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74 更新時間:14-09-21 20:10
第二日吳釋醒來時隻覺腦袋昏昏沉沉,睜開眼就聞到屋子裏濃重的血腥氣味,抬頭看到站在麵前的千杯麵色不由一沉。昨晚之事情他雖然不甚記得,但腦中依稀閃現一些零星的記憶碎片,心中也殘有一股莫名的悲傷和恐懼。
千杯告訴他,他喜歡上寂清皆是因為溫柔蠱作祟。
千杯假裝並未看見吳釋悵然若失的樣子,轉身瀟灑地離去。
寂清已被仙羅送回寂家,缺了一根肋骨,又因被琴魔殘魂殘害身體,他已全身癱瘓。
千杯隱了身形出了吳家大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卻沒有輕鬆的表情。
蠶寶寶從他懷中爬出來說道:“為什麼寂清會生出恨骨來?”
千杯把它放在掌心耐心地解釋:“他被琴魔蠱惑利用,恨不是源自真心。”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繼續道,“他交出來的那張古琴是善良之弦,我當時看出了端倪但並未說破,是就為了今日之用。而且,讓他們彼此憎恨實在不易,我隻能另辟蹊徑,這樣也保全了兩條命。”
“你認為自己很聰明很善良嗎?”蠶寶寶一語點中要害,然後裝作事不關己的樣子在他手中爬來爬去。
千杯捏著它扁了幾圈的肚子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安好心?走吧。”
“他們幾家的事你也不管了?莫名其妙地摻和進來,現在辦完事了就甩袖走開?”蠶寶寶昂起頭,天真童聲裏是不留餘地的質問。
“為什麼要管?自作孽不可活,報應未到隻是時機未到。”千杯從容應答信心十足。
蠶寶寶在他手裏扭動著身體,仰著頭甜甜地問道:“扶顏主人去哪了?人家好想他哦。”
千杯被這突然的問題噎住。
蠶寶寶奸計得逞發出詭異的笑聲“喔哈哈哈哈哈……”讓人恨不得自己的耳朵立即聾掉!
千杯手一抖險些把蠶寶寶摔了下去,強直鎮定拉回話題:“惡人終有惡報,他們幾家的恩怨總會了結,不過這都與我們無關了。”
當晚就傳來玉夫人在自家懸梁自盡的消息,吳老爺和寂炎後來也沒落什麼好下場。而琴魔的弦被永遠禁錮在寂清的身體裏延續他的生命,卻無法再度為惡,但是吳釋費盡心力也隻是讓寂清全身有了知覺,那雙腿卻怎麼也站不起來。這些也都是後話了。
而此時千杯走出寂家,刻意忽略不斷念叨著扶邪的蠶寶寶,對著從寂家回來的仙羅說道:“我們離開雲空城吧。”
仙羅點頭一掃近日的陰霾,展露一臉歡顏:“你說去哪就去哪!”
“不帶上我嗎?”一襲紅衣的扶邪站在他們麵前,倚著一張古琴,臉上掛著紈絝不懷好意的笑,許是連日奔波勞累,總難掩一臉倦容。
千杯望著他滿臉的笑意心中不由一動,卻是仍舊冷著臉說著他不愛聽的話:“我去找雲衣。”
不想扶邪並不在意,堅持道:“帶上我。”
千杯走向前,足以看見他那深邃俊朗的輪廓,隻淡聲道:“邪尊是想要冰釋前嫌?”
嘴角的笑意不斷擴大,瀟灑坦然地抬手搭在他肩上笑道:“你我之間,何來前嫌?”
千杯不語,這時候才剛剛安分了片刻的蠶寶寶,忽而從千杯懷中跳出來直奔著扶邪而去。雖說千杯對它照顧有加,比扶邪認真幾百倍,但是這家夥就是喜歡粘著扶邪。看著蠶寶寶這般欣喜萬分臉不由又冷上幾分,順便低了低肩膀避開了扶邪的手。
扶邪愣了一下,自懷中拿起蠶寶寶,捏著它扁扁的肚子道了句“辛苦了。”就把它隨手扔給了小東西,瞬時間兩隻打了起來。
千杯一臉的不悅,轉而隨口問道:“這些日子去哪了?”
“在你身邊。”
聽得這話,千杯有種挖了坑把自己埋了的委屈感!
這幾日扶邪並未閑著,整日懸著心在暗影裏看著千杯的一舉一動。本來堅定不移的千杯,最近對癡心恨骨有所動搖。他遲遲不肯下手,讓扶邪心急如焚,幾次現身時險些被他發現。
扶邪不想看著他再度化作魚形落進那幽深的潭水,從此兩相隔望。所以無法放心離去,匆匆回趟滄流又焦急趕回來。
千杯不是毫無察覺,隻是裝作不知。定了定神開口道:“癡心恨骨之事以後都莫再提。”
一根恨骨,不過支撐百年而已,但他想這對他來說已足夠,許多未完成的事情還來得及。
扶邪慢慢走近一臉溫柔笑意:“你說了算,先去找雲衣,再去找無香。”
千杯打斷他的話:“無香?你的眼睛……”
“我可不是瞎子。”扶邪言下之意顯而易見,他並不需要無香。
千杯不語,無香這明目的藥如何輕易尋到?
兩人左右走著,扶邪自然地拉過千杯的手,仙羅默默跟在他們身後。
隻是幾人還未走到碼頭就被人堵住了去路,吳釋滿頭大汗地站在他們麵前:“千杯你能不能治好寂清?”
“我已經盡力了。”
“你說過是因為溫柔蠱我才會對他生了情意,可我總覺得虧欠了他什麼。”
兩人沉默,扶邪開口道:“那你想怎麼樣?”
“我要跟你們一起走。”
兩人俱是一愣,許是心中懷著一份歉然,千杯耐著性子勸道:“你無需愧疚也不需要自責,你們可以重新開始,吳家和寂家……”
吳釋不待他說完就說道:“我……不想留下。”
“就這樣急切地想要離開?”坐著輪椅的寂家少主在遠處高地上望著他們,語氣不善。
吳釋眉心一緊,吞吞吐吐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隻傻傻地望著寂清。愣了許久見寂清不再言語才回身,卻發現千杯和扶邪已經上了船。
“你們!”吳釋站在碼頭前無力地揮著手。
“還不回去?”寂清不耐煩地催促著,吳釋一步三回頭地望著那越來越遠的帆船,隻好認命地向著寂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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