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章節字數:4318  更新時間:14-08-1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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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樹找了家賓館,看著環境還算安全,定好明天的行程,躺在賓館的床上,一個晚上都沒怎麼睡著,總是夢夢醒醒。

    第二天他直接去了省會一中,是這座城市裏有些年頭的學校,黃樹第一站選在這兒,不僅是因為這座學校曆史保留下來的建築有值得他學習的地方,也是因為他的初中,就是在這兒念的,他把這裏當成了回歸。

    學校早放了寒假,他拿出大學生證,跟門口的保安交待了為什麼來這兒,做了個登記,就順利的進去了。

    從門口,劃過校舍,校舍後麵以前一大塊空地,現在建成了一個偌大的足球場,一眼望去,視野極其開闊,所有的事物都在向著前方點滴變好。

    石階拾級而上,有一片偌大的石榴樹,百子千孫,象征學校的學子也一樣代代相傳,永久不衰。

    隻是學校種不得這些果樹,他記得那個時候他的宿舍前麵種了一大片櫻桃樹,手多的學生,總是跟按捺不住寂寞似的,每次在櫻桃還是青澀的時候,就給摘取光了,至少他在這兒待了三年,沒看過一次櫻桃成熟。

    當然這其實也有他的一份貢獻,他還偷偷吃過一顆摘下來的青櫻桃,味道實在不怎麼樣。

    空曠的校園裏,黃樹沒注意到什麼時候自己身後多了個人,轉過身實打實的嚇了一跳,倒是對方看到他,先是疑惑的眯了眯眼,接而睜開,喜笑顏開十分確定的驚喜道,“黃樹。”

    黃樹迷惑,努力思考這人是誰。

    “不記得了,哎,我說你們這些小孩子,怎麼記性都給狗啃了。”

    黃樹囧。

    “真不記得了?”

    黃樹在看了幾眼,老實的點點頭。

    “青蛙眼。”

    “啊……”黃樹想起來了,他們的年級主任,因為眼睛往外有些突,活似青蛙眼,於是就有了這個外號。“我從來沒這麼叫過來你,我保證。”

    也不是因為這個老師有多討人厭,隻是那個時候,對於男生來說,年輕漂亮的女老師,在凶永遠是對的,他們無比喜愛,年紀大的女老師,一個個全是老巫婆,至於男老師,不管年紀大小,都是人民階級性敵人,永遠不共戴天。

    青蛙眼:“急著否認個什麼勁,我又沒說什麼,你們這些小孩子調皮,我們這些老師早就身經百戰,還會在意一個外號。我記得你初中畢業後就跟你父母去了外地,回來了?”

    黃樹真沒想到,八年了,青蛙眼還記得他。“沒有,隻是我回來看看。”

    後來他們邊敘舊,黃樹邊由青蛙眼帶著給他介紹學校裏的變化,兩人走走停停,黃樹感到了一片溫馨。

    走到籃球場的時候,籃球砰砰聲和撞擊籃板的聲音,十分激勵,“都放假了,誰還在學校打籃球。”

    青蛙眼伸長脖子望望,然後笑道,“巧了,今天全回來了。”說完就朝籃球場呼喊。

    呼喊完就帶著他,也朝籃球場走近,他這個重度近視眼走近了才發現,是誰在打籃球。

    年紀主任的侄子,陳係,比他小一屆,他還幫著給他補習過物理,說是補習,其實就是提前給他輔導高年級的課程,陳係讀書很好,那個時候隻是學校幫助他賺些補習費貼補生活費。

    陳係聽到呼喊跑過來,叫了聲叔,看見黃樹,驚訝的叫了出來。

    黃樹笑道,“陳係,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臉永遠看不清,頭發永遠那麼長,眼鏡永遠那麼大。”說完就大笑出來。

    結果遭青蛙眼呼了一巴掌,“他這樣有什麼不好,他這叫乖,哪像你們,整天想把頭發弄得跟雞尾巴似的,巴不得染上十八種顏色。”

    “叔,那叫造型,什麼雞尾巴,何況我頭發隻有一種顏色,純正的黑。”

    黃樹看著他們笑,仿佛又回到了十二歲的初中歲月,這兩個人永遠在鬥嘴。陳係摸上黃樹的頭頂,“你怎麼這麼多年,還是不長個。”

    青蛙眼又接話,“他年紀本來就比你小,比你矮點有什麼稀奇,好了好了,我還有有事要忙,陳係,黃樹就托給你照顧了。”

    青蛙眼走後,陳係喃語對著黃樹道,“強盜邏輯。”

    黃樹還是笑,他被陳係攬著稍微轉了個方向,之前被陳係高大的身子擋著,現在才看清後麵跟他打籃球的兩個人。

    其中那個還在拍著籃球的人,讓黃樹瞬間石化,虎子哥。

    陳係在他耳邊吐的話語,字跡清晰,卻在他腦海裏已經形不成具體的影像。王虎拍著的籃球,承接的不是綠地板,是他的心髒。

    直到陳係又轉到他的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黃樹,你怎麼了?”

