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瘦盡燈花又一宵  第十章 輕煙細雨逝無蹤

章節字數:1871  更新時間:14-07-02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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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子從十一假期回來,就一直抱怨她父親的不近人情。

    據說他父親果然對程序猿先生很不滿意,覺得人家老家太窮。所以一個假期從頭到尾,也沒有個好臉色。我心裏想,要是在我們家,爺爺奶奶對待不滿意的可沒有這麼和風細雨,絕對是要趕出去,然後果斷逼我分手的。這麼想了想就敷衍的安慰安慰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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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衛生間回來,桃子就告訴我手機一直在響。

    正要拿起來看是誰,桃子就問我:“容玄是誰?我還以為是你們家嚴岩來著。”

    “啊啊啊,你該不會是劈腿了吧?”她怪叫。

    我推開她的頭,解鎖看到7個未接,都是容玄的。

    還有一條短信:“親愛的,你是不是故意不接我電話?T_T你要是不回我,我就抱著玫瑰花上你們公司找你。”

    我一陣頭大,忙回過去。

    響第一下就被接起:“彎彎!你今天有空嗎?我們見麵吧!”那邊聲音好歡快。

    “好。在哪兒?”

    “你們公司對麵的咖啡廳吧。”

    “那就下午5點。知道我們公司在哪兒嗎?”

    “當然,我有一個好助理。那到時候見,木啊~”

    我去的時候,容玄已經到了。在服務生的帶領下找到他坐的位子。他正麵無表情撐著下巴望著窗外。

    聽到動靜回頭衝我笑了一下。“我已經幫你點了咖啡。”

    我歎口氣,”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不想再看見你們老頭麼?”

    “我想你了啊。”

    “你正經一點。”

    “老頭年初開始就身體不好,已經住了3次院了。”

    “那你是應該回來幫幫他。”

    “你呢?怎麼這麼快就交了男朋友?”

    “快嗎?回來一年多了。”

    “聽到你有男朋友了我很難過。”他癟嘴。

    “你再不正經我就走了。”

    “好吧。”然後就是一大通抱怨上班太累、老爹脾氣太火爆等無意義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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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玄是我在國外認識的。當年揣著從家裏摳出來的、連一次學費都不夠的萬把塊錢,隻身出去求學,我現在都佩服自己的勇氣。資本主義國家有錢沒錢的區別尤為露骨,即使教授幫我申請了助教,生活還是非常拮據。最初的一年裏我甚至很迷惘,完全不知道學習是為了什麼、又能能改變什麼。

    好在,最困難的時候,我碰上了容玄。

    我身體不好。到了國外就越發差勁,每日裏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根本沒辦法做太長時間的體力勞動。

    於是隻好到處張貼小廣告應聘翻譯或是漢語老師。貼出去第三天,容玄給我打電話約我見麵詳談。我當時有點生氣,你一個滿口京片子、比我普通話還地道的B城人找我幹什麼,但還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了。

    他租了一整套房子,分給我一個小房間。每月付給我薪水,我隻要每天打掃一下房間、給他做做飯就行了。容玄嘴很挑剔,我做飯的水平就是那時候鍛煉出來的。但生活畢竟輕鬆了很多,就竭力試著為他做點什麼。

    我們整整在一起住了四年多,直到我畢業回國。是很純潔的主人和保姆的關係。

    後來我問過容玄,為什麼會打我小廣告上的電話,畢竟這裏華人也不少。他說他有一天喝多了,在酒吧旁邊的巷子裏吐,吐完抬頭就看見不遠處,大冬天的我的手和臉都凍得紅紅的、費勁地貼著小廣告,拚命得讓人很想幫一把。

    容玄是B城的紅貴族。父親沒有進仕途卻做了生意,生意越來越大,卻和容玄的母親矛盾越來越多,最後不得不離婚。容玄的母親離婚後嫁了一個外國鋼琴家遠赴歐洲;父親娶了一個同樣離異的青梅竹馬,沒再要孩子。而容玄高中畢業就出了國,我認識他的時候,已是他在外漂泊的第5個年頭。

    容玄是個很難琢磨透的人。他表麵放浪形骸,骨子裏卻很有著自己的堅持。他跟朋友合夥了做了生意,學校這邊卻還是接著讀碩士博士。每天出門應酬、喝酒、泡妞,最後還帶床伴回家,玩兒的很瘋…四年間有數晚,我不得不把耳機聲音拉到最大,才能抵掉房子裏讓人羞臊的動靜。

    最讓我佩服的是,他居然這麼四年一直換,也沒個固定的。我一直懷疑他會腎虧,還特地去研究了此類湯水,最後以被他大聲嘲笑摸頭結束。我當時還二逼的說你其實還好,帶回來的床伴都是女人,然後差點被他噴一臉湯。

    最後兩年,他開始培養出:親愛的你真可愛,你怎麼不理我,我好桑心之類的惡心口頭禪,並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隻當做他是閑的無聊了不搭理他,花心大蘿卜的玩笑情話怎麼能信,畢竟好看的美女他還天天甩呢。但凡有一點動心,也能消泯在他這樣的態度中。

    一直挺歡樂,直到突然對他說我決定要回國的時候,他一下子黑了臉。想想也是,吃慣了我做的飯、住慣了我收拾的房間,我一下子就說要走人而且機票都訂好了,換做是我也會生氣。於是這貨幹脆接下來的幾天再也不理我,晚上也很少回家。

    回國當天在機場,我再三猶豫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畢竟這麼多年他其實很關照我,又覺得打過去了他也不見得會接,就像我這兩天無數次嚐試過的一樣。糾結良久就這樣上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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