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83 更新時間：14-08-12 13:46
眾人見小丫鬟暈倒都是一驚，難道茶裏真的有問題？老夫人忙讓人請了顧大夫來。之前杜府的府醫年老回去了，現在杜府正式聘請之前為杜辰羽診治的顧大夫為府醫。
顧大夫檢查後斷定茶沒問題，二姨娘見他沒有瞧出端倪，鬆了口氣。可顧大夫看到桌上的菜後卻“咦”了一聲，“好在大公子與二小姐沒喝茶，否則輕則腹痛嘔吐，重則中毒昏迷。”
杜如申臉色變得凝重，老夫人嚇得念“哦彌陀佛”，連忙問：“不是說沒毒麼，怎麼會這麼嚴重？”
顧大夫撚須：“豬肉與菊花相克，不可同食，大量同食則死。老夫見今日貴府滿桌菜以豬肉為主，若是再喝上杯裏濃濃的菊花茶，性命堪憂啊。”
被顧大夫救醒的小丫鬟聽到顧大夫的話，嚇得直冒冷汗，不等老夫人質問就急忙求饒，說自己也不知道，今日一天吃了不少豬肉，剛剛又喝了菊花茶才中毒的。顧大夫證明小丫鬟沒有說謊，她的症狀完全符合。
家醜不可外揚，老夫人先讓人送了顧大夫出去，奉上一筆封口費。然後威嚴地看著小丫鬟：“誰讓你這麼做的？”現在老夫人可不信什麼不小心之類的托詞。
杜淩意不滿老夫人裝傻，都說了是豬肉與菊花不可同食，今日的豬肉宴是二姨娘準備的，擺明就是她幹的，老夫人這麼問不就是想偏袒她嗎！
最後審問半天，那小丫鬟吐了個叫名字叫靈芝，說是她指使自己這麼做的。老太太陰著臉：“你確定是靈芝隻是你幹的？”
杜亞柔一臉氣憤：“這丫頭擺明在胡說，靈芝可是妹妹房裏的人，怎麼會做這種事呢？祖母，您可別饒了這滿嘴謊話的丫鬟。”老夫人深以為然。
小丫鬟急得賭咒發誓，說自己句句屬實。老夫人不耐煩地揮手：“不給你點苦頭你是不會說真話的，來人，杖責十下。”
小丫鬟嚇壞了，要靈芝出來對質。老夫人見她死不低頭，連聲叫人拖出去。杜如申製止道：“既然她言之鑿鑿，何不讓靈芝出來與她一對真相。”
二姨娘在一旁心跳的七上八下，她明明讓小丫鬟指正的是眉黛，怎麼成了靈芝？她可是老夫人的人，對付她幹嘛！難道是紅晴辦事不力？虧她還是父親派來幫自己的人，這點事都做不好。
靈芝出來後拒不承認，一時之間陷入僵局。小丫鬟哭著說：“明明是你讓我幹的，你怎麼不承認，我今天吃豬肉的錢還是你給的。”
靈芝說：“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我沒見過你，你說我給你錢，什麼時候？”
小丫鬟搖搖頭：“你讓我做事是寫在一張紙上的，錢也是直接包在裏麵，我沒見過你，可我看到地上掉了個玉佩，我聽人說過你有個家傳玉佩。”
靈芝眼前一亮：“你看見我的玉佩，太好了，丟了兩天，我找了好久。”
杜淩意心直口快：“靈芝，你別裝了，說吧，為什麼要謀害二小姐？”
靈芝茫然地說：“沒有啊。”看到二姨娘溫柔微笑的臉龐，眼睛卻閃爍著危險的光芒，靈芝心裏警鈴大作，跪在地上膝行，抓著杜辰羽的裙擺哀求：“小姐，奴婢不知二姨娘在說什麼，可奴婢對天發誓，奴婢絕沒有暗害小姐的心！”
杜辰羽扶起靈芝，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祖母，我相信靈芝不會害我，她才剛入府，怎麼也不會生害我的心思啊。”老夫人微微頷首。
二姨娘關切地拉過杜辰羽的手：“你這傻孩子，這知人知麵不知心，你呀，就是太單純。”呸，我看是單蠢才對吧。“不過這靈芝我看是個好的，應該不會做這種事，淩意你不知真相就不要亂說，免得冤枉了人家姑娘。”
杜辰羽不著痕跡地回手：“正是如此呢，二姨娘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靈芝是我的丫鬟，她是什麼人我最清楚，斷斷不會做傷害我的事，否則我也不會提拔她做一等丫鬟，看中的就是她的忠心和穩重。”回頭又對杜淩意說：“哥哥也不要太著急，我知道你在擔心我，但也要給人一個申辯的機會嗎！”
二姨娘見杜辰羽用兄妹情深來解釋剛剛杜淩意的失態，又怎會讓她如願，這可是挑撥他們兄妹兩和老夫人關係的契機。“這是呢，淩意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做事還沒你妹妹穩重。”這是擺明了不信任老夫人。
老夫人把自己的人安排在杜淩意兄妹身邊也是為了照顧他們，自認為沒有做錯，也就不必藏著掖著，直接就當著麵挑明了，當然是說的委婉些，怕他們年紀小不懂事。這也幫了杜辰羽一把，有老夫人的人在，采蓮這樣的人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做得太過分，二姨娘也沒法讓人繼續教壞杜淩意。
