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75 更新時間：15-01-28 23:38
在這個世界中，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混沌未開之時，有個人創造了萬物。從此有山川、有河流、還有那動人的愛情。這個人是第一個神，也是曆史上最偉大的神，被後人們稱之為父神。
可是，殘月覺得，晨，就是他的神。給他的生命帶來了完全不一樣的軌跡，每一次驚喜都如同神跡。
時光冉冉，蒼狗白雲。轉眼間便是一年時光。
幽幽的琴聲漸停，殘月抬眼輕笑。不遠處剛收住劍勢的晨亦回首。黑眸白衣，執劍回望。一時間，兩人間如同一片絕美景色，氣氛溫馨不已。
殘月一揮衣袖，淺藍色的發帶隨著長發輕揚：“看看日頭，該用餐了，我這就去準備。今天，嚐嚐我熬的薏米粥如何？”
晨走上前來，說道：“自然是好的。”殘月亦也笑開了眼。
如此平靜的生活，晨很滿足。
隨著晨回到屋裏，不消一會，殘月便端著木碗進來了。端坐在木椅上，晨享受著殘月細細熬的米粥。稠厚香糯，微甜的薏米恰到好處的潤過咽喉。殘月的手藝，確實是愈見佳境了。
在殘月期待的眼神中，一碗粥很快就見了底。把空碗轉給他，殘月便心領神會的續上。
他的臉上顯露出毫不掩飾的滿足。晨笑笑，習慣性的揉了揉殘月的頭發。在晨的麵前，殘月永遠像個孩子。
木桌之上，殘月新摘的花朵在木瓶中散發著清香，素白色的花朵優雅又不張揚。
晨輕輕彎了眉眼，這樣的生活，別無所求。
入夜。
晨剛要回到他已經建好的木屋中休息。沒成想，殘月卻叫住了他。
“晨……”殘月小心翼翼的叫住他，看起來有點緊張。
“怎麼了？”晨一派平靜的半轉著身望著殘月。殘月一向很安靜，今兒個怎麼？
但很快，晨的平靜便再也維持不下去。像是蕩起波紋的湖麵，心裏一層層的漫開了漣漪。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件長衫，上等的月白色麵料，沒有多餘的修飾，做工卻出奇的精細，隱約間透著幽然的蓮香。他認得出，這一件是放在殘月櫃子裏最好的一件衣服了。但真正觸動他的，是衣衫上唐突出現的畫。
茫茫黃沙憑風卷，大漠孤煙任黃昏。衣襟上儼然畫的是一幅大漠黃昏圖。那副意境竟可以和他父親當年的意境平分秋色，那仿佛可以席卷天地的孤寂與磅礴，讓人不禁讚歎畫者的靈性與才氣。
與他父親當年所隱隱透露出的絕望不同，殘月的這幅更多的是凸顯出大漠中空曠且漫無邊際的孤獨，輪回一般的孤獨。
晨的手指輕輕點在長衫上，兩片薄唇緊緊地抿著，眼中的光芒明明滅滅如若夜空中的星辰。他以為再也見不到了，卻沒成想……
殘月還真的是把他的每句話都放在心裏，那一日，他不過就是望著緩緩落下的夕陽歎了一句，真是像極了他父親曾經畫過的北方泛著孤煙的黃色大漠。
他驀地抬起頭問道：“你是拿什麼畫的？”
晨有些好奇，殘月的顏料是從何而來？
“不過……不過是一些花汁而已。”殘月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手指不自覺的捏住了衣角。
“是嗎？”若單單隻是花汁倒也真是難為他了，這一幅畫得耗去多少時間和精力啊。更何況，晨的手指緩緩攀上那一輪紅得深沉的太陽。他在上麵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盡管很淡，可是他太熟悉了。
無論如何，他感激他這份心意。
“怎會想起送我？”
“沒有，就是，就是……”，殘月有些吞吞吐吐，“就是，祝賀你生辰罷了。”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總覺得這一陣子殘月總是飄忽不定，神神秘秘的。原來是為了這碼事。難得，難得有個人惦念他。
“謝謝。”晨的語氣一下子軟了下去，聲音中透著幾分喑啞。生平第一次，有個人給他過生日。大漠黃昏圖，竟是他兩世之中從他有記憶以來收到的第一個禮物。
“對了，”晨抬起了頭，凝視著殘月，眼底隱著一股溫情：“你的生辰是哪日？”
自從晨來到山穀，殘月也就不過那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日子了。
“不知，”殘月的眼神微暗，他對自己的生平完全就是一張白紙。他以往表現的淡然好似並不在意，可又如何能真的釋然。
晨一直覺得是殘月重新給了他一個世界，可對於殘月來說，晨又何嚐不是他在這世間相見、相識、相知的唯一一人呢！
晨似是明悟自己不慎觸動了殘月的傷心事，一時相對無言，屋內溫情的氣氛也被衝淡了許。
“對不起……”晨的嗓音低低的飄在空氣裏。
殘月驚訝的抬起頭看向晨，雖然晨平時話少，可殘月知道晨其實是個十分冷漠孤傲的人。即使被逼的山窮水盡已無路，他仍有著他自己的驕傲。如今卻能放低姿態道歉，殘月覺得心裏原本的那點憂鬱一下子無影無蹤了。
“沒關係，”殘月語調輕快，“那就定為五月七日吧。”
既然前塵事已散若雲煙，那就讓一切重新定位！一年前的五月七日正是兩人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殘月明白，晨自然也是懂的。
晨的眉宇間似是一下子釋然了。
“你歡喜，便好。”
看著殘月攥著衣襟的手指收緊，晨做了一個決定。
很多年之後，滄桑巨變、日月同輝，彼此的輪廓都漸漸變得模糊卻溫暖起來。如果可以，唯願你此生無憂長安。回想起回憶中的一個個片段，在每一個有著蓮香的日子，都覺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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