    他才回神,努力的彎起嘴角,搖了搖頭。

    “我剛說快中午了,我帶你去吃飯。”

    黃樹又點點頭。

    陳係奇怪。

    但也沒多想,回頭對著王虎和梅寒喊道,叫上一起。

    梅寒一扭頭,衝了句,不去,他還要和王虎多打會兒。

    結果陳係就拉著黃樹走了。

    梅寒不屑,什麼玩意。回頭結果王虎也走了,腋下夾著籃球,邁著兩條粗壯的長腿跟了上去。梅寒罵了句娘,也隻好跟了上去。

    然後四個人找了學校附近一家砂鍋米線吃。

    陳係為黃樹點了酸菜羊肉鍋,道,“你曾經最愛吃的。”

    還點了盤醃黃瓜,都是黃樹的最愛,陳係對黃樹事事照顧周到。幫黃樹撕開竹筷,還拿紙巾把他麵前的桌麵在擦了幹淨,又拿了一個小碟,裝了一些生辣椒末,做完這些,砂鍋也上來了。

    湯遇著高溫的砂鍋邊,嗤啦啦的跳動,陳係掌住黃樹的腦袋,把他的腦袋微微朝自己這邊扭,“從剛才就在走神,趕快吃,跟以前一樣瘦,也不知道這八年有沒有吃東西。”

    口氣充滿了關心與擔憂,梅寒的筷子啪的扯開。

    四個人中間流躥著詭異而盤根錯節的氛圍。

    靜靜的吃著米線。隻是黃樹低著頭往嘴裏塞米線時,眼睛一直往上瞟,瞟著對麵的王虎,都快翻白眼了。

    “看什麼看。”從頭到尾沒說過一句話的王虎,聲如洪鍾的發飆。

    黃樹被他驚得手一抖,濺了滿臉的湯汁。

    陳係趕緊拿起紙巾幫他擦,側過頭責問道,“虎子,你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你問他,盯著我幹什麼。”

    陳係詢問的看著黃樹,黃樹立馬心虛的擺擺手,“沒有,沒有,我隻是覺得他有些麵熟。”

    王虎氣結,口氣不善道,“什麼麵熟,我們坐同一趟火車來的,老子還帶你去放過風。”

    未免也太健忘,腦子被屎糊了。

    陳係道,“虎子,注意你的用詞。”

    梅寒又插嘴道,“弄了半天,陳係,他誰呀?”梅寒用下巴指著黃樹問。

    陳係皺眉,他開始思考接下來幾天是不是要和這兩個人分開,免得他們繼續荼毒黃樹。

    不過還是向兩人介紹道,“黃樹,我們初中就認識,比我高一個年級,那會兒還幫我補過課,算半個小老師。”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明顯調笑意味濃重。“哦,對了,他雖然比我高一個年級,不過比我們都小。”

    然後又對著黃樹說,“他們兩個是你走後我認識的兩個朋友,王虎,你應該認識了,另一個叫梅寒,梅花的梅,寒冷的寒。”

    黃樹聽完,冒了一句,“梅花香自苦寒來。”

    陳係笑了,他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想到了這句話。陳係又問黃樹,“對了,你這次來呆幾天?”

    “過了今天,還待五天。”

    兩人敘舊的話題一直持續著,稍微轉移了一些黃樹的注意力,沒有在盯著王虎瞎想。

    而王虎隻注意了一件事,對著砂鍋狼吐虎咽,似在集聚力氣。

    之後陳係幫著黃樹把他賓館的行李搬到了自己的住處,黃樹在這裏的這幾天,他要全程陪同。當然他之前的那個想法沒有成行,原因是黃樹覺得其實還好,和他們在一起沒有關係,但是,他隻是為了私心。

    陳係家本來就隻有兩個房間,平常他和梅寒住慣了,跟王虎也不客氣,王虎來了,就在客廳裏胡亂睡了。這下添了黃樹,對於陳係來說,黃樹跟他們這群人是不一樣的,精致且易碎,骨子裏透著骨堅韌,卻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卑。從初中時,陳係就把他當自己親弟弟照顧,現在自然是不會讓他睡客廳,所以他就習慣自然的去和王虎一起當廳長。

    黃樹為了避著王虎,也一點都沒有反對,大方的接受了。可陳係和梅寒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其王虎和梅寒兩個人眼裏,都是變了味的,王虎朝梅寒投去了深深的一眼,看得梅寒差些當場破功,秒變潑婦罵街。

