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93 更新時間:16-04-17 08:07
“值得麼?為了他甘願放棄自己的一生?”我又問。
“不知道。我隻知道我應該這麼做,我不想再違自己的心了。當進京的時候,路途遙遠,再加份特殊,更免不了被旁人恥笑。他總是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幾個月的精心照顧,竟成了我畢生不可多得的溫暖!可當我告訴他我的心意之時,他卻說我是他皇兄的妃子,他亦是幫不了我。那時,我便認命了,任命去當一個受盡淩辱的妃子,去當一顆拿自己青換父宗族安好的棋子。可是我遇到了你——”
她望了我一眼,用極盡嘲諷的語說道:“遇到了你蕭子琴。你告訴我,他心裏是有我的,心裏馬又燃起了希望。為了他能回來,我要爭寵,我要享盡一切榮華富貴。我要好好的活著,好好地活著,等他回來。自己受再多的苦,再多的委屈,也不算什麼。可誰曾想到,這竟是我的一廂願?他從來都沒過我,他說他的心裏一直都住著一個人,已經沒有我的位子了。知道那個人是誰麼?”
又繼續說道:“是你蕭子琴!你知道他的心意,竟然還騙我,讓我連做夢的權利都沒了!”
“對不起!我隻想你活著,當時也沒顧及那麼多!”我顫抖的說道。
“對不起?”她冷笑。隨後又說道:“你若真覺得對不起,下輩子就別讓我遇到你!給人希望,又讓人絕望,是世間最殘忍的做法!”
說罷,便一頭撞到了牆,我頓時大驚。早已染紅了牆壁,她緩緩的倒下,中喃喃道:“讓我和他好好的過下半輩子,別再和我搶他!他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包括你蕭子琴!”
夜裏。我坐在榻上,突然銘兒進來了;“主子,鳳儀殿那邊來人了!”我的身子地一怔,卻唯有露出笑臉:“雲姑姑這麼晚了——”
“皇後娘娘怕慧主子今受了驚,染了敏氏的晦氣!便讓奴婢送了個福袋來,希望能給慧主子避避邪呢!”
說著,就讓小丫頭盛了來。果然盤中靜躺著錦花福袋。雲姑姑笑道:“奴婢聽說把福袋掛在床頭,是最有效的呢!”
我又讓銘兒掛在了,隨後笑道:“臣妾多謝皇後娘娘記著,回去代我向皇後娘娘問好吧!”
“慧主子的心意奴婢一定代為轉達!隻是天已晚,奴婢便不打擾慧主子歇息了!”
過了大半月後,明軒來了。我忙跪在地:“皇萬福金安-”
“起來吧!”他坐到榻上,又說道,“朕不過是想來看看你!”
“臣妾與皇上同是皇上的女人。榮辱皆是因他而來。娘娘非要抓住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放麼?”我歎道。
又繼續說道:“也不過是抱怨幾句罷了!卻並未將此事公之於眾,如此委曲求全,也不過是為了皇高興!”
“是啊,皇上寵你,愛你,對你的話言聽計從!本宮即使再恨你,可為了皇安好,本宮也唯有拚命保全你!”她歎道。
“蕭子琴這輩子能得如此相待,便是死也值了!”
“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更不會原諒你。你若還有少許良心,便該好生待他。我也就罷了!不然——”
“明白!”
“聽說寧國太子已經到了京城,要與皇上談判呢!借著遊山玩的名義,不過是來探聽虛實罷了!”
“不出三日,皇上就會設宴款待了!”我接道。
三後,寧國太子進宮,明軒在盡歡閣設宴款待。如淑妃,皇後,惠妃,慧嬪陪駕。
盡歡閣。李全喊道;“宣寧太子阿貝爾覲見——”
話音剛落,一位著青衣裳的子緩緩走前來,卻感覺病怏怏的,卻十分優雅英俊。他輕輕的彎了彎子,說道:“阿貝爾參見皇帝陛下-”
“免禮——”明軒笑道。我一旁的如淑妃麵早已泛白,喃喃道:“是他•••竟然是他•••”
阿貝爾坐在對麵,對她溫和的笑道:“如淑妃娘娘可還安好?”
“安好!”她不安地回道。
明軒笑著問道:“怎麼?寧太子與如兒認識麼?”
“以前偶見過一麵!”他笑道。
直到夜裏,宴會才罷。明軒笑道:“本想與寧太子一醉方休,可是天都晚了。不如改日吧!”
“我與陛下也是意猶未盡,我會再進宮盡興的!”
“那如兒既是與太子相識,便替朕去送送太子吧!朕有些醉了,慧嬪扶朕回去吧!”
我聽了,忙前去扶。如淑妃緩緩站起,說道:“臣妾領旨!”
明軒點點頭,就由我與李全扶著離去了。
又過了些日子,我去看她。她淺笑:“沒想到,我們還能坐在一起好好的說話,沒有別的顧忌!”
“是啊!有時候我覺著與再難回到從前,不想也能峰回路轉!”
