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234 更新時間：14-06-21 21:47
第二天天未亮，便收拾了物件，安排了家裏的事便早早出了門。
要到木材店的點，要出山口，離鄰鄉白鶴鄉很近，交通也方便，就在縣公路邊上，但步行就遠了要快兩個小時，自行車也要一個小時，路程近二三十裏路。
快到店，桂枝便喊了起來，讓保權來把自行車推上去，因為一手推車，一手提飯，上坡，還是很難走。保權出來，今天怎麼來這麼早，飯吃了？沒有，我吃不下。邊答應他，便把車交給了他手上，自己提著籃子走在前麵。又回頭看了下保權，有事跟你說，兒子你還是要管一下。你回去兩天，他正好在家，你爺倆談談。什麼沒頭沒腦的，一直不是很好嗎？你今天說這個幹嘛？桂枝就不滿意保權這種掉以輕心的回話，便有點生氣，你那兒子現在我說話，快說不過他了。便把這幾個月來的一些情況，和保權說了下，以及對兒子的擔心。
保權先是笑了笑，然後聽了桂枝後麵的抱怨，還是很有道理，便想想回不回去。店裏現在剛購置了一台電鋸機，可以給訂做木具的提供規格好的方料和木片等等，買出去就按材料來賣，要賺一些手工錢。這個機器桂枝不會開，回去就要停兩天工，還有好幾家還要等材料呢？正考慮有沒有老婆說的這麼嚴重時，便給桂枝講了下上次毛委來店裏看材料時，聊了一會兒天。講起了月寶，也說起了孩子的事，當然有點講笑話的意思，但傳遞的意思很清楚，孩子不能養的太老實，特別是男孩，現在的社會可是靈光不得了，當然保權知道自己的一些在外和開店的經曆，都有很多的體會，人不活泛，是成不了大事。作為父親又有另一方麵的道理，所以還不能跟桂枝說，還是先回去看看，老李家的男丁還是要有點出息啊。想好之後，便對桂枝說了，這個事還真不能急，男孩子有點嘴上功夫是好事，我倆哪事在村裏落過後，兒子也是要強點，我看這點寶華很有主見，我到不擔心她，月寶反而擔心些，今天你覺得怕他學壞，自己的孩子怎麼樣，你不知道嗎？不願管了，回去給他訂個約法三章，做不到，還是要聽家裏的。哪些個約法三章？這小孩子還在耍性子的時候，能給過緊箍咒？桂枝有點信，但還是問了問。你就不知道了，這叫遇強則強，他又這樣喜歡撲騰勁，我們不攔著，但山裏的娃，自有山裏的規矩，搞亂一套，可不行。聽到家裏有個精明人，桂枝便心放下了。今天回去，明天我來替你，晚上把大銅鑰匙鎖上就行，這一帶熱鬧，外人也進不來。放下碗筷，便把剩下的飯菜，把竹籃吊到水井裏，冷菜放在柴火灶上一熱，便可以吃了。
保權回到家，看見月寶在把青草切了給牛羊吃，已經切了一大堆，便進屋把，剩下的潲水，樁了一下米漿，兌了一些糠，便往豬圈去了，三頭豬呼呼通通的把食料就吃完了，要去兌第二桶時，月寶這時草切完了。便放下桶，坐在院子外圍的石頭板上，這些固定柵欄的石頭塊，很大也很圓，熱天坐在這兒，比在屋裏呆著清涼。便把月寶叫過來，幺伢子，休息下，坐這兒來。媽交代的事還沒忙完呢？我也不累，月寶回應了一聲透過尚午的太陽，陽光映在月寶的臉，一抹額頭上的汗，還笑了笑。保權看見兒子是變開朗多了，心裏很高興，臉上還是沒笑，覺得還是要沉著氣，好好談談。把月寶招到身邊來，看著月寶走過來，忽然覺得孩子長大了不少。月寶很少和父親這樣並排坐在一起，也知道和母親頂了幾次嘴，父親回來是要收拾我的。反正沒做什麼虧心事，說說就說說。伢子，這段時間學習怎樣？還不吃力吧。還行，都跟上。