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37 更新時間：15-02-03 23:14
第二天，吃完早飯，召見了張大夫之後，我就又去找凝昕。
老遠就看到守在院子外的霄雲。因為我加強了看守，不讓任何人靠近，他也隻能在院子外遠遠盯著，我看他一臉風塵模樣，大概是在這裏守了一夜吧，我說昨天著急怎麼都找不到人呢。
可現下的狀況，就算他真心實意喜歡凝昕，我也不好讓陌生男子進去。
他和我一起長大，我和他可以說情如手足，他也多年為我效命，盡忠職守，嫌少有差池，若他真心喜歡凝昕，凝昕也同意，我並不反對她倆在一起，但是如今這情況，凝昕見我多半都會難堪，別說是他。
我微微扶額，咳了咳，他扭頭看過來，和我對視上，直了直身子，整了整衣服，叫了我一聲‘少主‘。我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她的事，你不要擔心，也別湊熱鬧了。”我拍了拍他肩膀，會意的說到，其中的意味他大抵是能體會出的。
“我怕她還想不開，想看看她現今如何了！”他低著頭，聲音低迷的說。
“她沒事的。”我吩咐了屋裏四個人守夜，她醒了要是想不開，也是沒有機會的。“你回去吧，我會好好勸她的。”
“少主，你就讓我跟著你看一眼！”他抬起眼與我對視，聲音肯切又含糊不安，那眼裏的情意和擔憂更是一目了然。
在我身下當差這麼多年，他很少反駁我的意思，更很少求我些什麼。以我倆的情誼，他如此，我實在是不好駁了他的麵子，終是應了他。
於是他跟在我身後，我倆一前一後的進了凝昕的寢宮。
看樣子，她是剛起來不久，桌子上的早飯還沒動，蓮子粥呼呼的冒著熱氣。
凝昕卻坐在軟榻上，眼神空洞，遠遠望去眼中一層水汽。四個侍女細聲勸解她吃些早膳，她依舊楞在哪兒，不知道想些什麼。
“小主，不和胃口嗎，你想吃什麼，讓她們去做！”霄雲快速上前兩步，擋住了我大半的視線，他什麼時候這麼莽撞，不懂規矩了。
這不是在凝昕麵前刷存在感？我心底給他個大大的白眼，不過沒理睬，隨他去了。也是想看看凝昕對他的反應。
凝昕撇都沒撇他，還是沒說話。
“你不是最喜歡這綠豆沙膏，要不要吃一塊。”霄雲陪著笑臉，從飯桌上殷勤的端來，側著身站在一旁，他換了個位置，我也終於看全了凝昕的身子。她依舊如往常端正的平坐著，隻是那背後的靈氣都不見了，變得好安靜。
凝昕掃過他，抿著嘴，十分不耐，她緊了緊眸子，皺了皺眉，然後又看向我，還是沒有說話。
“你先放下吧，我和她有話說，你們都先出去！”我衝著霄雲的背影說。然後又吩咐到，“你們四個去院子外守著，什麼人也不許進來！”
“是。”四個侍女應了聲，連連轉身出去。
霄雲放下盤子，回頭看了看我，我給了他使了個眼色，他慢騰騰的最後一個出去，不情不願的關上了門。
我走到凝昕跟前，坐在她身邊，以前多少次這樣的場景，卻都沒有今天的沉默和無從開口。
“你是不是知道了……因為這個才要自盡的。”我掃了一眼她平平如齊的肚子開口道。
她看著我，似乎早已猜到我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所以沒見一絲驚訝，卻也還是沒有開口，微微低下了頭，嘴角抿的更緊了，眼底閃爍著什麼。
她既然默認，我也沒有繞彎子，這問題還是要解決。
“哎……”我歎了口氣，沉重的引入話題，“是我關心你少了，孩子父親是誰，他是沒心……”我想說的是，他是沒心娶你。隻是怕說的太明白，她麵子薄，臉上掛不住，那後半句也就沒有說完。
未婚先孕的情況也是有的，隻要沒露出把柄之前，變成明媒正娶就可以了。既然男女彼此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也就大可不必等到如今自殺，而事到如今才旬命，就隻有一個原因，就是那個畜生不想娶，不想負責任，所以那後半句其實也不用我說完，她就可以領會。
其實此時，我心中早就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了，殺了那兔崽子的心都有了，卻還是強壓下來眼中的怒火，清心靜氣的與她說道。
