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01 更新時間：14-11-03 09:43
很大一間書房，兩個牆麵的書架井然有序地放滿了書籍，一室墨香，卻沒有蘇恒的影子。
我愣怔了幾秒，尋著細微的聲響往前走了幾步，這才看到靠窗的地方，右側牆壁並沒有被書架完全覆蓋，而是多出來一扇與牆體相似的隱形門。此刻大門敞開，淡淡藍色光影下看見蘇恒正翹著二郎腿坐在靠裏的位置，目光戲謔地盯住我，仿佛看穿我此刻的舉棋不定。
“昨晚那麼瘋狂的事情都做過了，你還有什麼可怕的？大不了被我壓住再上一回。”
他悠悠地說著，恨得我咬牙切齒。變態！瘋子！除此之外，我評價無能。
“那你最好再準備一杯加了chun-藥的白蘭地，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對著你的**惡心得吐你一身。”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成都女子，也不是逆來順受的。
走進去，坐到離他最遠的位置。沙發太軟，感覺整個人都無力地陷了進去。雖然嘴硬，卻是真的恐慌，忙又撐住扶手往外挪，直到半個屁股騰空，那種腳踏實地才讓人覺得安心。
隔了一陣，蘇恒才聲音低低地笑出來：“原來除了軟，你也有硬的一麵。”
他說得意味深長，聽得我全身雞皮。這還不算，看著幾乎占了整個牆體的屏幕，我幾乎是一下子就跳了起來：“你這個人渣、變態！”
是有多變態多扭曲，才會在衛生間的地方都安裝監控！
屏幕上，是浴室髒亂的場麵，和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滓。
蘇恒似乎對這一評價毫不在意，卻是瞬間變了臉色，冷哼一聲，“那不過是我調-教玩物的場所之一。還有更變態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言辭間，彎腰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很快，畫麵切換……
（好吧，正常發送審核過不了，大家這段可以想象）
接下來還有什麼，明明回憶隻是一瞬，卻有千萬個愈加不堪的畫麵閃現腦海。生平第一次，那麼深刻地領悟到“怒火中燒”和“失去理智”，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和他扭打成一團，玩命地搶他手中的遙控器。
抓、撓、踢、咬、掐，大抵女人也都這些招數而已，尤其是在敵我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從沒想到有一天，我也會變身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悍婦，僅僅是為了守住最後一點底線，最後一絲尊嚴……
“啪”一聲響，被他反手甩了一巴掌，臉上的痛感分外清晰，然後被身形高大的男人壓進沙發，不能動彈一分。
“姓韓的也是這樣蠻橫地進入，狠狠地*你嗎？”
“我看未必，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嗎？”
“與你床上糾纏，他也表現得如此激動亢奮嗎？”
“一個不折不扣的同性戀，怎麼可能對著女人高*迭起！”
“你也是這樣*蕩，欲拒還迎嗎？”
“不過是長得有幾分像那個女人而已。聽過他在夢裏叫‘瞳瞳’嗎？見過他寶貝那幾盆植株嗎？青葉碧玉！”
“口口聲聲說愛他，他又有幾分真誠對你？你知道他的秘密嗎？他告訴過你他的過去嗎？”
“包養你，不過是因為他心懷愧疚，因為瞳瞳，是因他而死。那天，要不是他突然對我告白，並強行抱住我瘋吻。就不會被瞳瞳撞見！那麼單純的一個女孩子，不過是來送我從國外帶回的禮物，青葉碧玉。興衝衝的來，卻撞見那樣的場麵，如何受得了那樣的衝擊？要不是韓斬浩絆住我，要是我當時就追出去，她也不會，也不會被迎麵而來的一輛大卡車當場撞死……”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這樣對你？”
