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729 更新時間：14-07-26 18:20
柯南眼珠子一轉，反問道：“你知道這其中的淵源？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不過其實他心裏也是認同怪盜基德的看法的，和那個組織交手幾次，他對他們的做事風格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他們非常功利，做事的目的性很強，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派出自己的成員去盜竊這麼一塊小小的並不出名的寶石。
“我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說到這裏，怪盜基德的臉上露出一個十分古怪的笑容，這笑容像是硬撐起來的，後麵蘊藏著很多東西，但柯南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寶石的問題上，對怪盜的情緒並不太留意，“我想我以前是見過它的，而且它給人的感覺，實在有點詭異。”
“你見過！”柯南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一下。他越來越覺得怪盜基德這個人背後的故事絕非自己所能想象的，盡管他看上去總是在做著挺無關緊要甚至無聊的事情，比如在大庭廣眾之下盜竊寶石然後再物歸原主，但現在柯南覺得他做這些事情肯定不是單純為了好玩。
“對。”
這一次怪盜基德的話十分簡潔。
“怎麼說到這裏就不說了，趕快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啊！”柯南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但是聽得出他很是著急，對於此刻怪盜的反應，他甚至覺得有些氣急敗壞。
怪盜基德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冷：“大偵探，雖然我們都陷進了同一個謎團，我們之前交鋒過幾次，也互相幫助過幾次，可是別忘了我們本質上的關係。一個偵探這麼理直氣壯逼問一個怪盜，好像我本來就應該把我所知道的全盤托出一樣，我倒要問問你，你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來問出這句話的呢？”
柯南的神色僵住了。的確，潛意識裏他就是覺得他應該把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他，還真沒考慮到這一層。雖然可以確定他暫時沒有敵意，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是盟友了。柯南有些懊悔，他感到自己在怪盜基德的麵前大跌麵子——可不是嗎，作為一個偵探，他居然需要怪盜來理清他們之間的關係，世上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嗎？
這麼一想，他的臉色也驟然冷了下來：“當然，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是我認為既然我們彼此都合作過，有些信息還是可以共享的。現在看來我還是把怪盜先生想得太樂於助人了，請放心，如果您不願意說，我是不可能逼著您說的。”
怪盜基德的臉上還定格著公式化的笑容，但是在眼睛深處所表露出來的某種東西著實讓柯南怔了一怔。他無法用清晰的邏輯思維去分析這樣東西，但卻本能地覺得這樣東西的出現是好的。
“大偵探，”不知何時怪盜基德距離柯南又近了一點，他把嘴巴湊在柯南耳邊輕聲耳語道，“你不覺得你其實是很信任我的嗎？”
“信任你？”柯南沒好氣地問，“何以見得？”
“你可是連我的真名都不知道的，但是我敢保證，你對我所說的一切，從來沒有持懷疑態度。我說的對嗎？而且你可是不止一次在我麵前暴露了你的真實情緒呢。”怪盜的聲線很是富有磁性，有一種性感的魔力。
柯南身子一僵，然後把眼前這個家夥推開：“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不過我自己並不這樣認為。我有什麼理由去信任一個小偷呢？”
這一次怪盜沒有再顯現出什麼明顯的情緒。他摁了摁柯南的肩膀：“現在我並不打算和你吵架，言歸正傳，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我在會場上和你說的，偷走寶石的人還沒有走，而且這之中有他們的同夥？”
