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散盡

卷一  三、當時年少

章節字數：2586  更新時間：14-10-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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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瀛澤很生氣，，非常的生氣，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原因？

    他被皇帝的女兒玉衡公主拒婚了。

    理由？

    他不如白子羽，而公主傾慕的是白子羽。

    白子羽，一個神話般的傳說。

    三年前，大豐皇都鄴城，白子羽攜七絕琴戰勝了皇都四大高手。之後又連勝了大豐四大才子，一舉成名。

    他風姿過人，聰慧機敏，智計無雙，替大豐解決了不少的紛爭。尤為重要的就是三年前的豐羌之戰，白子羽設計偷入敵營擒了羌王摩柯，逼羌國簽了臣服議和條約，更是威名遠揚，此後，成為恒帝李焱最為倚靠的左膀右臂。以後的這幾年，大豐隻聞有白子羽，而未曾知道有四大將軍。

    豐羌之戰大捷後皇帝論功行賞，欲封白子羽為相，白子羽推脫自己年輕，資曆尚欠，拒不受封。恒帝無奈，親口在金殿之上躬身拜請白子羽任大豐國師，允他入殿不稱臣，以帝師之禮待之，子羽見狀，隻得三跪九叩，謝主隆恩。

    其實燕瀛澤也不是真的喜歡這個刁蠻的玉衡。雖然她長得確實還可以。隻是出於男性的自尊，覺得被人如此的直白拒絕掉，很毀尊嚴。

    他好歹也是平南王世子，好歹也曾在十六歲成年禮上赤手單挑了武林最負盛名的劍聖金五嶽，並且毫發無傷好吧。雖然勝得並不怎麼光彩。玉衡居然就這樣的否定了他，這讓他很是生氣。

    他在紫煙堂裏轉了無數個圈，邊轉邊念叨：“白子羽，白子羽，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居然可以比過我燕瀛澤？”誠然，在世子心裏如此想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

    話說白子羽在就任國師後，謝絕了皇帝要為他建造府邸的好意。而是遊走在各地，除非必須，很少在皇城露麵，以至於後來的許多小將想一睹尊顏都未曾如願。

    至於燕瀛澤堂堂世子，沒有見過白子羽，是為什麼，原因太多。

    一，燕瀛澤在皇都的時候還沒有白子羽，而白子羽出現的時候，燕瀛澤已經被他爹送出皇都到寧遠寺修行去了。此後這三年裏，燕瀛澤，未曾回過一步。哪怕是二娘生了弟弟都未曾回家。

    二，我們燕世子回來的時候，白子羽卻又沒在皇城。而且世子回到家就被他那個死老爹強行關在房間，不許出門。

    這個事情，是有原因的。

    這就要從這位燕世子出生開始說起了。

    燕瀛澤出生時由於母親身體不好導致自身身體也不甚好，自得了世子，前一年還好，從朱氏辭世後，這世子殿下是身體越來越差。特別七歲那年，差點隨母而去，幸得恒帝陛下賜藥，算是撿回一條命來。而這平南王呢，見他如此，難免驕縱了他一些。憐子如何不丈夫，這本身是沒有錯的。

    問題就出在這世子殿下身上，什麼叫恃寵而驕？燕瀛澤充分的用自身的行動來詮釋了這句話的真意。

    少不更事的時候上樹掏鳥，下河摸魚，惡整家丁，直呼老王爺名諱，這都不算個事情。稍稍長大了些，該讀書認字了，卻不見這世子殿下喜歡這個文縐縐的活兒。曾經創造了半個月趕走三個西席先生的記錄。一人被剃頭，一人被扒衣，還有最可憐的一位先生，被發現暈在王府馬廄。怎麼醒來的？被馬大哥用舌頭舔醒的。自此，沒有任何先生敢接王府這門差事。

    老王爺無語了，想著：“得，你既然在文學方麵沒有造詣，也沒有興趣，那八成是隨了你老子我的性子，我們是武將，那就把那些酸腐東西丟一邊去，咱去學武去，。”

