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552 更新時間:11-06-27 17:43
一舟輕漾,行於水波之間,皇非沿途指點湖光風物,閑灑笑談,衣衫飄舉,別具一番風流。姬滄靠在船頭,眯著雙眸一口一口飲酒,皇非側首道:“你什麼時候這般沒了戒心?就這麼毫無防備地隨我入湖,也不怕我設下陷阱,取你性命?”
姬滄手裏把弄那冰瓷透花小盞,懶洋洋抬眸:“你我相識多少年了,你若要殺我,自是大戰一場來得痛快,偷襲暗害,沒得辱沒了少原君英名。”
皇非聞言又笑了笑:“你倒知我,說起來若真殺了你,世上少了這麼個對手,怕是會叫人覺著有些無聊。”
姬滄看進他一雙神采飛揚的眼睛:“既如此,怎就不考慮我的另一個條件?《冶子秘錄》你勢在必得,何必這麼拖下去?”
皇非眼底精光微閃:“前些時候江湖上盛傳《冶子秘錄》藏於楚國,惹得諸國間者紛紛入楚,好不煩人。你放了這樣的消息出去,無非是想探我將秘錄置於何處,勢在必得的,也不光我一個吧。”
姬滄坐正身子,長眸之中隱透霸氣:“彼此彼此,不過我還是那句話,若你肯入宣國,莫說一部《冶子秘錄》,你我聯手,即便天下也唾手可得。
“你是個聰明人,一山不容二虎。”皇非翩然淡道,將手一指,“便是這兒可好?”
船行幽幽,湖上輕霧迷離,淡淡籠著兩岸成片的桃林,殘紅千般,紛落如雨,雲霞一樣染透半邊湖麵,一眼望去,隻覺水天蒙蒙盡著豔色,薄霧之下,就連月色都帶了如真似幻的紅。
桃影翩飛,化入姬滄妖異的眸心,他點頭:“好,好去處,好心思。”
皇非負手緩笑,看定他:“先前見這地方,便覺配你那把‘血鸞’應該不錯,今晚一戰,想必你也不會讓我失望。”
姬滄拂袖起身,華豔紅衣飄若天火,黑發凜然輕舞,一鋒血刃徐緩出鞘。
萬千桃紅,皆在淡淡劍鋒之上無聲寂滅,紛紜天地,隻餘了對麵卓然出塵的身影。
皇非微振袖袍,似是明日光芒驟射,威震天下的逐日劍出現在手中。
夕陽一線餘暉,半沒在暮影煙波的邊緣,夜玄殤獨自醉臥舫中,紅羅綃帳流落玄裳之側,斂盡柔光麗影。
一日盡歡,篩過千杯美酒,飲盡玉液瓊漿,案前殘宴狼藉,金盞空翻,綠頤等女子都以為他醉得沉了,輕聲退了出去,卻不知煙帷深處,一雙眼睛正靜靜望著帳頂綺麗繁美的花紋,深亮清醒,猶若寒星。
夜玄殤將雙手墊到腦後,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唇角半挑的弧度融有淡淡嘲弄的笑。躺了一會兒,他才合上雙眸,體內真氣自然流轉,穿經府、過重樓,遊走周身三百六十經穴,最終陰陽交彙,歸於氣海。如此反複不斷循環,行大小周天溫養經脈,這荒唐醉臥的一刻便成了修習內功絕好的時機。
隔著羅帳,艙中一片寂靜,體內真氣到處,神識隨之變得格外清明敏銳,仿佛天地間一靜一動、一生一滅的細微變化都清晰可察。清風逍遙,乘雲氣而化霧,煙波盈岸,魚兒輕躍入水,一道縠紋靜靜潛入迷蒙的月色深處……種種奇異的感覺令人心醉神迷,夜玄殤沉浸其中,身心幾入空明之境,便在此時,識海中忽然毫無預兆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劍氣。
靜陳於枕側的歸離劍無故輕鳴,他霍地睜開眼睛,畫舫微微一晃,四周懸設的瓏玲水晶燈發出“叮咚”響聲,旋即歸於安靜。此等震動,於常人或隻以為是普通波潮,但對於夜玄殤這種武功已臻高手之境的人來說,卻可以察覺到方才一刻,整片湖麵是被一股強橫無比的劍氣激起了深深波濤暗流。
遠處湖心,一道白影翩若驚鴻,飄落於隨波搖曳的輕舟,逐日劍斜指碧波,一縷豔紅瑩透,徐徐地,沿著劍鋒蜿蜒滑下。
嗒!