柯南點點頭：“我記得，正準備問你怎麼回事呢。”
“其實那是我騙你的。”怪盜基德笑了笑，滿不在乎地說。
柯南隻覺得自己的鼻子都要氣歪了，好啊，他當這是什麼事，居然拿這麼重要的事開玩笑？！虧得他之前還那麼對灰原說……不過有了前車之鑒，他並沒有顯露出自己此時真實的反應，而是頗有風度地問：“哦？是這樣嗎？那麼我倒要請小偷先生說說您為什麼要騙我呢？這對您有什麼好處嗎？”
怪盜基德淡淡地說道：“我隻是想要試探一下你的警覺性罷了，沒想到你這麼容易相信人啊？”停了一會兒，他又補充說，“大偵探，麵對一個你並不十分了解的人，就算他說的話裏有很多信息都是你迫切需要的，或者觸到了你的軟肋，但在一切都真正明朗以前，你也絕對不可以完完全全相信他。”
柯南愣了一會兒，慢慢琢磨著他話裏的意思：“這是你的處事之道吧？怎麼，以前被人用這招騙過？”
怪盜的眼神在那一刹那就好像被一層厚厚的陰霾覆蓋了，不過緊接著霧靄就被他強壓了下去。他咧開嘴角，做出一副挺無所謂的樣子：“的確，被人耍過一回，而且那個人還是我平常挺信任的人。”
“那你還真是倒黴呢……”柯南頓時覺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
“我說大偵探，看著我倒黴你就這麼高興？”怪盜基德還是一副撲克臉，但是語氣間有點無奈。
柯南嗬嗬一笑，把話題又扯了回去：“小偷先生，我想現在你是否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今天你會扮演成我的樣子來見小蘭？昨天你有在散場之前和她約好嗎？”
怪盜的表情很無辜：“是啊，她約的我，問我今天能不能來她家吃午飯。嘖嘖，大偵探，你這天使可真是動感情啊，昨天拉著我的手就好像要永別了一樣，搞得毛利大叔臉都完全黑了，還說什麼她覺得我這一走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之類的話。把我肉麻死了！”不知為什麼，這段話說到後來帶著點淡淡的酸意，不過柯南隻顧著話裏的內容，並沒有去揣摩他的情緒和用意。從基德口中聽說毛利蘭的那些話之後，柯南明亮的雙眸裏迸射出柔和的喜悅光芒。從蘭的話裏，他感覺得到他是非常被在乎的，這令他感到很窩心。不過同時他又覺著不太爽，有點可惜，唉，為什麼這些話沒有被我親耳聽見，反而被這個冒牌貨占了便宜呢！
柯南臉上的表情變化非常明顯。怪盜基德目不轉睛地瞧著他，突然一下站起身來，語氣又恢複成原來那樣，禮貌、優雅而疏離：“大偵探，下次在別的人麵前思考事情，注意控製一下臉部表情。你這人其實很容易讓人看透。”
聽到這兩句話，柯南愣了愣。他這是在嫌我的表情很詭異很搞笑麼？柯南翻了個白眼：“謝謝小偷先生的提醒。”
“還有，做好準備，我想接下來會有事情發生了。”怪盜基德睥睨了柯南一眼，隨即把目光投向別處。
柯南心一沉。其實他心裏也有這樣的感覺，但不知為什麼，這話從怪盜基德嘴裏說出來，莫名的多了幾分緊迫感。而且他剛剛的那一眼讓柯南覺得他平靜的外表下有種掩飾得很好的心虛。
“靜觀其變吧。”柯南把灰原的話搬了出來。
談到這裏，毛利蘭清澈甜美的嗓音傳了過來：“新一，柯南，吃午飯了！”
隻見怪盜基德立馬切換模式，擺出一副急不可待的樣子：“來了來了！”
“這演技真高超……”柯南默默腹誹，腦子裏卻劃過剛剛他對他說的話。
“你這人其實很容易讓人看透。”
“那麼，不容易被看透，就得是這樣的嗎？”柯南望著那個此刻看上去無比熱情而殷勤的背影，心裏想著。他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麼樣的心情，這個人裝扮成自己的樣子，就在自己跟前，剛剛還和自己說了那麼多話，可是為什麼覺得他這麼的不真實呢？
等到了飯桌上，柯南才真正明白灰原說那番話時臉上表情是怎麼回事了。如她所說，眼前這個冒牌貨在與蘭相處時的每一個小動作甚至語氣詞，都和自己毫無二致，以至有一瞬間他都覺得這會不會是一場夢，自己真的變回來了。而且他驚訝地發現，他對自己的事情很了解，蘭問的問題他都對答如流，找不到一絲破綻。
“這家夥不去當演員真是演藝界一大缺憾啊！”柯南內心咆哮著。
吃過飯之後，蘭去廚房洗碗，‘工藤新一’正想跟過去，這時候柯南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你怎麼做到的？”柯南低垂著劉海，語調平直。他現在簡直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天天在跟蹤調查自己了。
怪盜基德揚了揚眉毛：“怎麼，羨慕我的演技？”
“小偷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自戀呢，”柯南笑了笑，“沒人會羨慕你的演技，我隻是在好奇，你對我的了解究竟到達了什麼程度？”
