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374 更新時間：14-08-15 13:28
香培隨著杜辰羽走出梅園：“杜二小姐，我們在外太久，不如回文淵閣。”
杜辰羽點頭。香培問：“姑娘不奇怪為何剛剛奴婢沒替您說話？”
杜辰羽輕笑：“你說了實話。”這就夠了，隻要香培不落井下石，她就有足夠的把握脫身。香培默然不語，默默領路。
杜辰羽隨著香培進入文淵閣，發現杜亞柔已經回到杜老夫人身邊，整一臉不甘的看著太後。杜辰羽心突突跳起來，她腦袋裏閃過一種可能性。杜老夫人出身袁家，皇貴妃也姓袁，加上以前的猜測，父親必然是二皇子黨的，那麼杜家的女兒很可能會嫁給二皇子。所以柳老夫人才用手鐲為難自己，所以太後要留下杜亞柔在身邊伺候，所以太後要讓香培陪自己去她的壽康宮。這是試探！
既然杜亞柔已經回去，說明太後對她的試探已經結束，她不合格。如果杜亞柔真的夠格，太後一定會留下她多加試探。拿自己呢？杜辰羽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在太後麵前耍小聰明，結果入了她的眼，杜辰羽回想自己剛剛的表現，心裏毛毛的，早知道直接裝成廢物得了，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杜辰羽糾結的表情全部落入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冷玦眼裏，看著杜辰羽陰晴不定、晦暗不明的模樣，冷玦飲盡杯中酒，掩住勾起的唇。
杜辰羽上前請安，太後拉著她的手：“如何，太醫看過可還難受？”杜辰羽輕輕搖頭，她現在想的是就算現在裝乖賣傻也隻是說明自己明白了太後的意思，反而會讓太後更關注自己，不如就順勢而下，把自己表現成一個有點小聰明的。
太後慈愛地說：“如此甚好。對了，剛剛把你的詩拿過去，我們是極喜歡的，可惜皇上卻覺得意思不及薑姑娘的積極向上，故而落榜。”杜辰羽若是回答謝太後賞識就是不服皇上的評判，若是回答對皇上的評判心悅誠服就是看不起太後的眼光。杜辰羽心裏哀嚎，怎麼你們都喜歡玩著一套，真不愧和柳老夫人是姑嫂。
杜辰羽鞠了個半禮：“詩之所做，因時而異，臣女在此歡樂之時做傷感之詞，是臣女的不是。做詩之前，皇貴妃已有言不可做悲詞，臣女有過。”
皇後溫柔的說：“非也，杜二小姐的詩悲為次要，以本宮看，倒有一份脫離世俗的闊達之氣。”
皇後身邊的柳涵之亦雲：“剜我兩隻濁淚眼，還卿一霎清眸子。這可不是普通人能講得出來的。”
袁巧晴不讚同：“我愛的可不是那句，依我看於是懶尋滄海情，從此怕見煙花事，此句絕佳。”
杜辰羽一進文淵閣就看到柳涵之和袁巧晴才是頭籌，哪敢附和：“兩位姐姐謬讚，二位姐姐才思敏捷，文采斐然，聞名於世，珠玉在前，臣女不過是瓦礫罷了。”
袁巧晴輕輕搖頭，頭上的流蘇搖曳，杜辰羽被這流蘇搖花了眼，心裏模模糊糊地想，怎麼皇貴妃沒要自己的侄女給二皇子呢？“妹妹好客氣，我們哪裏是珠玉啊，不過是大家看得起，賣個麵子罷了。”
杜辰羽幹笑兩聲：“哪裏哪裏，姐姐太謙虛了。”
和袁巧晴打了會兒太極，杜辰羽就退了下去，然後和一幫人打太極，你吹我，我捧你。杜亞柔在太後麵前站了一會兒，自認為有了麵子，臉上露出驕衿至色。杜辰羽也不搭理她，扯住葉闌珊的袖子：“怎麼這次竟沒一個公主過來？”
葉闌珊附耳偷偷說：“大公主身子不爽利，二公主病了，她們兩個不來，其他人也不好過來。”杜辰羽點點頭，暗暗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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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戌時，晚宴散，眾人皆散去。
西門杜府
杜如申坐在正首，狠狠地一拍桌子“跪下。”杜亞柔不甘願：“女兒做錯何事，請父親明說。”
杜如申指著杜亞柔：“你還敢問為什麼，好你個逆女，來人，上家法。”
二姨娘偷聽半天，聽到要上家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飛奔出來跪下，順勢抱住杜如申的腿：“老爺息怒啊。”
杜辰羽走到杜如申身邊，輕輕替他捶背：“父親莫要氣壞身子。”又轉過去對杜亞柔說：“姐姐你就認個錯，父親也就氣消了，何必僵著呢。”
二姨娘沒好氣地瞪了說風涼話的杜辰羽一眼：“二小姐這話什麼意思，柔姐兒做錯什麼了？”
杜亞柔撅著嘴：“娘，我什麼都沒做爹就要打我，救我啊，娘。”
杜辰羽瞥了杜亞柔一眼：“姐姐，是姨娘才對，莫要叫錯了。”
杜如申見杜亞柔死不認錯，怒喝：“還嫌我冤枉你了是吧，好，我先不追究你進宮一事，我問你，誰讓你當著眾多王孫貴族的麵說不嫁安禧王世子的，你這是在打王族的臉啊。”
