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8 更新時間:14-08-13 14:42
木新航昨天晚上吃了虧,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從小到大隻有他不想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這個戲子到底哪兒好還說不定,可明目張膽地被人搶走,卻絕對不可以。
若是按照木新航往日的性子,直接帶人打上門去才是正經的,但如今既然是在京城,咱們就按照京城的規矩走,就算你薛冉是親王級別,上麵也總有一個皇帝管著你呐,總而言之這件事不能隨隨便便就算了。
“新航兄弟,咱們喝酒的時候發生了幾句小的口角,這不算什麼大事,何必非要鬧到皇伯伯這裏來?皇伯伯日理萬機,你因為這點小事就耽誤皇伯伯的時間,可是大不應該啊!”薛冉一臉冤枉,皇帝在心裏暗中啐他,臭小子,真會裝。
“冤枉?邵玉樓可是蘭玉班的台柱子,你把邵玉樓搶走,豈不是要逼得蘭玉班混不下去?那蘭玉班老老小小要指望什麼活下去?坐等餓死嗎?這等惡行,皇上是斷然不能饒你的!!”
木新航裝模作樣痛心疾首的樣子,就連廣仁帝都要偷笑了,蘭玉班離開了邵玉樓就能餓死?開什麼玩笑,跑江湖的連混口飯吃的本事都沒有,早就餓死了也用不著薛冉來下這個黑手。
“我把邵玉樓搶回家了?別開玩笑!就算本王喜歡聽戲,為了一個邵玉樓,我還得額外養活一班子鑼鼓家夥,我可沒有那份閑錢!!皇伯伯剛剛扣掉我三個月的俸祿,現在家中日子艱難著呢,養不起那麼些人!!”
薛冉陰陽怪氣,引來了廣仁帝的怒瞪,好小子,你在這兒埋怨朕扣你俸祿了?回頭再扣你三個月。
“昨日之事乃是微臣親耳所聽,親眼所見,熙寧郡王世子金鳳宇可以作證!!”木新航在家想過薛冉各種耍賴的可能性,但第一個被排除的就是薛冉不認賬,邵玉樓名氣那麼大,被永安王搶回王府一定很轟動,隻要把蘭玉班的人找來問話,永安王搶人的事情就會被坐實,但薛冉不承認,就讓木新航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了。
“傳金鳳宇問話!!”皇帝對這個邵玉樓起了好奇心,因為他知道薛冉這個人一向隻聽戲,不捧角兒,能讓薛冉不惜跟木新航對上的戲子一定非同一般。
小太監離開了一會兒,金鳳宇就被找來了,規規矩矩地給皇帝請安之後,看了看薛冉,又無奈地看了看木新航,然後歎了一口氣。
“鳳宇,你為何歎氣啊?”三個都是小輩,皇帝還是要端一端長輩的架子的。
“昨日微臣與表哥和永安王一同飲酒,表哥見邵玉樓戲唱得好,便想讓他上樓陪酒,微臣與永安王勸誡再三,說邵玉樓一貫賣藝不賣身,強迫人家不好,表哥竟然為此與永安王吵了起來,最後我們好容易把表哥勸住了,不想他竟然還是把事情鬧到了皇上麵前。微臣代表哥向皇上請罪了。”金鳳宇下跪,再次給皇帝磕頭,木新航氣得夠嗆,可事實的確如此,木新航倒也不敢在皇帝麵前說假話。
“沒錯,是爭執來著,可就是爭執當中,永安王說了要讓蘭玉班班主把邵玉樓送到他永安王府去,這也是事實吧?你可敢否認?”木新航沒想到自家表弟都不向著自己。
“那樣的玩笑話表哥怎麼也當真了?永安王想要邵玉樓,邵玉樓還未必肯跟他呢,他最近和一個落榜的書生好上了,這事兒蘭玉班的常客都知道,不信皇上可以找蘭玉班的班主還有邵玉樓本人問話,一問便知真相如何。”
金鳳宇也是有備而來的,薛冉是廣仁帝最疼愛的侄子,雖然薛冉本人並不招惹是非,看上去脾氣好好說話,但想要得罪他的還得想一想皇上答應不答應,再說京城的這些成年皇子都在暗中拉攏薛冉呢,薛冉有事,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背地裏替他解決的人有得是。
“鳳宇這麼說,邵玉樓和蘭玉班班主你都已經帶來了?”皇帝暗中點頭,金鳳宇這小子果然是有眼色的。
“正在殿外等候。”這回木新航徹底傻眼了,金鳳宇把人都帶來了,當然也就事先套好了說辭。
“宣!”皇帝眼睛亮晶晶的,等著看這邵玉樓到底是何方神聖,讓自家兔子一樣老實的侄子居然能夠跟人發飆。
“宣蘭玉班班主、邵玉樓覲見!!”小太監尖細的聲音伴著兩個纖長的身影走了進來。
