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章節字數:3346  更新時間:14-07-28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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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個人,怎麼找。

    現在中考完都放假了,學校哪裏還有人。

    陳係從王虎手中拿過那張紙,看了兩眼,手指在上麵彈了下,“這二十三個人共分布在十一個學校,其中五到六個學校我或許可以幫上忙。”

    梅寒聽他這麼說,踢了王虎一腳,“那剩下的,我們辛苦點,多跑點路吧。”

    那一年,這二十三人裏,沒有一個是黃果,後來王虎說,他忘了,果果比他小一歲,要低一個年級。

    梅寒氣得當場踹了他兩腳,陳係依然優哉遊哉地,雙手插褲袋,說要去開始他的畢業旅行。梅寒對著這個人,還是喜歡不起來,從心底裏不爽,雖然他知道這個人挺仗義。

    陳係要是在古代,那就是翩翩文雅,舉手投足行禮有度的儒書生,一身的書卷氣,和梅寒比起來,怎麼的都顯得他浮誇外表,內心空虛。

    就像兩棵參天大樹,外麵看起來都鬱鬱蔥蔥,可梅寒這顆,那是早就腸穿肚爛,全是木頭渣渣。

    這些,都是梅寒自己明白,別人是看不出來的,這個別人裏,就包括了陳係。

    中考結果下來,梅寒還是上了省會一中,王虎不好不壞,上了省會三中,這兩人,讓學校裏的老師對於以後學生的教育,產生了極大的改觀。

    不過,當梅寒決定繼續跟著王虎混到三中去的時候,學校老師給梅寒他爸打電話,一番痛訴,曉理大義,尤其對以後能不能考上好的大學,會產生怎樣嚴重的後果,進行了深入的教育,結果梅寒他爸一句,“沒事,我有錢,他考不上,我托關係可以送進去。”

    摔了電話的老師,深深的在辦公室痛斥,“俗不可耐,俗不可耐……”,心裏那個淚流啊,獎金算是泡湯了。

    然而,開學的時候,陳係也到了三中,兩人在入學軍訓隊伍裏見到他時,梅寒邪笑了,還以為多厲害,裝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王虎問他,你不是說,你要上一中。陳係看著梅寒笑笑,沒答,王虎順著他的眼神望過去,拍拍他的肩,包含了無限含義。

    一年過去,王虎抱著莫大的期望,他們三個再次查了中考名單,這次隻有五個人,可是沒有他的果果。

    又過一年,這次中考名單裏有十幾個人叫黃果,可是,還是沒有。

    高三,學校發下了通知,空軍要從高中生裏招飛行員,王虎聽到這個消息,去了班主任那兒了解情況,這對於學校來說,這是份兒榮譽,班主任異常熱情的近乎是交代了他的祖宗十八代。

    王虎高中畢業,就北上當兵,梅寒和陳係都沒問,他是不是不找黃果了。

    梅寒他爸知道後,還給他托了關係,王虎還整了個政治過硬,成了有後台的。

    那是2004年的夏日早晨,陳係和梅寒到火車站送他,看著他踏上遠方的列車,梅寒這次不想跟了,部隊那份兒苦,他受不了,他一向有自知自明,但是他很感傷。

    陳係上前搭上他的肩膀,冷颼颼地說,“王虎走了,以後,你就隻有跟著我混了。”

    梅寒給了他一拐子,死變態,別以為他不知道,老子要單槍匹馬闖天下。

    誌願是宏大的,行動是矮小的,梅寒就算不待見,他倆還是混在一起。高中畢業後,陳係請梅寒到他家,梅寒去了,去了之後,他更加雄心壯膽的不待見陳係了,因為陳係讓他又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庸俗。

    陳係他爸是大學曆史係教授,他媽是中文係教授,當他進門,看著陽台上的兩個人,他爸帶著一副無邊框的眼鏡,拿著一本比他頭還厚的書,很她媽對坐而看的時候,他就木頭了。

    他想起他爸喜歡的那些金燦燦銀器器的東西,她媽那些亮閃閃的東西,然後得出總結,果然老鼠生的兒子,就隻會打洞。

    天還是青色朦朧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北京火車站的入口,車裏的婦人平和中帶著些許美麗和嫵媚,此時略顯憂慮,“還是去坐飛機好了,這要幾天幾夜的,你身體受得了麼?”

    “媽,沒事,我們不都說好了。”黃樹擰著自己的背包打開車門,轉到駕駛座這邊,從打開的車窗裏抱了抱他媽,“再見,我會隨時打電話的,不要擔心了。”

    “那你注意安全。”

    “好。”

    黃樹來的時間也還早,離列車發車還有大半個小時,車站的燈光還是那種暗黃的燈光,仔細看還能看到光暈中的黑子,車站候車室早已經人山人海,根本沒有坐的地方,黃樹就靠牆站著。

    學建築後習慣性使然,他開始研究候車室的建築與架構,都是很普通的,但是卻很實用。要開始檢票的時候,大家都開始排成看不清路數的隊伍,想快點檢票,好像這樣就能快點回家似的。

    此時離過年沒有多久了,他想起幾年前他隨著爸媽來到這個城市後,就落地生根了,他們沒有可以回去的家鄉,因為那裏的人對他說,不要再回來了。

    將近年節,火車票一票難求,黃樹也就買到個坐票,他知道如果不快點上去,也許自己的位置都會被人家霸占,這幾天幾夜就隻能站著過了。

    但是在這種見縫插針的時候,他也實在是擠不來,這些年來,他還是不習慣與別人的身體靠得太近。

    結果等大部分人都上了車,車也快開了,他最後進入車廂,深一腳淺一腳的跨過地上其他乘客的行李,終於找到他的位子,果然被人霸占了。

    他想,伸手不打笑臉人,禮貌用語,“你好,這個位子是我的,可以讓一下嗎?”

