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05 更新時間:14-07-31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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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開著跑車漸漸駛近,穿過林蔭道,回到家中,從室內裝修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品味出眾,設計中剝除了繁複的裝飾元素以簡後工業風格為主,配以當代設計家具軟裝點綴其中,簡單卻不失細節。豐富的肌理,材質的對比在溫暖的燈光下給人以浪漫的歐式風情。王明尋思很久還是撥通了電話,蘇格站在邊上,兩個人剛到北門去打的保齡球,一個下午一身臭汗,所以,王明提議先到他家洗個澡再去酒吧。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肖彌還在睡覺,看都沒看一把就給按掉了,每逢周六肖彌都要睡到一天才起床,大學裏的男生大部分也都是這樣。加上不負責的老師,加上輕而易舉就能蒙混過過的考試,一個又一個勤奮刻苦的孩子睡死在青春的大河裏。電話聲再次響起,全宿舍都被吵醒,可樂對肖彌發出紅牌警告,再不接電話,就抱著被子永遠滾出314男生宿舍的門,永遠不得踏入半步。
“誰?”“不記得我了?我是王明。”肖彌精神起來,當時確實留著號碼,但是於東告訴他這家夥不是個好東西,肖彌也就順手把他電話刪了。“想了一下想起來了,有事嗎?”那邊王明也是直入主題“想請你今天晚上一起出來玩。”肖彌尋思間王明又說了一句:“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而已,沒別的。”
肖彌下車時覺得司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也沒多想直徑的走進了酒吧。一到酒吧門口吵雜的音樂聲就灌進耳朵,配上閃爍的燈光,這裏的每個人都興奮得活蹦亂跳,肖彌跟著音樂輕輕點頭,按著桌號坐下,王明這時候已經喝了些酒有些微醺:“哈哈,我很開心你答應來。等下給你認識一個朋友,他現在上廁所去了。”肖彌點頭一笑,又問了問於東的近況,王明中文不算好,挑了幾個簡單的詞描述了下,就一直卡住了。肖彌玩著手裏的酒杯覺得自己真不該來,真是好奇心害死貓啊,這時一個人從遠處走來,雖然燈光昏暗,可是肖彌一眼就認出他來。他也吃驚的愣在那裏。王明上前拉著蘇格坐到邊上:“蘇,這個就是......”話沒說完蘇格已經一巴掌打到肖彌的臉上。臉上立刻爆出五條紅色的血印。肖彌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笑了笑。抬起頭看著蘇格:“好久不見,過的好嗎?”說完上前給了蘇格一個大大的擁抱。王明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蘇格被肖彌這麼一說眼睛裏已經有了淚。肖彌倒滿一杯酒“當年是我寫的匿名信,讓你吃苦了。”平靜的語氣裏裏能聽出任何情緒,秋瑾常常說肖彌的冷靜其實是最殘忍的武器,那種不溫不火讓人太難靠近。
蘇格也端起酒杯機械似地和肖彌碰了杯,肖彌希望可以一笑抿恩仇。之後兩人也借著酒勁說了很多高中的往事,表麵上看著暢所欲言的談話。其實肖彌可謂是處處小心,生怕觸到蘇格的痛楚。以前的蘇格像一匹馬。而現在的完全是一頭豹子。肖彌期間不停的陪著蘇格大口喝酒。王明見他們兩人有說不完的話,識趣的走開跳舞去了。
幾輪下來,肖彌有些東倒西歪,朦朧中瞥見蘇格一臉壞笑,就像是高中時蘇格惡作劇把老鼠放在女生書包裏時一樣。還沒想明白肖彌已經醉了,他平時是不怎麼喝酒的,身子比較弱,每次喝完幾瓶就會吐幾瓶出來,蘇格的事也一直是肖彌心裏覺得愧疚的,今天看著蘇格大度的態度,心裏狠狠的高興了一把。被蘇格這樣的大度感動的一塌糊塗。
蘇格扶著喝醉了的肖彌回了自己的公寓,肖彌總是會露出平時不曾有的淘氣表情,有時候眉頭緊皺,嘴巴卻噘得很高,有時候紅著臉低著頭不說話,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蘇格扶著肖彌,由於自己的喝得不少,所以兩個人看起來跌跌撞撞。李豔聽到聲音出來幫忙,蘇格把肖彌背進自己屋,看都沒看李豔一眼直徑的把門關上了。
年輕時的愛總是瘋狂而偏執,很快李豔的那種挫敗感被熱烈的愛和關心所代替,她轉身下樓跑去24小時便利店去給他們買醒酒藥。