讀書可是我們山裏人唯一能成公家人的出路，隻有刻苦才行，就是成績好點千萬不能驕傲，你姐現在考上中專，以後就是老師，吃一輩子的公家飯，就不要在山裏呆著了。爸，我不想考中專當老師，我想讀高中，再考大學，聽林老師說上大學才能有更大出息。還能出國了？出國？心還不小。你要是考上鼎縣一中，我就供你讀。鼎縣一中聽姐姐寶華說過，很難考，去年學校裏老師鬧風波時，跟家裏說不想考中專師範，要考一中讀大學，當然當時家裏沒這個安排。這個每年都比中專線高十分左右的學校，對月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自己的姐姐在去年中考是也就超中專線十分，還是年級的前五名，自己在現在的年級排名也僅僅如此，能再強點能行嗎？月寶還是點了點頭。行，這個我是必須做到的。聽說現在回家晚，功課也不怎麼在家做了？在學校裏早做完了。月寶輕輕回答到。學習還是要複習，基礎再好，也是要花時間才能學好，前年家裏沒錢，沒讓你上灣西中學，那裏的初中很好，老師學生厲害，中考錄取也要和他們競爭，不能在本校還可以就滿足了。很快就要期末考試了？今年能考個好成績嗎？現在老師課後不怎麼輔導，感覺學的不深，書上的練習題，我都會做，幾次單元測試都不是那個範圍，幸好姐給我寄來的那些學習資料。不然自己是沒辦法做出這些題來的。一聽孩子的抱怨，知道在學習上，他自己的看法還是比較入行的，是學校的老師不好嗎？聽說來了一批新老師，沒以前老師那麼有經驗？現在老師上課就是完成任務，有幾門課還好，但化學課，老師就沒把課講完，很多試驗都沒上，保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學校的混亂，已經影響到了孩子的學習興趣了。那需要給孩子轉學嗎？那你現在對學習有什麼要求嗎？要不要轉學？轉學沒必要，姐姐能考上，我也能考上。你有這個想法，我們很高興。不要壓力太大，認真學好就行。現在我們擔心你把時間浪費了，不應該的地方。聽說你最近和幾個同學經常玩的很晚才回。回家也沒見你複習。你媽是看的緊點，窮苦家的孩子也應該早點懂事，不要吊兒郎當，隻有讀好書才能有出息。爸這個我知道，不能一天到晚讀書，和同學朋友在一起交往也是必要的。那你這樣認為也行，家裏有家裏的規矩，我們就立下幾個規矩，你一定要做得到。一是學校不換，成績一定不能下。二是家裏隻有你媽，回家不能太晚，天黑之前不能在外。三是不能在外弄一些雜亂七八糟的事。回家一定要幫家幹好活，四是如果不考師範，就必須靠自己的努力考一中，成績必須過公費線。聽了這些個個硬棒棒的規定，反而激起了月寶的倔強之氣，這些算不了什麼!我一定能考上一中，再不次也能上師範。保權就喜歡兒子這時候的要強勁，也是自己想著力培養他的原因。他的身上寄托的不僅僅是保權的希望，而是一大家的希望，老李家默默無聞五六代人了，自從太平天國的時候從安徽逃亂到此地紮根，有家譜記載以來，祖上就沒有一個當官的，掌權的，大富也沒有有過，要到我保權身上發家，現在是晚了點，在月寶身上有機會，不是那麼多科學家，有權有勢之人，都是出身貧寒之家。這麼大的希望，當然嚴之切。現在孩子體會不到，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做父母之心。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做爹也是為你好。現在學校裏挺亂，老師也不管學生，打架鬧事，有什麼出息，要玩也要和一同有學習誌向的同學在一起，練嘴皮子我不攔你，但要注意禮貌，不能瞎吹，要像你毛伯伯那本事，要幾十年呢。