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12 更新時間:15-01-27 21:04
很多人都說徐林是個神經病,歐,請注意,是神經病而不是精神病,當然,說這些話的人也有很多根本就沒活的下來。
不過李遷枝還是堅信他是個正常人,原因無他,一個瘋子是不會有如此好的商業頭腦的億萬富豪絕不會是個精神病抑或神經病,他隻是有些偏執罷了。
這種想法一直持續到徐林跳樓自殺。李遷枝再也不能說服自己他是偏執,媽的,這根本就是神經病。
其實他還真是說錯了,徐林不是神經病而是精神病。
雖然他一沒診斷書,二沒發瘋殺人,但這的確是真的。
徐林喜歡血的味道,或者說他喜歡一切帶有血腥的東西,沒人知道他是真的喜歡喝葡萄酒還是就是喜歡那個顏色,抑或他喝的真的就是血,這誰知道呢。他會在自己看得見的範圍裏放一瓶MARY,那種紅色還是很得他的喜愛的。不過就酒來說,MARY到底還是泛濫了些,所以無論他多麼有錢,有些人總是嗤之以鼻,看吧,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喝酒還是這麼沒品。
那天的天氣很好,可以說是陽光明媚,萬裏無雲,好像老天爺都在慶祝徐林這個精神病的自殺,氣溫高到嚇人。不過再好的太陽也似乎擋不住這樣葬禮上的寒氣。徐林的葬禮規模很大,大的超出了一個應有的暴發戶的規模,全市最大的皇家墓地,站滿了人,一眼望去,黑乎乎的一片望不到邊,仿佛世界隻剩下藍色的天和黑色的大地。
這裏平靜的很,沒有一個新聞記者,好像一個億萬富豪的自殺就是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他們是不屑來,還是不敢來?
世界排名第五的殺手伊莉莎戴著黑色的蕾絲翻邊絹花帽靜站在棺木旁,她的手裏拿著一把定製的沙漠之鷹,銀白色的槍在陽光下泛著勾人的光,沒錯,伊莉莎想,當時徐少給她這把槍時就用的這個詞。
勾人。。。
這小東西真夠勾人的,像你一樣。。。送你了。
那是她的第一把槍,也是唯一的一把。很難想象徐少是怎麼對一個剛從垃圾堆裏爬出的,滿身汙穢臭味甚至連性別都看不出的十幾歲小屁孩說出這話的。伊莉莎甚至還能記起他說這話時嘴邊戲謔的笑。
伊莉莎摸著那把沙漠之鷹,她不相信徐少是自殺的,那麼強大、那麼完美的人有什麼理由要自殺呢?伊莉莎堅信,這絕不是自殺。沙漠之鷹泛著冷冷的光,伊莉莎盯著那上好的紫木棺,美目中泛著亦冷冷的光。
事實上她不應該堅信,因為徐林的確是自殺。
很多人自殺都有理由,當然徐林自殺也有理由,他的理由是一個噩夢,或者說是一個荒唐的噩夢,這個夢他做了二十二年。
李遷枝是在徐林葬禮的最後幾分鍾來的,他穿了一身的紅色,就好像古代的新郎官,在這黑白相間的葬禮上尤為刺眼,保安已經來了好幾撥,不過在黑色的槍洞下,被迫聚在了一個牆角。
李遷枝是放肆了,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在場的黑道白道大亨竟默許了他這種放肆的做法。但這卻不是最放肆的,他穿著挑釁的紅色,從手下手裏拿過一瓶紅色MARY,然後開始。。開罵?!
你他媽的神經病,欠人操的混球還搞自殺,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上廁所掉馬坑裏了!腦子裏都盛的狗屎!就知道整天笑,你媽少根筋啊!你這麼想去死,怎麼不買根繩子每天勒自己啊!你跳樓死無全屍覺得爽嗎!。。。。。。
葬禮上靜的很,不少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這樣罵了半個鍾頭後,他突然停了下來,葬禮上仍是靜靜的李遷枝閉了閉眼慢慢喝下一口MARY,然後慢慢的把剩下的倒在黑色地毯上,然後慢慢的看著那地毯滲進去了酒,沒有變色,仍是黑的。
最後似乎放棄般閉上了眼,葬禮上如死般寂靜。
徐林。。你這個禍害,怎麼。。死了呢。。。
怎麼。。可以。。死了呢。。。。
不過其實這都不重要,當徐林在另一個人身上醒過來時,這才是最重要的。
“少爺。”喚醒徐林的是一聲軟軟的叫聲。
徐林看著旁邊的那個、小廝?眼睛眯到了漂亮的弧度,嘴角也勾到了一個漂亮的弧度。
這可。。真有意思。這是徐林腦子裏出現的第一句話。
徐林感覺他愛上了這種感覺,不知道他現在自殺,是回到這個少爺身上,還是回到自己身上,還是令一個人,抑或是真正死了?
