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3 更新時間：14-08-18 18:03
小紓在杏雅軒外等了沒有多久，黐閻就回來了，什麼都沒說，就融入了小紓的影子裏。小紓也識趣兒，開始往暖心閣回去。隻是這暖心閣和杏雅軒隔得很遠，來的時候有黐閻的指引，一路上很順遂。現在黐閻半句話都沒有，就憑小紓那點兒記性，能好好回去就是怪事了。
這夜深人靜的，宮裏還是有禁衛軍在四處巡視。小紓走得很小心，但心中還是怕。所幸他身形小，步子也輕，不容易被察覺。
他左拐右拐，終於是迷路了。
皇宮太大。他心中呼喚著黐閻，但那黐閻沒有一點兒動靜。難道他在自己的影子裏睡著了？小紓心想。
小紓走出了一身的熱汗。
像是中了迷障一樣，他暈暈乎乎地就走近了一所僻靜的宮殿。宮殿裏的院子滿滿的梅花，紅的白的黃的藍的紫的都有，漂亮極了，但在這異常的氣候中也有幾分枯敗之色。
黐閻突然現了身，對小紓說：“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去就回。”
園子裏的花朵們像是要燃燒了起來。
小紓不明所以，但眼看著黐閻走進了宮殿裏麵。這裏很偏僻，小紓想，也許黐閻想要的東西就是藏在這裏麵的的吧，又不易被人發覺。
他膽子小，沒敢亂跑。站在梅花園子裏聞香氣，等了許久黐閻都沒出來，坐在一棵梅樹下就睡著了。睡著睡著，突然覺得冷得很，身子蜷成了小團兒。身上潤潤的，終於被冷醒了。發現天上竟然下起了小雪，落在梅花上，就融化了。
小紓隻穿了褻衣，自然是冷得不行，幸好心口處還有微微的暖意。看天色，已經是蒙蒙亮了，隻是因為又下了雪，四周還是很暗。
小紓也顧不上黐閻是不是回來了。他必須早點回暖心閣才好，要是被人發現他晚上亂跑，肯定要被罵的。而且，要是將軍醒來聽說，也會生氣吧？
到暖心閣附近時，小紓就發現這裏是一團亂了。一個小兵看見了他，高興得就差喜極而泣，向旁人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找到那孩子了！”
那小兵拉著他就往裏跑。
將軍就站在院子裏，雪花落在他的肩頭，襯得他更加神色嚴厲。但他的臉色不是很好，有些蒼白，可能是傷口沒怎麼好，氣血不足。雖然沒有穿戎裝，隻是一身白袍，但也是英武非常了。
小紓想叫十一，卻叫不出口。這不是在夢裏，他說不了話的。
將軍皺了眉頭，一把拉過小紓，往房裏走。
小紓覺得自己的手臂都快被他拉斷了，將軍的力氣一直都這麼大，隨便一捏就可以把他捏死吧？
“你跑去哪裏了？這麼晚還跑出去？你知道這皇宮不是你隨便亂跑的地方嗎？”將軍的問話很嚴厲，聲音卻很啞。
小紓當然回答不了，隻能低著頭，怕怕的樣子。
滎暉自然也是知道，但他就是有些氣急攻心了。睡覺睡得不踏實，心口的傷一直痛得厲害，氣溫還忽冷忽熱。一覺睡醒，就有人來通報說小紓找到了。他高高興興地推開小紓的房門，裏麵竟然沒有人，他隱忍著怒氣讓衛士們把小紓搜出來。這孩子就不會讓人安心一點嗎？
現在竟然下雪了，看來黐閻已經找到了這皇宮的寒眼。隻是寒氣耗盡，這皇宮也就沒有氣運了。
有些話他是不能跟小紓說的。他知道黐閻帶走了小紓，又將小紓帶回來，這些都是有目的的。小紓不需要知道這些，他隻需要留在自己身邊，什麼也不懂就最好。
滎暉看小紓怕怕的樣子，就緩和了語氣，說：“過來。”
小紓乖乖地靠近了一點。
滎暉握住了他的小紓，小紓掙了一下，滎暉知道是自己用力大了，就放鬆了些，說：“你的手還真是冷。可知道自己哪裏錯了嗎？”
自從觀星台那一戰死後逃生活過來之後，滎暉就不怎麼控製得住自己的脾氣，總是怒氣衝衝，但也盡量克製隱忍。這時間重新找到了小紓，他的心情也平靜了不少。
“還要我再問一遍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滎暉一手抬起了小紓的臉，“看著我。”