“我就要走了,怕日後再難相見。你也可安心了罷!”她歎道。
我苦笑:“雖說是我算計了姐姐,可又何嚐沒有算計自己呢?這些年的點點滴滴,又怎能說忘就忘呢?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倒希望人不要有情的好。人這輩子,放不下的唯有一個情字!”她苦笑:”人人都道我風光得意,又怎知我心中的想法?”
“我曉得的。姐姐的心不再寧國太子身上!可見他對姐姐一往情深,定能護得姐姐周全!”
“蕭子琴,你知道麼?有時候我是那麼羨慕你,羨慕你陪在心愛的人身邊;羨慕你在危難時候,有人竭盡一切也要保你萬全。而我,因為家道中落,就偏離了原來的人生的方向。小時候,父丟下我不聞不問,如今夫君丟下我,卻是為了保全別的女人。你說,我這一生是不是很可悲?”
和親之日,天氣陰冷,雲軒閣卻張燈結彩,喜氣洋洋。讓人看了,是那樣的諷刺。如淑妃穿著紅嫁衣坐在銅鏡旁,我剛進去,小丫就識趣的退下了。她苦笑:“慧嬪娘娘這是做什麼?”
“妹妹來親自送送姐姐!”
說罷,就替她梳著長發。她直直的望著鏡中嬈異常的女子,說道:“我這一生從未穿過紅嫁衣,更不敢有此非分之想。今日得償所願,卻不是為了穿給最心儀的男子看!”
我默默地把鎏金瑪瑙紅寶石的銅雀鎖掛在她的頸項,不由的歎道:“姐姐真美!”
“再美卻沒個人來欣賞,亦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這銅雀鎖是那樣的沉重,如千金重一般!”
當我把最後一隻釵環到她的發髻時,小丫鬟突然進來了,挑開簾子,提醒道:“主子好了沒?時辰快到了!”
她從梳妝台拿起紅紙緩緩的了紅,又輕輕的放下。然後轉過,淡淡的說:“好了,走吧!”
我扶著她走到城門,才知明軒,林婉兒一身金黃的宮服,早已候著了。林婉兒含著笑意,不住的點頭:“不錯!”
如妃被小丫扶著,走至她們邊,跪道:“臣妾這一去,不知還能否活著回來。惟願皇上,皇後娘娘體康健,萬壽無疆!”
“有勞你如此費心了!本宮與皇上定會如你所願,長樂無極!”林婉兒笑道。
明軒說道:“你且安心的去吧,往後多珍重。不要想念這邊,我們都很好!”
“是,臣妾告退——”她磕了頭,就由小丫扶著向馬車走去。
我至今還清楚地記著,她走的是那樣的從容,臉上含著淡淡的笑容。風吹起她的嫁衣裙擺,增了好些傷感。她再不肯回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條不歸路。
送完如淑妃,明軒便徑直來了煙雨閣。他一來便躺在我的膝上,滿麵愁容,閉著眼睛喃喃道:“慧兒,朕好累!你知道麼?如兒呆在朕邊二十年,朕都不能把苦楚說出。她問朕心裏是否有她?朕都不能說!”
我撫摸著他的鬢角,安慰道:“臣妾明白的。皇上不能說,說了之後如姐姐更不能安心的走!為了江山社稷,為了黎民百姓,皇上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望著他那疲憊的樣子,心裏更多的這是自責。他對如淑妃,不是不殘忍的,親手把她推向了一個不愛之人的懷中。可這一切都是我一手促成的,我能怪他麼?我的自私竟葬送了另一個人的幸福。
眼中卻無淚可流,眼眶卻是泛幹的疼。望著窗外被風吹的搖搖晃晃的梔子花,許久才歎道:“可臣妾惟願和親的人是臣妾自己!”
他玩弄惠子的手一愣,斜眼望向我:“你後悔了麼?”
“臣妾此生得以遇到皇,是何等的有幸?隻是臣妾覺著自己像個劊子手,葬送了如姐姐一生美好的時光!若是臣妾和親,定不會苟且偷生,對皇上不忠。自會在和親途中自行了斷,皇上把臣妾給他們,已是仁至義盡。若是再想挑起戰事,也沒個由可尋來!”
“那朕寧願自己死,也不願你委他人!”
“柳哥哥是皇上,臣妾希望皇上能做個留名青史的好帝王!”
“慧兒,他們都說朕懦弱無能,你信麼?”他睜開眼,似笑非笑道。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皇上,臣妾都會陪在皇上身邊!就像皇上在危難時刻陪在臣妾邊一樣!”我喃喃道:“臣妾愛的是皇這個人,無關其他!”
又歎道:“可柳哥哥是皇——”
“朕一定會護你安好!”他握著我的手,溫和的說道。
又過了幾日,陽光是出奇的好,照在柳葉兒,褶褶生輝。銘兒進來說道:“娘娘,皇上遣人過來了!”
說著,就站到了我的旁。那小太監請了安,麵含著笑:“皇讓奴才帶慧主子去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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