蘇格看著睡著的肖彌,就像是肖彌當年看著上課睡覺的他一樣,他伸出手摸著肖彌的額頭,當觸碰到嘴唇的時候手指幾乎是顫抖的,蘇格知道這是一次冒險,他的眼睛開始變得火紅,一股介於欲望和理智的火焰在叫囂,。眼裏的溫度像是要把肖彌融化。不否定其中還有一種想要報複或是索要補償的偏激心理,火舌在肖彌的鎖骨上遊走,一直向下。每一步的向下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不像是要做愛,反而像是一場嚴肅莊重的儀式。當欲望蓋住蘇格所有的理智時,蘇格也把自己融進了肖彌的身體......眼淚滴在鎖骨上粘膩了難以啟齒的羞恥。
太陽升起,陽光殘忍的照亮所有。人都渴望光明,而今天的光明卻寧願不要。
肖彌睜開眼睛,下身隱隱作痛。淩亂的床單,低著頭的男孩,以及邊上那條陌生的內褲這些都像洪水猛獸一樣撲到眼前。都明白了。肖彌沒有哭,沒有發火沒有摔東西,環顧四周,抱著被子繼續睡。
直到下午肖彌才醒來,光著身體下床,在蘇格的衣櫃裏找了件衣服套上,用手推了推蘇格示意他不要把門擋住。蘇格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肖彌把蘇格推開,在關門的一刻衝著蘇格淡淡的說了一句:“你這人真沒勁。沒勁。”
清晨5點一個人在街上走,打著赤腳踏在冰涼的水泥上,腳底板已經被凍得麻木,肖彌漫無目的坐在道旁的石凳上掏出手機。十幾條未接一下子跳出來,有可樂的秋瑾的,也有於東的。肖彌把手機貼在臉上再也忍不住了,他像個孩子一樣大聲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他任眼淚拚命的流,任路人側目。後來坐公交回學校的路上他也哭。這樣的嚎啕大哭隻在自己小時候有過。當時於東背著自己一路哄到家。
遠處蘇格也終究哭出了聲音。
常有人說隨著時間人會越來越成熟,其實大多數人是更加逆來順受罷了,一種悲憫的姿態卻一副仁慈的嘴臉。倒在杯子裏的酒灑出來就變成噬魂削骨的毒
學校打算派於東到英國去學術交流兩個月,他打電話給弟弟卻沒有人接。到達高崎國際機場被琳提醒關機。於東的心裏有些不高興,覺得琳隻是生父生意夥伴的女兒,卻一副和自己分外親近的表情,良好的修養讓他依然文靜禮貌不善拒絕。琳主動幫他拿行李,他不忍心看著一個女生為自己領著這樣沉的行李,拒絕的當下把琳的行李也一起提著。
剛到法國的時候他們住在學校安排的公寓,後來住進了琳父親一個關係要好的大學同學周叔叔家。過上有保姆的照顧日子一切滋潤了很多。白天於東忙著做學術交流和演講,琳也要去做采訪,晚上的時候才一起回到住所吃晚飯。於東知道父親想讓自己和琳在一起。這個年代企業聯姻該是荒誕的,可是於東不擅長和父親說出自己的想法,自從自己從養父家被接走。生父對自己無微不至,並大度的允許自己每年可以回到養父家住幾天。可是這種好卻讓於東每次都懷著感恩的心情吃飯睡覺,自己的生父倒成了一個養父的角色。
這天琳很晚都沒有回來,於東到處找都沒有找到。急的團團轉。琳突然打來電話說自己在學校的頂樓,哀傷的說自己很傷心想不開,於東被壞了,擔心琳會從頂樓跳下去,一麵說著人生如此美好你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的話,一邊趕到了陽台。陽台沒有琳的身影,悠揚的吉他聲卻在耳邊響起。,琳捧著生日蛋糕出來,蠟燭找在她美麗的臉上,竟然害羞起來。於東的生日。天台的另一頭英國認識的朋友為他放飛了孔明燈。一夥外國小夥小姑娘用蹩腳的中文唱著生日快樂歌,顯然是琳教他們的。那天於東把第一塊蛋糕給了琳。
肖彌打回去,可是於東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今天是哥哥的生日他記得。
那天回來秋瑾有問肖彌發生了什麼,可是肖彌沒說,秋瑾心裏有些不痛快,覺得這是一種不信任。這幾天也就很少和肖彌說話,可樂神經大條的比熱水管道還粗沒有發現,依然開著大尺度玩笑,老是以取笑輔導員的一對大乳房來打發時間。肖彌偶爾打電話給莉子“我見到蘇格了。”肖彌沒有繼續說自己也不方便多問。她和肖彌之間總是有著這樣驚人的默契。但是莉子知道一定是出事了,所以這段時間總是每天都給肖彌打電話,不談別的,隻是把每天遇到的開心事情說給肖彌聽,說完就掛掉。
真正的安慰是陪伴。
肖彌這段時間去圖書館更頻繁了,他看餘華的活著,許三觀賣血記,兄弟,折服都深有感觸。他看安妮寶貝,也看《大地之燈》那段時間讀到每本書都覺得有自己的影子。“有些事真的是不經意的完整,有些人真的是出乎想象的命中注定。無論上天給我怎樣的曲折,我上演了十七年的悲歡,一些人一些事就這麼明明滅滅地刻在沿途的風景中。我學會了安穩學會了謊言學會了冷靜學會了沉默學會了堅忍。輾轉中的快樂在百轉千回中碎成一地琉璃,我站在風中把它們掃進心底最陰暗的角落。再也沒有關係。那樣明眸皓齒地對別人微笑,靈魂噴薄影子躑躅。隻剩堅強無處不在。所以如果有不幸你要自己承擔,安慰有時候捉襟見肘,自己不堅強也要打得堅強。還沒有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舉目無親,我們沒有資格難過,我們還能把快樂寫得源遠流長。”
