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00 更新時間:15-05-10 05:38
卻說秋雨剛一回府,便聽得前院哭聲大放,遂對紅袖道:“想必太爺已經歸天了。”等了一會,果不其然,哀樂大慟,綠竹身著雪白孝衣,前來拜訪。秋雨見此,遂命紅袖著雪色孝衣,前往迎接,綠珠見了秋雨,忍淚道:“秋雨大人素來可好?”秋雨頷首,故作悲痛道:“自然是好的,然而,太爺崩猝一事,卻頗使人不自在!”綠珠頷首:“可不是,太爺死前還心心念念叨擾著秋雨大人,卻不料到秋雨大人竟連太爺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頗令人覺之不忿。”秋雨聞此,隻得寬慰道:“姑姑莫哭,還請保重。紅袖,你在樓裏駐守著,我隨姑姑前去拜望太爺。”紅袖領了命,退了下去。綠珠不由感慨道:“這林府上下,隻有你有這份心了。”秋雨謙虛道:“此乃秋雨作為太爺之孫輩所必須做的,談什麼有心沒心的?”綠珠微微頷首,暗道:“這小子謙恭有禮,進退有度,不愧是太爺暗中相中之人。”心中對其好感又多了幾分。剛一到太爺房內,便見滿地的皆是跪伏的長輩子侄,林燁見了他來,忙喚他過來跪下,說聖旨到了。心下正訝異,便聞鳳源寮誦讀道:聖天之命,不敢忘懷,今林氏家翁殉世隕首,頗令人大為感慨,然,天之不棄其於逝世之時便已交代身後之事,言說又下。一者,推林燁為林氏國公一職,總覽四世家代行林家之職。二者,次孫林熾封陽明君,賜三日月之輝,遷江州。三者,長孫女林泠立刻入宮,行二十年前婚約之實。此乃林氏後嗣所安排之地方,然而,太爺辭世時,多次拜托朕照顧周全,故特做以下調動:著命莫秋雨任兵閣啟心郎,掌擬召一事,同時兼領司文館總司一職,封康國公,世襲俸祿萬石。封地暫時懸而未決。此為寡人之親召,見字如見人,特此聲明,欽此!鳳源寮待宣讀完畢後,便對林泠恭敬道:“中宮娘娘,請隨微臣入宮。”林泠恍惚間應了下來,見了秋雨,感激不盡,卻疏於禮法,隻得以詩相謝道:昨日蓬蒿草,漂泊無根苗。今夕登鳳藻,蓋因君功勞。秋雨酬道:區區螳臂爾,不敢以功居蓋是君之賢,帝都皆聞名。待林泠與鳳源寮皆已回宮去了,眾人這才騷動起來,見秋雨仍跪著,不少人冷嘲熱諷道:“的確該跪,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麼手段,竟讓璽侯與聖皇大人為之疏通關係?”林清本就不耐煩這些窮通之人,今聽他們如此說,更是不快,怒道:“打你們這些醃臢雜種一巴掌!他人升遷關你們個屁事!怎的?如今眼紅了?屁眼兒可是多了幾個洞?竟打起了這般齷齪的心思了!”又對秋雨諷道:“別人都說你是關係上位,卻不曾想過,你也有真才實學,依這次事件,可見你的厲害,即分散了我林家的諸位兄弟,又不失手段的擁立了燁哥兒,你這盤棋,下的果真是好!”秋雨冷笑道:“別人都說清姐姐是粗中有細,剛中有柔,秋雨原來是不相信的,可今日一看,果真是不錯的!”又不屑道:“但你知道了又能怎樣?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你是林家子孫,自然知道若按這般編排,你林家獲利最多,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可能去揭穿我了。”林清聽罷,暗道:“這莫秋雨看似溫文爾雅,實則乃城府頗深之徒,我雖對此編排頗為不快,然,正如他說,這般編排對我林家獲利最多,又有什麼資格反對呢?”