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59 更新時間:14-07-22 20:42
占世界四分之一的國家,人們都懷著敬仰的心情叫它“帝國”,而我,就是在這充滿香水與百合濃鬱的氣味的時節回來的。
我叫任生,十八歲,在之前的五年裏,我以留學的名義在外流浪,隻有在每年的這個時候才回來一次,豪華的宅子靜悄悄的,也對,對於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來說,重大迎接什麼的還真是沒必要。盡管我是這個世家大族的“少爺”,但知道我的人都知道,我的出生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另一個少爺。
“任生,你猜新來的國王會是什麼樣的人?”那家夥一進門就問我,好像我從來都不是出了遠門,而是去附近的菜市場溜達了一圈而已。
我背著他翻了個白眼,說,“富二代。”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這國王本來就是憑著他老爹登上的王位,好家夥,坐的車長的都橫貫一條街了,車身洗的賊亮賊亮的差點晃瞎旁邊人的狗眼!這還不算暴發戶?
“你在外這麼長時候還是沒修得什麼教養。”
我在心裏不屑的哼哼,鄙視的看著他,小樣,看這衣服穿的,看那發型剪得,瞧瞧小臉長的,怪不得外麵的姑娘都被你迷的七葷八素,兔崽子的表情跟你老爹一個樣——麵癱!
差點忘了,他叫任墨,已經是軍隊裏最具武力的高管,他的老爹也是我的老爹,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盡管在這個時代,癌症都已經被攻克,但疾病的進化是無休止的,他在小時候很倒黴的患上了一種嚴重血液病,需要血液的移植,這種病治療條件十分苛刻,有時候人造血液和新鮮真實的血液沒是法比的,情急之下就想到了再生一個孩子,那個更倒黴的孩子當然就是我。
自從他把倒黴傳給了我,他就變得幸運了,本來同父異母的兄弟倆血液成功配型的幾率也不怎麼高,但偏偏就是這樣——他活下來了,健康的跟頭豬似的。
奇怪的是,我卻從未見過我的生母。
最重要的是,我救了他的命!他怎麼就不能對我客氣一點!你瞧他對我那樣!麵癱!豬頭!忘恩負義!
“從今以後,你不用再出去留學了,我已經替你找好學校,是帝國最著名的大學,不久以後你就可以去報到,現在國際混亂,你不要出去了。”
“啊?!”我在心裏罵的正歡,他的話卻像晴天霹靂砸下來,弄得我措手不及。他肯定不知道,外出流浪對我的意義。
自從十歲的第一次出走迷路,我反而愛上了流浪。
於是十三歲時外我再也忍不住,以出國留學的名義出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一直到現在我都很高興,我已經習慣了,而且並不準備改掉這種習慣。
於是我小心翼翼的問,“多久?”
“直到你讀完為止,如果你想快點,可以直接從二年級開始讀。”
“那樣的話也還要三年呢!”尼瑪!我差點跳起來。
“那又怎樣?”他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屑,“你在外麵會有什麼事嗎?”
“不,我當然沒什麼事。”我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像我這種人是沒什麼事的,也不能有什麼事。
“那就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他看著我的模樣,深深的皺了眉頭,我好像看見一隻蒼蠅被夾死了。對於我的形象,不知道是我媽長的太那啥還是基因突變怎麼的,兄與弟的差別咋就這麼大呢?站在麵前的明明是高富帥,為啥我就差點變成矮挫窮呢?
看這衣服髒的,是該洗洗了。我站起身上樓,想知道我的房間是不是還在,而任墨在我和他擦肩而過的時候突然笑了笑,“任生,你快要長得和我一樣高了。”
這是在誇我嗎……
就算回到這兒,我還是覺得自己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鏡麵上倒影出一張被亂糟糟的頭發掩住的臉,看到脖頸處發黃的皮膚,我自己都沒興趣再看看下麵那張臉是什麼樣的了,還有一副膩歪極了的眼鏡,叢發間的縫隙中我看見自己一雙眼,審視著鏡中反射的世界。記得在外麵的時候經常有人對我說:你的眼是黑到發綠還是綠到發黑,怎麼跟黑夜中的狼一樣?
實際上他們錯了,在這裏,我一直是保持著狗的姿態。要不然怎麼在他麵前活的下去?
每次回來我都會讓那些下人不習慣,他們詫異的看著我用爪子捧著那件麵料做工精致的衣服流出哈喇子,終於有個人忍不住問,“少爺,你沒穿過衣服嗎?”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滾!狗眼看人低!
