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99 更新時間：14-08-28 12:59
等杜辰羽跪了一炷香，杜亞柔才咬唇笑著輕輕推了推老夫人：“祖母，你看妹妹都跪了一炷香，要不，讓她起來吧。”
要是前世，杜辰羽一定會為杜亞柔為自己講話而感動不已，可要現在杜辰羽可不會這麼傻，杜亞柔要是真的為自己講話，怎麼會在自己跪了這麼久才開口。
老夫人連眼皮也沒抬，不鹹不淡的開口：“快起吧，你身嬌肉貴的可別累著了。”
杜辰羽起身，可是膝蓋一陣酸軟，眉黛連忙扶住她，杜辰羽朝她感激一笑，心裏卻在暗暗的想，不多不少正好跪了一炷香，看來老夫人是在罰自己剛剛在門外坐著等傳候。
杜辰羽暗暗咬牙，真是個小心眼、睚眥必報的老夫人，她以為自己是太後啊，還要人站著等。盡管杜辰羽心裏氣悶，但表麵上仍不露聲色，她可沒忘記自己這次是要來挑撥老夫人和馮二姨娘母女的關係的。
沒想到起身後老夫人連座位也沒給自己，就讓自己這麼幹站著。看著二姨娘母女在老夫人身旁一左一右的坐著，眼裏是說不出的得意。
老夫人轉動著手裏的佛珠，開口道：“聽說你前兒個病了？”
來了，杜辰羽心想：“是的，前些日子，孫女不慎掉入池塘，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姨娘給我請了大夫，還專門派了丫鬟照顧我，孫女很快就好了。”
二姨娘聞言，得意之色現在眉梢，杜辰羽心裏冷笑，現在給你個高帽子帶帶，等會兒就讓你摔下。
老夫人“哦”了一聲：“二姨娘你倒是心善。”
二姨娘謙虛道：“那裏，妾身平日裏聽老夫人教誨，自是不敢有所怠慢的。”一番話講功勞都推到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滿意地看了二姨娘一眼，杜辰羽豈能讓二姨娘如願：“是啊，祖母，姨娘可好了，還把下毒害我的兩個賤婢亂棍打死了呢。”老夫人喜歡大權在握，二姨娘定會把府中最近大小事報告老夫人，但是杜辰羽預料二姨娘絕不會把自己女兒做的蠢事告訴老夫人。
“下毒？”老夫人看著二姨娘，臉色沉了下來，怎麼二姨娘居然還有事隱瞞，好大的膽子。
二姨娘感到不妙，連忙陪著笑臉：“妾身是受了老爺的命令，不讓府中的醜事鬧大。”反正老夫人也不會向老爺求證，拿老爺做擋箭牌最好不過。
聞言，老夫人果然沒再多說什麼，又見二姨娘一副謙卑樣，心裏也信了，料二姨娘還不敢背叛自己。
杜辰羽趁機說：“祖母不知道，現在姨娘做事可有一套呢，把全府上下管的井井有條的，如今府裏的下人都叫姨娘二夫人呢。”老夫人臉色暗了暗，二姨娘居然在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收買人心？
杜亞柔沒聽明白這層意思，以為杜辰羽仍然是以前的那個傻瓜，在替自己姨娘說話，連忙附和，嬌聲道：“是啊，是啊，祖母，我姨娘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可謂盡心盡力，不畏勞苦呢。”
二姨娘陪在老夫人身邊多年，自然了解老夫人的脾氣，知道在她麵前最不能做的事就是邀功掌權，柔兒這是在火上澆油啊，這不是明擺著讓老夫人懷疑自己麼。這杜辰羽是怎麼了，怎麼今天說話怪怪的，帶著刺。二姨娘暗暗打量杜辰羽，見她仍是一臉天真無知之色，略略安心，這杜辰羽在自己的監視下不可能突然就開竅的。
