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9 更新時間：15-03-12 23:57
肅慌安排了兩隊人馬來接了他們姐弟二人，陣勢不大，卻也不小。
雖是伊人提出的回皇宮，但她卻並未上馬車，麵對紅妝的疑惑，她漠然的給出了解釋：“我要為父親守靈。”
紅妝一怔，而後道：“我也留下來。”
伊人搖搖頭道：“你回去吧，這裏有我就夠了，你若是在，肅慌一定會來，會擾了爹爹的魂魄讓他不敢回來，就當是為了爹爹，你回去吧。”
伊人的話並沒有錯，可紅妝心底卻是升起了一股無名的失落，恨自己的無能，竟然連為爹爹守靈都辦不到。
“一個人害怕麼？”
伊人卻是笑了，隻是有點牽強：“爹爹隻是回來看看我，有什麼可怕。”
紅妝心裏的失落升了一個層次，不禁斂起了眉，待轉過頭時，又是一馬平川。
看著眼前來接他的挽刹，紅妝微微一笑，淡淡道：“有勞了。”
他現在是個廢人，諸多事情不便，肅慌似有事情來不了，便差了挽刹來接應他。
挽刹依舊是麵無表情，對紅妝僅是點了下頭，而後便將他抱上了馬車。
車子在街道上噠噠的走著，速度並不快，紅妝不時的朝後麵看著，伊人失魂落魄的模樣，讓他有些擔心。
挽刹與他同坐一車，看著了他的擔憂，語氣漠然的開口：“邱大人若是擔憂娘娘的安危，大可不必如此，陛下暗中安排的有人護娘娘周全。”
紅妝心裏頓了下，未料到肅慌已細心到如此，更未想到，伊人對他那般不客氣，他竟不計較。
他變了許多。
緩緩舒了口氣，似為有改變的肅慌，也似為伊人。
忍不住向他道謝：“多謝了。”
挽刹的神情語氣如故：“不敢。”
紅妝細細打量著麵前的黑衣男子，他知道挽刹的存在，也粗略的見過幾次，但卻從未有機會仔細看過這位肅慌眼中最可信的人。
挽刹的麵容一直很清冷，似乎不懂得如何笑，一身黑衣將他襯的更加冰冷，仿佛與所有人都無法融合到一塊。紅妝不懂習武之人，但他依然能感覺到挽刹的武功不弱，雖說不敢斷定比肅慌強，但絕對不比肅慌弱。
論樣貌，挽刹倒也是百裏挑一的人才，明明是拚著性命在外辦事，但膚色卻是白皙的很，若是他能柔和一點，去了那身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憑著這張容顏，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紅妝有些失笑，倒是可惜了這一張好看的麵貌了。
察覺到他的動作，挽刹隻是略微側眼看了一下，而後便移開目光，不做言語。
到了皇宮，挽刹送他到了住處，然後便不見了人影，回到這久違的皇宮後院，看著如今空蕩蕩的屋子，紅妝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
喜壽，不知道怎麼樣了。
離開之前所發生的事就猶如夢境一般，那般不真切。
這麼想著，心裏無法平息下來，他要去牢裏看看喜壽。
轉了輪椅，打開房門，卻在門外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讓他的心一下愧疚起來，緊致的讓他難受，忍不住喚了名字。
“第五公主……”
門前的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第五公主，看她的模樣定是沒有料到紅妝會打開房門，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當看見紅妝身下的輪椅時，震驚的半晌說不出話，眉目間皆是擔憂。
她的目光讓紅妝無奈的扯了扯嘴角，卻是笑不出來，隻好扯開話題，問道：“公主怎麼會來這裏？”
第五恢複了常態，咬了咬嘴唇，聲音清明：“聽說你回來了，我便來看看你。”
紅妝心中的愧疚更甚，第五還是未放下他，盡管他與她已經將話說的那樣明白，但她卻還是未放棄。
但愧疚畢竟不是喜歡，注定的，他隻能負了第五。
他的神情是以前從未有過的嚴肅，也是從未有過的冰冷：“公主請回吧，紅妝這一生，已經注定了是對不起公主的。”
第五似乎料到了他會說這樣的話，臉上並未失望的神情，隻是嘴唇咬的更緊，身子隱約有些顫抖。
過了好久，第五的聲音才響起，有些沙啞，她在笑，無比的真心實意：“其實我都知道的，我不是來證明你對我的想法，我隻是想來謝謝你，紅妝。”
紅妝愕然，“謝我？”
第五背對著他，紅妝看不見她的臉，但依舊能感覺到她的情緒很難過。
“嗯。”第五喃喃出聲：“從小到大我都沒喜歡過什麼人，這是第一次如此在意一個男子，雖然……雖然結果不怎麼好，但是感覺還是美妙的，所以謝謝你。”
紅妝沉默著，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第五的聲音繼續著：“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以後，再也不會來天朝了。”
紅妝的臉上有了一絲訝異，還未開口，隻聽見第五繼續道：“必須得回去了，陛下說會幫助我們，因為，你畢竟和我悔婚了嘛……他說，這是替你補償我們的……嗯……說來我們還不虧呢，你說是吧，紅妝……”
第五的聲音中，含著哭腔，從隱隱約約到逐漸明朗，到後來已經變成了抽泣。
她的話語，卻是讓紅妝半天說不出話，沉默在他身上繼續，但內心，卻是如海水般，波濤不已。
肅慌，竟為他做了這麼多麼……
低著頭，他說著無力的話語：“對不起……還有，謝謝。”
第五搖搖頭，發上的琳琅珠飾隨著她的動作一搖一晃，她依舊背對著他，道：“他對你……真的挺好的。”
“嗯。”紅妝嘴角有了淡淡的笑，看著很是暖心。
盡管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但他對肅慌，依舊喜歡的無可救藥。
第五的步子挪動了，超前走著，身影背對著紅妝，有些模糊，她開了口：“珍重。”
看著那道愈行愈遠的身影，紅妝除了愧疚，再也無法做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就在快看不見時，他才開口道：“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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