    誠然，這老王爺又高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了。刀槍劍戟，十八般武藝在燕世子的眼裏，那就一不入流，不值一哂。用他的話說：“燕老頭啊，你好歹是個王爺，府上家丁親衛沒有一千，也有六百吧，難道就連我都保護不了麼？養他們是幹什麼吃的？還用得著本世子去學那些，那些……粗人的活計？”

    老王爺徹底的沒招了，拿起鞭子家法伺候。這還沒有開打呢，世子殿下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著朱氏的靈位嚎開了：“燕老頭你好狠的心啊，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啊？虎毒不食子啊，我從小沒了娘親，原指望著你寵我疼我愛我的，卻沒曾想你如此待我。娘啊，你睜開眼看看吧，把我也一並帶走吧……”每到這時，老王爺隻好放棄執行家法，邊跟著抹淚邊安慰他。

    其實燕瀛澤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優點的，至少長得一副好皮囊，斜眉入鬢，鳳眼微挑，還就是一副翩翩濁世佳公子的模樣，是一點都沒有隨他老爹長得一看就是一個武夫像。在整個鄴城，就真還沒有一個世家公子可以比得上的。

    而且他還十分聰明，雖說這詩詞歌賦文治武功不行，也還有幾樣是行的，比如遊手好閑鬥雞走狗，招搖過市風流快活，憑著自己聰明的頭腦，沒少涮那些傻傻的世家公子。每每隻要一出王府，街上定然雞飛狗跳，群魔亂舞。不惹出一串禍事定然不會輕易回府。惹得孔晨輝經常幫他料理完爛攤子後總說：“你就鬧騰吧，遲早有一天會有人治你的。”

    某日進宮麵聖，皇帝見平南王氣色不好，問其原因。王爺麵有愧色：“唉，犬子不知長進，徒做風流，不思文治武功，以報聖恩。委實令臣下心憂之。”

    原來，這燕世子前幾日在春風樓吃花酒之時，一言不合，同吏部尚書賈功河的侄子打起來了。本身事情不大，無奈世子殿下認為小賈同學抹了他的麵子，搬了驍風騎的人過來，下手重了些，現下，賈少爺還躺在床上不知死活呢。早上上朝之時，眾大人都恭賀道：“虎父無犬子”。尤其是安王，素來與平南王不睦，如今更是出言譏諷。

    皇帝安慰道：“卿家不必心憂，朕看這瀛澤聰慧機敏，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如此，你把世子送到太學中來，讓他與皇子們一同讀書學習。”老王爺聽了感激涕零，次日便把燕瀛澤送到了太學中，指望著他能修身養性，好好的讀書。

    然而，事實又一次證明了老王爺和皇帝實在是太看好燕世子的覺悟以及太看低燕世子的能力了。

    某日早晨，太傅左等右等都不見太子與世子來學堂，遂去查探。彼時宮裏已經雞飛狗跳人仰馬翻了。

    為什麼？

    太子不見了，宮人翻遍皇宮不見太子殿下。

    當浩浩蕩蕩的大軍把京城翻了三遍，然後一根毛都沒有找到的時候，太傅突然想起來燕世子也沒有來上學，遂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跑到王府詢問。平南王詫異：“燕兒不是去太學了麼？”而此時太子去哪兒了？太子被燕世子拐到春風樓去了。

    老王爺當時還沒有認為自己的兒子大膽到如此的地步，可是當老王爺衣袖遮麵，一步三退的走進春風樓時，看到的就是兒子和太子被一圈花姑娘縈繞的場景。老王爺眼前一黑直接暈倒。

    皇帝大約沒有想到燕瀛澤真的會如此胡來，氣的胡子亂顫，下令始作俑者燕世子抄了道德經五百遍，閉門思過半年。而這個受害者太子殿下，直接被拉去慎刑司打了五十大板，自此兩個月沒有下過床。

    當平南王跪倒金殿上為兒子請罪的時候，恒帝隻說了一句話：“我需要的是一隻爪鋒牙利豹子，不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

    於是，燕世子被強迫閉門半年後的九月九，正好是十六歲生辰，剛過完就被他老爹請到寧遠寺去了。

    自此，皇城清淨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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