“如果真正的你死了，那麼我完全可以頂替你的位置而不被發現。”怪盜基德平靜地說。
柯南有些驚訝地張了張嘴：“你……”
還沒等他問出接下來的問題，怪盜基德就給出了回答：“不用問我為什麼，也不必要問我是怎麼做到的。你不是曆來以追逐真相為己任嗎，那好，這個真相，由你自己去發現。”
說完之後，他也沒管柯南是什麼反應，便到廚房去和毛利蘭扯皮了。
“由我自己去發現……怪盜基德，你以為你是誰啊！”柯南狠狠往廚房方向斜了一眼。然後他準備推門出去，臨走前還和小蘭打了招呼：“蘭姐姐，我要去阿笠博士那裏一趟。”
“上午才去，怎麼現在又去？柯南，你得適可而止，別玩遊戲玩上癮了。”毛利蘭快活的聲音從廚房裏傳出來。
“嗯，知道了！”他剛要邁出腳，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跑去廚房。毛利蘭看到他，感到很奇怪：“柯南？”
“我和新一哥哥說點事。”柯南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隨後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褲管，示意他蹲下來。
“哈哈，還是秘密，連我都不能聽。”毛利蘭笑嗬嗬地看著他們。
“喂，你給我記著，不許以我的身份占小蘭便宜，不然我和你沒完！”柯南在怪盜基德耳邊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囑咐完畢，然後跑遠了。
“柯南這家夥真是的……”毛利蘭帶著歡快的語氣說著，“不過這孩子還真挺可愛的，你說呢，新一？新一？”
“啊，是啊，他的確很可愛。”‘工藤新一’心不在焉打著哈哈。某種莫名的情緒在他身上一點一點蔓延開來，但沉浸在“新一還陪著我”的欣喜中的蘭壓根沒察覺到。
柯南這次去阿笠博士家，本意是為了把今天和怪盜基德的對話告訴她。他們現在是真正的戰友，有關這場暗地裏的險惡鬥爭的任何信息都不該彼此隱瞞。在路上他把事情在腦中理了一遍，但仍然疑點重重，找不到一條完整的邏輯線，怪盜基德又說得不多。
“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來著……場上還有同夥，偷寶石的人還沒走，他說這是他騙我的，那他的真實意思難不成是偷寶石的人已經走了，場上沒有其他同夥？還是說這根本完全就是他杜撰出來的一句話？他還說他曾經見過‘美杜莎’寶石……”
柯南腦海中突然蹦出這樣一個想法：怪盜基德說他見過這塊寶石，但有沒有可能他見到的是假的寶石，而這一次展出的寶石就是那塊假的，而他們拿走的也是假的，從頭到尾就是一個烏龍？
這想法是憑空冒出來的，他完全沒有根據，但隱隱的，他覺得這也不是沒可能。如果說那個組織真的就是要安排這麼一場烏龍，那目的會是什麼呢？
走著走著，他突然頓住了，隨後便是一陣狂奔。
“我說大偵探，這是你第幾次這麼氣喘籲籲敲開我的門了？”灰原哀將他迎進來，輕輕關上大門，“我們到地下室去說吧。”
“哎？為什麼？你是不是又截獲什麼東西了？”柯南氣還沒喘過來，聽她這麼一說，呼吸就更加急促了。
灰原哀並沒有對這個問題作出回複，隻道：“來就是了。”
柯南邁著有些不穩的步子跟著她到了地下室，然後鎖上地下室的門。他還沒開口呢，灰原就說：“你這麼急，是想到什麼了吧？我這邊的事情等會兒和你說，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灰原，我想，我們恐怕已經被他們盯上了。”
這次灰原哀並沒有表現出太驚訝和恐懼的樣子，她神色平靜，默不作聲，示意他說下去。
“我們一直在為藤野少文、‘美杜莎’和‘Brandy’傷神，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剛一截獲那份密報，我就收到了邀請函，而且發件人隻是告訴了我要展出‘美杜莎’，看樣子並沒有把這個事交代給別的收信人。這也太巧合了點。我隱隱感覺，他們是故意讓你截獲那份密報的。說不定根本就沒有‘Brandy’這個人物，都是假的，而這次聚會，就是為了把我們引出來。”
灰原皺著眉頭：“可是他們並沒有對我們做出什麼，而且我們身上有什麼特別的，至於讓他們這麼興師動眾？你的話倒也不是不可能，但還是有一大堆的疑點。還有，你不是還說在宴會上你和藤野少文還針對‘Baandy’打了啞謎嗎？就算Brandy真的不在，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那位怪盜先生也給牽扯進來了，而且他似乎陷得還挺深……對了，你這次這麼急匆匆來這裏，就是為了把你的猜測和我說？”
