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34 更新時間:14-09-04 09:13
陌景言並沒有回家,而是騎著馬北上。天氣越來越冷,涼風直透過衣縫往人的骨子裏鑽。他用冰涼的手指緊了緊領子,隨後把手縮進衣袖裏。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前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座城。他驅馬前往,看到城樓上的名字——夜錦。
下馬駐足良久,看著路人行色匆匆。雪粒緩緩落上陌景言長長的睫毛。“嗬,夜錦?好生奇怪的名字。”他暗道。雖然這樣想,但還是向城裏走去。
青石鋪的街道上落了一層白色,兩旁小販的叫賣聲不絕於耳,為了維持生計堅守在如此寒冬。小孩子們裹著厚厚的襖子你追我趕,為白茫茫的天地添上了一抹活潑的氣息。看見這熱鬧的景色,冬天,貌似也不是那麼冷的難以忍受。
走著走著,一股香味飄到陌景言鼻子裏。他深呼吸,向香味的源頭望去。隻見那裏白霧繚繞,原來是剛出籠了一籠包子,小販正在那裏忙活著。摸摸自己的肚子,陌景言已經很餓了。他咽了口唾沫向那裏走去,在桌邊坐下。
“哎呦喂,公子您好眼光啊!整個夜錦城數我家包子最香了~您一口咬下去,那肉餡的油就會往出冒嗬,包您吃了第一次絕對還想吃第二次~”見陌景言坐下,小販滿臉堆笑的迎過來。
“嗯,先來三個包子。”陌景言道。
不一會兒,小販便捧著還在冒熱氣的包子來了。“公子您慢用~不夠的話還有~”
見小販去招呼其它客人,陌景言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果然如小販所說,這包子餡兒油水十足,讓人吃了後對這個味道流連忘返,忍不住再去吃一個才是。迅速的吃完三個包子,陌景言擦擦嘴角,準備走人。
“欸?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什麼?”看見起身的陌景言,小販叫住他。
“嗯?”陌景言回頭。
“公子你沒有付錢啊,我這種小本薄利的買賣,難道你還想吃霸王餐不成?”小販走到陌景言麵前,上下打量著他。瞧這穿著,不像是付不起錢啊!
“呃……這個……”陌景言撓撓頭發,“我這次出來的急,沒有隨身帶銀子……你看能不能賒賬?記我頭上就好……”
“嘿!看你麵生,想必不是本地人吧?記你頭上?我哪知道到哪裏找你!”小販急了,抱著胳膊往陌景言前方一站,“不行,必須付錢,否則我就不讓你走了!”
陌景言感覺很窘迫,一時間低下頭去不知如何是好。
仔細想想也是,陌景言身為陌家二公子,從小不愁吃不愁穿,走到哪裏都有小廝跟在他後麵付賬,或者直接記在陌家的名下,年底一次付清。所以陌景言從來就沒有出門隨身帶銀子的習慣。果然,有錢行遍萬裏,無錢寸步難行。
“嘿,我說你付不起飯錢來吃什麼飯啊!白浪費小爺我這麼多口水招待你。”小販先前對陌景言的敬稱消失的無影無蹤,“看你穿的人模人樣,怎麼就來吃霸王餐呢!”說著,小販嫌棄的看了陌景言一眼。
天空還在飄著雪,雪花打著旋兒落到他的身邊,陌景言的臉卻紅到了耳根。他真的隻是餓極了,並沒有多想。這情景多可笑?從前那個被大家捧在手裏的二公子,如今竟然被認為是吃飯付不起錢的地痞流氓。看到周圍圍觀並指指點點的人越來越多,他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事情還在僵持之中,讓陌景言付錢並不現實,畢竟他身無分文。有的便是那個尉遲雲逸給他的玉質鈴鐺。上好的古玉,觸感溫潤。他一直將那鈴鐺用線穿起來掛在自己的脖子上,絲毫不敢大意。不知怎麼的,眼尖的小販一把揪住他衣領間若隱若現的線,用力一扯,玉質鈴鐺到了他的手中。
“我看這個鈴鐺的質感還不錯,這樣吧,這個留下,你走人。”小販把那鈴鐺不斷拋起又接住。
“還給我。”陌景言冷冷地說。那枚鈴鐺是尉遲雲逸給他的,是他將來與雲逸再見時候的憑證,怎能這樣輕易就落到別人手中?那是他認為最重要的東西啊!
“喲,怎樣,你不付錢就罷了,還不留下點東西做交換?”小販挑挑眉毛,看向周圍圍觀的眾人,“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啊?”
“是啊是啊……”
“沒有錢用別的東西抵賬天經地義……”
一陣陣議論聲劈天蓋地的砸來,陌景言突然覺得好無助,“我說,還給我。”他知道如果自己付不起錢的話,就會失去它。就像一個人麵對著無數的野獸,明明知道自己會死的結局,還是在努力的逃跑,隻是幻想會有奇跡發生。
“就不給,如何?”小販到底在理,下巴揚得老高。
陌景言理虧,是自己沒有錢在先,又怎能理直氣壯的大聲講話……思及此,他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握起拳頭,直到指甲扣進肉裏。
“喲,這樣聚眾是為哪般?本少可是許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情景了~”
突然間,一陣玩世不恭的聲音打破僵局。隻見聲音的主人披著一襲雪白的貂裘,金色的滾邊鑲嵌的恰到好處,使其美而不豔,媚而不俗。而這人的俊美麵龐更是令人為之傾倒,令許多女子芳心暗許。
陌景言覺得這聲音倒是耳熟的很,他回頭向聲源地望去,不可置信的長大了嘴巴。
那人看到陌景言,眸子突然間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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