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19 更新時間：16-04-16 08:04
“他從來都不是你一個人的，別忘了，他是皇上！”我歎道。
“知道我為什麼恨你麼？”她笑道。
她笑著看我一眼，又自顧自的說道：“你有美麗的容貌，有令人羨慕的才學，還有皇的寵愛。而我，不過是一個婢女！”
“你知道，我從來都沒把你當做婢女，是你自己瞧不起你自己！”
“曾經，我也以為你是真心對我好，皇上更是傾心於我。可這一切竟被你蕭子琴那麼輕易就奪走了。當你讓我喝下那碗銀耳湯時，便明白了，你是在利用我。把我當做你撒的小醜，你怕我有一天誕下龍子，威脅到你的地位。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都不相信我。從此，我再不信你了，我要為自己而活！”
“我從沒想過，讓你生不出孩子。你也知道，皇後--”
“我知道皇後城府極深，手段更是讓人生畏。可我即使明白，也不得不恨，恨你蕭子琴當我喝下那碗銀耳湯時，你還在騙我。更恨自己無用，連自己的命都不能做主！”
“即便在恨，也不該害了無辜的人，更何況綰秋與你匪淺！”
“那是他自己做賊心虛罷了！”她吼道：“我沒想讓她死，我隻是想讓你蕭子琴明白我當年有多痛！”
一行清淚也隨之爬臉頰，她無聲地哭著，淚早已染了那鴛鴦戲圖。
“你竟不讓他殺了我，你好狠的心！”她哭道：“我早已厭倦了這宮中的生活，每天起都要盤算每一個人，連說話時都要小心琢磨半天！”
我向銘兒使了眼色，她讓小安子把一盞毒酒擺在了她的麵前。
“到了那邊，別忘了向你姐姐問個好！”我望著她說道。
她苦笑數聲，緩緩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她笑道：“多謝！”
我再不說話，轉就要離開。可人一鮮毫無征兆的吐了出來，忽聽得小丫悲戚的哭聲：“小主•••小主•••”
我扶著銘兒的手再也沒回，舉步離開了冷宮。
走出冷宮，夕映紅了半邊天，襯的雲彩通紅。
我說道：“這夕陽再好，卻已是接近明軒昏了！”
“主子的日子還長啊！”銘兒笑道。
“想那桃姑姑在天也能安息了吧！”
突然，那太監不不女的聲音在後宮傳了個遍：“可答應歿了--”
望著那漫天夕，硬生生把眼淚逼回去了。
過了些日子，我便去看了如妃。她臉略好了些，隻是見了我臉淡淡的沒有什麼表。我笑道：“要好些了！”
她冷笑。又盯著我，歎道：“許久未見，慧妹妹是愈發的好看了！”
又苦笑：“我也是越來越不認得了！”
我知道她在埋怨我，也無臉解釋。她望著外麵：“都過去這麼久了，慧嬪也不與本宮解釋解釋麼？”
“我自知無臉再見，可當時可人陷害也是事實，我亦不過是順推舟！”
“慧嬪果真是好手段！”她冷笑道。隨後又說道：“本宮知道這後宮裏的日子難過，可你非得如此步步為營，連真心待你之人都要算計麼？本宮若死了，你也不會難過的吧？”
她說罷，臉早已彤紅。我咬咬牙站起來，便跪在她的麵前，說道：“蕭子琴自知對不住，唯有拿這條命來償還的大恩！”
說罷，便從拔下一支發簪向頸項刺去。如妃忙喝道：“快攔住她！”
手中的釵子早已被小丫奪走，如妃不怒笑：“你又何必如此心急？非要如此苦苦相逼麼？”
她又說道；“你在我這兒若有什麼好歹來，豈非陷我於不仁不義麼？”
我直直的看著她，說道：“若真想要子琴的命，將此事告知皇上便可。蕭子琴定不會有半句遮掩！”
說罷，請了安就向門外走去。
走出門外，雲層裏透過一絲微弱的光，是格外的刺骨冰冷。銘兒擔心道：“主子就不怕如主子當真告密麼？”
“她是再重情義不過的了，也不用擔心！”我微微一笑。
簾內，如妃捧著手爐躺在榻上。小丫頭擔心道：“主子的手爐涼了，奴婢去換些炭來吧！”
她淡淡的瞥了小丫一眼，說道：“罷了！心都涼了，這也算不得什麼了！”
又過了一段日子，寒風疾，銘兒幫我卸下了釵環，青絲三千密密的瀉了下來。那臉的傷痕卻還是讓人生畏，我緩緩的撫了被劃破了的臉頰，細細的瞧瞧著。
銘兒說道：“都過去這麼久了，傷還是老樣子！奴婢明兒去內府府領些去疤痕的膏吧！”
傷是那樣深，深得讓人害怕。難道我真的痛恨可人便到了如此地步麼？非要親手劃破最美的容顏來作為代價麼？自古以來，皆是女為悅己者容。如今她死了，我卻不再恨她了，隻想忘了她。