“不，”柯南搖搖頭，“我剛剛回蘭家裏，碰上怪盜基德了。”緊接著他就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和灰原哀說了一遍。
“他以前見過‘美杜莎’？”灰原瞪著眼睛盯住柯南。
“嗯，他就是這麼和我說的。”柯南點點頭，“灰原，你有沒有什麼頭緒？”
灰原神色一凜：“你過來看。”
柯南很少見她這種表情，因此覺得事情的發展並不是那麼簡單。灰原打開電腦屏幕，點進秘密郵箱，然後再點開一個郵件，附件展開……
“這，這……”柯南看著眼前的圖案，瞠目結舌。
附件打開後，呈現在柯南麵前的，赫然就是“美杜莎”寶石的高清圖片，而且還不止一張，看樣子是各個角度都拍攝到了。寶石圖案散發出來的黑紫色光芒很是奇特，尤其是在這個光線本來就很昏暗的地下室，更是十分惹眼；這道光芒將這個房間襯得很是詭異，柯南凝視著放大版的圖案，看久了竟覺著心裏直發毛，一股冰冷從腳底穿過脊背直達心髒，使他的身子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
現在展現在他麵前的每一張“美杜莎”細節放大圖所帶給他的感覺，都和上一次在宴會上寶石展出時的感覺截然不同。眼前的圖片很清晰，看得出拍攝者做足了功夫，但是當這些細微之處都一覽無遺後，當初讓柯南覺得心動了一下的那份溫柔便消失不見了，就好像美杜莎已經沒有了那最聖潔的眼淚，隻剩下了肮髒邪惡的軀體。
“是不是覺得，差別挺明顯的？”灰原哀的劉海垂了下來，柯南看不清她臉上真實的表情，也沒法從她毫無起伏的話中讀取出任何情緒。他一向不擅長分辨這些細微的感情，更何況擺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如同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的謎團，因此他沒有猶豫，直接開口了：“灰原，這圖案上的寶石和我們那天見到的真的是同一塊嗎？”
“我怎麼確定得了。”灰原的語氣沒有改變。“當時我們離那塊寶石有相當一段距離，哪可能觀察得這麼仔細？不過發件人倒是很明確地表示它們是同一塊。”
“發件人？”柯南眼珠子一轉，脫口而出，“這是組織發給你的？”
“那人在郵件開頭稱呼我為‘Sherry’，”灰原的語氣聽上去完全不慌張，甚至有些淡漠，“我想除了組織裏的人，沒人會這麼叫我吧。”
也許是因為灰原的態度影響到了柯南，他在最初的驚詫過去後，也顯得挺平靜：“那，你讓我看看這封郵件唄。”
灰原走到電腦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把附件關掉。那放大版的寶石圖片從屏幕上消失後，柯南頓時覺得那股詭異森然的感覺消失了，心中直呼這寶石邪門。不過他也沒有更多的時間可以琢磨，因為灰原已經把郵件的正文打開了。
“親愛的Sherry，”
“親愛的”這個稱呼讓柯南感到一陣肉麻，可是後麵跟著的“Sherry”卻又令他著實捏了把汗，他想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十分怪異，灰原輕輕捏了他一把，示意他繼續往下看。
“你現在一定很疑惑，為什麼我會用這個代號稱呼你。先別為這個著急，也別試圖弄清楚我的身份，有朝一日你會明白的，你隻要知道我也是組織的一名成員就可以了。
好了，廢話不多說。最近發生在你身邊的事情一定讓你很費解吧？怎麼樣，那個平白無故冒出來的‘美杜莎’寶石是不是挺驚豔的？我想你現在一定感到一頭霧水吧？嗯，讓我來猜一猜你會有哪些問題。密報上說的‘Brandy’是何方神聖？‘美杜莎’和組織還有你們有什麼樣的關係？藤野少文是怎麼回事？那位怪盜基德和這件事扯上了什麼關係？”
看到這裏，柯南心中發出一聲驚呼。天哪，這人究竟是誰，怎麼這些事情被他猜得這麼準！這些問題的確在他們腦海中盤旋著揮之不去，而且麻煩的是找不到任何一條完整的邏輯線將它們串起來。還有，這封信裏提到了怪盜基德，而怪盜基德在前不久還很凝重地說會有事情發生……
灰原哀清冷的聲音飄到了他的耳邊：“你剛剛一說怪盜基德的事情，我就覺得你很有必要看看這封信。”
“怎麼，你原本是不打算讓我看的？”柯南微微揚了揚眉毛，“灰原，難道你不信任我嗎？”
灰原哀的瞳孔裏頓時漾起了一絲淡淡的悲切：“我想你要應付的麻煩夠多了，所以希望能看出點什麼之後再找你商量。如果你把這歸結為不信任的話，江戶川，那我還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
“對不起，灰原，”柯南意識到自己的話說得有點重了，“我隻是，我隻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灰原打斷了：“我沒和你計較這些，你先往下看吧。”