現在杜淩意對靈芝的斥責無疑在打老夫人的耳光，老夫人頓時就沉下臉，她以為杜淩意明知靈芝的身份還這樣明目張膽地懷疑靈芝。杜辰羽微歎一口氣：“哥哥，靈芝可是老夫人派來照顧我的，和你房裏的蝶冉是一樣的。”杜淩意也知剛剛自己話說衝了，見杜辰羽給自己台階下，立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是我唐突了。”這等於是在向老夫人說明，杜淩意不知靈芝的身份，是無心之失。
二姨娘見他兄妹一唱一和：“怎麼，淩意對妹妹房裏的事一點也不清楚麼。老夫人當初可是當麵說清楚的，你竟渾然不知？”
杜淩意不慌不忙地說：“這幾個月都住在學堂補習之前落下的功課，實在不清楚。就是蝶冉也還是我這次回府才知道的呢。”其實住在學堂不僅為了念書，還有就是更方便的處理米行的事情。
老夫人臉色稍霽，不是懷疑她就好。“這小丫鬟定是在說謊。來人，用刑！”
一番毒打之後，常嬤嬤過來回道，是小丫鬟妄想攀高枝，當貼身丫鬟，見大少爺和二小姐都不理她，才懷恨在心。杜辰羽知道這隻是老夫人化解事情的推辭，解決二姨娘不是一日之功，她隻是要不是提醒一下老夫人，二姨娘不安分，讓老夫人時刻不忘打壓她，免得她蹦躂起來。畢竟二姨娘在杜府也有二十五年了，先是做老夫人的丫鬟，後來做杜如申的丫鬟，再當上通房，爬到姨娘的位子，這種人非一日之寒可除。
不過這件事情解決的這麼粗糙，就算小丫鬟被逼承認所有的事情，可除了她準備的菊花茶，還要有二姨娘安排的豬肉宴才行，明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既然老夫人和爹爹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維護她，那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底線在哪兒，到底要多過分才會懲治二姨娘。
老夫人又溫聲安慰了杜辰羽一番：“馬上既要去赴國宴了，此事非同小可。我想著女孩家終歸是討論些琴棋書畫、刺繡女虹什麼的，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前你母親讓你學了幾年，二姨娘憐你喪母，停了下來，算起來你也有一年沒碰過這些了吧。從今日起，你不必再來學賬，先學好這些女孩家的，等你出嫁前兩年再開始這些管理賬本的事情不遲。”
杜如申也很讚同：“還有淩意，你也不能一直現在家裏，你知道你思念母親，可終歸不能一直消沉下去，這些天你開始重回課堂很好，以後也要好好跟著夫子學，杜家畢竟是書香世家，不要求你狀元及第，起碼也要考上進士吧。”原來的杜淩意很頑皮，連韓氏也不能讓他好好學習，後來韓氏一死，他更是紈絝，整天不務正業，現在他竟然自己肯去學堂，杜如申真是老懷欣慰。
二姨娘見老夫人與杜如申對杜淩意兄妹的淳淳告誡，心裏又氣又急，真按照他們說的，自己這一年嬌養他們的計劃豈不是泡湯，他們要真成材了，自己一輩子也扶不正，自己的柔兒何時才能當嫡女！就算當了平妻，隻要有正牌的嫡女在，柔兒永遠要低人一頭，隻是個由庶女提上去的嫡女。而如果杜辰羽、杜淩意不再，杜府嫡女隻有一個，杜府嫡出也隻有一個，別人就不會再死抓著庶出身份不放了。
二姨娘見他們聊的正歡，扭著腰走上去給老夫人與杜如申倒茶。“大少爺出人之資，天性聰慧，即使以前荒廢了些，也一定能很快趕上。隻是淩意以後要好好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可是杜府的希望呢。”二姨娘是在變相的提醒杜淩意以前的紈絝，隨時可能會恢複本性。又把杜淩意說得比杜如申還重要，挑起杜如申的不滿，杜如申果然幾不可見地蹙眉。
杜淩意謙遜道：“我自當好好向父親學習，不給父親丟臉。”杜如申聽完這話，麵色有些緩和。
二姨娘溫柔地看著杜淩意：“這是自然的，你現在這麼努力，繼續堅持下去，定能不讓你父親丟臉。”現在努力堅持才不過是讓父親不至於丟臉，二姨娘是在影射哥哥能力低下，在努力也隻不過是保全尚書府的顏麵，卻不能光耀門楣。
杜如申沒聽出來，老夫人聽出來了，將手裏二姨娘倒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淩意天份高，隻要不被人有心引領，悉心教導下自然會成長為杜府新一輩的青年才俊。”老夫人這話就高了，就反駁二姨娘的暗諷，又讚了杜淩意，還沒得罪杜如申。隻說杜淩意會成長為青年才俊，卻不會代替杜如申中流砥柱的地位。
二姨娘知道老夫人不高興了，就順著她的話說，哄得老夫人高興。之後又有意無意地暗示杜如申，杜如申便去了她的院子過了夜。杜亞柔見討不到好，也憤憤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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