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72 更新時間：14-08-25 19:43
次日晨曦，趙月不知道司馬鈺在她心坎末路上留下的腳印她也將腳印留在這漫天的雪地裏，她身上還披著司馬鈺親手為她係上的鬥篷，他卻再也沒有為她撐起油傘。
司馬鈺看著雪地上深一些淺一點的腳印，他不想抬起眸子看向那個孤獨的背影，一直到那個背影無法望見，雪地的腳印也被大雪重新覆蓋，司馬鈺任立在府門前，呆呆的看著前方，過往的人兒哈出的熱氣似乎蒸騰出了司馬鈺的淚意，司馬鈺將他所見的每一個笑容都收在眼底，可這笑容隻帶給他更多的苦澀。
“爺，公主已經走遠啦。。。”家丁拂去司馬鈺肩上的白雪，小心翼翼的為他係上新的鬥篷，可司馬鈺看著鬥篷披在他身上，溫暖卻不在，他不願披著這毫無溫暖的鬥篷，他將鬥篷扔出府門，他多麼希望在鬥篷掉落的一刻，她就在他眼前。
可惜，除了路人的駐足，隻有白雪又靜靜覆蓋。
司馬鈺靠在門前，他從未如此失落，他總覺得他總缺失了什麼，漸漸的，司馬鈺順著門邊滑坐在門檻上，自趙月跨進這個門檻，他就拒絕她跨進他的心坎，為何如今她走了，自己卻要守在這裏等她回來？
“叔叔，喝盞熱茶暖暖身子吧。”
司馬鈺驚奇的看著這個擅自闖入他視線的孩子，這盞熱茶讓他回到了三天前的那個夜晚，他不禁用顫抖的指尖接過那盞熱茶，孩子開心的笑了，司馬鈺看著孩子純真的笑容，他仰起頭看著飛舞的雪花，眼淚竟沒有憋回心底，反而湧出淚眶，滴落在那熱茶之中。
“叔叔，你為什麼哭了？要不我拿我娘做的餅子來，可甜了，傷心的人吃了都會笑的。”孩子睜大天真的雙眸，水靈靈的看著黯然落淚的司馬鈺，殊不知，司馬鈺哪隻是傷心二字便可替代？
“天冷，你快回你娘那去吧。”司馬鈺親切的摸摸孩子的發絲，孩子笑得咧開了嘴，卻又認真的對司馬鈺說道：“叔叔等著我，我去給叔叔拿餅子，哦對了，這盞茶連同茶盞就送給叔叔了，這茶盞可貴了呢。”
“嗬嗬。。。快去吧。”司馬鈺笑著收回手，看著孩子跑去的身影，司馬鈺不由自主的將茶盞捧在手心，他與她的第一次相見回現在他的眼前。
“許久不見弟弟落淚了。”
“姐姐？”
司馬華拿過司馬鈺手心中的茶盞，茶盞已經變得溫涼，司馬鈺輕歎了口氣，將頭倚在門邊，雙手無力的垂下，司馬華看著司馬鈺這無神的樣子，苦笑著與司馬鈺同坐在門檻上，拂去司馬鈺發絲中躲藏的雪花，握住司馬鈺的冰冷的雙手，心疼地道：“人在你又嫌，這不在了，你又想，我的好弟弟，你究竟是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或許，習慣了她在的日子。”司馬鈺真摯的看著司馬華，這個幼時在他總是傷心都在身旁陪伴於他的姐姐，此時此刻，讓他的心疼得厲害，司馬華起身將已埋藏在雪中大半的鬥篷拾起，抖去白雪，為司馬鈺輕輕的係上。
“姐姐在宮中，也以為愛不上那個男人，能助父親一臂之力，可姐姐錯了，姐姐還是愛上了他，可姐姐又不得不傷害他，姐姐是不是很傻？”司馬華拍拍司馬鈺的臉蛋，司馬鈺對上司馬狐含笑的雙眸，將頭瞥到一邊，趙月又何嚐不是如此？
司馬華見司馬鈺知道自己話中的意思，借著整理著鬥篷，再輕輕地道：“當日之事，姐姐都知道了，那日是她進宮中與姐姐閑聊，卻喝醉了，便歇在了姐姐那，一早還怕你聞出酒氣，不到四更硬是起來站在宮外吹了不久的涼風。”
“你莫騙我。”司馬鈺情不自禁的對上司馬華的目光，司馬華微笑著點了點頭，司馬鈺的眸神開始閃爍，可他任是那般固執，半晌才賭氣似的的道：“若去見你，她怎會用那般多的胭脂。”
讓司馬鈺想不到的是，司馬華捂嘴笑了，司馬華靜靜的坐在他身邊，撫摸著司馬鈺的黑發，緩緩說道：“公主啊。。。在你不在的日子，都會抹上胭脂，怕哪天你突然回來，看不到最美的她。。。。”
“弟弟，你去哪！”司馬華話還沒說完，隻見司馬鈺撐地而起，飛奔而去，司馬華無奈的搖搖頭，她看著地上靜靜觀賞雪花的茶盞，茶水這時已經冰涼，可卻讓司馬鈺的心重新沸騰起來。
他的腳步從未如此慌張過，他怕他到得晚了，他怕他再也無法叫她一聲夫人，他怕，他實在是太怕了。
“相邦是來領旨的麼。”
當司馬鈺停下腳步，一位公公正在宮裏托著休書等待著他，趙月已解下他為她係上的鬥篷，含著笑淡淡的看著他，司馬鈺踏著走向趙月心中末路的步子，趙月已經站在盡頭，他知道當他領旨，便是趙月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可他不要，他要將她緊緊的拽在懷中，一起返回這段路。
“你來了。”
“是。我來了。”
司馬鈺的鼻息就要打在趙月身上，中間卻隔著一道旨意，司馬鈺不得不再次停下了步子，那位公公自然看得出司馬鈺早已反悔，笑著說道：“國君說了，這是休書，並非旨意，相邦接了便是。”
“司馬鈺！你幹什麼！你知不知道。。。。”趙月在方才一瞬間抑製不住心中詫異，司馬鈺撕毀了那休書，碎屑夾雜著白雪落過二人眼前，趙月咬緊牙，死死瞪著司馬鈺，冷冷地道：“難道你連休書都嫌麻煩麼。”
“不，我不願破碎這美麗的遺憾。”司馬鈺牽起趙月的手，一瓣雪花悄悄落在她的掌心，就在要融化成水的那一刹那，司馬鈺猛地將她的掌心貼在他的心口，趙月不解的盯著司馬鈺，隻聞司馬鈺淡淡地道：“我要你這般化在我的心裏，永遠。”
“你是壞人！你太壞！你太壞！太壞太壞！”趙月掙脫了司馬鈺的手，瘋狂的捶打著司馬鈺的胸膛，司馬鈺任由趙月發泄，卻悄悄解下自己身上的鬥篷，猛地披在趙月身上，並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再輕輕的為她係好，她終於是在鬥篷落下的一刻在他眼前了。
“我這麼壞，你還愛嗎？”司馬鈺緊緊的攥住那鬥篷錦帶，趙月再也鬥不過司馬鈺，眼淚順著勾起的嘴角滑落，這次是那麼甜蜜，是那麼完美，趙月將頭埋在司馬鈺的心口，啜泣道：“你這麼壞，我舍不得不愛。”
司馬鈺輕拍著趙月的後背，他托起趙月的臉蛋，第一次，在已經飛入他心中的雪花下，深深的吻了這個分開就要傷害自己卻任然想看著她笑得燦爛的人兒。
雪若滿心飛，必是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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