看見父親已經看懂了自己的一些心事，便低頭連說行。現在年級成績好的幾名同學都是鄰村龍頭崗村的，是個大村，在小學時，村小學教學質量好，基礎打得比較牢。也是愛讀書的，其中一個還自己寫了一本小說(跳動的心脈)，語文成績是相當的好，參加過全鼎縣中小學作文大賽，進了前三。另外一個是和自己參加奧數競賽的江國斌，數理化，相當厲害，甚至有時數學成績能考過自己，另外一個是謝建權，特點是成績都很均衡連英語在年級也算好的，這幾位是經常能把考試成績排在自己附近的，在中學的快兩年裏，考試四次，兩次的第一，一次第二，其中這幾位都相差不了幾分，都在十分以內，不存在絕對的優勢。雖然月寶在英文和哲學方麵，經過自己一年級的紮實補習以及林老師和殷老師的幫助，成績有了明顯的提高，解決了入門的學習技巧和方法問題。去年林老師陪管教務的副局長在基層考察時，抽空來了下石橋學校，特地來看了下月寶，談話時胡校長也在邊上，月寶反映了學校考試最好用全市統一命題的試卷，這樣能測試我們學生自己的水平。而且林老師任教務幹事後，發表了幾篇文章都是反映基層中學改革的，其中著重講的多是石橋中學。所以胡校長也很感謝，對林幹事這種紮實淳樸作風，很欣賞，也願意和他一起研究基層義務教育改革的事，並把自己的所思，整理了一份資料，讓他帶到縣裏去了。對於月寶提出的課外教材統一，練習題統一，考試用卷統一，這裏麵有多少利益，胡校長都點頭同意，這給林幹事震驚很大，考慮用石頭橋中學作為鄉村教育改革試點，也給這個自己工作的地方，帶來一些新的變化，算是一種知恩回饋。林幹事也更對月寶的學習感興趣了，基本上此後有每個月的電話和寫信聯係。他一直認為月寶是一個認認真真讀書的孩子，各方麵素質都挺好，也想幫襯一下培養這個好苗子。這初中二年級這一年，月寶得到的精神鼓勵是多方麵的，這些關愛在對於一個孩子的成長是多麼的重要啊。初中的第二年很快就要結束了，這意味著期末考試的來臨。月寶自己心裏清楚，自己在這一學期裏，並不是很賣力的學，課外練習也隻做了規定的統一配套輔教材料。2月初，又是全校統一在操坪考試，又有幾個學生在太陽底下考暈。每考一門課，月寶都會和同學商討做的比較難的題，這是以前考試沒有的，是不是父親的約法三章起了壓力作用，還是對自己學習不夠刻苦的心虛。可能這些都有吧，經常玩在一起的幾個小夥伴，元國華，元國安，謝建權，張宏勇等五人早就等在了學校門口，準備炒三個小吃，口味蝦，辣田螺，辣鹵藕片，這是他們幾個全喜歡的，五個嘻嘻哈哈的，月寶就喜歡這種感覺，等菜還沒上完，基本上消滅了差不多了，最後田螺上來，元國華提議要喝酒，月寶就提出反對了，說國家是不買酒給未成年人的，現在喝酒也對我們不好，這時就和小夥伴們的支持者爭執了起來。第一這樣激烈的爭辯，最終月寶嘴上服了軟，說上次家裏吃酒，偷喝了點，就臉上起了皮症，讓家裏人責怪了好幾天。我是不敢喝了，去爭著給他們拿了四瓶啤酒來，自己拿一瓶汽水，很大氣的把錢付，然後飯菜錢和大家平攤，這個小聚會，小夥伴們沒有產生隔閡，反而覺得關係更融洽了，也提到以後在一起再也不喝酒了，畢竟回家以後沒幾個不挨罵的，反而覺得月寶年紀較小事情還做的穩妥些。小插曲奏去來的旋律和力量，讓月寶認識到堅持也能讓友誼更深化，也無需無原則的歉讓和混在一起，這也是自己進步了吧!有這樣想，突然又不再為期末考試成績擔心了。