不過穿上就是另一回事了,都說人靠衣裝,我卻真實的感到了“衣靠人裝”這種話也是有事實根據的。
不論是男人的紅酒杯和女人的高跟鞋在整個帝國中來回穿梭,還是同盟國陸將軍與帝國主人間的戰爭,那都和我無關,我現在隻是在考慮我怎麼那麼倒黴,剛剛那一腳跌的我再次恢複了窮人本色,思索半天卻無果。
富有是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時的我痛恨死了貧窮,離開了那個家我就一無所有,可我又是那樣渴望離開那裏,所以我跑到這荒郊野嶺來散心,盼望能遇見上帝。隻不過上帝從不會光顧我這種人,於是一個魔鬼出現了。
“如果你救我的話,我可以讓你富有的。”那家夥用黑色的槍對準我的腦瓜,渾身血淋淋的像是剛剛從血池裏爬出來,他的聲音嘶啞疲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上去一拳,先打的他斷子絕孫再說。
“救了他,你就可以活下來。”另一把槍湊過來,一個身穿軍裝的年輕男人告訴我,我狐疑的看過去:“真的?”
“信不信隨你。”
“……”我沉默半天,瞥見那人快要流血過多暈過去的時候吐出一句,“其實我的確是學醫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
“而且我的成績是全年級倒數第九,我照顧的小白鼠不計其數,可它們最終的下場老是一樣……我很奇怪……”
“我也很奇怪,但你聽著,你沒得選擇,小子!”那位軍官終於忍無可忍的過來揪住我的衣領。
“其實我還有一個用處。”
“……”
“我可以替你們祈禱。”
“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不想救你們……”
“那你想死嗎?”
“……”
無論怎麼抗議,我還是被輕易的拎來了,我一直奇怪它們為什麼知道我是醫生,當我低頭見到那身麵目全非的衣服時就一下子明白了,這身大學校服袖口有一個微小的十字架刺繡,是醫學科學院的標誌,這倆人還真不近視……不像我。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我漫不經心的一刀下去,一旁的軍官急得直跳腳:“輕點!你就不能輕點嗎!”
“先生,我才是醫生!”我不滿的向他申明。
“可你剛才說你是年紀倒數第九!”
“那你來啊。”
“……”
因為沒有鑷子,我隻得用刀子將子彈剜出,隻不過那種程度的疼痛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況且沒有麻藥……所以我的耳朵真的是快要震聾了……
接下來是無休止的謾罵,刀子下的那個少年倒是將我的祖宗十八輩都問候一遍,接下來就是“庸醫、笨豬”等,最後他問我父母是誰。
父親的話我自動給忽略掉了,至於母親,我很誠懇的告訴他,“我也想見見她是誰呢,如果你找到了她請介紹給我認識。”
他:“……”
最後我在附近找到一些止血的藥草,包紮完畢。
我想我一定是一副大功告成完事大吉的模樣,軍官疑惑的瞅著我:“這就行了。”
“不行!”我還沒開口,躺在地上的少年咬牙切齒道。我怒視他,這家夥還想幹嘛?
“你這個庸醫!”他喘息著,看起來很累,但後背的劇痛讓他無法安心休息——我貌似沒給他加止疼藥。“我身上這麼多傷,你連看都不看一眼。”
“其實我是感覺你是真的沒救,看了也是白看,流這麼多血能撐到現在不錯了,還想活下來……”我小聲嘟囔,卻見身旁的軍官臉一下子白了,他急切的抓住我,冷臉道:“你不能走。”
“我們剛才說好的!”我大怒,“我救他,你放我走!”
“不隻救,你必須救活他!”
“你……我救!”誰讓我是無權無勢的窮人呢。
翠色掩蓋的山穀裏,我們住在這間我用一上午時間搭起來的小屋子,我清楚記得那兩人看搭房子時的目瞪口呆的樣子,剛開始還不敢住。
“你叫什麼名字?”少年坐在樹枝堆上的一張席子上——那是軍官下山時帶回的。
我遲疑了一下,看著罐子裏翻滾的玉米湯,“我姓任……”
“噗!”他突然被口水嗆到了,狐疑的看著我,“你姓任?是傳說中的那個任墨?怎麼一點都不一樣……”
瞧瞧!都成傳說了。我憤憤不平的攪著罐子裏的湯,又聽他詳端我半天冒出一句:“你這醜八怪!”
我#!我下意識舉起勺子,揭人不揭短!罵人不罵臉不懂啊!
不過他的確有罵我這句話的資本,洗過臉的他不論是從英挺的眉眼還是精致的鼻梁來說,都的確是一個英俊逼人的少年——姑且叫他少年吧,更何況那種傲人的氣勢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高舉的勺子又放下來,自哀自怨的繼續攪湯。都是同齡人,為什麼差距就這麼大呢?
“我叫任生,任墨是我哥。”……姑且叫他哥吧。
“同樣是兄弟,這差距太離譜了。”他像是緩了緩氣,“嚇我一跳,我以為傳說中的任墨就長成這幅鬼樣子……”
……我手裏的勺子終於不受控製的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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