隻得咬牙道:“我自然不會反對!然而,這林家已經這樣了,若你要分食這家產的話,我林清是第一個不允的!”秋雨一怔,笑道:“姐姐說差了,我不過是想闖出個人中龍鳳的模樣,要這做什麼?”林清這才放下了心,吩咐眾人守孝去了,不提。卻說因太爺殉世,舉國發喪,朝堂內外也爭鬥不已,皆是為林國公一位吵鬧不住。原來宗方那一紙詔書雖看似有效,實則不然,今天子大權旁落,所謂的繼位詔書又有什麼用?故淩懋然打算借此事再起波瀾,秋雨卻以為可笑,今大月兩黨中,映月乃是勢大之人,他一失勢之人在這裏蹦噠什麼?著實可笑。“臣卻以為不然,今林國公遺旨已說明了,繼任者當是林燁哥兒,合情合理,卻不知溫國公打的什麼算盤?竟妄圖更改禦令,欺侮上意?”懋然含笑道:“司文大人這般說卻是有趣,太祖自立世家一派時,便已說明白了,此職可由外人繼承,懋然不過是就事而論,到了秋雨大人這兒,怎麼就變成欺侮上意了?”秋雨回道:“既然如此,懋然公,秋雨且問你,如今大月可比二百年前之大月?非也,今大月四方稱製,五湖皆賀,已不比當年兵疲將弱之窘況,再者,國公一職,天佑帝也曾發布詔書說明了世襲之必要,大人今這言論,豈不是不敬?”懋然對道:“雖說秋雨所說誠然,然而,林燁小子又是否能勝任國公一職呢?我以為不然,臣聽說燁哥兒胡作非為已久,素好男風,我朝立法有雲,無嗣者不得世襲國公一職,臣權且請映月大人下令,剝奪林燁國公一職。”映月原是在一旁冷眼旁觀,今見這兩人把皮球踢給了他,笑道:“二位何須為此而心急?於情於理若林燁果真行為不軌,映月自會鞭笞,但假若是淩相國無理取鬧,本侯也不會偏聽偏信。”淩懋然心中不屑道:“這林燁好男風,是帝都世家皆知道的,我輩倒要看看,他們又該如何化解此番危機了!”
秋雨也非聖人,適才盲目答應不過是意氣用事,此時在菊簾後卻不由得焦急道:“適才所說的,也不過是氣話,燁哥兒的風流名諱,在帝都是聞名的,今日要證明是子虛烏有的事,豈不無亞於登天之難?”映月樂道:“早就知道你是逞一時嘴皮子的快活,故才不阻止你,也是時候把這事擺台麵上了。”秋雨正好奇,映月笑著招呼他貼耳細說,如此這番的,一一傳授了,秋雨不由得暗自佩服道:“難怪別人皆說方璽侯是七竅玲瓏心,如今這一看,果真是如此。”又準備了片刻後,方才出來,對在場眾臣笑道:“卻不知各位大人以為,燁哥兒果真像懋然公所說那般無恥麼?”楊林是爽直性子,朗聲道:“別的老子但不知道,這燁哥兒,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惹是生非的事,他沒少做,但說他惡名在外?哈哈!可算是流言蜚語了。”秋雨笑道:“楊國公爽朗性子,可真令秋雨佩服!諸位,楊國公發話了,你們以為如何呢?”眾臣原是持觀望態度,今看見楊林是站秋雨這邊的,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道:“楊國公火眼金睛,臣等佩服,暗思想,燁哥兒這孩子又怎麼會是那般不堪?想必是流言蜚語罷了!”秋雨微微頷首道:“這樣就好,隻怕會誤了忠良了!”懋然見這般狀況,不由暗自吃驚:“這莫秋雨果真是璽侯內定的接班人,言語措辭方麵絲毫不輸於當年的璽侯啊!”正欲將此事的責任推諉於他人身上時,便聽內朝傳喚道:“北殿首侍柳若煙之胞弟,蘇家長女蘇汀蘭二人於殿外候旨。”秋雨暗喜,道:“準,請二位入殿!”