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75 更新時間:14-08-17 19:45
那晚,我睡得稀裏糊塗,醒來的時候,曾炎炎趴在我床頭,特奶聲奶氣地說:“舊舊啊,你怎麼做夢都哭了?”
眼睛很酸,一睜開眼,強烈的光線使得刺痛感更加猛烈直白。
曾炎炎被媽媽調教地早睡早起,每天刷牙洗臉之後,必做的一件事就是來我房間。我翻身躲進被窩,“哭什麼哭,曾炎炎,你下次喝牛奶給我小心點,都滴到我眼睛裏來了,難受死了!”
“舊舊,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晴天霹靂。
“我長不長大沒礙著你長大,趕緊給我出去。”我幾乎歇斯底裏呐喊。小孩子的,竟然開始說起姐姐了,不給他點下馬威,幾年後還得了,這家裏還不讓曾炎炎鬧翻了。
被子忽然掀開,我穿著睡衣睡褲很完美地露在空中,媽媽擰著我耳朵,我痛得又是哀求又是鬼哭,“媽……媽……你輕點兒……輕點兒……痛啊!”
“都幾點了,你看看你弟弟,都大他十幾歲的人了不知道比你懂事多少,女孩子家的懶成什麼樣了,今後怎麼嫁的出去。”
每次都來這句,耳朵都長繭了,她還不膩?我眯著惺忪的眼睛。“不是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大不了我不嫁了,在家陪你和爸爸不好?”要這麼嫁女心切,要這麼舍得我,好歹我也陪她小小半輩子了,她舍得,我都不舍得。
我媽給了我一記白眼,從衣櫃裏隨意拿了一件褲子和衣服往我床上扔,我吧唧著嘴:“我才不要穿這件褲子。”
被人無視,“你嫁不出去,就給我出家,看見你我心煩,多大了都不讓人省心!”
外麵下雨了還是打雷了,要是打雷了我立馬衝出去,劈不死我是我的不幸,劈死我是我今生最大的幸。我不死心再次確認一次,“讓我出家?”
“嫁不出去的,不出家你還能幹什麼?”說著又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不耐煩地說道:“女孩子的,你看看你衣櫃亂的跟什麼似的,好了好了,趕緊著換衣服。”曾炎炎喝一口牛奶,啃一口玉米,望著媽媽,又看看我,最後誰也不看,自顧自吃吃喝喝。
誰說嫁不出去就隻能出家的?簡直歪門邪道,哪兒整的道理啊。
出家還不如讓我去死,無求無欲的生活,幹脆點我自行了斷得了。待到那日我削發為尼,敲著木魚,口中誦經,李露一拳揮我在我胸上,我客氣地說:施主有禮了。想到此情此景,我就淚崩。我在心裏不住告誡自己:不會有這麼一天的,不會的,我怎麼會出家,不會的。
我把媽媽的原話與範雪婷分享,她打了一個飽嗝,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朝我翻了個白眼,隨之哈哈大笑,一笑我心發麻,二笑我心慌慌,三笑我欲哭無淚。“範雪婷,你再笑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範雪婷彎腰繼續不顧我生氣的臉,笑得那叫一個欠扁。
時間還早,客人不是很多,幾個服務員看來閑得慌,除了沒來上班的長安洺,各位很捧場的笑得肆無忌憚,絲毫不在意我扭曲的表情。我下次再不會傻不啦嘰當眾掀自己的底了,看起來跟個小醜沒什麼區別。還好老板比較正經,他坐在小型沙發上,現在人比較少,空位也多,麵癱也是有不是麵癱的時候,舒服地翹起二郎腿,端著一杯黑咖啡。
我一直對黑咖啡沒好感,娃娃臉姐姐說黑咖啡帶來的是品味咖啡的原始感受,它原始而粗獷,深邃而耐人尋味,集合了咖啡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其實,有些東西就這樣,你愛不起來就是愛不起來,不管它的頭銜如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老板,好喝嗎黑咖啡?”我拉拉衣角,上前問他。我見過他的次數很少,幾次的見麵裏,他給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的皮鞋鋥亮鋥亮,一層不染,他都是穿同一款的休閑褲,隻是顏色從米黃到奶白再到淺褐色,熨帖筆直,衣服修身穿在他身上顯得從容而不做作。