孟繪仙年齡雖然大了些但眉宇間一種曆盡滄桑超然物外的風情依然很美,而邵玉樓則在精致的眉目中多了一種清冷和高傲,絲毫不像混跡歡場之人。但在皇帝看來,這兩個人其實還比較普通,長相也好氣質也好,根本就比不上他家新科狀元。
為了不如新科狀元的戲子發飆?是薛冉又同情心泛濫了吧?薛冉這孩子心思太幹淨,一點兒也不像皇家的孩子,這一點跟他爹一模一樣。
“草民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孟繪仙和邵玉樓也是見過大場麵的,但人生中第一次麵對皇上,不免有些緊張。
“你二人抬起頭來!”威嚴的皇帝老伯發話了,兩個人便抬起了頭,可這一抬頭竟然看見了木新航就站在一邊,邵玉樓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你們叫什麼名字?”這兩個人一個年長一個年輕,一看就知道誰是誰。
“草民孟繪仙,乃是蘭玉班的班主,草民身邊的就是蘭玉班的台柱子邵玉樓。”在皇帝眼裏邵玉樓再怎麼高傲也還是帶著一身的風塵氣,實在是配不上他家侄子。
“不可能!!不對!!你不是邵玉樓!!”就算沒見過昨天的戲子卸妝的模樣,木新航一絕對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邵玉樓,那個人的眼睛絕對是不一樣的。
“怎麼不可能?昨兒玉樓唱得投入,得了木世子和金世子的青眼有加,還賞了玉樓五十兩銀子呢。啊!趕得巧了,玉樓謝世子爺的賞。”邵玉樓妖妖嬈嬈地給木新航行了個禮。
“你糊弄得了別人,糊弄不了我!!你絕對不是昨天唱戲的那個戲子!!”木新航氣得紅了眼,這些人竟然當著他的麵撒這種彌天大謊?
“昨兒晚上玉樓唱的不是團花扇嗎?那團花扇是三年前一位先生專門給玉樓寫的戲本子,別說蘭玉班,就是整個京城也沒有第二個人會唱。再者說,您既然要找的是我邵玉樓,那不妨找一些常常聽戲的朝中大臣來認認,看看我是不是邵玉樓。您若找的不是邵玉樓,麻煩您說出個名字來,咱們也好幫您找找是不是?”
邵玉樓可不管這是在廣仁帝的南書房,麵對的一屋子人都是皇親國戚。昨天晚上他不在,居然讓人欺負到了百裏先生的頭上,害得百裏先生在蘭玉班呆不下去,隻能躲到永安王府,怕是再也不能回來了。這讓邵玉樓怎能不生氣,麵對罪魁禍首又怎能不發飆?
“好個牙尖嘴利的戲子,在朕麵前哪兒有你說話的份兒?”廣仁帝裝模作樣地嗬斥著,邵玉樓卻從中聽出了縱容。就是這小子當著廣仁帝的麵兒欺負他侄子,有人幫他出氣,皇上他樂嗬著呢。
“木世子昨日非要奴才陪酒,奴才當真是嚇壞了,多虧了永安王大力相助,奴才才躲過一劫。不料想今日卻連累了永安王,被人誣告成強男霸女,奴才實在是覺得愧對永安王爺。”不愧是長期演旦角兒的,邵玉樓一番表演情真意切,看得木新航自己都快感動了。
“嗯,你雖然出身卑賤,倒也忠義。”廣仁帝眯著眼摸了摸胡子,心中對這件事已然有了裁決。
“木世子,看在你應該知道是誤會了吧?昨日醉酒,永安王口無遮攔,說了句渾話。事後證明他並沒有把這句話當真,強男霸女這件事自然也就不必當真了。今晚朕要在宮中設宴為你接風洗塵,酒宴上你們兄弟兩個多喝幾杯,握手言和,你看怎樣?”
這是和稀泥的標準說辭,酒桌上說過的話既然不算數了,那就還在酒桌上和解,當然最好不過。
“微臣遵旨。”都讓人堵成這樣了,木新航還能說些什麼?
“邵玉樓!!朕看你也卻是忠義之人,朕代永安王為你贖身,你去永安王府做一個小廝,服侍永安王,你看如何?”廣仁帝的建議震驚了眾人。
“奴……奴才…………”邵玉樓從來沒遇過這樣的想法!!
“草民代玉樓謝過聖恩!!玉樓自幼被賣於戲班子裏麵,吃了不少苦,如今能離開戲班子,脫了賤籍是他的榮幸,草民叩謝皇上聖恩!!”
孟繪仙看出來廣仁帝是害怕木新航私下裏還要找蘭玉班的麻煩,所以特意替邵玉樓脫掉賤籍。賤籍改奴籍,若不是皇帝發話,這手續要辦起來也難得很呢。
“奴……奴才……叩謝聖恩。”邵玉樓雖然心裏還惦記著魏書生,但他身在賤籍跟魏書生也難有結果,能夠改成奴籍…………皇上下旨的事兒,他是拒絕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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