵人突襲。

    那邊廂秋雨自然對映月謀劃了如指掌，兩人同入一門，兵法謀略所學亦大致相同，故而排兵布陣一事乃是不相伯仲，因此秋雨暗地裏布下了幾路險棋，守關原要隘，又放方柔等人入森欒，意圖切割南朝戰線，一舉殲滅。

    南朝一麵因兵力不足，處劣勢，再加上三州軍情危急，兵馬疲敝，天時地利人和蕩然無存，無奈之下，映月隻得星夜奔馳，率本隊飛速趕往關原，方柔則渡江北上入森欒，阻擊秋雨後續部隊。

    待映月軍勢整頓完畢，三軍齊饗後，天已微明。映月派出的探子也探明了登州戰況，城中守軍尚有數千甲士，數十騎騎兵，而秋雨大軍分為兩撥，一撥圍登州，一撥正趕入關原。映月心中大喜，暗道：“家師曾言：‘兵者，天時地利人和不可或缺，缺一，勝；缺二，險勝；缺三者，大敗也！’如今我日夜馳騁，先行布陣已然占了地利，縱使兵馬尚缺，沒了人和，但我背後倚三州，擁氓江之天險，地利盡占，退可守，進可攻，諒他莫秋雨難以進犯！”於是命工兵做齊工事，深挖壕溝，鋪好絆馬索，又命大軍擺鶴翼陣，以令旗為號。旗動人則動。

    秋雨風聞映月率軍趕來，心中不免大喜，對手下道：“紫府門下盡是英才，今若破敵，一來可以挫挫南朝銳氣，使我北朝可縱橫海外；二來，收登州與三州之樂土兵臨帝都，震懾宗室！一舉兩得也！”說罷，命三軍分三路齊頭並進，一路後撤攻入森欒；一路沿森欒山脈山腳前行，隱匿行蹤，主攻敵之側翼；最後一路火速前行與映月決一死戰。

    約半個時辰後，秋雨率軍趕至關原，映月見到達人數與探子所說不符，不免升起了戒備之心，命各軍仔細提防敵軍動作，又在森欒一線擺數千鐵炮死守。布置完畢後，於是揮舞令旗，三軍軍旗湧動，大肆衝陣。

    秋雨見南朝大軍襲來絲毫不懼，命騎兵直衝敵軍正麵，鐵炮兵，弓弩兵側麵輔助，又命第二路大軍從森欒一脈攻打敵軍側翼。映月見秋雨中計，速命各軍集體後撤，又命數百鐵炮兵齊射，盾甲兵進入壕溝揮舞絆馬索將騎兵攬入壕溝內。而森欒一路大軍也被映月布置的鐵炮兵一並阻擊。

    方莫二人在前線對陣之時，方柔則率軍阻擊秋雨後續大軍，這一支大軍乃秋雨為應對不敵映月所布置，兵力總數約十萬左右。方柔忽從崇山中掩殺而來不免使眾人震驚，軍勢尚未擺正便被衝散，方柔借此大肆殺戮，瞬間蕩平。

    戰事正一麵倒時，秋雨所布下的第一路大軍恰好趕來，方柔軍見自前線攻來大軍不免心慌：“敵軍竟有餘力攻來？莫非兄長失利於前線？”正心慌時，急中生智道：“諸軍暫莫慌亂！敵軍突然自前線撤出，想必定然不敵我兄長之韜略，我等且速速撤軍與我兄長彙合再作打算！”說罷命各軍火速撤離戰場，自己親為殿後，暗地裏則派人前往映月帳中稟告軍情。

    映月正混戰時陡然聽聞方柔戰事，心中不免一驚，籲氣道：“多虧吾妹善於進退，不然此役優勢蕩然無存也！”左右皆驚不知為何。映月分析道：“此役若吾妹不盡早撤離則敵軍勢必對其行包圍之勢，雖前線可緊握優勢，然時間一久我等兵力無法支撐，後方又裹足不前，則遲早告破！然如今方柔撤離，後方無憂，秋雨恐有詐勢必不敢前行，我等恰可借此重整軍勢。並命各府各州火速勤王！”說罷，命前線繼續推進。北朝因騎兵被破，伏兵被阻。無奈之下隻得退回登州陣前。

    前線捷報傳入了帝都後，兩廷皆奔走相告，龍顏大悅之下賞賜了各軍萬兩白銀黃金，又親自修書於各府各州，命眾人火速勤王。

    反觀北朝，自得知秋雨大敗於映月後，朝野上下嘩然，不少溫冉一派趁機攻訐，汙蔑秋雨意圖投敵，縱宋邵年等人百般阻攔，然悠悠眾口，無涯也是不得不信。

    秋雨自然是知道朝中風雨的，然苦於前線戰事膠著無法回國辯解，隻得多次寫信於無涯辯解，隻是有去無回而已。

    關原大戰結束約三日後，各府各州的人馬紛紛北上轉入映月旗下，略一估計竟有二十餘萬人數。映月心中不免驚訝，暗地裏對方柔道：“若非三州危局，誰會想到統籌各府各州軍勢？如今仔細一看，可見一斑，帝都一方僅有十餘萬人馬，而各府各州總和竟然已與我等不相上下。若南國又出大亂，天下雲集而響應，豈非腹背受敵？依我之見不如趁機為我等所用，歸納陛下一人而領，如何？”方柔頷首道：“兄長所言即是，聖上之位名不正言不順，乃兄長所拚搏而來，故恐隱太子一脈在此役後再行糾纏，朝野內外沆瀣一氣，不如借此時機整頓兵馬，盤點各府各州土地，以防擁兵自大！”

    兩人琢磨了許久，映月方才進言於宗方，上書：

    自陛下稱製以來，四海皆賀，萬邦共朝，惟隱太子一脈尾大不掉，今勤王軍雲集關原，人馬裝備皆不輸於臣等，臣恐日後若有人舉先皇之名義，號令天下興兵攻伐皇族，則天下雲集而侵擾於帝都！竊以為何不趁此時檢地各府各州？納數十萬大軍於旗下以防不測？

    宗方在細覽此書後，不免龍顏大悅，乃準映月之請，命朝中心腹暗自探查各府州土地毫厘，又大肆鋪張宴請勤王大軍，意圖賄賂眾人。

    這邊按下不表，莫秋雨等人卻想爛了額頭，如今關原已失，朝中緋聞不斷，士氣也是一天比一天差，可謂是內外交困。正焦急時，帳外卻有人求見，言說是救命之人，秋雨大惑不解，撩簾出來，見此人不免大喜過望：“果真是‘救命之人！’天不絕我也！”說罷忙命人擺宴款待。

    這來客是誰？有何通天本事？卻不知登州大戰將以何等慘烈狀況來收尾？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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