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02 更新時間:14-07-04 22:46
那一天,是我媽媽的死忌,我又一次曠課去媽媽的墳前,買一束紫色的風信子,紫色風信子——道歉和祝福天國的媽媽。
我對不住媽媽,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我,媽媽不會積勞成疾,最後一睡不起,而我舒七七,尚未盡一點孝義,還沒有好好照顧她,她就如此無聲無息地離開了人世。
不久,我又有了一個親人,我的父親,我失蹤了多年的父親。
他說當年一次意外,他和媽媽失散了,直到最近終於找到了我們,卻來不及見媽媽的最後一麵。單憑媽媽對關於父親這種生物的諸多隱瞞,我就知道,所有東西都不簡單,隻是,又有什麼關係?殊不知,一切冥冥中自有安排。
我看到他一邊哭一邊擁抱著我,而我隻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很陌生,很陌生。
他是一個遊戲開發公司“風城”的總裁。
我沒有叫過他爸爸,因為我覺得他是我生命之中的一個局外人,直到那天,他遇到了空難……我始終沒有機會再叫他一聲爸爸。
他的公司現在被幾個和他一起打江山的老臣子掌管著,說等我長大之後有興趣的話來接手。
我不知道該喜該悲,忽然失去了母親,忽然多了個從未見過的父親,忽然他又死了,忽然我有了一間公司。
回想著前塵種種,拜祭完母親之後,我又走到了那熟悉的校道,貪婪地吮吸著那清新的空氣,感受著那陣陣的芳香。
我很喜歡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裏,喝酒——盡管酒後會更痛,三杯下肚就忘了,等清醒之後又記得,但是我隻想麻醉自己,片刻也好。
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隻是睡醒之後它卻告訴我我身在現實。
他有著長長的烏黑的秀發,彎彎的月眉看起來是如此的單純可愛,薄唇水淡就像是一個清麗脫俗的天使降臨凡間,臉上還有兩個可愛的小酒窩,高挺的鼻子,還有那清晰的鎖骨,就像是天堂的使者來拯救我這個煉獄裏等待救贖的死者。要認真看,才能看清,原來他是男生。
我似乎是第一次看人看得這麼仔細,他背著書包朝我這個一等一的壞學生冷冷地望了望,然後望著落魄的我還有我身旁的幾個空酒瓶,他似乎有些懊惱,他的眉間泛起了皺褶,我好想好想站起來將他眉間的皺褶撫平,但是我沒有這麼做。
他朝著我眨了眨明亮得仿佛如鏡子般的眼睛,“我希望你能夠珍惜自己,別喝太多酒了,對身體不好。”他的話裏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他淡淡地說完了這句話之後,再一次望了望我,回頭望了望我,似乎有點不舍,歎了氣,很輕,很輕。最後還是繼續往前走,而我居然靜靜盯著他奢望他再看我一眼!
舒七七!舒七七!那個冷傲的你去哪了?
我在心中不停地呐喊,我不敢付出任何的真情,因為我怕付出了真情會受傷,所以我吝嗇地不予人任何情感,猶如死物。
我的心第一次這麼慌,自6歲以來,就從未有人可以如此波動我的情緒,今天卻因為一個陌生的男生,而忘記了如何漠視,我承認我是不安的,我很害怕,很怕……
我是躊躇了一下,又拿起了那酒瓶對著我的口那麼灌下去,酒很苦,到現在我還是沒有適應那苦澀,隻是我又沉醉於那迷糊之中。
我又開始了倒計時,計算那沉醉的時間。
我又想起了他的目光,雖然淡然,但給人以溫暖的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好久沒有人注視過我了,就算是望我一眼,也隻是滿眼的輕蔑。
我不禁失笑,“哈哈哈!”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哭想笑,隻是舒七七,你怎麼可以讓一個陌生人擾亂了你的思緒?真是可笑可笑!
掛上那看似輕飄飄的黑色書包,純黑純黑的,猶如我的心一樣,不複光明,我又踏上了歸途。
我住進了對於我來說是個陌生男人的所謂的父親的家,在他找到我的時候,他就讓我進去和他住了。
想不到,這麼快又隻剩下我孤身一人。
好像是天在和我開玩笑,但是我玩不起,每天晚上,我總愛站在陽台邊上,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月光,好想好想一步跨出去,那樣一切都會結束,什麼都會結束,沒有紛爭,沒有冷暖,隻有淡淡的微笑。
淡淡的屬於他的微笑。
我熟練地拿出了書包,在學校,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聽課和像其他學生一樣做作業的,學校或許是我第二個家,不,應該說是第二個睡覺的地方。
晚上在家,望著冷清的月光,不禁感覺一絲寒意,是心寒,每當到了晚上,我都是無法入睡,或許是因為害怕黑夜,又或許是怕做夢,特別是美夢,因為一覺醒來,夢總能告訴你你現在在現實。
又拿起筆,舉起了手,那隻手撐不起自己的天地,那隻手隻承受得起一支筆的重量而已。從背包裏拿出了該做的作業,該看的書,又努力了起來。
在望著那可恨的高數題的時候,忽然我的臉上掛起了鮮有的微笑,他的眼睛很幹淨,很幹淨,是無盡的空明,仿佛一旦注視,便會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該死的!又想起了他!