她頭又低了三分，眼眸磕的很低，搖了搖頭，這一搖不要緊，順帶著搖下了幾滴淚。
我瞬時就慌亂了，不知如何是好，胡亂給她擦著，卻發現根本就擦不完，她半側過身，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擠掉剛冒出來的淚水，淚眼朦朧都看著我，或許女孩子天生就有這樣惹人憐惜的本事，她嘴角動了動，聲音含糊的叫了聲“哥”，仿佛這一聲裏，融進了所有委屈和苦楚。然後又開始大把大把的掉淚，我一把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安慰著，任由她在我懷中哭的肆無忌憚。
她哭著，斷斷續續的呢喃著“哥，，你不要，，你不要再問，再問他了，，我……”然後後半句就怎麼也哽咽不下去。
“好好……我不問，不問。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再做傻事了，聽見沒有，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知道不？”我輕聲的安慰到。若是她覺得難堪，不想說我就不提不問，我可以和她默契都不在提起，隻要她好過，也就劉那畜生喪盡天良逍遙法外去。
她在我懷裏微微的點了點頭。
半刻，她的背影漸漸平靜，我開口詢問她，“這孩子，你是想要不要？”
她緩緩掙脫開我，看著她的腹部，沒說話，也在沉思，許久也沒想好。我明白，以她的性子，或許是不願意放棄這個孩子，隻是孩子又不是寵物，顧慮就自然多了些，出生以及之後大大小小的麻煩，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的。
做了這麼多年的老哥，自己妹子的心大抵是可以猜到幾分的，我握著她冰冷的手說，“你要是想要啊，就點點頭，你放心，有哥在呢不是，隻要我活著一天，你和她以後的，都由我來負責，她出生以及以後，我都可以安排妥當，你不必擔心，不必顧慮，你現在隻要跟哥說，你是想要還是不要。”
說不上保護之至，若真是之至，她也不該受委屈，抹眼淚。我能做的隻是盡量護她周全。對她而已，亦兄亦父，做哥哥的，大概也就這點用途了吧。
我心裏也是想她要的，今早張大夫說了，不要孩子對身體傷害太大，他們的建議也是要生下。若是不要的話，他們盡全力，還是沒有十成的把握保證她能再懷上。不過他也和我說，昨夜他查了這方麵很多古書典籍，隻能靠藥膳，增加成功幾率，隻是究竟效果如何，有待考證，具體還要依靠病者的身體狀況。
凝昕紅著一雙眼看著我，半響，像是下了定很大決心似得，點了點頭。
“好，既然你決定了，那就要照顧好身體，這孩子我會給她個名分的，不會委屈她的。”我頓了頓，看著桌子上的綠豆沙膏推了推給她“你吃著，我跟你說說我的計劃。”
這計劃我一早就想好了，很快就和她商討好了，然後又陪她呆了很久，晚上陪她吃過晚飯，見她已經沒有那麼神傷了，才踱步回了書房。
今日我停了早朝，讓他們有事上報文書，結果這一回去可好了，案桌上的公文高高的落了一堆。屁大點事兒都上報，能給我省點心不。
半響我想起一件事，招人進來。
“少主！”腳步聲停住了。
我從案桌上抬起頭，“那邊怎樣了？”
“下午才到的，安排的明日進見。”
“好，你先下去吧！”
我看了看夜色籠罩的天空，無暇多想，又埋頭開始處理文案。
無論霧多沉，壓的多低，總該是要散去的。
憶：
凝昕大概也沒有想到，二十多年後的某一天，就是這個幾經周折才活下來的腹中男嬰，順利登位，成為我靈雪第34任主上。既而讓大家見識了他的睿智、慈悲和狠絕。我也不曾想到，三十年後的一天，前方傳來他的消息，說他用敏銳的獨特嗅覺，帶領一股新生力量，在亂世中，為靈雪創造了一方承平盛世。——————————————————想和大家說一下，故事一過大半，為了大家看的過癮，以後每次多更些，隻是要兩天一更了，晚上十一點半，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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