想想都興奮,徐林覺得血液沸騰,就在他準備拿手邊的玉枕給自己來這麼一下時,有人進來了。
是一個男人,這沒什麼稀奇的,不過在看清這個男人的臉的時候,徐林卻是放棄了自殺的念頭,我說哪能穿越哪,原來是這小子搞的鬼,可惜了這雕欄玉砌的好地方,倒是沒聽說過方家有這樣一處漂亮的院落,嘖嘖,這方家小子的出現倒是一處敗筆。
這個人叫方畫,徐林認識他不奇怪,他們確實是從未見過麵。想想方家覺得讓一個情理之中不應見麵的人來做這件事確實是極好,隻是錯就錯在徐林是知道他的,想他當初還拿著方畫淋雨時的照片玩笑的對安誌傑說:“哎,這小子怎麼跟個娘們一樣。”
安誌傑是他的右手,身材精壯,麵容俊俏,幹事是狠辣果決,說話卻是個半天嘣不出個屁的那種,伊莉莎說他是麵癱,嘲笑他是撲克臉,徐林是沒聽過這詞,看這字麵上的意思,倒是十分符合。
方家搞出了這麼一個古色古香的地方來騙他這個精神病,這倒是有趣的緊。
徐林看著那越走越近的男人,突然想逗逗他,於是一把拉開了衣服,倒不是他喜歡幹這變態的事,而是他喜歡不按常理出牌。徐林拉開了衣服便抬眼看那男人,發現那人竟然是愣都沒愣,一雙眼暗淡無光。
突然又覺得無趣了,隨意攏了攏身前散亂的袍子,十分散漫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倒是那男人看見徐林這個樣子呆了呆。
無趣的人,徐林這樣想,倒也是這樣做的,他看了看眼前的小廝,緩緩地伸出了右手,示意扶他起來,不過就在小廝準備扶他起來時,他看見了自己的右手,或者說,這個身體的右手。
漂亮,修長,
倒是纖纖玉指,膚若凝脂,這樣的手指適合撚一枝細柳,在池邊逗逗魚兒,卻極不適合拿槍。
徐林將手翻了過來,看那細細的掌紋,現代科技也許可以改變骨骼肌膚,卻還達不到改變指紋。
將手搭在那個孩子手上,站了起來,看著眼前的男人,眉與眼,這個人與方畫卻是像極了。
呀呀,這可真是有意思極了……
。。。。。。
有風,溫和的風。
偌大的莊園,莊宏的莊園,那個人拿著一杯MARY,靠在自家大門前,輕搖輕飲。
金黃的大門,金黃的夕陽,就連他的影子都踱了光。
他看了過來,看不清眼眸的原色,隻覺得那杯酒映的他的眼眸血紅。
看吧,我就說他怎麼可能死,這種人就是貽害千年的料,怎麼可能自殺呢?
“嗨,我說徐林,你這搞得什麼玩意,連我差點都騙過去了”
“你沒看見伊莉莎那樣子,白瞎了薔薇情人的名號,好像全世界都是你的殺人凶手一樣,在你葬禮上,連槍都露出來了,估計以後要改名叫黑寡婦了,哈哈。。”
“我說你在那傻笑個什麼勁?快過來。”
“喂,我說我以前拿槍射你是我不對,好歹也是你先拐了我妹妹對吧,反正你也沒死,大不了你射回來啊,先說好了,別留殘疾哈。”
“喂,你不過來,我過去了。”
男人仍穿著那套貌似新郎的搞笑紅服,卻折皺的不像樣子,臉也不似先前那般俊秀,長滿胡渣的下巴和滿是汙垢的臉,精心打理的頭發也滿是油汙,失去了蓬鬆。
他踉踉蹌蹌的走來,渾身充滿了一種流浪者氣息,唯獨那雙眼明彩照人,好像他渾身所有的精氣都彙聚到了那雙眼裏。
門口的那個人沒動,靜靜地看著他。
於是李遷枝一把抓住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眼中的光芒更勝。
安誌傑低下頭,麵無表情地看著抓著自己的李遷枝,揮手招了招身後的一群人。
白大褂們一湧而出,細細的針頭毫不猶豫地插進了李遷枝的脖子,安誌傑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慢慢合上了。
“安總?”點了點頭,醫生們毫不猶豫地抬起了李遷枝,腳步急速地離開了。
已經一個星期了,安誌傑走到窗口,看著那在夕陽下踱了金色的大門,載著李遷枝的車急速駛出,帶起看不見的塵埃,破壞了那夕陽美麗的金色,破壞了所有的幻象。。。。
已經一個星期了,徐林的自殺,李家大公子的瘋癲。
陽台上放著一杯血腥瑪麗,縱使屋外金色明亮的晃眼,這杯酒卻仍是那血般的深色,拿起它,一口飲盡,安誌傑垂著眼,放手,看著酒杯從二樓墜地。
堅硬的黑色大理石毫不留情地將酒杯撕成了碎片,陽關照在碎片上,倒是顯出了斑駁的色彩。
徐林的確死了,就好像這酒杯一樣,墜地時血色彌漫,顯出了美麗的色彩。
安誌傑親眼所見,那個人,站在十層高的墜地窗前,飲著一杯紅酒,看著夕陽,聽著他的報告,就像他每天都要做的一樣。
然後他轉過身,對他說了幾個字,笑著向後倒去。
一切隻在瞬間,毫無預兆,安誌傑呆看著那個人在金色的夕陽下,在微風的和煦中消失在窗前。
“不!!!”
安誌傑閉上了眼,仿佛耳邊至今也縈繞著自己的哀嚎,那種失態的,仿佛一切都失去的哀嚎。
的確,他看著那破碎的玻璃,他真的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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