“銘兒，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我苦笑：“竟傻到劃破自己的臉！”
“主子重重義，皇上明白的！”
“明白？明白不代表不怪，不代表不在乎！”
“可是，皇上說過，他是不會在乎的！”
“不在乎？”我苦笑：“怎麼會不在乎呢？若換做是我，整天與一個麵目可猙的人呆在一起，一定也是生不如死吧？”
“主子——”
“我不過是想試一試他罷了！古人雲‘知我者，問我何憂？不知我者，問我何求？’我隻是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我的心！竟忘了他是人，更是皇帝！後宮佳麗三千人，那三千寵於一的楊玉環，又何嚐不是因為貌美如花而得寵於唐玄宗呢？更何況，一個小小的蕭子琴，也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
又從臉緩緩撕下人皮麵具，銘兒驚呼道；“主子，你——”
“你以為我當真不會給自己留條後路麼？”我苦笑道。又對她說道：“這是薛太醫醫術高明，知道麼？”
“奴婢知道了！”
我望著鏡中那絕美不變的容顏，歎道：“有了它，他就會來了！它讓我更加明白自己的份！”
次日，薛琴便回了他，說我的臉已經痊愈。他心中大喜，便賜了薛琴一件明軒馬褂。還給我辦一場宴席加以慶祝，他拿著我的手說道：“慧兒，你知道朕有多高興麼？看到你還是以前的樣子，朕就安心多了！”
“皇上就這麼在乎臣妾的容貌麼？”我苦笑道。
“那當然了！每當看到你臉的傷，朕便覺著可惜，更心疼！再說，慧兒美貌，堪比昭君！”他笑道。
“臣妾明白了，為了皇上，臣妾一定好好兒護著這張臉！”我笑道。
“你的容貌得以恢複，是件大喜事，本該大辦一場慶祝慶祝才是！”
我隻覺著無比的刺耳，忙跪在地：“皇上大恩，臣妾感涕零。可是臣妾不在乎這些，臣妾想要的是皇上的心！”
當日夜，明軒就來了煙雨閣。我忙請安道：“皇上萬福金安——”
他拉起我的手後，便坐到了榻。我強扯出一絲笑容：“皇上折子批完了麼？”
“嗯！”他看著我，輕聲說道：“朕就是想過來看看你!”
又說道；“可人都死了，你還不高興麼？”
我苦笑道：“臣妾以為她死了，便會高興。可當臣妾看到她親手為皇上繡的鴛鴦時，便覺得可憐，更覺得可怕！”
他順勢把我擁入懷中，安慰道：“朕待她不過是與後宮其他女人是一樣的罷了！你不必擔心，更不必在意，你與她是不一樣的！”
“臣妾想求皇一件事！”我順勢說道。
他看著我，我繼續說：“如如今病雖有好轉，卻不大出門了。想來是因為對於可人之事仍心有餘悸，皇上不如——”
“不如求朕給她個恩典？”他接道。
“皇上心裏隻有慧兒一人，臣妾已覺著十分對不住她了。皇不如給她能給的，以安如姐姐的心!"
次日一早，明軒便下了封如妃為如淑妃，與皇後共掌六宮之事的的詔書。位份更是僅次於皇後，風光無限可想而知。
請了安之後，我從鳳儀殿緩緩出來，便見如淑妃在宮苑外賞著梔秓花。走至她邊，她才幽幽地說道：“你看這花兒開得多好，卻沒個人來欣賞！”
“皇後娘娘宮中的自然都是極好之物，這花能得娘娘如此賞識也是莫大的榮幸！”
她這才轉過來看我，我請安道：“如姐姐安好！”
“起了罷！”她淡淡的說道。
禦花園中。她扶著小丫的手，笑道：“這幾都是天，難得今天好，便想多出來走走！”
“如姐姐子不好，多出來走走也是應該的！”我也笑道。
“我這身子雖是漸好，卻大不如從前了。即便是好了，也於事無補!心都寒了！”
“姐姐當真不肯原諒臣妾麼？”我苦笑道。
“你給本宮的人參可真好喝，裏淡的很，再嚐不出什麼味道了！”
我驀然大驚，她斜眯著眼，笑道：“很奇怪，是罷？送給本宮的人參撒了十足的麝香，讓本宮吃了再也離不開了！借我之手除了可答應！”
又歎道：“蕭子琴，你好狠的心！你果真是越來越像個寵妃的樣子了！我也越來越不認得了！”
說罷，就咳了數聲。小丫擔心道：“娘娘子不好，還是回去吧！”她點點，便扶著小丫的手離去了。
我怔怔的望著她那越來越遠的背影，獨自歎息。
銘兒勸道：“如主子都走遠了，慧主子也回了吧!”
我點點頭，便回了煙雨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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