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6 更新時間:14-07-13 11:35
“你他媽的就是個混蛋!”
女孩一巴掌甩在男生的臉上,在課間人來人往的教學樓裏形成了極為奇妙的一幕。梨花帶雨的女孩子明顯是受害者,而身旁這個一臉無所謂的男生自然就是那個負心漢。
這看似是一場,很正常的情侶吵架。麵對女孩的梨花帶雨,男生一臉笑意,那是一種真正可以用“玩世不恭”來形容的笑容:
“你跟我睡了得有……幾次了吧……才知道我是個混蛋嗎?一句話,玩不起,就離我這個混蛋遠點兒啊!”
男生放肆地笑著,女生就這樣被氣得發不出聲來,揚長而去。對於女生的離去毫不意外的他打了個嗬欠,刻意地提高聲音:“吉子,別躲了,搞定了。”
這時一個男生才從一旁探出來:“嚇死我了,混球,哪裏的女生啊,都鬧到學校裏來。”
“忘了。誰記得那麼多?估計是……學妹什麼的?管他呢。”
“那就算了——對了,有個……那是,好象是二年的一個找人找到我,說對你有意思啊。”
“男的女的?”男生漫不經心地問道。
“Gay。說是仰慕你很久了。”
“那就讓他來找我唄。”男生依舊打著嗬欠,“反正,最近也沒意思。對了,就算我男女通吃,也確認好長相再扔給我啊,別什麼歪瓜劣棗都往我這塞。”
“你不是不挑食,送上門的就要嘛!”
“……也是呢!”
語罷,兩個人在走廊裏旁若無人地大笑起來。
這個罌粟花一般的男生,學名陽州。
是這所大學裏,有名的混球。
陽州是在外麵閑逛到晚上11點才背著吉他回到寢室的,剛一進門,吉子就向他擠眉弄眼,他歪頭往屋裏麵一眺,自己的床上坐著一個長得還算可以的男生,百無聊賴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機。
“呀,混球回來了啊!”吉子特地抬高了聲音,裏麵的男生注意到了陽州的歸來,目光裏顯露出喜悅和某種怯意,從床上坐了起來:“那個……學長好。”
陽州抬起嘴角,兩步走到床邊:“坐啊,沒事。”剛放下吉他手就搭到了男生的肩上,兩個人並肩坐下,陽州毫不晦澀地注視著男生的雙眼,壓低了聲音,略顯沙啞的嗓音曖昧而又性感,“為什麼來找我啊。”
受寵若驚的少年怯生生地說道:“因為……一直……很仰慕學長……”
那單薄的嘴唇微微挑起:“仰慕我什麼啊?”
“就是……很喜歡學長……喜歡……”
“你,知道我是個混蛋吧?”陽州繼續壓低聲音,臉上的表情也更為豔麗,“我可是個,在走廊裏都會被女生扇的負心漢啊。”
聽到這話雖然有了幾分怯意,少年仍鼓起勇氣堅持到:“知……知道……”
下一秒,少年被推倒在床上,那朝思暮想的臉此時近在眼前:
“那我除了愛,什麼都能給你。”
話音落下,陽州就這樣吻了上去。
一旁在床上打遊戲的吉子對寢室一角發生的這一幕視而不見,敲了敲頭上的床板,和上鋪的室友一同默契地戴上了耳機,燈光熄滅。
——又是一隻可憐的羔羊。
*
毫無新意的模式隻會換來毫無新意的結局。臉上又挨了一巴掌的陽州走進教室,將吉他小心地放在一旁,就開始趴在桌子上無所事事。一旁的吉子顯然對這個狀況喜聞樂見:
“又被打了?”
“哭得跟個娘們似的,最後甩我一巴掌,哭哭啼啼地走了——”
陽州的話,雖然詞語上閑得很不耐煩,語氣卻隻能用“若無其事”來形容,仿佛剛才所發生的事情與他沒有半點關係,隻是一個旁觀者。
“欺騙人家感情,還把人家睡了,再不允許人家發發脾氣,你這家夥還是人嗎?”
陽州拿出手機擺弄起來:“所有的人都是自己送上門的,我可誰都沒有騙啊。”他抬起頭,抬起胳膊充分伸展著修長的四肢,莞爾,“要怪也得怪他們自己,以貌取人啊。”
吉子一直覺得把這種天賜的好臉送給這種人渣是一種浪費,可這與他人渣氣質渾然天成的臉隻有放在陽州身上才合適——他像是日本漫畫裏的那種男生,修長的四肢也好,正常人難以企及的高挺鼻梁與單薄嘴唇也好,線條漂亮的下巴也好,那細長卻能輕易勾住人目光的細長眸子也好,妖而不媚,還一點不娘氣,無缺到這份上,就完全成了隻能讓旁人羨煞的怪物。
連他自己也是以貌取人,才成為這個怪物的好兄弟啊。
“想什麼呢,蠢貨——”陽州沒心沒肺地說道,“這麼深沉可不適合你噢!”
