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78 更新時間：15-10-04 22:07
【一卷：十年生死茫茫】
柳絮青白樓複辟那年，江湖上發生了幾件石破天驚的大事。
其一，被盛讚為天下第一美人的莫蓮兒慘死，染蒼山上的回雪山莊閉門謝客，求兵器的年輕少俠個個敗興。
其二，狀元紅聶先生離京，那個勵精圖治九年，三次金榜題名，卻都與瓊林禦宴，打馬禦街擦肩的才子做了一年的官終於還是回到了鄉野。
其三，武林盟主臂膀一樣重要的大俠客，水漫山辭退武林盟職位，甘願在柳絮青白樓任人驅使，當牛做馬，不辭辛勞。
最後，銀月宮宮主驅逐宮中元老怪醫蘇病生，一月後，柳絮青白樓派人追殺蘇病生，半月後蘇病生降柳絮青白樓，樓中善待之。
柳絮青白樓，雕梁畫棟，簷牙高啄，俯瞰蒼生，樓高有摘星之勢。
艾醜兒經常站在樓頂，看著樓下的凡夫俗子，販夫走卒。
聶笠總是這麼取笑他：白日也就算了，畢竟無人到此與你閑話，夜深人靜時候，怕你說句夢話，打個呼都要怕驚了天上的人。
如今，他已經守著這個樓過了十年。
想來這十年，那個人和他的妻子十年生死兩茫茫，年年斷腸。
而他，明月高樓，獨倚欄杆，趁醉時，才敢為心底孤墳一片，撒酒拜祭。此間，無處話淒涼。
聶笠又說：兒女情長，累煞的，隻有你們這樣的多情人。
十年之前……
自染蒼山歸來時，艾醜兒十九，一副情癡模樣。
每日失魂落魄，回到柳絮青白樓舊址，也終日鬱鬱寡歡，憂思深處，似癲如狂，聶笠請了不少郎中醫者，隻是艾醜兒武功高絕，別說診脈，近身都難。
年末，大雪初停。
水漫山交代了一下瑣碎事，打著哈欠從聶笠房裏出來，準備睡覺去啦，而聶笠就沒這麼好命，他頂著張苦瓜臉處理樓中年關事宜。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夜，隻是前幾日就被艾醜兒攪得不得安眠，現在也隻是有了絲絲倦意，並不難熬。
他動動胳膊，又緊緊身上的披風，提筆沾墨，冬夜苦寒，墨已凝冰，倦意勞累下微微歎息一聲，拿了墨又要重新研磨。
門窗分明緊閉，桌上燭火卻輕輕搖曳了下，聶笠雖不懂武功，卻敏銳異常。
“誰！”
霎時，聶笠脖子上一絲冰涼，蠟燭驟滅，脖子上是把匕首，在漆黑的夜裏也閃著寒光。
“聶先生，敬仰大名。”來人道。
“看來閣下是有備而來。”聶笠道。
“你不問我為何？”那人聲音裏帶笑。
“大不了我的一條命。”聶笠道。
“你明知道不是。”
聶笠佯裝不懂：“哦？”
“隻是在想，握住聶先生的命，才好保住我自己的命。”那人很是謹慎，說話很小聲，故而一直貼著聶笠的耳朵，可那把匕首始終貼著聶笠的脖子，聶笠不敢妄動，不過那雙眼珠卻轉個不停。
眼神定住的時候，聶笠說：“一直以為怪醫蘇病生傲然無物，不屑我柳絮青白樓的追殺呢。”
他的匕首還是沒有鬆開，反而壓低了幾分：“原本是不屑的，原本隻道小門小派不住掛齒，可這幾日把我逼得還真是狼狽……”
“是麼？”聶笠說著，還嘲諷的笑出了聲。
“聽說貴派主事的是聶先生，如何，可能饒我一命？”蘇病生淡淡的說。
“我樓主人名叫艾醜兒，要你命的也是他。”聶笠說。
“艾醜兒？此人聞所未聞，先生可能賜教，我與他何怨何仇？”蘇病生問。
聶笠也不明前因後果，隻能賣關子的說道：“我提醒你兩個人名，你猜猜看你和他何仇何怨。”
“好呀。”蘇病生眉頭一抬，看起來興致頗高。
“莫蓮兒……”
“……”
“薄九驕……”
蘇病生一愣，倏爾大笑：“是我該死，是我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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