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88 更新時間：15-03-02 20:28
原來，阿寶竟已纏上了鍾一霖的腰。
鍾一霖心裏一涼，險些掉下淚來，怔怔地盯著阿寶，再也說不出話來。
正待這時，謝晚秋走了進來，笑道：“阿寶，好啦，不要與這孩子耍了。”說著，將食盒放在石床上，笑道：“餓了罷，趕緊過來吃飯。”
話音一出，阿寶鬆了開來，快速來至謝晚秋腳下。
鍾一霖舒了口氣，踉蹌著來至床邊，打開食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一麵吃，一麵笑嘻嘻道：“晴兒姊姊，你還真是我的大救星呢，上次在破山寺救我性命，今次又在這裏救我性命。”
謝晚晴微微一笑，搖頭道：“卻是你認錯人了……”
話未說完，便聽一個聲音笑道：“噯喲，這裏怎麼有個小少年呢？姊姊，你竟然金屋藏嬌，老牛吃嫩草，可是違逆穀規了。哈哈，你等著瞧，我現下便去告訴淩哥哥。”
鍾一霖回身一瞧，登時吃了一驚，結結巴巴道：“怎麼……怎麼可能……”
謝晚秋挑了挑眉，笑道：“不是說過了麼？你認錯人了。我不叫謝晚晴，而叫謝晚秋。”說著，伸手一指，笑道：“嗬嗬，這才是你的晴兒姊姊。”
謝晚晴心下不解，細細地打量著鍾一霖，卻是並未認出來，皺眉道：“你認識我麼？怎麼我卻記不得你了？你叫什麼名字？”說著，走上前來。
鍾一霖呆了片刻，方才回過神來，笑嘻嘻道：“晴兒姊姊，我是鍾一霖，難道你忘記啦？你曾在破山寺裏，救了我性命，還送了我一根哨子。”
謝晚晴眼前一亮，不可置信地盯著鍾一霖，笑道：“啊，我想起來了。你是破山寺的鍾一霖？真沒想到，你竟長成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啦。”
二人述了別後之事，更覺親近起來。
謝晚晴心下一熱，當下執了鍾一霖的手，笑嘻嘻道：“噯喲，我時常覺得遺憾，希望有個弟弟才好。既然你我有緣，不如，咱們便結拜為異姓姊弟罷？如此，我也可以過一把當姊姊的癮。”
鍾一霖麵上一喜，笑吟吟道：“能有晴兒姊姊這樣好的姊姊，自然是再好也沒有了。”說罷，望向謝晚秋，笑嘻嘻道：“不知這位姊姊，意下如何呢？”
謝晚秋點了點頭，勾唇道：“能有一個聰明伶俐的弟弟，我心中自然歡喜。你若不棄，便叫我一聲秋兒姊姊。好啦，暫且不提，你還是趕緊用飯罷。”
鍾一霖點頭應了，當下大快朵頤起來。
飯罷，謝晚晴執了鍾一霖的手，問道：“對了，適才聽你說起，你得罪了喬老五，怕他日後要報複回來。那你有何打算沒有？”說著，皺了皺眉。
鍾一霖眼神一暗，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沒想好。我原想出穀去找師父，隻怕見到喬老五，到時候，勢必令師父為難。如此，還是不要回去的好。”
謝晚晴皺了皺眉，突然間眼珠子一轉，吃吃笑道：“依我看哪，你幹脆留在穀裏，不要走了。萬蛇穀裏沒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而且風景優美，食物豐富。怎麼樣，動心了罷？”
鍾一霖眼前一亮，但轉念想到淩昭，不禁心下一涼，猶豫道：“可是……”
謝晚秋微微一笑，溫聲道：“你放心，淩哥哥人很好，他會同意你留下來的。你瞧，我二人便是淩哥哥救回穀來的。而且，功夫也是淩哥哥親傳的。”
鍾一霖心中一動，暗暗尋思道：“姓淩的人不如何，但功夫卻當真不錯。若能練成上好的功夫，再來找他算賬，豈非妙事一件？”想到此處，早已打定主意，嘴裏卻道：“可是，大哥哥不喜歡我，還將我關在此地。”
謝晚晴搖了搖頭，屈指在鍾一霖額上一彈，笑吟吟道：“怎麼會？淩哥哥是個大大的好人，怎麼會將你關在這裏？還有，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你？想來其中定會誤會。”說著，拉著鍾一霖向外走去。
來至大廳，卻見淩昭手捧書卷，端坐桌前，正自凝神細讀。
書卷早已泛黃，邊緣也微微翹了起來，可知被翻閱的次數極多。
聽得腳步聲響，淩昭抬起頭來，不由得吃了一驚，這時候猛然記起，自己竟將鍾一霖拋到了腦後，不禁心下羞慚，見其並無大礙，這才鬆了口氣。
謝晚晴嘻嘻一笑，將鍾一霖推到桌前，撒嬌道：“淩哥哥，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自今日起，我就多了一個弟弟。你得對他好些。”說著，眨了眨眼。
淩昭微微點頭，淡笑著嗯了一聲。