我打了自己一巴掌,狠狠地搖了搖頭,再深呼吸一口氣,低下頭,繼續攻克難關,第二天還要月考。做作業!做作業就不會想太多了!
第二天,早早起了床,我向來都是這麼早。
害怕自己沉溺於夢中的溫馨,好怕好怕夢繼續下去,會如此溫暖,讓我不舍,到最後卻始終會醒來……
那道白光刺痛了我的眼睛,陽光已經把我全身包裹了起來,像是保護孩子一樣溫暖。
望了望外麵明媚的天,不知怎的,總覺得是一種諷刺,有種想砸了那破天的想法。
拿起了那最親愛的鬧鍾,我毫不猶豫地把它扔了出去,當然,我也預料到不會砸到那片天空,隻是我也沒有想到會砸到人。
那像是盛怒的聲音,縈繞在我耳邊,害得我的耳朵嗡嗡作響,“哪個人亂扔東西啊!”
我也不怪那人有多生氣,畢竟大清早的貪婪地吮吸著清新的空氣的時候,被天外飛物砸了,還掛了花,隻是我本能地把頭縮了回去,以免多生事端。
我認得那聲音是誰的,那就是華叔——我的管家的洪亮的聲音。
就算是被他親眼看到了,他也不可以說什麼,最多就是說幾句小心之類的話,然後囉嗦幾句罷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卻想調皮地耍一耍他。
或許是因為心情好的緣故吧……
我也是這麼想著。
腦海裏又浮現出他的臉蛋,好像我的腦海裏有著許多關於他的東西,我看到了他的笑容,我看到了他明亮的眼睛還有那彎彎的月牙,剛才在那個逼真得就像曾經發生過一樣的夢裏,我看見了他對我回眸一笑,牽起了我的手,我笑著,醒了。
夢到了這個時候就結束,或許是件好事,不然,夢就算讓我有再多的不舍,終究也得醒來,那時候還是更傷心的。
我隨意洗漱了一下,擺了擺頭發,就可以走了。
望了望鏡中的自己,不禁苦笑,鏡中的他,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褐色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無情地宛如地獄裏的修羅,臉上隻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無刻跟人以疏離之感。
望著那雙眼睛,似乎隻要繼續望下去,我就會跌入無盡的深淵,想不到,連我自己也害怕自己的眼睛,好可笑。
不過是個善於隱藏自己的心的小孩子罷了。
鏡中的他淡笑,努力地把眼睛睜大,卻始終是看不真切,或許是潮濕的緣故,鏡子上多了很多小水滴——甚是朦朧。
我用力地擦了擦鏡子,但是卻始終擦不走那些水珠。
腦海裏不斷浮現出一些奇怪的畫麵,時不時想起昨天看到的他,不知怎的,有種想哭的衝動,好似,一個故人一般……
他出現在那裏,穿著校服,想必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吧,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碰見他……
算了,他這種一等一的校草一下課一定被一群花癡圍著,我這種不起眼的可憐蟲又怎麼可能見得到他這種大人物?
我狠狠地給自己的想法打了一巴掌,似乎腦海裏那不切實際的想法也被烙上紅印,漸漸蒸發直至煙消魂散。
把這一切都當做是生命裏的小插曲,這個世界沒有人可以影響我原本的生命軌跡,隻是一切似乎都已在冥冥中注定,注定了我與他不僅僅隻是擦身而過,我的人生注定要烙下他的痕跡,刻骨銘心,一輩子無法磨滅。
是時候要去上學了。
緩緩下了樓梯,映入眼簾的是在包紮傷口的華叔。
他的臉輪廓分明,膚色黝黑,顯得極為剛毅,就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人的樣子,但卻給人以一種淩厲之感,隻是頭上的那鮮紅色,顯得……有些狼狽。
“華叔?怎麼了啊……”我有點做賊心虛,但還是一臉關切地問道。
他說來就氣,完全忘記了頭上的疼痛,一下子站起身來,“不知道哪個兔崽子!亂丟東西!砸到了人還不出來承認!”他因為動作太大,一不小心弄到了傷口,又吃痛地坐下身來,立馬拿繃帶熟練地往頭上包紮了下,聽說他早年就是我父親的私人醫生,我父親也有恩於他,所以直到他死去,他還是留在我身邊好好照顧我,與其說是管家,倒不如說是我第二個父親。
“額……這樣啊!哪家的孩子這麼調皮啊!”我幹笑,還是快點逃離凶案現場,“額,那個華叔,我快遲到了,今天就先走了,你小心點!”我向他揮了揮手,才見到他錯愕的眼神,我完全沒有理會他任何的表情,背上了書包徑直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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