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節篝火

章節字數:2250  更新時間:14-06-15 1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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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歲的月寶是一個特殊的孩子,從小就比一般的孩子說話早,一歲時就能叫伯伯嬸嬸,都說小孩小時候早智,長大了很少能有出息,但月寶一直就反應機靈,五歲就要跟著村裏大點的孩子上學,因為年紀小,學校又不收,家裏他是呆不著的,還好家裏有個遠房的姨姓丁的老師是鎮上中心小學的老師,自己有個小孩不到五歲丁進,也缺伴玩,平時也沒法帶,就放在自己的班上最後角落,一來也算是接觸早教,二是算照顧了孩子。看著親戚的孩子也非常想上學,便讓他和自己的小孩做個伴,玩似的讓他們在學校裏上上,丁老師對學生很有一套,既嚴又能說道理,所以課堂紀律都是出奇的好,所以小丁進和月寶在課堂上沒有調皮的可能,隻不過小丁進是經常的睡覺,而月寶是煞有其事的在聽,就是從不發聲,像個木頭,呆呆的,丁老師看見這兩個小活寶,隻是無賴的笑笑。

    因為沒有課本,回家月寶也沒有家庭作業,但還是要纏著家裏買作業本,1毛錢一本,相當於兩個雞蛋。家裏擔心小孩沒有基礎,連筆都還拿不慣,不是糟蹋東西幹什麼,便給了他一大疊粗糙的毛邊紙,一支鉛筆,讓他自己去琢磨,用了毛邊紙還能用著廁紙。總之,一開始就沒有把這個事當回事。直到有一天丁老師的語文課,突然要全班的同學即興用“是。。。也是。。。”這個連貫詞造句,提了幾個同學的問,都沒有回答,或者根本就答不出來,而這時有一個小手開始怯怯的舉著,一直她沒發現,到後麵有很多同學都低下了頭,才發現是月寶已經是高高的舉起了小手。丁老師微笑了下,“那位小同學回答一下。”但不叫李月寶這個姓名,因為全班都不知道這個同學是怎麼來的,“地球是星球,月亮也是星球。”小月寶回答到。“好!”丁老師不自覺地喊出來,驚訝的看著這個小不點。便走到了教室的最後一排,看了看課桌上的毛邊紙,上麵七豎八橫的寫著黑板上的一些字,“這小孩太認真了”,看看自己的兒子也因為月寶受表揚,也顯得很認真的上課。丁老師會心的笑了一下,“剛才李月寶說的很好,造的句也很新穎,大家要向他學習。”不少同學的回望,讓月寶興奮的紅了臉。其實丁老師更高興,自己的兒子也算有個比較的小夥伴,心裏就打算讓這個兩個小孩正式跟班學習,但這個要求到學校後,因為是特例,必須經過幾項合格的考試,就是拚音,基本計算,以及繪圖等,這些對小李進來說沒什麼問題,可月寶沒人教,那肯定是不知道的。由於學校也多次開會就職工子女跟班學習的問題進行了研究,要消除不注冊上學的情況,但這是個曆史問題,所以進行了折中,期末考試通過那一級就到那一年紀班學習。為此丁老師也很煩惱。本來還是消極的抵抗一段的時間的,但看出這小孩的聰明勁,何況是遠房用八竿子連上的親戚,至今還沒上過門,便決定和月寶一起去下村裏。

    月寶家院牆是用規整的青石片砌成的,牆頭上站著幾隻雞,那雞白的雪白,紅的豔紅,背襯著藍色的天空,就像是用白雲和紅霞剪出來的。院子打掃得幹幹淨淨,連柴禾也垛得很整齊;而拱形的窯洞窗戶,高大而敞亮,每一根窗欞上都流滴著顫悠悠的陽光。跟月寶爹媽說了今天的事和學校裏的事,本來打算是讓孩子回家的,等兩年後再注冊上學,但現在想讓孩子試試,用大半個學期學習,期末考試怎麼樣。月寶爹媽既高興,又憂心。嘴上不停的感謝丁老師,“這孩子就是喜歡讀書。。。”,丁老師給這兩個憨厚的家長,遠房親戚,留下了考試的內容和自己孩子以前學的資料,讓他們在家輔導。“他丁姨,我是個文盲,50年上個半年學,保權也是個假完小畢業,不行”,“這拚音,繪圖,計算的。。。”,“媽,拚音我可以教弟弟”傍邊的小大人姐姐寶華支了聲,而且向丁老師笑了笑。“是李寶華,三年紀二班的吧,這姑娘是你家的,今天第一次登門,聽王老師(寶華的班主任)老提你學習成績很好”,山村裏老師家訪就是好,對小孩的鼓勵相當大。也是這次家訪,二十多年後,兩兄妹還記憶猶新,是對一個孩子的影響有多大啊。

    鑒於老師在山裏人的威望,保權一家認真商討了月寶考試的問題,不管是不是拔苗助長,現在這兩個樸實的農民心中,就是要對得起老師的一番心思不能白費。娃兒是不是天才,才沒想那麼多。

    月寶家是個聚人氣的地方,堂屋裏的一團柴火,會有很多善良的村民來串門子。夜幕降臨,今晚來的一個是“毛委”,也叫李大偉,因為嘴角麻利,腦門兒的頭發掉了下,個兒瘦一米七幾的身材更顯高了,學毛主席的講話很像,是個快活人,所以大家都叫他“毛委員”,簡單起來就叫毛委了,連真名也很少提了。

    還沒進門,就打了個哈哈,打招呼進了保權家,保權家的側門對他來說很矮,低頭一抬頭才發現今天有一個生人,仔細一看是鎮上中心小學的丁老師,便客氣的點了點頭,“丁老師來家訪了,辛苦啊,現在老師就是負責,娃有福啊”,在場的都應聲笑了笑,讓了一個位子,讓毛委坐下。月寶是最喜歡毛伯伯的,喜歡和他黏糊,覺得他很好相處,故事多。

    毛委是個場麵人,看見老師在,就把話題集中到了老師身上,特意讓老師多說話,丁老師也很高興這樣一個開朗的人在邊上打哈哈,很樂意和他們交談,慢慢天很黑了,屋子裏的人更多了,火也更旺了,保權拿了一堆糍粑,要讓大家烤的吃,特意在老師烤熟的糍粑裏夾了一片賊香的幹野豬肉片,讓丁老師在火堆旁的這一晚笑的很開心。到晚上八九點了,正好村裏有一輛貨要運到鎮上去,丁老師就就著月夜回鎮上了。月寶看著老師的背影,覺得老師很偉大很美,也許是他尊敬的大人們都尊敬老師吧,讓他整個心理世界暖烘烘的,其實這時候的丁老師也很高興,內心不停的滲透出,這山村的茶好,人好,單純淳樸啊,太熱情好客了。兩年後丁老師因丈夫是部隊軍官要隨調,便離開了這個小鎮,去了南方的一個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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