鍾一霖心中冷哼，麵上卻是笑吟吟的，朗聲道：“大哥哥，我叫鍾一霖，咱們之前見過的。晴兒姊姊叫你做淩哥哥，我也能如此稱呼麼？”
淩昭淡淡一笑，輕聲道：“自然可以。”
鍾一霖一怔，沒想到淩昭這般容易說話，暗道：“哼，這姓淩的心眼兒忒多，定是瞧著這二人的麵子，待她二人走後，還指不定什麼模樣。”
謝晚晴還道鍾一霖嚇傻了，笑嘻嘻道：“怎麼樣？淩哥哥很好說話的罷。瞧你，高興傻了？你不會以為淩哥哥是個大壞蛋……或者大惡人罷？”
鍾一霖麵紅過耳，擺擺手道：“怎麼會？我隻是……隻是沒想到……”
謝晚晴吃吃一笑，開口打斷道：“別隻是隻是的了。”說罷，看向淩昭，笑嘻嘻道：“淩哥哥，那我就當你答應啦。”
淩昭皺了皺眉，奇道：“我答應什麼了？”
謝晚晴勾了勾唇，歡喜道：“鍾一霖，還是你自己說罷。”
淩昭心下奇怪，將視線移到鍾一霖身上，但見他一張小臉憋得又紫又紅，吭哧吭哧半晌，卻隻道出幾個字：“淩哥哥……我……你……我……你……”
謝晚晴咯咯一笑，伸手拍拍鍾一霖的肩膀，勾唇道：“什麼你你我我的。事情是這樣的，淩哥哥，這小鬼沒地方可去，希望你能收留他。”
淩昭皺了皺眉，沒有言聲。
謝晚晴心下暗急，巴上淩昭的胳膊，皺眉道：“淩哥哥，你最是好心不過的。你不是將我與姊姊留在穀中麼，多一個人，又打什麼緊？”
鍾一霖心中氣悶，暗暗咬了咬牙，心想：“哼，你當我願意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天地何其之大，我又何必死皮賴臉地求你收留我？”
正要開口，卻聽謝晚秋道：“淩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顧忌？是不喜群居，還是怕這孩子與晚晴丫頭一起，攪得萬蛇穀雞犬不寧？抑或……”
淩昭歎了口氣，搖搖頭道：“晚秋不要多想。獨居，群居，於我而言，並無不同。怕隻怕，穀中生活過於枯燥平淡，長此以往，這孩子難以忍受。”
鍾一霖挑了挑眉，心下暗暗冷笑，忖道：“嘿嘿，我看你就是不願收留我，卻胡亂找些理由搪塞。哼，在草廬時，吃你兩口飯就心疼成那樣，跟死了爹媽一般。若我長期居住，不得把你吃得痛哭流涕啦？”
謝晚晴推了鍾一霖一把，皺眉道：“鍾一霖，你自己說。”
鍾一霖打定主意，定要將萬蛇穀攪得天翻地覆。於是，他垂下眼簾，笑吟吟道：“淩哥哥放心，我在穀中一定修身養性，耐得住寂寞。還有，我胸無大誌，隻要能填飽肚子，就是你趕我走，我也是不走的。”
謝家姊妹聽後，吃吃笑了起來。
淩昭沉默片刻，輕輕歎了口氣，淡聲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說了。隻望你日後莫要後悔，到時候要死要活，可就來不及了。”
鍾一霖麵上一喜，笑嘻嘻道：“嘿嘿，淩哥哥放心，我一定會乖乖聽話。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向西，你讓我往南，我絕不向北。”
淩昭微微皺眉，凝視著鍾一霖的眼睛，淡聲道：“好罷。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萬蛇穀自然也有萬蛇穀的規矩。穀中之人，不論是誰，都不得違背穀規祖訓。否則，必要重重責罰。你可知，此穀為何被命名為萬蛇穀麼？”
鍾一霖一怔，搖了搖頭，笑道：“我見洞外巨石上刻著‘萬蛇穀’三個大字，卻是未曾見過一條蛇，心下一直奇怪。對了，適才在秋兒姊姊房中見過阿寶，想來，萬蛇穀中的萬字，應是取自繁多之意，是個虛數，而非實指。”
淩昭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很聰明，不過，今次卻是猜錯了。這‘萬蛇穀’中‘萬’之一字，絕非虛指，而是實指。也就是說，萬蛇穀，委實有上萬甚至百萬的蛇。”
鍾一霖一怔，奇道：“真的？那我怎麼沒有瞧見？”
淩昭淡淡一笑，解釋道：“萬蛇穀之蛇，數目巨大，實屬罕見。平日裏並不拋頭露麵，你甚至察覺不出它們的存在。不過，事實上，它們無處不在。”
鍾一霖皺了皺眉，半信半疑道：“無處不在？”
淩昭點了點頭，輕聲笑道：“不錯。單說此間石室，便有不下百條，你仔細找找，看看能不能尋了出來？”說著，淡淡地掃了鍾一霖一眼。
鍾一霖細細打量，忽然間瞳孔急縮，大聲叫了出來，道：“壁頂的珠子竟然在動，太不可思議啦！難道……難道……這些珠子是……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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