柯南點了點頭，眼光再一次投向屏幕。
“不錯，名單裏有怪盜基德，就是你身邊那位名偵探的宿敵，這點你大可不必那麼驚訝。”
郵件裏提到了自己，這讓柯南微微一怔，雖然他有心理準備，因為對方既然發覺了灰原的存在，並且還知道這麼多，那肯定也知道自己，可是當真正看到時，他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驚了一下。這種一無所知，被人拿捏在手裏的感覺實在是令他不爽，但他對此很無奈。
“很明確的告訴你，那位怪盜先生和這塊寶石以及這後麵的東西有不少淵源，不過現在我也隻能告訴你這麼多，剩下的事情還是得靠你自己解決。當然，抓著怪盜基德一個勁地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事實上他知道的也不算很多，相信你這點智商還是有的。”
“這不是等於什麼也沒說嘛。”柯南看著那句“那位怪盜先生和這塊寶石以及這後麵的東西有不少淵源”，心裏有些惱火地想。
“如果到這個份上你還是沒想出什麼來，那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提示：‘美杜莎’——APTX-4869——Vermouth。
好了，Sherry，在這封郵件裏我所說的就隻有這些，相信我最後給你的提示會幫到你不少忙。你不必在意我為什麼會幫你，因為——嗬，你就當我是腦子出毛病了吧。
你還有你身邊的不少人，已經被卷進這場風暴中了。”
郵件的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末尾也沒有署名，這倒是柯南意料之中的事。不過那最後一個提示給柯南的震撼著實不小。APTX-4869，這個藥名他至死也會牢牢記得，就是因為這個，他的生活才會變成現在這樣，但這和“美杜莎”……
“你應該也想到那個女人——”灰原頓了頓，不過柯南明白她指的是誰，“她幾乎可以說是青春常駐了，二十年來沒有老過。她的確是吃了我研製的半成品藥，但是我想，這不是全部原因。”
“我明白。”柯南點點頭，“‘美杜莎’和駐顏什麼的有關聯，那裏麵興許有某種特殊的物質。可是藤野少文算怎麼回事？他從哪裏搞到的這塊寶石？這塊寶石如今在什麼地方？”
“這也是我想要知道的。”許久，灰原緩緩開口。
柯南此刻的心情有些凝重，但很快又被另外一種情感所替代了。那封信的最後一句話“已經被卷進這場風暴中了”讓他精神為之一振，這種刺激的追尋真相的生活始終讓他很著迷。
“灰原，我這段時間留意著點怪盜基德，他應該是一個比較好的突破口。”
“嗯。”灰原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隻是發出了一個音節，柯南也沒再多做停留，從地下室出來，走出阿笠博士家，然後往小蘭家跑去。
“柯南你幹什麼啊，怎麼這麼著急？你看你這一臉的汗！”毛利蘭開了門，對著柯南嘮叨了幾句。不過此時此刻柯南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的碎碎念上，他快速掃視了一圈，開口問道：“蘭姐姐，新一哥哥呢？”
“啊，你是說新一啊，這家夥真是的，剛剛你出去不久，他一臉心不在焉的，都沒怎麼和我好好說話了，過了沒一會兒就說要走，我怎麼留都留不住……他老愛玩失蹤，每次又那麼老半天不出現，真是的，每回我都要提心吊膽大半天呢。”蘭說著說著就覺得鼻子酸酸的。
“新一哥哥臨走前還說了什麼？”柯南並非沒有注意到蘭這會兒低落的情緒，他也明白自己這不定期見麵和失蹤讓她很擔心，但是現在他沒工夫管這些，他更想知道的是怪盜基德還有沒有留下這方麵的線索，哪怕是一點點也好。
“他隻是說最近還有個大案件要幫忙，可能又會很長時間沒法露麵了……噢對了，他還叫我別老惦記著他，他不會有事什麼的……”蘭的臉上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顯然這番話讓她很感動。
“有個大案件要忙……”柯南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這個怪盜基德把他的脾性摸得夠透的，連每次向蘭告別時的借口都如出一轍，可自己卻一點都不了解他，甚至，正如他所言，他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柯南在一瞬間有種很深很深的挫敗感。
呐，看來下次見麵，隻能等他發預告函了。至於那毛線球一般亂七八糟的謎，什麼時候解得開還是個未知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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