“因為你是韓斬浩的女人。替身，永遠不及瞳瞳十二萬分之一。你有什麼資格，取代瞳瞳，得到他人的珍惜？對你，我沒有愧疚，更不可能有一絲憐惜。凡是姓韓的在意的東西，哪怕他是虛情假意，哪怕他有一絲的真心，我都要徹底摧毀。貌似瞳瞳的你，陸子堯，姓韓的畢生心血，韓氏中越，他虛偽的風光無限，這些，我統統都要從他身邊拿走……”
“要是韓斬浩知道你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如此輾-轉-承-歡，他會是個什麼表情？”
“你說，要是把這段歡-愛視頻給你心上人韓斬浩看看，他是會大發雷霆，還是會視你為一隻破鞋，毫不猶豫地拋棄？”
屏幕內外，交錯響著蘇恒淩辱人心的魔音。昨夜的瘋狂，他咄咄逼人的一連串問，到了今日，這個壓在我身上的變態男人，終是給了我答案。
如果可以，我寧願，寧願永遠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遑論我如何設想，也猜不到真相竟是這樣的鮮血淋漓。他說韓斬浩是同性戀，我幾乎是衝口而出，矢口否認“不可能！”可是蘇恒接下來的一連串話，又讓我徹底喪失了替他辯解的信心。
我想起他看我的側臉或者身影時那空遠又帶點憂傷的表情。
我想起他無比寶貝的那兩顆植株，還有他注視青葉碧玉時眼中流露出的有若似無又分明清晰的追憶和哀思。
我也想起幾次午夜夢回，聽到他從噩夢中驚醒，嘴裏喊著的另一個女人的名字，瞳瞳……那時的我，不止一次在假寐中猜想，能讓他戀戀不忘的，大抵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卻沒想到，事實卻是……
知道了一切，說不清是震驚多一些還是心痛多一些，隻是覺得一切都太虛幻，虛幻得又那麼真實。
一直以為，被人包養，無愛的生活，已經是極限，現在才知，事實遠比我料想的要來得殘忍。做了他人替身，事情起因，不是因為愛，卻是出於那點可憐的愧疚心理。他怎麼會，怎麼能，是……同性戀！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和韓斬浩一起走過的兩年多時間，我們聚少離多的近八百個日日夜夜，其實細想起來，果真是經不起推敲。那麼多破綻，那麼多疑問，都從這個可惡的男人嘴裏，得到了很好的解釋。再也無法質疑他話中真假，卻又固執地不願去相信。腦子裏兩個聲音，兩個影子，來來回回地較真，真是要將一顆痛苦不堪的心撕碎成末。
或許是我的放棄掙紮令他滿意，蘇恒緩緩離開了我的身體。摁鍵無聲，光影交替，雜亂之聲戛然而止，屏幕上赫然出現的正是一個女人的背影。二十出頭的年紀，衣著素雅的苗條女子回眸一笑的瞬間，彎彎的大眼裏全是流光溢彩。
然後是正麵的，側麵的，不同的裝扮，不同的風景，全是那個叫做瞳瞳的女人。
一張張緩慢地播放，我近乎失神地看著那個與我有幾分酷似的女孩兒，心裏早已不知何味。眼見為實遠比耳聽為虛更加讓人震驚。
“其實認真看來，你們也不是那麼相像。你沒有她眉眼中的純真，反倒多了幾分陰鬱。她沒有你神態間的嫵媚，沒有你練於世事，更不如你那般堅韌和看得開。否則，也不會……”
照片，最後回到初始的一張，定格，蘇恒微眯著眼睛注視那畫麵良久，又猛地扭頭看來：“不過，你們的背影和臉型，尤其是從側麵看去，真是驚人的相似。嗬……天下居然有這樣的巧事，偏讓韓斬浩認識了你。”
“她會彈琴，很小的時候就過了鋼琴十級，彈得盡興，魔怔般的，誰都別想把她從琴架前拽走。她也喜歡園藝，喜歡插花，更喜歡種花養草……出事那天正好是七夕……她就死於那麼美好的日子……”
說到最後，蘇恒半仰在沙發，手臂擋住眉眼，聲音幾乎哽咽，“真的很慘，被車撞得飛出十米，那麼愛美的女孩，從來都幹幹淨淨，死的時候，臉上，身上，全都是血，沒有一處完整……”
總算知道，為什麼韓斬浩從來不和我一起過情人節，以前以為，他隻是有其他情人要陪，而我在他心裏不夠分量，卻原來，是無法麵對過去的記憶……
看著險些失控的男人，內心深處，我無法同情。可是那個故事，又是那麼震撼而哀傷。眼淚不受控地落下，不知是為了誰？為了那個英年早逝的女孩子？還是被殃及池魚的我自己的際遇？
原來我自詡平凡的人生，也會上演如此狗血的事情？比得了八點檔的老橋段，卻又讓人那麼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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