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10 更新時間:14-09-24 13:44
下班後我沒有回家。
花潔的房間裏播放了和咖啡廳一樣的音樂,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碰巧,忘了那叫什麼曲子,如果不是夏絡安說起,我可能永遠也不會注意聽。
花潔在看書,看見我進來隻是片刻,稍稍遲疑了會又拿起了書。她從來都是這樣,她說過對於熟悉的人無需去掩飾內心的厭惡與不滿,隻需隨性便好。
“夏絡安走了。”我躺在床上,一說起夏絡安三個字,眼淚就蓄滿了眼眶,本該順著臉頰滑落,卻因為是躺著竟然滑到了耳朵。淨是惹得我一個哆嗦。我變得矯情了是不是?
“我知道。”花潔遞給我幾張紙巾,我沒有伸手去拿。她小心翼翼擦拭去我的眼淚,輕輕地躺在我身側,“舊舊,你不希望他走,是這樣嗎?”
我不需要去問花潔為什麼知道,好像我的任何事情,花潔都知道,甚至比我還要懂我自己。
“花潔,有時候我總是做些亂七八糟的夢,可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夢裏發生的事情,唯獨有印象的片尾也是模糊,醒來以後眼睛怪難受的。夢中反複出現一個身影,我確定我曾見過那樣的麵孔,我努力在夢中將他刻畫一醒來全沒了。”
“早上我看到夏絡安騎著單車消失在我的視線,你說夏絡安是不是我的夢?這一走,可能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
手心傳來濕濕的暖意,花潔撩起我散亂在臉上的長發,她說:“夏絡安是走是留沒有人可以阻止,舊舊,我且不說年齡,就算他對你有意思你們的世界觀生活觀價值觀根本不一樣。夏絡安不是冰冷,他有自己的生活,你也有自己的生活,既然都有自己的生活,那就在自己的生活裏走自己該走的路,兩不相見兩不相欠不是更好嗎?所以他走也好。”
“可是我就是好難過,像是你以前送我的娃娃被阿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用嘴慢慢扯破的感覺,說不出的滋味,我恨不得讓阿黃立馬消失可是我舍不得阿黃。我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我側過身子,望著花潔。
花潔輕拍打著我的背,如同兒時帶著野性和小夥伴玩耍時不小心摔倒,然後回到家,那時候的媽媽就會輕輕撫摸著我弄疼的地方,原本隻是覺得委屈,沒想到被這麼一拍,就哇哇大哭。
而此刻,花潔的輕撫,更加讓我控製不住。
“曾舊舊,我們看久了一些人一些事,麵對突然出現的夏絡安會由好奇到欣賞,這是很自然的反應。有些喜歡出自於欣賞,比欣賞更多一點的還是欣賞,可是很多時候我們都會進入誤區,錯把欣賞當做是愛。”
“每個女孩在年少時都有一個自己心裏的少年,我們常在勾勒那些美麗又浪漫的畫麵。夏絡安是單車少年,是你心裏最初形成的男孩,他是獨樹一幟的也成功吸引了你的眼球。而我喜歡的是穿格子襯衫的男孩,可是穿格子襯衫的人那麼多不見得每一個都會是自己喜歡的,我每天都在等這個男孩的出現,當有一天我在遊樂場附近的小吃店看見一個穿著格子襯衫的男孩時,我心跳了。後來,我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去等那個穿格子襯衫男孩,他也時常出現。直到有一天,看見穿格子襯衫的男孩牽著一個女生的手,我明白,那真的不是愛。”
花潔頭枕在藍色被子上,我看見那上麵一片濕痕。她說她在等穿格子襯衫的男孩,男孩的出現讓她心動,於是她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等待,我沒有問花潔是不是和男孩說過話。
“舊舊,那時候以為喜歡的就是愛,其實不盡然,我不過是覺得穿格子襯衫的男孩是陽光的,隻是覺得那種感覺很好。是出自於欣賞,欣賞和愛之間不是距離的問題,而是根本不同性質,就像夏絡安於你,出現在你夢裏的可以是夏絡安也可以是別人,騎單車的不是夏絡安一個人。夏絡安隻是比另一個出現在牽絆你生命的人早一些出現在你生命裏,僅此而已。”