杜亞柔又氣又急，怎麼又是他，那個死粘著自己的蠢豬。“爹，我真不喜歡他，當然不能嫁給他。”
杜如申又是狠狠的拍桌子：“你不喜歡他用什麼借口不好，你這樣講出來丟的是王族的臉麵，你知不知道那個安禧王今天在皇上麵前彈劾我教女不力，皇上表麵上沒說什麼，轉頭就把淩意和辰羽的詩劃掉，這說明什麼，說明皇上對我不滿，再給我警告。”
杜亞柔還是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聽到杜淩意和杜辰羽因為自己下榜，心裏那個沾沾自喜啊。“拿皇上已經罰過大哥和妹妹，這事應該就這麼算了吧。”
杜如申被氣得一口接不上來：“算你個頭，和這你還沒認識到自己錯哪兒了是吧，好，那我就打到你知道。”
二姨娘一聽這話，哭了個肝腸寸斷：“我苦命的兒啊，娘就你一個孩子，你要是被打死了娘可怎麼辦啊。”
杜如申現在在氣頭上，那管二姨娘那個哭哭啼啼的小模樣：“你剛剛沒帶耳朵嗎，辰羽說過了，你就是個姨娘，哪裏配稱作是杜府大小姐的娘。”
二姨娘臉色變得一塊紅一塊白，被老爺這樣下麵子還是第一回，這以後自己還要不要再杜府做人了。二姨娘偷偷看老夫人，想讓她幫自己說話，哪裏知道老夫人也正在火頭上，杜亞柔給她丟盡臉麵，一聽她居然還堵住了杜如申和杜淩意的仕途，更是氣得昏過去。杜如申連忙叫人把老夫人抬進去，請顧大夫來看診。
二姨娘見老夫人暈過去，心道機會來了。“老爺，老夫人身子不好，要不然婢妾去照看一下？”說著就拉杜亞柔想跟著去靜園。
杜如申連聲怒罵：“反了反了！我說你能走了嗎，竟敢自作主張。”
二姨娘無奈，隻好又拉著杜亞柔跪下。杜亞柔掙脫了二姨娘的手，上前：“爹，女兒也不是故意的，女兒隻是怕這安禧侯夫人自作主張定下我和她兒子的婚事才一時驚慌，口不擇言。”
杜辰羽聽這話是要把責任推到安禧候夫人身上，豈能讓杜亞柔如願。“姐姐，即便如此你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為由也就拖過去了，何必如此激烈，惹得安禧侯夫人不快呢。”
杜亞柔一心想找個好夫婿，根本沒想到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禧侯夫人如此強勢，我一時害怕。”杜亞柔帶著哭腔爭辯到。
杜如申揮揮手：“你閉嘴。”杜亞柔嚇得噤聲。杜如申緊緊盯著杜亞柔：“我再問你，你為何賴在太後身邊不走，惹得太後不快。”
杜亞柔愣住：“誰說的，太後可喜歡我了，她還讓我隨侍左右呢。”杜亞柔的語氣中不乏驕傲，雖然才一會兒太後就讓她走了，但這也是別人沒有的榮幸。
二姨娘驚喜萬分：“真的嗎，柔兒，你真得了太後的青眼？”哈哈，蒼天有眼啊，我馮氏的女兒果然比你韓氏的要強，連太後都喜歡我的柔兒，這次讓柔兒進宮真是做對了。
杜辰羽暗暗歎氣，她居然沒發現二姨娘原來這麼蠢，她們母女居然會如此異想天開，對自己自信到這種地步，以為自己是萬人迷，誰都喜歡她杜亞柔。
杜如申不屑地冷斥道：“你還真敢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太後明明讓你回家休息，你硬是要留下。”
杜亞柔急著申辯，楚楚可憐地抹著眼淚，聲淚俱下的控訴：“沒有，我明明好好的，可祖母和妹妹不知為什麼總說我病了，硬要我回去，太後看不過，替我出頭說話讓我留下。”其實這就是杜亞柔眼中的真相。
二姨娘明顯信了自己女兒的話，痛苦的看著杜辰羽：“辰姐兒，你怎麼能這麼做呢，居然故意詆毀你姐姐，她平時對你那麼好，你的良心去哪兒了？”
杜辰羽冷眼看她們做戲，良心，你們幾次三番陷害我，你們有良心嗎，再說了，這次我根本沒害她，是杜亞柔這蠢貨差點害了整個杜家才對。
杜如申把手裏的茶杯摔在地上：“你還真敢說，太後要真看得上你，怎麼會一點賞賜都不給你，卻賞了辰羽？”
人的無恥是沒有下限的，應該說二姨娘母女的無恥是沒有下限的。二姨娘居然理直氣壯地問杜亞柔：“柔姐兒，辰姐兒的是不是太後賞賜你東西。”
杜亞柔也正為此懊惱，聽到二姨娘的話，眼睛一亮：“是啊是啊，二姨娘，那明明是太後賞我的東西，也不知那太監吃錯什麼藥，竟說成是妹妹的。”
二姨娘貪婪的眼睛掃過那些玉器金飾，然後裝模作樣：“既然如此，那辰姐兒就快還回來吧，不是你的東西要了也不會是你的。”
杜如申臉色一片青紫，憤怒之下甩了二姨娘一個耳光：“這種不要臉的話你也說得出來，這明明就是太後給辰羽的，辰羽的詩得到太後賞識，太後憐惜她一位孤女竟有這樣的才華，才賞賜這些的，你居然敢厚著臉皮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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