全縣統一命卷，並各校抽樣試卷交叉評分公布，在抽樣的各校五十份試卷中，其實就是平時成績在年級前五十名的學生，全縣共32個鄉鎮，60餘所初中，樣卷達3000餘份，32個聯校組織互判，石橋中學就是判的灣西中學的卷，50份考卷，在閱卷的老師中產生了不小的震動，灣西中學的學生做題太厲害了，七門課，平均成績能在八十五以上，連英語也不例外，這就是按標準卷判出來的成績，可能存在各校標準把握嚴鬆不一，但這也給各校成績比較差異有些說法，但灣西中學以各方麵成績遙遙領先，成了無可爭議的冠軍。石橋中學名次在中下遊，45名，全縣前50名就沒有一人，前100名才2人，前500名的公布名單，才10人，而且還給進前500名的同學發了大成績單，也就說能拿到成績單的同學，就是一種獎勵。放假時，能從老師手裏拿到兩個成績單的同學，比拿三好學生的讓人羨慕的多。而月寶就拿了兩個成績單和一張優秀學生獎狀。拿著成績單，成績第148名，全校第3，總分587，全校第一是江國斌第78名，總分607，其中全區第一名是灣西中學的葉佳宜，總分678，差不多課課滿分，自己的要好的小夥伴中謝建權進了全區500名。看著成績單，月寶心裏很羞愧，看見自己的英語才七十分，化學才68分，一點都沒感覺自己是尖子生的驕傲。反而感覺自己很不好意思把成績單拿給家裏人看。前200名讀一中公費是沒什麼問題的，自己現在的成績隻要保持就行，但看見謝建權547分，和自己隻相差30分，名次僅排在400多名，而且還要許多好學校的前100+的成績，會比月寶的成績低，這樣來說，如果完全排名，月寶不一定能進前200名，拿著這樣的成績單，怎麼好向父母兌現約法三章。這些都讓月寶心思重重，便寫信給了姐姐。透露了自己的心思。由於大中院校放寒假要晚一些，寶華就沒回信，等放寒假回家再說。沒有姐姐的分析和回應，在家裏，把成績單僅給了學校的成績單，並告訴了自己在期末考試，在全區排名也給家裏人講了。父母的笑容點頭，讓自己一陣陣發虛，自己知道成績已無優勢可言，小升初的全縣第一名的成績，也成為曆史了。沒有進灣西中學讀書，讓月寶有向父母請求轉校備戰中考的想法，但最終由自己的倔強，沒有說出來。在春節要到的前十天，寶華回來了。給月寶帶來了一大堆食堂的早點，這是自己家少做的，花卷，炸油糕，紅棗糕等，寶華飯量不大，每次的月卡飯菜金都有結餘。月寶很喜歡姐姐的這種小聰明。既經濟又解饞，在勤儉中帶著親情，在她眼裏弟弟還是一個不大的小孩，很多成長中問題還需要她來解決。放下食物的包和裝衣物的行李。月寶便把包接過來，撿了一塊自己吃了，月寶娘這時上前，冷的就少吃，這些等明天熱透了再吃。說著把寶華的行李接在手裏，要往她的房間放，還關切說閨女白了，個子是不是長高了些。寶華應答著，剛到房間，寶華便給她娘，講起有同學要到家裏來玩，是個同校男生，縣城裏的，在追求她，順手就把行李箱打開，要準拿照片給娘看，桂枝馬上臉就變色，怎麼個回事，你談對象了？!才多大，就想這些旁門左道的事幹嘛!旁門左道？村裏人們演說家們嘴裏的罵人詞兒，怎麼就安在自己女兒身上了。還不等寶華反映過來，便把行李箱拉過來檢查，翻了個遍，終於翻出了一把照片，還是男生的，生氣的桂枝可不管那麼多，便把照片往柴火灶裏扔了，氣得寶華隻在後麵叫，看著燒照片串起的火苗，便心裏疼極了，合上行李箱就往家外衝，誰也攔不住，喊不住，這時候天還飄起雪來，不大，很冷。留在門口的桂枝驚訝而悶氣般心疼的看著女兒給她留下的背影。才十七歲，她懂什麼呀？這才在城市裏呆兩年，就學會了不該學的，要這樣還不如不讓她讀這個書!