“——我在替那些可憐的人們默哀。”
“可憐?你覺得他們很可憐啊。”陽州抬眸,“記得當初喝酒的時候,你喝多了說我像什麼來著?是……罌粟來著吧?”
“這你都記得啊。”想起兩年前的事情,吉子自己都覺得可笑,“那時我還隻是說說……”見著老師進來,吉子放低了音量。
“人類沉溺於毒品,是罌粟花的錯嗎?”
收起臉上的笑容,他便趴在桌上睡了起來。
不是,是人類的錯。
罌粟最初被稱作“神花”。
作為陽州的室友和好兄弟兩年,吉子見證了陽州的所有情史:慕名而來的人,一見鍾情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反正,都是自己找上來的。陽州什麼都沒做過,他沒有招惹過任何人,他永遠隻是在放肆地過自己的日子,然後就會有人不請自來。
被罌粟花的美麗所吸引,沉浸在罌粟花的毒中不能自拔。
——我自己可能也病入膏肓了吧?
被手機的震動敲醒,吉子摸出手機看了看,用筆戳了戳身旁的陽州,小聲說道:“混球,今晚和我們去夜總會吧!有人請客。”
陽州沒有回答依舊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裏。
果然還是默認——
“真希望哪天來個人給你收了。”
下一秒,他接住了陽州從底下攻來的拳頭。
*
立軒回到寢室的時候,室友都已經睡下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大學的軍訓強度那麼大,也有規定的熄燈時間,睡覺是恢複體力的最佳辦法。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寢室,輕輕地坐在床上後,才鬆了口氣。
寢室裏彌漫著一股怪味道,這是男生寢室的特色,雖然他到現在都不怎麼適應。在家裏衣服穿過一次就會被媽媽拿去洗,無論春夏秋冬都要每天洗澡,他從未想象過自己會被這樣的味道包圍著生活。所以他媽媽才一開始就提出,要不要在外麵租房子讓他住——他拒絕了這個提議,或者說,他寧可慢慢適應,也不願意讓他的父母繼續過問他的生活。
雖然他現在的生活,也是在他父母的掌控之中。
即使還是一個剛剛入學不久的新鮮人,他的生活就已經展開了與身邊的同學完全不同的軌跡:別人買了學校提供的成套被子褥子,他媽媽把半個家搬了過來;別的同學早上結伴去食堂喝粥吃包子,他吃著媽媽訂好送到寢室門口的麵包牛奶;別的同學剪去頭發套上軍裝開始軍訓,他一個人參加了合唱團奔走學生活動中心與寢室之間;別的同學晚上吵吵嚷嚷的聊著天,他在溫習,半個月以後才會開講的功課。
洗漱過後,他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快點入眠,明天還要去合唱團報道,曲子還沒有練熟。卻不知為何,怎麼都睡不著。明明沒有參加令人聞風喪膽的軍訓,不用天天曬在烈日底下,也沒有受到同學或者老師的刁難,應該活得很舒坦才對,他卻每日都開心不起來,就像他之前18年的人生一樣。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開始對這樣的人生感覺到無趣呢?
還是,從頭至尾都如此無趣,隻是當時的自己,沒有發覺到而已。
可這樣又能怎樣呢?
人生到底要多有趣才好,有趣又能怎麼樣。走父母安排好的路雖然沒有驚喜,卻也不會有意外,
無趣卻,平平穩穩的人生。
——晚安,毫無懸念的未來。
*
陽州總是喜歡在事後抽煙,一根煙之後,他就會收拾好東西離開,不多做一點逗留,也沒有一絲溫存。
他習慣於和陌生的人親熱做愛,卻不習慣於和陌生的人同床共枕。在做愛的時候,他永遠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隻是習慣性地迎合別人對他的興趣與喜愛,滿足他人的想象,然後打破他們關於所有浪漫故事的期望。他會告訴他們,什麼情啊愛啊都是扯淡的東西,身體和心沒有任何關係,親吻擁抱這種事情是沒有絲毫溫度的,愛情什麼的,隻是荷爾蒙在作祟,沒有任何意義。
掐滅了煙,他甩開身旁人搭在他身上的手,穿好衣服,趁著夜色還深離去。
上午還有吉他社的活動,商量納新的事情,而今天好像又是個雨天,也不能出來玩耍。
雨天什麼的,還真是最討厭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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