除了麵試他問我幾個問題外,我和他幾乎沒有交流,這讓我一度把他歸類為心理有問題或者先天性有缺陷的一類人。但我清楚得很,如果他有問題,怎麼可能把咖啡廳開得風生水起,也許這一切得益於阿峰,他隻是名義上的老板,而幕後操控者實際上是阿峰。其實我瞎猜的,他給我感覺從外形來說,除了不善言辭,其它的還是蠻不錯。
“嗯。”老板繼續品味他端著的黑咖啡,頭也不抬。
得到回應,我有些小激動,小心髒撲通撲通,感覺我走路都要打飄了。半個身子幾乎都要緊貼在桌上,“老板,你知不知道九把刀寫過一本書,好像叫《等一個人的咖啡》,裏麵有一個年輕老板娘,她每天隻親手調製兩杯味道不定,或許還很難喝的咖啡,一杯自己喝,一杯隻賣給願與她分享她故事的人喝。”
桌上放了一個水果盤,還有一袋土司,看包裝應該是附近的麵包店買的。老板伸手拿了一塊土司,土司麵上撒有葡萄幹,他不緊不慢咬了一口,我眼巴巴地望著老板,我希望他說知道,另一麵我希望他說不知道,但不管怎樣,他怎麼還不說話?
我等了好久,都快絕望了,他用牙簽戳了一小塊芒果,美滋滋吃完後,終於說話了:“我看過那本書,但沒看完,裏麵有個男孩的女朋友被奶茶店的一個女孩搶走了,是嗎?”
“啊?不是,哦,也是,但是我說的是那個老板娘,那個老板娘為什麼每天都要調一杯很難喝的咖啡?”真糟糕,他完全忽略我的重點。
他眼睛不算大,卻銳利有神,無時無刻不流露出一種智慧的風采,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成功人的標誌吧,他盯著我看了一眼,說:“看來,你還要回過頭再慢慢看一遍那本書。”
門外陸續進來幾個人,阿峰點頭示意範雪婷去招呼,“曾舊舊,你每天的工作量沒我兩小時的多,是不是太閑了?要不要扣工資,啊?”阿峰不聲不響就站我身後。
又來了又來了,“老板,我做錯什麼了?”
“沒錯。”老板優雅地喝了一口咖啡,他的黑咖啡他的土司他的芒果,他的早餐,他的搭配很奇怪啊,他說:“工資的事情一直都是阿峰在管。”
我淚崩,緊緊憋住氣息,深怕一不小心會罵出那句:你大爺的,原來是個有名無實的窩囊廢。不知誰擺弄著杯子,碰撞的聲音清脆悅耳,我咬住嘴唇,身體一軟。
有人動動我手臂,我正給一位客人端送咖啡回來,於是窩火地揮開,幹什麼,沒看見傷心欲絕的的人正在努力調整心態。那人又敲敲我後背,力氣明顯比第一次大了幾分,我惱怒轉身。像是行走在沙漠裏饑餓口渴難耐後突然看到一口清泉,我抱住花潔委屈起來。
花潔笑意裏蓄滿溫怒,“舊舊呀,你什麼時候才會正常?”
“無時無刻都正常。”早上剛給曾炎炎問過我什麼時候長大,現在又被問我什麼時候正常,存心刺激我?
“怎麼了,誰惹我家舊舊生氣了?”半是戲謔半是撫慰。
我眨著眼睛,眨了半天也沒把眼淚眨出來,“我媽說以後要是嫁不出去,讓我當尼姑。”
“尼姑也要文憑,人家可是高文憑。”花潔態度真誠。
此時此刻,我就想問一句,就是那句偶像劇裏特狗血特經典的台詞“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目不轉睛盯著一開一合的門,終於,把人盼來了。剛才所受的委屈一並拋之腦後,我拉著花潔走到夏絡安的專屬位置坐下。那不是他的專屬位置,咖啡廳裏還沒說有為了某個人給予特殊服務,隻是很湊巧的是,他每次來那個位置都是空的而已,夏絡安也是每次都坐在那個位置而已。要解釋起來並不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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