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33 更新時間:14-10-10 18:06
如果日子會這樣時而磕磕碰碰時而一驚一乍卻如細水長流一般過去,也許到時候再去回憶我們大可不必在坑坑窪窪的泥潭裏陷入彷徨,可是故事的穿插總有一個過度,又或者那稱之為轉折點。
阿黃的離開像是為一場悲劇拉開了帷幕,我一直覺得,阿黃是這個世上最忠誠最善良的動物朋友,我也在想它可以活很久很久,久到我結婚了它依舊健全。
我錯了,時間的齒輪其實在任何事物的身上都會留下痕跡,比如皺紋,比如白發,比如屋前被蟲子蛀了的木梯子,比如曾炎炎無意間又長高了2厘米,比如爸爸的背好像不再那麼挺了,比如陳佑年的爺爺走路變得更加蹣跚,比如院子裏的小孩男孩和女孩們不再成群結隊,比如公主愛的人成為了別人的小王子,比如你早已不會在下雨天赤腳滿院子跑,那樣無拘無束瘋狂的年紀終將離你越來越遠……
當曾炎炎以一副茫然的麵孔告訴我阿黃的死訊時,我心裏更多的是震驚而不是悲痛。阿黃不是病死它是被一輛大客車碾壓致死,當然,現場情況我並沒有看到,是隔壁院子的人家目睹整個事件的發生然後通知我爸爸的,那時候我可能還在學校背英語單詞。怎麼會這樣?阿黃那麼聰明那麼善良,它幾乎陪伴了我整一個的童年,還有曾炎炎那剛起步的生活,它本該更好,卻終究難逃人類施加的噩運。
我告訴曾炎炎阿黃會一直都在我們身邊,它在天堂看著我們並且保佑我們全家人幸福安康,曾炎炎問阿黃是不是像賣火柴的小女孩,和她奶奶一起飛往天堂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我該怎麼跟曾炎炎解釋,安徒生寫下的故事其實是個悲劇,以喜劇的方式揭示著一個悲傷的故事?
他還太小,他本不應該這麼小就去接受悲劇和喜劇,去理解一個生命的起初和結束,孩子的世界畢竟不同於我們的生活觀和世界觀,所以對於曾炎炎的疑問,我適當的保持了沉默。
周六一大早陳佑年回來了,曾炎炎跑到陳佑年懷裏,已然沒有了昨日的憂鬱心情,甚至把阿黃的死輕描淡寫一筆帶過,那會滴出水來的眼眸子尤其在清晨分外清亮,“佑年哥哥,我好久沒有見到你了。”
陳佑年揉揉他的小平頭,說:“那炎炎在家有沒有聽爸爸媽媽的話。”
“跟以前一樣聽話。”
“那可不行,小孩是要長大的,不能什麼事情都說和以前一樣,這樣的話炎炎就永遠長不大了。”陳佑年說話語氣故意變得有些嚴肅。
曾炎炎微張著嘴巴,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眨巴著眼睛,然後說:“哥哥,我有幫媽媽掃地。”
“那是因為你亂扔香蕉皮被媽媽看見,她罰你掃地,所以曾炎炎你就拉倒吧,這不算什麼功勞,最多是你自作自受活該被罰。”我坐在方凳上,不住搖晃我的雙腿,最近跑步過於勤快,總覺得小腿肌肉又發達了許多。
“媽媽說那不是罰,她還誇我懂事。”曾炎炎很是開心地望著我。
我委屈地望回去,“曾炎炎,這話就是你不對了,媽媽沒有誇你,她就說讓你以後香蕉皮不要隨地亂仍,萬一滑倒會很疼。”
陳佑年摸了一把曾炎炎臉頰,“能知錯就改的小孩就該值得表揚,是不是,曾炎炎?”曾炎炎甜甜一笑,衝陳佑年說了一個特大聲的是字。
“哼,陳佑年這話就你不對了,有些錯誤需要被人記恨一輩子,這樣一來你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的道理就行不通了。”我理直氣壯地講道。
“舊舊,你怎麼了?”陳佑年似笑非笑拉著曾炎炎走過來問我。
好像是激動了些,悄悄然我鼓著嘴兩隻手十指交叉放置唇邊做閉嘴狀態,陳佑年拿掉我雙手,語氣平和,“我先回家,最近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問題,自己稍微整理一下再拿過來問我,知道沒有?”
我點點頭,“舊舊,都初三了,該重視的還是要重視起來。”我繼續點頭,陳佑年不放心的又說:“初三前一段時間老師引導你複習,後半段時間以做練習卷為主,你自己拿捏好分寸,哪塊知識點薄弱就要往哪塊鑽,哪一科你覺得自己提升的空間很大,你就該試著多下功夫,能多拿分就盡量多拿,懂了沒有,舊舊?”
“懂了懂了,陳佑年我問你,是不是你每次看見我啊,總是要跟我講一些讀書啊作業啊成績啊什麼的,我怎麼感覺除了這些我們就說不成其它了?”此時的曾炎炎正掰著手指頭不知道在算什麼,發現我的目光正停留在他身上數得更起勁。
氣氛一時變得沉默,果然多講話惹事端,陳佑年明顯沉靜的麵色使得我有些無措,尷尬的不知道是繼續閉嘴還是再說些新鮮點的東西稀釋原本的低壓狀況。
“就你嘴貧,好了,我先回家了,女孩子不管怎麼樣多看好書是提高你內在修養的必經之路。”陳佑年道。
我決定不說話了的,可是忍不住就說出來了,“看好書和學習有半毛錢關係?”
這次陳佑年皺眉了,“曾舊舊,讀書是學習看書是學習,縱觀人的一生都在學習,你說讀好書和好好學習有沒有關係?”
很顯然我沒有領會陳佑年讀書和學習的意思,陳佑年也誤解了我讀書和學習的意思,然後彼此都誤解彼此的一個話題還能怎麼繼續?
陳佑年於我而言,是聽話懂事有愛的鄰家哥哥,一直都是,但是我確定自己不會是陳佑年心中乖巧可愛的鄰家妹妹。一個脾氣性格好,成績又棒,人長得好,幾乎男孩所有的優點全部占盡的人,就像我對花潔的評價一樣,陳佑年和花潔似乎是上帝完美的傑作。不是沒有幻想過找一個像陳佑年這樣的男孩陪自己一輩子,可是陳佑年這樣的人終歸太好了,近乎完美以至於他像被上帝精心設計過的木偶,處處別具匠心。
生活的跳躍度並不是說按部就班,就像雷林霍說去看荷花,荷花沒有看成,動物園也沒有去成,至於和長安洺他們去電影院也不過說說,雷林霍並沒有按自己說的在那個所謂他步行一百步能到達的地方等我。突然降臨的事情也許一開始就有預兆的吧,所以我也沒相信雷林霍周六會如他說的那樣去這去那。
此刻正在經曆的斷裂還是繼續破碎或者前進,在某一處,會暫時塵埃落定,而所有的這一切都將告訴我們會迎來一場多麼空前絕後的戲劇性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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