凔凜紀

第二卷 少辰  第三十章（中） 滎家老宅

章節字數：1075  更新時間：15-03-12 1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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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滎家老宅有也有近百年的曆史了，但比起少辰的閱曆也是不值一提。滎老將軍的父親，也就是滎暉的爺爺，當年也不過是一介布衣，憑借一身本事被晉太宗重用，這才有了滎家的光輝曆史。

    隻是到了滎暉這一輩，卻人丁單薄。嫡親中隻剩了滎暉這一根獨苗，還是滎老將軍老來得子。另外的庶出也隻有滎暉堂叔的獨子滎昀，卻早已經出了家做了和尚，如今已有四十，常年在外杳無音信。如此，老夫人可盼著滎暉給她添一個小孫子。年初明凰公主流產，老夫人氣急杖殺了鄭心眉，心氣不調也臥病了很多時日。現在將軍府全仰仗公主來管家，也算打理得井井有條。唯一不滿的是滎暉的堂叔滎銳，這老人脾氣古怪，少將軍在時不敢發作。這少將軍外出的時日裏，他時常對府中諸事數落，對下人們都沒有好臉色。他最見不慣的還是將軍的風流做派，所以就對東堂的姬妾寵倌頗有成見。其中最惹他厭煩的，就是那個叫做清水的小廝。

    這小廝剛來滎家老宅時，也不過是普通的下人。但自將軍從青京死裏逃生回來後，卻是對清水寵愛有加。這府中沒人不知道那清水爬了將軍的床。而將軍的脾性也不是溫和的，卻獨獨對那清水沒有過打罵。要說和女子風流，作為堂叔他也說不了什麼。但偏偏和一小男兒苟且，他就實在是不能忍。於是滎銳多次勸誡，最後還是捋了老虎毛，滎暉放了狠話：“我見你是我堂叔才幾番忍讓，你若是再敢置喙一詞，休怪我無情。”堂叔如今回憶起滎暉當日的表情和語氣都還會冒冷汗，他再不敢惹少將軍了，但並不能說他不會把氣出在其他人身上。

    清水就成了那一個受害者。將軍外出後，堂叔對清水幾番刁難，一有不對就連打帶罵。清水還隻能忍著。堂叔在老宅的地位和老夫人齊平，沒人敢出來和他作對。公主是明事理的，但事務太繁重，也照顧不到堂叔的後院。清水這三個月都過得辛苦，他多希望當初將軍能把他帶在身邊。他隻是個上不得台麵的人，原先隻是普通下人。將軍的寵愛卻讓他和眾人有了嫌隙，總是被議論輕蔑，心裏自然苦楚。但清水也有七分真心，他對將軍的崇敬愛慕也敵過了疑慮。雖然他知道，將軍眼裏看的分明不是清水，而是小紓。那孩子，就算死了，也不放過他。

    這夜，清水被堂叔折騰了一天，終於躺下休息，迷迷糊糊聽到府中有了動靜。

    “將軍回來了！將軍回來了！”

    一聽這句話，清水立馬清醒了，衣服還來不及換，就往外跑去。將軍，他的將軍回來了。

    滎家老宅一下子就被火光照了個通亮，門口一大堆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清水硬著頭皮往裏擠，終於看到了將軍。清水含著淚，正想奔到將軍的身邊，就看到了將軍身旁緊緊挨著的一個清羽潔白的公子，宛如天上的人物。將軍對著那公子笑著，就像當年對著小紓那樣。

    清水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坍塌了，再也無法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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