桂枝的勁也上來了，繼續做她的飯，在這個事上，她是絕對不會讓步的，這是個原則問題。朝寶華的身影，喊了幾聲，見沒有什麼效果，隻歎了下氣，就像天剛下的雪，好像擋也擋不住，讓它下吧!下雪天，月寶被娘攔在家裏，天色不早氣溫也低，又正在氣頭上，保權又不在家，明天跟他爹說了再算。晚上保權回來吃飯，聽到這個事，就覺得憋屈，這酒喝了兩杯還不算，還不停地往杯裏添米酒，山裏人自釀的酒，濃香淳厚，酒的度數可不低，三杯大部分都要倒，桂枝按住了保權的手，移走了酒沽子，勸他少喝點。保權的一句惱騷話，讓桂枝竟坐在了桌邊，這日子剛好過點，這家裏煩心事還多了。是啊，抓了這頭，鬆了這頭。孩子的事你還是要管管，這丫頭現在脾氣比以前大多了，主意也大，就不想當這個老師，還想上大學。這和自己想法相差遠去了。孩子大了，心也大了。這兩年自己拚命在外麵搞副業，家裏的農活和家事都是老婆自己一個人承擔，孩子的管教真還沒管上，看樣子家裏這樣分著真不是個事，還是在鎮裏建一套房子，一家人住在一起，有農活就，讓老人看個家，平常就兩口子守這個店。這樣就要搬離現在住的老屋，這一要搬遷，就涉及很多複雜的事，首先要和家裏人商量，家裏老人的住處，二弟在縣城很少就回家，過年回來一回，衝著就是老屋和老家這一塊，自己一家單獨搬出去，就有點顯得孤獨了。而且還要把老人帶動，本來就空了一間老房，還在鎮上建一間，不是糟蹋錢是什麼？看樣子隻有讓老娘暫時看看屋了，在鎮上先尋一個老屋，裝一下也能用用，畢竟這一家人不在一起，麻煩越來越多，保權盤算著，便簡單的給桂枝說了自己的打算，桂枝說這個事很難搞吧，家裏這麼多事，豬牛羊的，一個老人在家能放心嗎？何況自己住的地方離地那麼遠？這還是舍不得家啊。外麵的雪下的越來越大，很快就把所有的樹冠披上了銀白色。夜那麼靜，兩個中年人在為家裏的事發愁，這家境剛好點孩子的狀況連接發生，孩子沒人管還真不行，女兒快成人了，但還是小，這還是要給他掌掌舵，兒子很快就要上初三了，學習也緊張，要不就讓他在學校寄宿，這樣也不來回的跑，周末就到鎮上的房子裏，一家人吃飯，農忙時節，就回老屋住，豬牛羊就不養了，這樣就不要太多的照顧，桂枝就和自己一起搞這個木材場。雖然家裏有點損失，但總比現在兩頭難顧情況要好，這個曆經苦難的中年，用他少有的精明，讓家裏又一個大的變化發生了。桂枝在大的情況麵前，總是聽從保權的意見。雖然這會讓家裏少一大筆收入，冬天木材場的收入特別好，現在全家就往木材場搬，先在買的老房子裏過一段時間，年前就把這些事情處理完，牛就暫時讓給自己的堂姐家，豬就買了一頭，另一頭就宰殺了，醃製了，自己家吃，這老人的安排還要和二弟，大姐四妹商量，在家裏全家吃過飯，在圍火商討時，就把這話挑明了。二弟很理解這事因為自己家就是分開，知道裏麵的苦，還好自己的老婆工作還單一，上下班，照顧孩子和家裏還行。但存在的苦和家裏的矛盾還是深有其害的，自己還決定，等孩子讀高中之前，把工作調到縣裏去，畢竟交通局，像他這樣的年輕有學曆的並不多，自己活動一下，還是能為自己跳出這個農村小圈做出一個決定的。現在老人就隻有靠村裏人照看一下了，大姐和四妹都嫁到外鎮了，來一次老屋不容易。堂姐家還是一個不怎麼斤斤計較的人家，幫忙看看家，沒什麼問題，何況保權也就在鎮上邊，離得也不遠，互相幫忙的事太正常了。就這樣月寶奶奶住的老屋就拆了，木料就放在保權那兒買，共三千多元，全給奶奶存起來了。是老人的棺材本。因為老人才六十歲，身體還硬朗的很。老人很心疼孫子，希望他有出息，早點能光宗耀祖，最好能看到重孫子。