水聲微響,月光伴著漣漪折進血色深處,交織出斑駁潛影,皇非帶笑輕歎,收劍轉身。
對麵輕渚橫斜,姬滄手中的血鸞劍因染了微紅而泛著攝人的異芒,恰如他此時隔水相望的眼神。
湖麵上暗香嫋嫋,一陣陣落紅在男子飄飛的白衣間染就一朵鮮豔的桃花,水霧輕光中皇非便這麼靜靜站著,衣袂盈風,那般絕世風采隻叫人心神俱醉。
驀然間,姬滄縱身淩波,踏上船頭,目光瞥了他手臂一眼,似是遲疑,卻終究問道:“傷得可厲害?”
皇非若無其事地一挑眉峰,劍鋒斜掠,抄起近旁斟滿了酒的玉盞,送到他麵前。“上次我勝你半招,這次你傷我一劍,又扯平了。”
一杯清酒,在明銳的劍尖上顫悠悠閃著晶亮微光,姬滄似是被那朗朗一笑的光華刺了眼目,長眸微眯,向前邁了一步。
這一步,皇非的劍離他咽喉便隻餘半寸。
高手對決,毫厘別以生死,若皇非此刻出劍,他再快的身法也絕無可能避過。
劍若秋水眸若星,不斷反射出冰冷的寒芒,劍氣砭透肌膚,姬滄卻視若無睹,反自懷中取出一卷殘帛,遞了過去。
皇非垂眸看去,眉心忽地皺起,長劍因手間緊窒的力度微微一挑。
霧氣間,劍鋒下,姬滄的神情看不真切,聲音卻也像籠入了一團水霧,妖柔地渲開在空氣中:“這是《冶子秘錄》所餘殘卷,下次你我交手,我若再贏了你,你便是我的人。”
皇非盯他半晌,突然揚聲長笑,隨著笑聲手腕一振,劍尖上通透的酒盞驟然裂成無數碎玉,濺落湖心,“好!我若再勝了你,你的性命便是我的!”
深深再盯了姬滄一眼,他身形一動,就這麼棄舟而去,施展輕功踏水禦波,飄然消失在岸上無邊的桃色之中。
畫舫中,夜玄殤被湖上一現而逝的劍氣吸引,待要設法潛出去查看一番,不料剛剛起身,聽得艙門處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他略覺奇怪,隨即返身合目而臥,隻聽艙門“吱呀”一聲輕響,隨著傾瀉而入的月光,一道窈窕清麗的人影悄然飄了進來。
室內光線幽暗,來人麵上籠著一層輕柔的淺影,於眉目間投下美好輪廓。她凝眸一轉,看得艙中再無他人,腳步輕盈移至榻前,小心地挑起一角煙帳向內張望,覷得夜玄殤毫無動靜,嫵媚而笑,悄悄伸手探向他頸間。
就在她指尖即將觸到夜玄殤肌膚的刹那,夜玄殤突然雙目陡張,出手如電扣住了她的細腕。那女子被他出其不意地向側一帶,輕輕“呀”了一聲,便跌入了帳中。夜玄殤順勢側身而起,便與一雙黑若點漆的烏眸對了個正著,卻一愣:“子嬈?”
錦被軟帳,綺羅淩亂,身下女子玄衣笑眸,青絲如瀑滑過一截皓腕散落在他強而有力的手指之間,妖曼噬骨。夜玄殤意外至極,放開她的手腕打量過去,卻一眼看到她鬆掩的領口下有道細微的傷痕,劍眉略蹙:“怎麼回事兒?”
子嬈並不急著起身,以指尖在頸間輕輕掠過,簡單道:“遇人追殺,你肯不肯收留我?”
夜玄殤笑道:“憑你的身份武功,是什麼人敢來招惹,竟還跑到我這兒避敵?”
子嬈就著香枕以手托腮,斜斜睨他:“怎麼,我是什麼身份,竟還天不怕地不怕了不成?你不肯幫我嗎,或者是不敢?”
夜玄殤目光在她眸心一停,“若我既肯亦敢,又怎樣?”
子嬈展顏一笑,靠近他身畔:“那我便安全了嘛。”
夜玄殤唇邊隱隱泛出笑意,轉身在她近旁躺下,一方合歡帳,狹小而私密的空間中呼吸糾纏,幽幽冶冶盡是她身上媚軟的氣息。他深吸一口氣,含笑問道:“你今天用的什麼香?”
她俯身在他耳邊柔聲道:“這是專在黃昏之後采摘晚香玉、夜夜嬌、玉簪子等花兒的精蕊,再調以月下清露製成的熏香,集一宵之美,合一夜之情,所以叫做夜合香。”
夜玄殤閉目點頭:“唔,很是特別。”
耳邊癢癢的,是她故意輕聲嗬氣,“你喜歡?”
