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依舊笑春風  194 娘,爹為什麼不來接我們呢?

章節字數:3303  更新時間:16-04-22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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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綰月喊道:“娘娘——”我苦笑:“這不還沒進宮麼?你便叫我姑娘吧!”又說道:“明兒我們就要進宮了,你還是在外找份事做吧!待我入了宮,便會遣人來給你置辦房子,如何?”

    “姑娘如何不帶著綰月一同入宮呢?綰月是自己人,做事也方便!”又蹙眉道:“莫不是姑娘還記著前些日子綰月衝撞了你,便要撂下綰月不管了?”

    我說道:“前兒些日子的事,我就忘了。隻是深宮險惡,人心更是難測。你師傅已經去了,你便更是應該替她好生活著。讓她在九泉之下安了心!”

    她便再沒說什麼,臉更是紅一陣白一陣,徑直進了屋。

    次日一早,便來了丫頭婆子為我綰發。當她把頭冠戴到我頭上時,竟覺得千斤重一般。她正要把粉紅的珠花插上時,我淡淡的說道:“就這支吧!看著也喜慶呢!”

    說著,便把大紅的絹花遞給了她。她先是一愣,卻也沒多說什麼,就插再了旗頭上。又拿了珍珠發夾斜插在雲鬢上。翡翠耳墜子更是添了些嫵媚妖嬈之感。

    “娘娘要畫什麼?”,她問道。

    “隨便吧!”

    “那就遠山黛吧,奴婢最拿手了!”

    當她把畫筆緩緩放下,笑道:“娘娘真美,跟天仙似的!”

    我怔怔的望著鏡中的女子,妖嬈卻不失端莊。以前的蕭子琴似乎又回來了,隻是少了一份青澀,多了份穩重成熟。眼前又浮現起那昔日宮中的情形,如溺在深水之中,苦苦掙紮。我注定是不屬於這兒的,注定是要回去的!去爭奪去算計,去挽留一個本不屬於我的男人的心。

    我的一生真的便隻能如此麼?還是這本是我的命!幹涸的眼眶裏發幹的疼,沒有淚了,淚早就流幹了,隻是心中又好難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這時,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姑娘——”,綰月笑道。我漠然的扶起那婆子的手,轉身望著她。她驀地大驚,又羨慕道:“娘娘可真漂亮,穿什麼都好看!”

    又過來扶著我的手,那鑲金的護甲三寸之長,直逼我的眼。另一隻手拿著絲軟繡花帕子。我淡淡的說道:“走吧!”腳踩著花盆底鞋,身著深綠色旗袍,緩緩向門口走去。那婆子忙去開門,生怕怠慢了半分。

    桂花還是淡淡的開著,風一吹,就簌簌的落下了,香味卻是幽幽的,十足的。襄親王及福晉等人黑壓壓的跪了一片。我淡淡的說道:“襄福晉身子不好,倒別跪著了!”

    又對綰月道:“去把襄福晉摻起來吧!”

    福晉忙顫抖的說道:“臣妾不敢——”綰月笑道:“娘娘既讓福晉起了,便起來吧!”

    說著,就將她扶了起來。她笑道:“那便多謝娘娘了!”

    “幹娘已經送了,就回去歇著吧!過幾日,本宮在遣宮中的太醫,給你好生瞧瞧!”

    她的丫頭忙扶她回去了。這時,李全陪笑道:“湘主子,這時辰差不多了。你看——”

    “回吧!”便扶著他的手,向門外走去。

    他叫道:“湘貴嬪娘娘回宮!”

    “恭送娘娘!”,跪著的人說道。當我走到襄親王的身邊之時,步子驀地就止住了。我低聲說道:“還望幹爹好生照顧幹娘,拜托了!”

    出了門,便有丫頭為我挑簾,待我上了馬車,馬簾又緩緩放下了。李全喊道:“湘貴嬪娘娘起駕——”

    說罷,馬車就走了。車外吵鬧不休,當我掀開窗前的簾子之時,看著那些人好奇的摸樣。又羨慕的,有好奇的,也有冷嘲熱諷的。

    卻驀然看見瑞王爺站在人群之中,深情地望著我,像是恍若千年一般。他又拔出一支長笛,吹著《伴君行》,那熟悉的音符驟然響起。再也忍不住了,放下簾子,豆大的淚珠已是悄然滑下臉龐。

    心裏好難受,像是被挖空了一半。宮門緩緩的關上,還仿佛聽得見那隱隱約約的笛聲。我要回去了,回到那冰冷輝煌的皇宮裏去了。隻有那裏才屬於我,是我一生的歸宿。逃不掉的,怎麼可能逃得掉呢?

    心中不禁一片悲涼之感。明軒,我怎樣才能逃離你?你不是我的良人,從來都不是!你從來都沒有給過我真正想要的,隻是一次次的算計與傷害。遇到你,到底是我蕭子琴的孽還是福呀?可惜,我的心已經丟了,再也回不去了!我也徹徹底底的輸了。

    行至宮門口,馬車緩緩的停下了。綰月掀起簾子,扶著我慢慢的下來。我望著既熟悉又陌生的宮殿,心中更不是滋味。我又回來了,回到了這個是非之地。這時,便有一個太監過來給李全悄聲說著什麼,說罷又匆匆離去了。李全微皺眉,又向我賠笑道:“湘主子知道皇上是極忙的,這不?又讓事情給耽擱了!這裏風大,主子快回煙雨閣休息吧!”