懋然頓時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思襯道:“這兩人來做什麼?慢著……柳若薔乃是林燁舊愛,這蘇汀蘭是林燁掛牌的夫人,他們兩個來,豈不是過來作證的?”還沒想通透,便見兩人入殿來了,見了秋雨等人,萬福道:“蘇汀蘭,柳若薔見過璽侯相國與司文及各位大人,景泰王朝萬歲萬歲萬萬歲。”映月頷首道:“起身罷,今日找你們前來,乃是為了林燁一事,特請你們來作證。”汀蘭笑道:“不知我夫婿有什麼罪愆勞煩諸位大人問責?”秋雨解釋道:“嫂子別亂想了,隻是外人傳說哥哥好男風,在外久有惡名,秋雨不信,就請你們兩位至交和良偶來作證了。”汀蘭聽了這話,冷笑道:“依我看,這人著實該打!我林府的事情幹他一外人何事了?再說了,燁哥兒和我恩愛至此,怎麼可能是男風之輩呢?也許是若薔的事讓各位誤會了?汀蘭在此賠罪了,若薔的身份,諸位大人也知,他哥哥可是聖皇身邊的寵臣,他縱然再冒失,也不會招惹這樣的大能吧?也不知道是誰那般繞嘴,挑撥我們夫妻來了。”懋然被這一說,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秋雨見他這般窘況,樂道:“我的好嫂嫂,你可知道是誰說的?”汀蘭蹙眉:“你說是誰?嘴巴竟然沒把門的!”映月大笑道:“可不就是那位仁兄了?”說罷點了點淩懋然,汀蘭臉色頓時變了,但仍掩不住笑意道:“淩相國,汀蘭在這兒言語有失,實在該死該死!”懋然被晚輩這樣奚落,也不好搭話,隻得含糊道:“這有什麼?不知者無罪不是?”說罷,又對映月拱袖道:“既然如此,是微臣手下人失誤了,屬下這就回去管教。”映月頷首道:“淩相國肯這樣做,自然是極為人稱道的,但還需記得,今日可以這般誤會,但若有下一次,本侯絕不輕饒了。”懋然聽罷,暗沉沉的鞠了一躬,便退下了。
待下了朝,映月與秋雨入了內堂,映月方才捧腹道:“這般有趣,倒讓映月見了一出好戲了!別的單不論,剛才淩懋然那個麵相你可見到了?哎呦呦,一陣青一陣白的的!倒真讓人得忍俊不禁了!”秋雨掩唇:“可不是麼?這可真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不過微臣要恭喜璽侯了,如今淩懋然被璽侯打擊地已無反手之力了,璽侯可安心於內政之中了。”映月頷首道:“可不是如此?然而,如今朝政還未統一,仍是不大放心。”秋雨斂眉:“若說統一嘛,秋雨有一計謀,可助璽侯全盤掌控大月,隻是不知璽侯是否願意了?”映月掩唇:“可助我統一大月政壇?秋雨秋雨,你果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了!我掌控玉璽數十年未見誇此海口,你一新人又有什麼能力能終結如今亂相呢?”秋雨答道:“請問璽侯,今大月政壇,是哪幾派相互爭鬥呢?”映月暗暗思襯道:“本侯手下有兵閣與方黨兩派,淩懋然則統領淩黨,另外世家持觀望態度,王黨與我輩處於聯盟狀況。一共是5派。”秋雨頷首:“這便成,映月公且想想,緣何自古黨政不斷?乃是因為沒有體係約束,各家人皆為各家人的利益奮鬥,自然如此,秋雨以為,可以以聯盟之形式管束諸臣。”映月卻不以為然:“聯盟形式固然可行,然而,諸臣無根本利益如何驅使?”秋雨莞爾:“這不簡單?兵閣如今被無涯大人一派占據,逐漸十大,淩懋然又圖東山再起,這兩人為圖一黨之席位,必定會費盡心機努力發展,吾等就暫且讓他們率先坐大,秋雨我先策反諸位世家貴戚們,待各方聯合後,一並彈劾。”