老夫人不動聲色的看著杜亞柔，輕輕轉動手裏的佛珠，眼裏失了剛剛的慈愛，良久才淡淡說道：“是麼。”
杜亞柔雖不明白個中道理，但也頗具眼色，看得出老夫人不太高興，連忙轉了個彎：“是啊，姨娘學著您管家的方法，果然不差。”老夫人看了眼杜亞柔，嗯了一聲。
見老夫人顏色緩和，二姨娘忙說：“婢妾雖愚笨，跟著您的法子，學了個一二，也能將府裏管的井井有條呢。”
老夫人臉色更好：“也是，你跟著我十幾年，學到的這些也夠你受用一生了。”
杜辰羽聽老夫人此話頗為倨傲，儼然一副上位者的口氣，心想她果然是極為自負之人。回想一下，她記得老夫人是侯門之女，在當時也是頗負盛名，與當朝太後並稱京城雙姝，卻大年不嫁，直到22歲才給了杜江做繼室。在當時還傳為佳話，癡心女子苦等愛人立誌不嫁，直到杜江正妻死去才給他做繼室。
二姨娘頗費一番唇舌，好不容易把老夫人哄好，見杜辰羽在一旁事不關己的樣子，怒由心生，陰陽怪氣道：“喲，二小姐好悠閑，怎麼在老夫人跟前也心不在焉的。”
老夫人聞言望去，杜辰羽還來不及收去臉上思索的表情，見老夫人麵色不虞，靈機一動，麵上換上一副委屈的神色：“我隻是看到姐姐跟祖母這麼親近，心裏羨慕得緊，又見二姨娘這樣的得了老夫人一頓教誨幹練起來，不由起了慕孺之情，想著自己若也能常伴祖母膝下該有多好。”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句句深得老夫人的心，老夫人笑了盡管與杜辰羽平時不親近，仍然擺出慈祥的麵容：“好孩子，你也是我孫女，祖母都是一視同仁的，你以後要是不嫌乏味，可以常來我這兒坐坐。”
杜辰羽驚喜道：“真的嗎？太好了。”完全一副受到祖母重視，喜不自禁的模樣。老夫人有些訝異這杜辰羽竟然答應了，她不是最怕自己的嗎？每次來都一副恨不得立刻就走的樣子。杜辰羽看見老夫人的驚訝，嘴角含笑，謙恭有禮。
想來自己母親韓氏素來謙恭有禮，一直不曾與老夫人爭權奪利，自己與哥哥更與老夫人毫無利益衝突。可以前的自己太過桀驁，哥哥又向著自己，老夫人如此重權之人，巴不得把人都牢牢控製在手上，自己與哥哥對她的冷漠與無視顯然惹惱了她。加之有二姨娘在中間挑撥，使得老夫人逐漸厭惡起自己來。
這時杜如申進來請安，問候老夫人安好。老夫人心裏很滿意，杜如申雖然不是自己親生，但對自己禮敬有加，不曾壞了規矩，麵色也很好：“難為你在朝裏忙了一天還特意趕過來。”
杜亞柔在一旁笑嘻嘻的附和道：“祖母這是怎說得，父親對您最是孝順不過的，一下早朝，自是第一個來看您。”一番話討好了老夫人，也討好了杜如申。
杜辰雨想，杜亞柔就是用這樣乖巧貼心的模樣示人，讓人都以為她是個德才兼備的淑女。杜辰羽心裏不屑，卻也擺出孝順的麵孔：“父親真是辛苦了，又要上朝，還要管府裏的事，一定很累，父親快坐下休息一下吧。”
杜亞柔輕笑：“妹妹真沒規矩，祖母還在這兒呢，祖母自是舍不得父親累著的。”
杜辰羽心叫不妙，杜亞柔這是借力打力，，暗指自己嫌祖母不慈，不體貼父親勞累，要他每日請安，父親來了，連凳子也沒讓他坐下。老夫人麵色有些尷尬，心裏也不喜杜辰羽起來，有自己在，多什麼嘴，還以為她變得聰明機靈了，原來還是和以前一樣。
倒是杜如申一笑：“無妨，母親在上，兒子站著就好，到時你們兩個小東西好好陪著祖母，可別惹祖母不高興。”
