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73 更新時間：14-08-20 12:50
皇宮卻沒有王子府那般奢華，近幾代君主都支持節儉之風，卻比安府好上一些。不過一些稀奇古玩倒個個不少。
宦官帶領他們來到皇後的宮殿長秋宮後退下，又是一個宦官用尖細的嗓音喊道：“九皇子、九皇子妃殿下到——”
封向榮和安梓榭來到皇帝皇後前，齊齊跪下，磕三頭。
皇帝皇後受了禮，皇後趕忙道：“來，都起來。”還用手虛扶一把，安梓榭輕輕道謝。
這時兩個綠衣婢子端來茶水，安梓榭和封向榮紛紛將茶水遞上去。皇帝與皇後各喝一口就放回木盤上。
皇後親切地笑道：“殿下當真是長大了，都娶妻了。來，”她朝封向榮招手，道：“到母親這邊來，讓孤看看，似乎是瘦了。”
封向榮湊過去，安梓榭站在原地低頭不語，聽得封向榮跟皇後插諢胡鬧，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樣，心生羨慕。安梓榭的娘在安梓榭四五歲的時候便去了，留給謝氏撫養。謝氏雖然待他好，也終歸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定然把安曉在放在第一，這般親近更是從未有過。
“安家梓榭。”皇帝發話了。
安梓榭一愣，上前一步道：“臣在。”
這下突然安靜了，其樂融融的兩人也停下話。
“字為何？”
安梓榭顯然想不到皇帝竟會問這等東西，卻又立刻答道：“瑾瑜。”
“安瑾瑜……”皇帝沉吟，笑道：“握瑾懷瑜，好名字，你也不愧擁有這等名字。”
安梓榭道：“謝陛下誇讚。”
皇帝拍掌大笑，對皇後道：“孤與安家這小子一見如故，聽聞他文采不錯，待會兒與孤切磋切磋！”
皇後詫異地看了安梓榭一眼，也不知這安安靜靜的孩子哪裏合了皇帝的眼緣，莞爾，附和道：“安府一向是書香世家，瑾瑜又是做嫡子培養，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然他們還要給四妃請安，陛下莫要忘了這茬。”
皇帝揮手道：“無礙，無礙。請過後就來上書房罷。”
安梓榭應道：“喏。”
安梓榭跟著封向榮，封向榮使個眼色，紅花解釋道：“這皇宮裏有一個皇後四個妃八個嬪，殿下所要見得是四妃。四妃為梅蘭竹菊，其以梅妃地位最高，梅妃乃三、五皇子的母妃，是八皇子的親娘。其次是竹妃，乃四、十三皇子的母妃，並無所出。接著是蘭妃，乃六皇子的母妃，十皇子和七皇子的親娘。菊妃最次，乃十一皇子的母妃，十二皇子的親娘。”
安梓榭理清思緒，想著應當是去見梅妃的，問：“九皇子殿下是皇後陛下所出麼？”
封向榮不答，紅花驚詫道：“怎會！”
封向榮麵色陰沉下來，紅花心知自己說錯了話，閉口不答。
封向榮道：“對外稱是皇後所出，宮裏人都知道本皇子的娘不過是一個美人，從婢女晉升上來的罷了。是為了不損本皇子的身份，過繼給皇後，對外稱皇後是本皇子的親娘。”在他說起自己親娘的時候，那鄙夷之色顯露無疑，仿佛是什麼髒東西一般不願意提起。
“……”安梓榭沉默一會，道：“殿下和皇後陛下相處之間與親生無疑，教人好生羨慕。”
封向榮勾起嘴角，斜睨，問道：“本皇子也不曾聽聞你和謝氏有什麼糾葛，身為安府嫡子，待遇必然不差，何必來羨慕我呢。”
“臣並非謝氏所出。”
“這本皇子是知道的。”
“臣的親娘是個小妾，是父親從勾欄帶來的。”見封向榮的腳步放慢了些，想來是有些興趣，安梓榭繼續道：“臣的親娘在臣四五歲時便隨父親去了，她一向念叨著父親。謝氏接管了臣，自然沒有親生的那般親近。”
封向榮似乎是不屑，用嘲弄的語氣道：“你娘倒是愛你父親，死了還不忘念叨著。煙花之地的女子沒有再去找幾個男人，當真極其難得。”