“唔,喜歡。”他繼續閉目作答,臉上笑意愈深,直到她溫軟的紅唇觸上耳垂,慢慢遊移、探索,沿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若即若離,掠過他削薄的唇鋒,“真的喜歡?”
然而這次他卻不答,忽地一翻身,將她攬入臂彎,黑眸之中深光熠亮,閃著危險的信號,“你說呢?”
柔若無骨的嬌軀抵在他身下,隨著呼吸起起伏伏,她尖削的下巴略略上揚,越發襯得玉頸優美修長,連那絲細冷的傷口都似有了惑人的美。夜玄殤漸漸逼身下去,她羽睫微顫半掩迷離,“嚶嚀”一聲便環上他的脖頸,封住了他的唇舌。
丁香舌,柔如刃,媚似毒,嬌嬌軟軟,細細綿綿,分毫不讓地挑逗著男子丹田深處燥熱的欲火,夜玄殤呼吸漸重,似已神魂顛倒。女子靈巧的手順勢下滑,沿著他脊背探入衣間,一路撫摸流連,就在那指尖將要觸到他背心要穴的刹那,纏綿的嬌軀忽猛地一僵。
一股冰冷的劍氣,靜靜凝於她的頸側,夜玄殤星目開張,唇鋒輕挑,帶著戲謔的薄笑居高臨下,賞視著麵前精致的容顏。在他手中,暗置於枕畔的歸離劍早已不知何時離鞘數寸,恰恰抵在女子頸間那道妖嬈的血痕之上。
柔絲纏上利刃,軟錦覆了銳光,帳中原本旖旎的氣氛如遭冰封,隻能聽見一絲絲急促的呼吸聲。夜玄殤欣賞著手底豔色,毫無起身的打算,語聲帶著冰冷的溫柔:“你是何人?”
那女子懾於長劍,一動也不敢動,卻仍不失媚人的姿態:“幹什麼呢?好端端的怎麼動起刀劍來了?”
劍鋒冷冷,映著主人一臉散漫淡笑,夜玄殤將利刃向內微側,靠上她吹彈可破的臉頰,不疾不徐地道:“我這把劍常有辦法令人說出些實話,這麼美的臉上若是多了道疤痕,可就有些煞風景了。”
那女子眼光在他冷酷的眉目間遊移逡巡,似是在考慮他的話,而後嬌嗔一笑,這一笑,便恢複了真正自己的聲音,較之先前卻更加甜糯動人:“真不愧是三公子,好眼力、好手段,也好狠的心腸呢!怪不得我手下之人奈何不了你,但我這易容術非同尋常,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夜玄殤微笑道:“你低估了我對她的了解。”
那女子道:“是嗎?那你教我,若換作是她,該當如何?”
夜玄殤打量她酷似子嬈的麵容,雖已知她並非其人,卻偏偏看不出任何破綻。她臉上並未施以厚重的粉黛,亦不似戴了人皮麵具,竟像是天生便與子嬈一般模樣,心下不由稱奇,“若說樣子,的確是惟妙惟肖,便連舉止神態也十分相像,我險些就被你蒙騙過去,隻可惜,你犯了幾個小小的錯誤。”
那女子目露疑問,他繼續道:“你來此處存了殺我之心,入內時見我醉臥榻上,原想出手取我性命,被我發覺才順勢而為,想以美色誘我入甕,這舉動未免心急了些。更何況後來,你還說了不該說的話。”
那女子問道:“哦?是什麼話?”
夜玄殤道:“你想從我這裏套問她的真實身份,卻不知這反而泄露了你自己的底細,告訴我你根本不是她。”說到這裏笑了一笑,雖然相識不久,但曾並肩禦敵,曾經共曆生死,倘若一人身處險境,怎用得著激將對方相助?想想她那天生肆無忌憚的性子,還真是有點兒天不怕地不怕,叫人偶爾也有些頭疼呢,那幾句話,可絕不像出自她的口中。
那女子道:“就憑這個,你便認定我不是她?”