杜辰羽鬆了一口氣，連忙應了，老夫人麵色回轉：“這兩個小皮猴想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多久我都願意，你少管。”說著還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惹得滿屋子都笑了。
老夫人又問道：“剛剛辰丫頭說你還要照管內府之事，可是真的，怎麼，是馮氏這點事都做不好，連這些事都要你來管嗎？”
二姨娘心突突的跳，暗道不妙，老夫人最愛權利，八成是要收回管家之權。可恨！自己才管理杜府一個月，這老不死的，居然還要把權力要回去。
果不其然，老夫人接下來就提到下毒之事，自是對二姨娘草草了斷的行為作出批評，又誇杜如申令全府禁口做得很好，保住了杜府的顏麵。
杜如申奇怪道：“我沒有下全府禁口這樣的命令啊。”
老夫人挑挑眉，似乎不經意的看了二姨娘：“是嘛，是我老婆子糊塗了，我以為你已經讓全府上下都不準談論此事了呢。”
杜如申明白過來，此時若傳出去有損杜府顏麵：“兒子知道了，兒子這就下令。”言罷做了個揖，退出內房。
杜如申前腳剛走，剛剛站起的二姨娘又“撲通”一聲跪下。可老夫人半天不開口，二姨娘終於忍不住隻好狠心道：“婢妾無能，照管不了全府上下，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麵上倒是淡淡的：“本以為你是個心細的，看來到底年輕，罷了，以後就接著由我來管吧。”
二姨娘心有不甘，也隻能答應：“是。”
杜亞柔聽到二姨娘的話驚呼一聲，雖然杜亞柔沒有直接管理杜府，可她也知道管理職權多麼重要，正是有了權力，那些奴才才畢恭畢敬，自己才有油水可撈，真是可惜，老夫人一回來就什麼也沒有了，要是老夫人不會來，或者是回不來該多好。
老夫人聽到杜亞柔的驚呼聲，心裏冷笑連連，自己才走一個月，這對母女還真以為是自己當家了，二姨娘推三阻四，跟自己打太極，講了半天廢話也不提交權之事，走投無路了才乖乖交出權力，女兒更是千萬個不願。真是笑死人，這交不交權利什麼時候由她們說了算。
杜亞柔也意識到自己失態，紅了臉在一旁不語。
老夫人有意涼她們一會兒，轉頭跟杜辰羽說：“辰丫頭，你想不想學管家啊？”
杜辰羽歪著頭：“才不要，累死人了。”
老夫人聽了杜辰羽的話把臉一唬：“你這丫頭真是懶，這以後怎麼當家。”
杜辰羽不屑，我要是答應了，你能給我好果子吃嗎。於是扭著身子：“我不依，當初母親不也不用管府中的事嗎，怎麼就偏偏我要。哦，我知道了，原來祖母疼娘親不疼我，哼，不理祖母了。”
老夫人微笑，原來自己不肯交權在杜辰羽眼裏反倒是對那個病秧子韓氏好，不過這樣也好，說明杜辰羽不貪權，比那對子二姨娘母女好多了。
杜亞柔在一旁氣惱，卻也知老夫人並非真心，隻是暗暗地瞪了杜辰羽一眼。
老夫人心裏高興，仍是嚴肅的說：“這怎麼行，杜府是百年大家，嫡女斷斷不可讓人小看了去，以後當家做了主母，全府上下都要你來管呢。就這樣，以後每日清晨來我這兒請安時，我便提點你幾句，去吧。”
說罷擺擺手，眾人見老夫人疲憊，請安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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