小紓看著將軍的臉，竟然有些臉紅，就點了點頭。
滎暉就笑了：“知道就好。以後還要亂跑嗎？上次你亂跑不是得罪了康諾親王，差點被打死，沒有吸取教訓是不是？”
小紓搖了搖頭。
滎暉看到小紓這害羞的小摸樣，心裏也高興得很，就好脾氣地往小紓的臉蛋上親了一口，歎了口氣，說：“以後別這樣了，我擔心得要死，生怕再也見不到你。”
滎暉抱著小紓聞了聞，笑著說：“你跑去看梅花了？”
小紓點點頭，心想將軍怎麼會知道。
“我聞到了你身上梅花的味道，很清新，若不是今日下了雪，恐怕那梅花就要開敗了。是哪裏的梅花這麼香？哪天你也領我去看看可好？”滎暉笑得高興。
小紓點了點頭，但心中憂傷。
將軍看起來的確是氣色不佳，雖然神色之間有喜悅的意味，但那把劍畢竟是刺穿了心口的。
小紓的小手輕輕地摸上了將軍的心口，滎暉的身體顫了一下，笑著抓住了小紓的手，說：“已經好多了，也沒有很痛。隻是傷口深，要痊愈也要花很多功夫。現在我也不能不忙了，有很多事情要做，這傷肯定要養很久。”
滎暉頓了頓，又說：“所以你要好好呆在我身邊，乖乖聽話，我高興了傷才好得快，你說對不對？”
小紓乖乖地點了頭，但還是為將軍不佳的神色擔憂。
滎暉把小紓抱在懷裏，咬了咬他的小耳朵，心情很複雜，就說：“你好好休息吧，晚上到處跑，肯定是很累了，我得多派幾個人看好了你。我還有很多事，晚點再過來找你。”
滎暉又親了他的臉蛋一口，推了門出去，回了自己的房。
小紓看著將軍一身白袍的背影，心酸不已。
柳副官對伺候將軍的事情，向來是親力親為的。將軍一起床就被他吃候著淨了口，為了著急看小紓都還沒有洗臉挽發。柳副官心中號不是滋味。這小紓回來後，將軍又在他的房中逗留了許久，現在才回房梳洗。
清水在一旁端著一盆子溫水，柳真微用帕子投了水，扭幹後遞給了將軍：“將軍請洗臉。”
滎暉草草的抹了兩下臉，把帕子扔進了盆裏，水花濺了清水一臉，清水卻一動不敢動。
柳真微猶豫地拿著將軍的戎裝，又勸到：“將軍的傷口沒好，不如先穿上寬鬆點的官服？”
滎暉冷冷地看了柳真微一眼。
柳真微戰栗了一下，還是伺候著將軍換上了戎裝。男子的發髻也是簡單，但柳真微還是仔仔細細地給將軍梳上。
這時天色還早，柳副官就問：“將軍，天色尚早，是現在用早膳還是過些時候？”
滎暉沒回答他的話，站起了身，氣度非凡，隻是說：“去乾坤殿。”
柳真微隻能歎氣，將軍的脾氣是越來越不好了，原來還願意和他說上幾句，現在是一個字也懶得跟他說，他有這麼煩人嗎？他隻能瞪清水一眼，說：“你還不快下去。”
清水就訕訕地下去了，放好了盆子和帕子，就開始了廚房裏的事。
他也不知道該說自己幸運還是不幸，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能離將軍這麼近。隻是在地震中將軍身邊得力的小廝丫鬟們傷的傷死的死，而且將軍看他跟小紓要好，就也對他有幾分留意，所以他能有運氣服侍將軍。可將軍的脾氣不比以前好了，也許是因為天災人禍擾他心煩的緣故。昨兒個中午，清笛給將軍上茶，不小心打碎了底座，將軍一腳就把她踹出去多遠。清笛哭了有一個下午吧？現在就他在將軍身邊伺候了。那柳副官雖說是將軍的仆人，但身份也不是他們這些小廝可以比的，就是犯了再大的錯，被遷怒的也隻是他們。清水歎了口氣，想著小紓也該吃早飯了吧。那清笛怎麼沒有動靜？
他就去清笛房中，想看看怎麼回事。
這間小屋裏住了四個丫鬟，清笛睡在最裏麵，沒有動靜的樣子，其餘的幾人都已經起床幹活兒了。
“清笛？”清水搖了搖她。
還是沒有動靜。清水隻好掀開了她的被子，說：“快醒醒！你想被嬤嬤罵還是怎樣？”
“啊！”清水被嚇得魂不守舍。
清笛的臉被顯露出來，烏青烏青，一副死人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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