    冬日裏的夜裏,靜涼如水,外麵呼呼的風,肆意的傳進人的耳朵裏。王虎檢查了陳係,看他睡熟了,其實朝黃樹的門口走去,走到門口卻頓住了,隻是靠著門邊的牆,望著有些黑但尚能看清事物的屋頂,然後,不知道時間何時過去,天漸漸亮了。

    第二天,陳係按照黃樹要求的,把他帶到他想去的地方,供他采集資料,王虎和梅寒好像成了跟班。

    四個人逛了一上午,四人到了供路人休息的馬路公園,陳係要去給黃樹買水,梅寒跟了上去。然後就隻剩下了王虎和黃樹。他突然覺得很緊張,緊緊的握著手裏的相機,雙手都出了汗。

    王虎朝他靠近,直接從他脖子上把那個重相機提了過來,黃樹苦悶,雙手這下不知道抓哪裏。

    王虎問,“陳係說,你比我們都小,小多少?”

    “啊……”

    黃樹似乎很怕他,從昨天開始,他隻要說一句話,黃樹就會一驚一乍,但是王虎沒想做好人,他不是陳係。

    “我問你比我小幾歲?”

    “小一歲。”

    王虎氣勢森冷,“我沒告訴你我多大,你怎麼知道就小一歲。”

    “啊……”黃樹傻了,“沒有,沒有,陳係有告訴過我你多大。”

    黃樹反應雖迅速,可王虎根本不相信,他根本不會跟黃樹玩什麼虛以委蛇,他想知道一件事,就容不得黃樹閃躲。

    王虎直截了當,“我叫王虎,來自XX市XX縣XX村的王虎,今年23歲。用不用我在告訴你我爸叫什麼,我媽叫什麼?”

    黃樹驚訝的看著他,還不等他做出反應,王虎已經摟了上來,把他的頭按到懷裏,說,“你是我的果果嗎?”

    王虎的體溫,王虎的懷抱,依稀間,黃樹才知道,自己一直是被扒了衣服扒了皮,赤裸裸行走在這世間,幾千個日日夜夜,膽戰心驚,羞於見人,隻有虎子哥的懷抱,能夠讓他遮羞和安心。

    黃樹憋回眼裏的淚,有些事情,其實不對,但是他說不上來,可是感覺得到,如果承認了,會有一種天崩地裂的後果。他推開王虎,帶著疑惑的眼神看著他,道了句,“你認錯人了吧。”

    可是諷刺的是,他推開王虎的勇氣,現在麵對王虎睜眼說瞎話的勇氣,都是剛剛王虎的懷抱給他的。虎子哥從來都沒忘記過他,這一生裏,這偌大的世界裏,相隔萬裏,有一個人念著他,他不是浮萍。

    王虎沒有料到,黃樹會是這樣的反應,一個叫黃樹,一個叫黃果,比自己小一歲,A地人,摘下那遮擋了他臉的大黑框眼鏡,還隱約有那麼幾分相似。王虎從來不信這會是什麼狗屁巧合,這種事情,他去調查下戶口,就會一清二楚,可是有人偏偏不承認。

    不承認,他有辦法確認。王虎逼近他,黃樹見他來勢不對,想拔腿狂奔,可是心裏害怕,反應遲鈍,自然還是逃不了王虎。王虎拉著他,他就拚命掙,雙腳踢著他叫他放開。王虎不厭其煩,丟了手裏的相機,反手把黃樹的雙手反剪在背後,拉著他的身子和自己貼緊,一點縫隙都不漏,凶神惡煞道,“有個地方,你想不認都不行。”

    另一隻手已經直接附上了黃樹的下體,手盡很大,黃樹吃痛,也已經嚇懵了,這還是大街上,等他快拉開黃樹的牛仔褲拉鏈,想探手進去進一步確認的時候,黃樹反應過來,掙紮的更凶,連王虎都差些拉不住。

    兩人廝扭之間,買水的終於回來了,陳係看到這情況,上去趕緊分開兩人,拉著黃樹才發現,黃樹已經滿臉鼻涕眼淚,顯然是被欺負了。陳係二話不說,倫拳揍了王虎,隨後跟回來的梅寒看到這架勢,跟著懵了,這是第一次,永遠對人清如水溫和的陳係打了人,打的還是王虎。

    王虎基本已經魔怔了,被陳係削了,才發現黃樹那顫巍巍可憐兮兮的樣子,他才發現自己做得過火了,太久的壓在心裏的東西被釋放出來,原來他做不到理智。王虎率先離開,路過兩人時,他說,“我跟你的事情還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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