肖彌喜歡坐在光線暗的位子,這是一種近乎偏執的愛好。一個短發的男生口氣溫和:“同學,能不能和你換個座位?”肖彌看著這個個子高高,麵容清瘦的男生又看到他後麵站這兒一個女生也衝著他淺淺的笑,顯然這個暗角落適合小情侶的你儂我儂,肖彌抬頭看看,有很快低下頭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似地繼續看書,嘴裏慢慢吐出兩個字:“不能。”男生嘴裏碎碎念起來,拉起身後的女生在另一張椅子坐下。那個女生便是張彤。
圖書館出來,肖彌去找了周月學姐。記得自己開學的第一天就是周月學姐來接的自己。學姐是在一個軍人家庭長大,文靜而富有才情。她會在每個星期二準時去琴房練琴。周月學姐在高中的時候交過一個男朋友,十七歲的那年他們戀愛了,十八歲的時候那個男生就死於先天性心髒病。在病房裏奄奄一息的時候,周月學姐在他的床前哼唱了那首夢中的婚禮。所以每次在琴房和學姐相遇,肖彌都能看見她眼睛泛紅。
這節課是麵料分析,老師在講台上大聲的說著:“梭織麵料是把經紗和緯紗相互垂直交織在一起形成的織物。其基本組織有平紋、斜紋、緞紋三種。主要有雪紡(Chiffon)、牛津布(Oxford)、牛仔布(Denim)、斜紋布(Drill)、法蘭絨(Flannel)、花緞(Damask)等。大家看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啥料子。”雜著口音,聲音抑揚頓挫很有趣,可秋瑾最不愛上他的課,他說麵料分析學得老師長得太矮每次想要把粉筆字寫高的地方都是一副垂死掙紮狀,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自從可樂認識秋瑾後他說覺得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可樂從來沒有見過一個這麼漂亮可愛的女生整天吹牛大笑,在公共場合大聲放屁。可樂把秋瑾叫做是新時代新女性的代表。和秋瑾總是哥們相稱,秋瑾課不喜歡這樣的稱呼:“你丫的有病啊,老娘我可是正兒八經的純娘們兒!”這句話一瞬間讓秋瑾在成個學校都揚名立萬了。
受男生歡迎的女生毫無疑問的不招女生待見。連同宿舍的女生和他說話也開始變得陰陽怪氣。秋瑾無所謂這些,天生也是個少根筋的人。肖彌托秋瑾的福,現在走在路上也會被人看上兩眼,議論上兩句。心中小小的虛榮還是有的,走路時腰板刻意挺得筆直而僵硬。
第二次見麵是在學校舉辦的一個簡陋畫展上,肖彌偏執的覺得在每個偏遠的地方都會住著一個才華橫溢,生活潦倒,性格古怪,懷才不遇的人,他們默默堅持又痛不欲生。他和張彤同時喜歡上一副白描,畫上的女子醜陋而懦弱,衣服單薄破爛。肖彌在這張畫前看了很久,他們一起討論了這張畫。張彤告訴他這是美術係的王老師畫的,28歲的時候和自己的學生結婚31歲生子,如今40卻性格暴躁老是和同事吵架,大家都說他積德有一個賢惠的妻子,包容他的囂張,印象裏她的妻子瘦小而溫和。其實愛情這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肖彌覺得這個妻子不一定是寬容,也可能是崇拜。
他們在星巴克喝著咖啡,秋瑾對於這種場合概不出席,在她看來,花幾十塊錢喝咖啡倒不如一口氣點上3,4碗熱湯麵來得實在,肖彌說她不懂情趣。秋瑾老是大聲的頂回去:“肖彌,你媽的就是矯情!不矯情會死啊!”
店裏放著一首日文歌曲,是遊助的向日葵,肖彌很喜歡這個日本歌手,棒球出身的遊助身上有著運動員特有的氣質。內心需要陽光的人都需要他。張彤是那種典型從小學習優異被老師關懷的好學生,她擁有良好的修養。“小時候喜歡紅樓夢可是爸爸不讓看,等到大學了,我爸把我叫到書房,把一本精裝版的紅樓夢放到了我的手上,叫我盡情的享受閱讀。我翻看的時候才發現,父親把其中的一些敏感的段落和章節都撕掉了。”張彤斷斷續續的講著自己的故事,肖彌看出她是個不善言談的人,主動接話避免尷尬,張彤把自己寫的一些詩稿借給肖彌。“希望你多多指正,也希望有機會能拜讀你的大作。”肖彌不太習慣這樣正經的對話,他開始想念秋瑾的撒潑。和張彤簡短道別,便各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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