    坐著的中年女人抬頭看了他兩眼,眼神就離開了他,無視了他的存在。

    黃樹再問了兩句,女人就說,“小夥子年紀輕輕的,站一下又不會死。”黃樹無語,隻好四周望望哪裏還有可以安置自己的地方,他無意與人爭吵,盡管在這兒人聲鼎沸的車廂裏,就算他吵了,估計也沒有人會關注。

    車廂頭的空地大,好多沒買到坐票的人都在那兒,那本來就挨近廁所,有股子尿騷味,結果那又一堆人抽煙,黃樹過去站了一會兒,就受不了了,又隻得移回來。

    中年婦女見他回來,又看了他兩眼,繼續無視他,倒是坐在他旁邊的人說道,“小夥子,你在站站,我是短途,就幾個小時就下車了,到時你坐我這兒。”濃重的家鄉味普通話,黃樹聽不出來是哪的,但是很謝謝他。

    他的那排座位,是三個人的,除了最外麵的中年婦女和剛和自己說話的人,最裏邊還有個男的,穿著一身的綠軍裝,應該是個當兵,一直把頭靠在綠皮車壁上,臉向裏埋著,看不到麵貌。估計是很累,一直在睡覺,因為車這麼抖,他把頭靠在上麵,居然一直沒醒。

    黃樹站了幾個小時,已經腿腳開始發顫,他背上的包裏有這次去采風用的單反相機,本來就重,外他媽又在裏麵給他塞了好些吃的,隻覺得背包的帶子都快陷進肩膀的肉裏。

    好不容易車終於到站了,那個短途的人要下車,黃樹感激的道了謝,正準備坐過去,中年婦女先他一步坐了過去,誰都知道,坐在最外麵容易被來來往往的人或東西碰到,不時的相讓,很麻煩。

    中年婦女的此番動作,這周圍的人都看了看她,但誰都沒有說什麼,好奇、不屑都不重要,這樣的人,大家似乎司空見慣。

    黃樹訕訕的算是坐到了自己原本的位子,坐下的一刹那,真的是感覺重生了。

    果然人都是健忘的,最近這幾年,日子越過越好,早已經忘記了坐火車是個什麼情境,本來想坐火車一路到雲南,車路過的地方都還可以采采風,見識從北方到南方的風景變化,結果現在,別說采風了,連他自己餓了,想從自己背包裏拿個吃的,他都不想動。

    沒一會兒,他身邊來了個人,有些微胖,抱著個小孩,拿著票比對了半天,點了下頭,應該是確定自己的位置了。黃樹無意識的轉頭看了看中年婦女,他覺得,這個人的位置就該是自己旁邊這個。

    微胖的人,直接毫不客氣的拍了拍中年女人的肩膀,說,“這位置是我的。”

    中年女人如法炮製,這次看都沒看,理都沒理。微胖的人看著反應,一下就怒了,放下手裏的孩子,拿手使勁的推搡了中年婦女兩下,“起來,占著別人的位置算怎麼回事。”

    估計是終於被推得不能裝聾作啞,中年婦女蹭的站起來,兩人就開始了遍天的謾罵,黃樹耳朵都耳鳴了,結果那女人,被微胖的人直接拉了出來,黃樹還適時的讓了讓腿。

    女人被拉起來,微胖的人就坐了進去,那女人的力氣看來是敵不過那個微胖的人,被拉得差點站不穩,這裏動靜大了,此時大多數人都看著這邊,中年婦女麵子上過不去,就氣呼呼的推了還在外麵的小孩一把,直接推到黃樹身上,黃樹伸手抱住,嚇了一跳,小孩兒也是被嚇著了,開始哭了起來。

    微胖的人得回自己的座位,大概也是不想再繼續鬧大,於是罵了幾句就忍了,中年婦女沒位置坐了,她又那麼一鬧,大概很多人都不待見他,給他站的地方故意使絆子,不讓他站,他隻好被逼得往車頭走去。

    黃樹好笑,這也算是惡人自有好人磨。

    微胖的人從黃樹手裏接過小孩,開始哄了起來,可是哄了半天,孩子還是在哭,黃樹記得他媽好像有給他塞一盒巧克力,於是開始翻自己的背包,在他還沒翻出來的時候,孩子就不哭了,還笑嘻嘻的。

    黃樹疑惑,就聽微胖的人教小孩,“快謝謝解放軍叔叔。”

    小孩奶聲奶氣的說了。黃樹伸頭想看看怎麼回事,不過坐在旁邊的人本就胖,還抱著個孩子,他就看到了那位解放叔叔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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