花潔啊花潔,為什麼你總是這樣,為什麼你就是個小大人,好像從來不會被打敗,好像從來都是從容淡定,好像所有的情緒都是沒有情緒……怎麼辦才好,像你這樣的女孩,到底哪個穿格子襯衫的男孩會吸引你?為什麼你總是說得那麼好,簡單的問題複雜的事情,好像隻要有你在,我就變得笨了。
我看著天花板上懸著的吊燈,歎了一口氣,說:“花潔,我變了。”花潔笑著拿起了書,我搶走了她還沒拿穩的書,“對眼睛不好躺著看書。”
“誰說我要躺著看了?”她起身拿起書靠在了床頭。
CD機裏在播放著KarenAnn的NotGoingAnywhere,這是花潔剛剛告訴我的,我記住了,並且我依然不懂這首歌,對於歌手也一無所知,隻記得夏絡安說歌曲華美而簡單矜持。
慢慢閉上了眼睛,暗夜迅速來襲。
醒來後已是第二天7點過半了,花潔嗜睡我早就知道了,躡手躡腳走進浴室,梳洗完畢後,腦袋也便不再沉重,清醒許多。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沒了昨日的死人樣,腫脹的眼睛還好不會有紅色血絲,恢複了些生氣,總算人模人樣。
一拍腦門,突然想起一個棘手的問題,糟了糟了,我怎麼把這檔子事情給忘了,估計家裏某位女士一定獅子吼把我從頭到腳都給罵上幾千遍了。
我拿起擺在桌上的手機頭也不甩蹦出臥室,跟客廳裏花潔的爸媽打了個招呼,好像聽到什麼早餐之類的,我也來不及說明什麼了,回家才是正道。
公交一路暢通無阻,下了車我就火箭似的飛回家中。
前腳剛偷偷踩進房間,耳朵突然一陣疼痛,尖銳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屋子:“你老實給我交代,昨天晚上去了哪裏?”
我不敢反抗,隻是低低地說:“媽,你別揪了,很痛。”果然人不能說謊,昨天剛一說被人揪耳朵,今天立馬來了一個血淋淋的報應,我捂著被揪得麻木了的耳垂,“我昨天晚上去了花潔家,本來隻是去看看的,後來頭暈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半響,媽媽說:“你是一點都不懂事,多大了還不讓人省心。”
我聳拉著腦袋,見她進了廚房才敢抬起頭。回自己房間換了一套幹淨的衣服,桌上有兩個蘋果,我挑了一個大的就要出門,陳佑年來了。他問我手機在哪兒,我拿出手機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十幾通未接電話,有家裏的有陳佑年的,還有一個是李露的。事實上不是不想接,是因為手機調成靜音模式,忘記調回來了。“我睡著了沒有聽見。”
“下次不要這樣了,阿姨叔叔不知道有多著急,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以後做事不能不顧前因後果,拿捏都要有個度,晚上一個女孩子在外麵,做父母的都是提心吊膽,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替家裏人想想。”陳佑年說得急了,我聽得出他在憤怒。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陳佑年恢複了以往的脾性,“暑假作業做好沒有?別老光顧其它的了,有時間多看看書。”
說到這,我有想屏息的衝動,我說真的,語文倒是做好了,其它的壓根沒碰過,於是連忙敷衍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做。到點了,我先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別毛毛糙糙。”
“是,好阿年,我知道了,晚上見。”陳佑年比我媽都更體貼。陳佑年是聽不得我叫他阿年的,在我說這話時不等他回應跑得堪比動物世界裏豹子追獵物而我恰好比那隻獵物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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