住在保權家，家裏的雞鴨，羊豬喂養的事，她全包了。還說這老屋還要過年過節，一大家還是要在一起，熱鬧，才像有家族的感覺，在村裏講得就是家支人丁旺盛，這才做得成事毛主席都說，人多力量大人定勝天。這些道理經過文化大革命的浩劫，一點不減少對領袖的熱衷，領袖的話隨著老三篇的反複傳誦，已在嘴上的熟悉，已在心中無意識的記憶了。在家靠人的思想，和年輕人往南方打工賺錢的思潮，形成了交織的思想衝突。這些都包含著鄉村文化和城市文明的較勁，來影響人們的根本生活態度。保權家不得已的半搬遷生活，在以後的人們眼中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但在這當時就是一場傷透腦筋的煩心事。一場篝火談話，一家人說了很久，談到小孩時，月寶說自己沒多少信心考上一中，必須奮力一搏，畢竟幾次的全區統一命卷考試，效果都不是很好。從月寶口裏知道，全區隻有10%的上重點高中，10%左右上公費中專，70%的上普通中學，其他的上職高或者技校。重點高中是一中和武靈中學，其中一中是老牌的學校了，快70年的曆史，每年的大學升學率也很高，清華北大複旦都是幾十人，在全市都是名列前矛。親戚們都看好月寶，認為這孩子讀書用功，成績一直都很好，家裏的獎狀貼滿了整個牆壁。得到都是讚揚，所以大家都隻把小孩的說道當成不驕傲，有出息。大姑說，小寶，隻要你考上，給你擺酒慶賀，比你姐姐的還大。一家人在一起商量，事情就有了解決的方法和力量了。這就是中國人解決問題的方法，一大家的事一起商量，就沒什麼誤會，當然在這其中，損失最大的是保權家，畢竟是他家的事。孩子的教育其他人插不上話，四姑倒是對這事很上心，拉桂枝到外邊小聲嘀咕了一陣，最後自己是哈哈大笑起來!桂枝也情緒好了不少，搬家和女兒離家的陰鬱一衝而散。在老屋吃過年飯，就搬家吧。
搬家那天整整搬了一天，老屋的三間房，變成了鎮上的兩間房，還是那種木材造的，屋連屋，每戶之間是用紅紅磚砌的，門麵兒是木窗木門，走廊砌成了水泥地，還有後院，矮小的房子是廚房和雜物間及廁所，廁所要比山村裏的好，是用水衝的，化糞池在屋外，有專人會定時清理，放入周邊的農田和菜田，全是免費的有機肥。電也供應的要比村裏經常，停電的情況還是比較少，而且電費要比鄉裏便宜一半鄉村裏的電電費一元八毛，鎮上的才九毛，黑白電視留在了老屋，給老太太看，這房子裏便沒有什麼電器了。把裏屋的小間作為月寶的臥室兼學習室，另一間作為保權兩口子的房間，廚房裏的設施還是很完善的，一個圓桌可收可展，是前屋主留下來的，灶都是鑲嵌了白瓷磚，時間長了，有些缺省和發黃，但收拾起來很方便，在勤快的桂枝手裏，整個廚房恍然一新。在把住房貼上報紙和白紙，幹幹淨淨，也沒必要重新粉刷用昂貴的裝飾材料。一個新家就這樣簡單的裝扮完了，月寶是對自己的房間很滿意的，自己晚上學習到十一二點影響不到任何人，房間裏的小電燈，一點也不怎麼耗電，環境安靜而且舒適，早中晚飯都能吃到熱的，雖然聽父母的嘮叨的機會多了，但總體上生活好了幾個檔次。怎麼不讓人滿足呢？月寶當然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年前的家庭會，他還是聽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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