    我苦笑道:“皇上政事繁忙,也是常有的。能讓李公公前來接駕,已是給了我十足的麵子。哪裏還敢奢求什麼呢?”

    說罷,就從側門進去了,又說道:“李公公是皇上身邊的老人了,還是快些回去候著吧!本宮與小阿哥還想四處走走呢!”“那奴才就先回去複命了!”,說著,就去了。

    景逸這才掙開綰月的手,跑至我的身邊,奇怪的問:“娘,爹為什麼不來接我們呢?”

    我蹲下身子,溫柔的笑道:“爹爹被很重要的事情絆住了!”

    “那爹會來看我們麼?”

    “會的,一定會的!”,我喃喃道。

    說罷,拉著他就要走。他卻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怎麼了?”

    “娘,我腳疼得厲害!”我聽了,更不是滋味。問:“那娘抱著你好不好?”

    “好!”

    我聽了,就一下子摟在懷裏。綰月在後麵緊緊地跟著。景逸用首播弄我頭上的珠花,我問:“高興麼?”

    他搖搖頭卻隻顧玩著,並不說話。

    “你不是一直想見你爹麼?怎麼?後悔了?”我笑道。

    “不知道。這兒的人都好怪,麵色沉沉的,都不會笑呢!”

    走至聽雨軒,腳早已酸疼的厲害。當踏進門檻,卻見一排排丫鬟黑壓壓地跪著,齊聲道:“恭祝湘主子回宮——”

    我忙放下景逸,起身去扶銘兒:“快起來,這又是做什麼呢!”

    銘兒起了,我便對其他的宮人笑道;“你們都起來吧!”

    “多謝湘主子!”說著都便起來了。

    銘兒對那個麵生的宮女道:“墨梨去沏些茶水來!”那好含笑的點點頭,就下去了。那小鄧子忙笑道:“墨姑娘是新來的,奴才去幫幫她罷了!”說著,也就去了。其他宮人也都散了。

    我又對綰月道:“景逸走了大老遠的路想是餓了,你帶他去小廚房吃些東西罷了!”

    綰月牽著景逸也就去了。又拉著銘兒坐到榻上,她忙道:“奴才不敢!”

    “什麼敢不敢的?我讓你坐著你便隻管就是了!”

    她這才坐下。

    我道:“那墨梨倒還俊俏嬌小,可是剛入宮?”

    “是了!那內務府的人竟是見風使舵的主兒,隻管把挑剩的送來。”

    “罷了,這些也不是什麼重要的!”

    她又看了看我,眼中竟是蘊滿了淚水。我忙拿了絹子幫她拭淚,笑道:“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呢?我回來了你便高興才是。”

    “主子清瘦了些。!許是在外麵受了苦吧!”她哭道:“前幾日他們都說主子死了,可奴婢不信。主子在宮裏還有牽掛,怎的會去呢?”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主子去後,水煙閣的人走的走,散的散。隻剩下了奴婢和小鄧子兩人守著苑子內務府更是苛刻月錢,幸的惠主子心善,讓雲蘇姑娘暗中接濟,這才勉強撐了下來。還好主子如今回來了,不然奴婢真不知往後該怎麼辦了!”

    “好丫頭,一切都過去了,都過去了!往後本宮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本宮一定會讓身邊的人好好的生活下去!”我喃喃道。

    又說道;“你在我宮中已是四年有餘了,自然也是懂得一些的!至今日起,你便是我宮中的管事姑姑,隨時在我身邊伺候吧!”

    “是!”,她這才止了哭聲。

    我又說道:“再者,我帶了個名喚綰月的宮人入宮。以後也可讓她幫你分擔一些!”

    “那喚綰月的,看著也是精明之人。既是娘娘推薦之人,自然是極好的!”

    我歎了口氣,說道:“罷了!你去洗洗臉吧!往後別再哭了,這麼好個人兒,倒別汙了它!”

    “是!”,她應著,又做了揖才離

    下午,便有人來傳說是明軒在煙雨閣用膳,讓我們好生預備著。我便吩咐了小廚房做了些可口的小菜,暫且不提。銘兒修剪著瓷盆裏的蘭花,說道:“真是奇了,綰月姑娘去拿食料。怎的一下午還沒回來?”

    我放下書,問道:“隻她一個人去的麼?”

    “奴婢還叫了墨梨姑娘同去呢!”

    “她還小且剛進宮不久,自是沒什麼經驗。你隻管調教著就是了!”我淡淡的說道,“景逸與她熟慣了的,就先由她看管著吧!”

    “娘娘說的自然在理。可奴婢覺著,月姑娘尚進宮不久,經驗不久。若是出了什麼岔子,亦是惹了哪位娘娘主子,就不好了!娘娘若信得過奴婢,就可要了北苑的李嬤嬤來看著。她是宮中的老人了,又帶過七阿哥,八阿哥。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大岔子的!”

    “難為你如此心細,便依你吧!”,我說道。

    明軒昏之時,太陽的餘暉映紅了半邊天。雲若卷若舒,飄渺不定。窗前的桂花還在開著,淡淡的香味,淡淡的哀傷。心中竟如磐石一般,激不起一絲漣漪。我正倚著窗前發呆,簾子就被掀開了。

    景逸笑著跑了過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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