映月暗自稱奇道:“這莫秋雨看似不問世事,但這朝堂之事,卻著實分析個透徹了,果真是人才!”麵上卻道:“雖說是如此個說法,然而,秋雨你身為五宮的太子寵臣,這般維護我宗氏皇廷又是為了什麼?”秋雨拱袖道:“天下之大,人心叵測,我所為的,乃是我聖少宮大人,璽侯且想想,溫無涯狼子野心已久,而五宮意圖東山再起,若讓他們率先控製了邵年,那麼大月以後又怎會有我們說話的餘地呢?一黨坐大,則於江山是極為不穩定之事,而且五宮乃是先帝所創,辛苦百年的經營,若讓溫無涯這群野心家把它當做黨政的工具了,則必會使眾臣寒心不已,臣不願見那般亂相,隻得冒天下之大不韙,坑殺五宮了。”
映月頷首道:“誠然如此,實不相瞞,自五宮投降以來,本侯就為此事躊躇,一者,溫無涯乃先帝之臣,不敢不敬,二來,五宮作為舊王國之餘孽,必須剪除,然而,外有四大世家以王朝正統為由相阻撓,內又有東宮一事威脅,一直是懸而未決,幸虧今日你出了這般計謀,才使茅塞頓開了。也罷,暫把聯合一事交與你全權代理,待日後掃除叛逆,必有重賞。”
秋雨不屑道:“映月大人實在有趣,秋雨所為的,乃是邵年的萬古社稷,不圖別的,隻希望待五宮垮台後,大人將兵閣大權交由秋雨掌控。”映月頷首:“那是自然,你為維護宗氏社稷殫精竭慮,本侯心深感不易,又怎會妄顧呢?”秋雨不由笑道:“謝璽侯看中,秋雨魯莽之輩得璽侯恩賜,實在慚愧。”說罷,告退而去。
回府路上,紅袖不滿道:“大人如今已有這般盛威,為何還要委身這方映月手下?”秋雨不屑:“雖然如今我輩的確可以自立門戶,但這朝政之事,非不同於邊塞戰事,須曳變換,轉瞬之間,若要掙個人上人的地位,難免要受他人的氣,忍一忍便是了。”紅袖卻不以為然,道:“雖是如此說,然而主公,你這樣一來,不就得罪了無涯大人了?”秋雨頷首:“那是自然,然而,得罪無涯大人也是難免,畢竟我輩是為了邵年的天下才出此下策。”紅袖這才知秋雨心機深沉至此,不由得佩服道:“屬下愚鈍,不知主公殫精竭慮,皆為我朝,慚愧慚愧。”秋雨冷笑:“非也,秋雨此舉,非是為了五宮,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野心罷了,你且想想,如今之天下,人皆說是上接禦台之製下啟千秋之帝業,倒是著實可笑了,天下之大,滄源諸侯之強勢,皆非我輩可計量哉,單因政史昌和,萬民俯仰,就妄自尊大實在是可笑,秋雨雖不才,也是天道之人,縱橫之學也曾學過皮毛,暗思想,至此之時,更應另立他主,借亂世之風雲,踏十國之白骨,直達天幽之地蒼,創新政之康泰也!”紅袖雖不知秋雨心中所想之事,但仍鬥膽問道:“卻不知司文日後將如何做?”秋雨斂眉,捧袂道:“日後?這倒是可笑至極,日後?誰能說日後是什麼樣呢?難道我把這日後計劃好了,這天下就隨我的心意動作了?說日後的,不過是那群假道學罷了。”
紅袖恭敬道:“自然是不可能的。”秋雨頷首道:“既然如此,這日後之事,就暫可放下了,隻是紅袖,與世家交涉之事,便交與你全權完成了。”紅袖拱手道:“秋雨大人將此大任委於我輩,乃是不世出的信任,紅袖雖身弱體微但仍願肝腦塗地,隻願大人恩寵如今日之盛也!”秋雨肯定道:“那是自然,隻願君與我共嚐甘苦了!”說罷,兩人徑直回府與林燁商討登基事宜,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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