安梓榭見不得別人侮辱自己親娘，反駁道：“莫要看不起煙花之地的人，我娘說過，花柳之地的人，不見得就不比別處的幹淨。父親帶走娘時，娘還是處子。她說，勾欄裏的人，雖然不認人隻認錢，但當他們不圖錢財的時候，那就是愛上了，什麼也不圖，自己倒貼也是可以的，他們認定了，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
封向榮腳步一頓，臉色有些恍惚，待安梓榭想看仔細些時，他又掛回了那副輕佻的笑容，腳步依舊是原來的速度，他道：“你娘……還是個傳奇人物。”
眼見著到了梅妃的臨華殿，封向榮也不再與安梓榭搭話，腳步輕快地走向殿門，一副公子哥兒的模樣。
安梓榭心想這人變臉的速度當真快，亦步亦趨地跟上去。
“哎喲，我的殿下，這是終於想起本宮來了？”梅妃的臉都笑成了一朵花，諂媚道。
“母妃，本皇子可是想你好久了呢——”封向榮故意拖長了聲調，又道：“想你這兒的梅花糕。”他毫不客氣地坐下，梅妃吩咐上茶，叫安梓榭也坐下，“也就母妃你這兒的梅花最好，所以你這兒的梅花糕也是最好吃的。我的私房小廚也做不出你這的味道。”
梅妃依舊是笑著的，精致的妝容看不出半點破綻，“好好好，你若喜歡啊，常來本宮這裏坐坐，跟你的哥哥們熟絡熟絡，本宮次次給你備著梅花糕。”
封向榮佯裝惶恐，擺手急衝衝地道：“那還是別了，再好吃的東西日日吃也會膩的，還不如隔段時間細細品味。”
“行，還怕母妃吃了你不成，這般急急躁躁的樣子。”梅妃捂嘴輕笑，婢子端上來梅花糕，送到安梓榭和封向榮的桌上。
封向榮並沒有動梅花糕，梅妃道：“這就是你的妃子？當真不錯，你好福氣啊。”
封向榮嘻嘻哈哈地搪塞過去，過了一會，紅花用恰巧能讓大殿裏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殿下，還要給其他妃子請安呢，莫要讓她們等了。”
梅妃也不做寒暄，莞爾道：“你且去吧，莫要她們等急了。得空了來臨華殿玩玩，能記得本宮就行了。”
“母妃不會生氣罷？”
“去，小崽子，本宮的脾氣可沒那麼不好！”梅妃笑罵，“去吧，去吧，禮節也免了，這就去吧。”
雖說禮節免了，二人還是朝梅妃行禮下去。
目送二人離去，梅妃熱切的臉龐冷下來，“把這些收拾了。”
幾個婢女撤下一動沒動的茶水和糕點，梅妃冷冷道：“那崽子真是越來越難弄了，什麼話都套不出來，盡是些沒用的寒暄。”目光瞥到婢女手上的東西，冷笑道：“什麼梅花糕，隻怕這大殿來都不會來一下。”
“回殿下，三皇子和五皇子那裏……”
梅妃揮手，道：“查點安府的東西，安家嫡子可不是好糊弄的，這既不親近又不疏離的尺寸把握的當真好，哼！”
“喏。”
“把查到的東西送到三皇子和五皇子那裏去，他們愛如何如何。”
“殿下要動用自己的力量嗎？”
梅妃輕輕撫摸手上的玉鐲，思量一會，道：“不必，我也老了，可不想摻和到這個漩渦去。來日不論是哪一個坐上了那個位置……本宮從不曾虧待過他們，他們自然不會為難本宮，一個太後還是輕而易舉的，何苦平白惹了哪些勢力，後半生不好過。”
“還是殿下想的周全。”
梅妃瞥了婢子一眼，道：“下去領賞吧。”
婢子感恩戴德地跪下磕頭，口中喊道：“謝殿下，謝殿下！”喊了兩句就小跑著下去了。
接著安梓榭跟著封向榮見了另外三位妃子，相處模式跟梅妃的似乎差不了多少，草草的結束了。
封向榮準備回去，碧襄提醒安梓榭與皇帝的約定，封向榮也不奉陪，自會有車等著他。
臨走前，封向榮朝安梓榭喊道：“喂，其實血緣有無並不那麼重要。隔閡是你自個兒認為有才有的，你覺得沒有，再神通廣大的人想來搶走也是搶不走的。”
安梓榭細細品味一番，豁然開朗，抬頭想隆重的謝過，隻瞧見前行的馬車背影了。
“殿下，該走了。”碧襄再一次提醒，安梓榭示意知道了，便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到花團錦簇的前往上書房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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