夜玄殤搖頭道:“最終讓我確定你絕非子嬈的,是你身上的夜合香。”
夜合香乃是傳自南疆古國的一種異香,其味幽美,柔媚纏綿,原是新婚之夜置於臥房以使新人盡歡之物,說白了便是催情的藥物。此物後來傳入中原,常被宮中妃嬪用來調製熏香,魅惑君王以求恩寵,而流入江湖的便是一等一的媚藥。這味道夜玄殤自幼在宮中時便經常聞到,著實說不上喜歡,而子嬈……他低頭一笑,氣息吹得她發絲微微蕩漾:“她想要誘惑一個人,是根本不需要任何媚藥的。”
解釋到此為止,他盯著麵前美豔攝魂的眼睛,笑得別有深意。最關鍵的一點他並沒有告訴她——他會認錯任何東西,卻永遠不會認錯子嬈的眼睛,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會有那樣一雙清澈而妖嬈的眼睛,再沒有第二個能讓他一見之下刻骨銘心的女子。其實在帶她入帳翻身而起的瞬間,他便已經知道,她根本不是他想象的那個人。
那女子目光複雜變幻,未料到他自一開始察覺有異,便步步以話相誘,縱使之前已精心設計,卻還是低估了他。心下雖驚,麵上卻笑得越發甜美:“她就那麼迷人嗎?你想不想看看我的模樣,或者,就改變主意了呢?”
夜玄殤饒有興趣地道:“你這麼說,我還真有點兒好奇了。”
“那你可看清楚啊!”那女子便盯著他雙目嫣然而笑,隨著這楚楚動人的笑容,她麵容之上如被清水,輕輕湧動,水色氤氳,漣漪叢生,那張臉龐竟一點點漾出奇異的變化。夜玄殤心中猛地閃過一個念頭,還未及看清她的模樣,她突然檀口微張,一道利光疾吐而出,徑直射向他的眉心。
夜玄殤對她早有防備,仰身向後急閃,一截細針擦著他鼻尖飛過,手下那女子身軀綿軟,忽然滑若遊魚般側身扭開,自他手中脫身而出,掠向帳外。
長芒如電,歸離劍裂帳追擊,那女子整個身子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折去,香肩微卸,一股柔力竟將劍鋒蕩開半寸,便這一刹,她已返身躍起,瞬間穿窗而去。
夜玄殤趕至窗前,茫茫霧色之中湖麵一絲水花隱沒,那女子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隻餘一縷豔香飄蕩身畔。“大自在四時法。”他還劍入鞘,由此已知端倪。
湖水深深,平靜無聲。明燈高懸的畫舫旁忽然泛起輕波,黑衣女子自燈火無法照及的暗影處浮上水麵,深透一口氣,悄無聲息地潛入船上。
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入上層船艙,她將已被湖水濕透的黑袍隨手丟開,渾不介意露出衣下美好的身段,赤足而入內室。兩個青衣小鬟快步迎來,為她上披上幹淨的軟緞絲衣,隔簾內轉出一個修肩細腰的綠衣女子,上前急急問道:“堂主,可得手了?”
那女子輕掠長發,目光隔著花窗越過湖麵琳琅燈火,望向不遠處泊著的畫舫,搖頭道:“果然不好應付,險些便栽在他手裏,幸好你沒貿然動手,否則非壞了大事不可。”略一轉身,銀燈下罥煙細眉,含情妙目,正是那與皇非調琴作樂的白姝兒。而問話的女子,卻是本應在夜玄殤舫上的舞姬綠頤。
白姝兒移步坐至榻前,肩頭雲絲半攏,原本豔光照人的臉上頗見疲態,氣色十分不佳,“那邊情況怎樣?”
綠頤道:“皇非和姬滄非同常人,我不敢太過接近,隻隱在林內暗中看察。便是這樣,都有些受不住他們兩人的劍氣。”
“果真是交手了嗎,勝負如何?”
“皇非受了輕傷,姬滄後來交給他一樣東西,因隔得太遠,看不十分清楚,但那樣子好像是秘錄殘卷。”
“皇非既未取勝,姬滄怎會將秘錄交給他?”白姝兒低聲自語,而後抬頭道,“你先回去,立刻將今晚之事傳書太子知道,仔細應付夜玄殤,莫讓他起了疑心,我要調息片刻,其他事情待與赫連侯爺商量過後,再從長計議。”
綠頤知她施展自在如意法柔骨化形,大耗丹元真氣,遂與兩個小鬟悄聲退出。白姝兒盤坐榻上,以大自在四時法的獨門心法調息吐納,約過了一炷香功夫,麵上漸漸恢複神采。睜開眼睛,凝神思量一會兒,複又更換衣衫,獨自離船上岸,往楚都城中而去。
她剛剛離開畫舫,湖畔紅樓簷下,便有一道人影掠起,暗躡其後。這人一路從容尾隨,白姝兒竟始終毫無所覺。待到她熟門熟路入了一棟府宅,那人未再跟進去,負手停步,抬頭往那府前以金筆鬥書的“赫連侯府”四個大字間一瞥,彤燈暗影在白衣之側投下深沉的痕跡,但見他冷冷一笑,轉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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