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

章節字數:3044  更新時間:14-10-11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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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郴州城門,竹衣書生。

    “信上是這麼說的。”樂魎對無庸負生說到。

    這種莫名奇妙的三人行狀態,他已經習慣自如了,現在是司空白中毒的第十天。

    從堯湘湖到懷安城大概需要十五天,而他們隻用了五天就走完一半的路程,眼前的城門已是到達懷安途經的最後一個防關。

    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叫賣聲不絕於耳,茶攤、小吃、首飾、玩具……都是一些不算精致的小玩意。

    想起昨晚,那人的飛鴿傳書,一張書頁大小的紙上,赫然隻有那八個大字。

    而無庸負生對那人要來似乎沒有多少想法,用他自己的話說的就是“來就來,有什麼好彙報的。”

    當然,他們的速度如此之快,最大功臣便是三人三匹各不相同的千裏馬。且不論人,單單三匹高頭大馬都足夠引人注目。

    起碼吸引了不少小姐少婦的側目,雖然隻是對司空白和無庸負生,卻讓樂魎覺得壓力很大,尤其是那些女人們,在紅著臉羞答答的看著另二人時,總會瞟他一眼,然後無視。

    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樂魎咂咂舌,下馬往前行,不停的往四周尋找,那個所謂的竹衣書生。

    那人出神入化的易容術,讓他不止一次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見過那人的真實樣貌,盡管他早就不感興趣了。

    兄弟四五年,他是真的沒見過那人的樣子。

    最後得虧無庸負生眼尖,一下就看見了在城門邊,坐在大理石板上的一個書生。

    灰白色的長衫上繡了幾枝細竹,微黃的麵色,眉毛鼻子眼睛,說醜不醜,但離英俊,總是差了十萬八千裏。

    “七爺?”樂魎走上前去,拍了拍他。

    那書生看著他,咧嘴笑了。

    “怎麼這麼快?我以為我起碼還得再等兩天。”他關上手中的書放回包袱裏。

    無庸負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些嫌棄道“怎麼穿成這樣,這讓我怎麼好意思跟你走在一起。”

    “我們路上結識了個友人。”樂魎對那書生解釋道“那人中了毒不能拖,正好同路。”

    “哦?誰啊。”

    “就在我身後,噥,司空白。”他朝後看看,司空白正在他身後不遠處。

    樂魎揮揮手,叫司空白過來,這時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他轉身看看,無庸負生正表情怪異的看著那書生。

    他……想煮了我?樂魎望向那書生時,那書生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嚇得他眉毛一挑,往旁邊跨了一步。

    不過馬上,他就明白了那書生並不是在看他,那書生隻是在盯著他站的地方。

    現在,那裏站著司空白。

    司空白顯然不會像樂魎一樣躲開,他皺著眉同樣的看著他。

    他的眼神沒有絲毫的收斂,以至於無庸負生和樂魎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司空白那寒意刺骨的厭惡。

    “他們是仇家?”無庸負生輕聲問道。

    樂魎搖搖頭“我哪知道。”

    而司空白自己也非常好奇,他原以為自己早就沒有如此偏激的感情了。

    畢竟,從他記事開始,就沒有如此討厭過一個東西。可如今,他厭惡了眼前的這人,從心底蔓延至全身何處。

    他甚至覺得,他隻要把衣服脫下來,就能看到鋪滿衣服裏的雞皮疙瘩。

    易容可以改變樣貌,卻不能改變眼神。從司空白看見那人的眼睛時,他就敢肯定,那人是易容的。

    沒什麼原因,就是肯定了。

    或許他的記憶裏有這雙眼睛,而且非常惡心。

    這種無緣無故的反感讓他很想看一看這人的臉。

    他這麼想,所以就這麼做了。

    “你是誰。”司空白往前走了一步。

    那人沒有回答,隻是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就比如樂魎和無庸負生現在正無比期待事情的後續,雖然有點不厚道,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那個七爺,那個千變萬化的人露出這樣的神色。

    “他在發抖。”無庸負生輕輕的說了一句。

    麵對司空白的步步緊逼,他隻是一味的後退。

    不久,司空白的耐心就已消耗殆盡,他伸手揪住那人的衣領拖到自己麵前。

    那人沒有掙紮,甚至半點反應都沒有,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的話,司空白會認為他已經死了。

    司空白皺了皺眉,在那人脖子上找到了一個十分不明顯的痕跡,他順著那痕跡一把撕開那人的易容麵具。

    看清那人臉的的時候,樂魎和無庸負生不約而同的抽了口冷氣,而司空白則是不著痕跡的推開了他。

    礙眼。

    他轉身,打算離開。

    樂魎和無庸負生從震驚裏回過神,無庸負生走到那人身旁,試圖把他扶起來。

    盡管剛剛看到,現在他也忍不出多看了幾眼。那並不代表那人有多麼的美豔,或者說正正相反。

    如果把左半張臉遮住,他也會震驚,那確實是一張絕美的顏,麵如冠玉也不過分。

    可若連著左臉一起,就是連醜,都說不上,因為在那人的左臉上,有一道非常長的疤痕,而且異常猙獰。

    那條疤痕從他的太陽穴一直劃到嘴唇,像是一塊百裏挑一的美玉上一條顯而易見的裂痕。但遠比那個嚴重的多。

    傷疤上的嫩肉是一層一層的,到底部時已經不再長了。

    無庸負生很清楚這種傷口是怎麼來的。小時候身上哪裏受傷了,結痂的時候總會為了好玩,把血痂扣開,雖然疼的呲牙咧嘴的卻老是這麼幹。

    那時的傷口就是這個樣子,愈合再撕裂,可這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無庸負生身上那些小傷口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長大後他也沒再幹過這種事情,而那人臉上的傷口則完全不同。

    從傷口邊無數的皺痕和中央黑色的硬塊來看,那塊肉已經壞死了。

    怪不得他要學易容。無庸負生心裏悶悶的想著,事實上那條疤痕很醜嗎?醜,但帶來更多的是一種極其惡心的違和感。

    就好像一尊佛像上,貼了張厲鬼的臉。

    “你怎麼了?”無庸負生扶起他,問道。

    他搖搖頭,站穩了身子。

    樂魎在前麵攔住了司空白,看著他問“你要去哪?”

    司空白不理會他,徑直往前走。

    這什麼人啊。樂魎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的抓住他,說“那你的毒呢?”

    他還未開口,又聽樂魎拉長了嗓音,哼哼說到“我知道你一個人去也一樣。”

    他放開了手,挑眉看著司空白“但是你就不想看看七爺的生活?搗搗亂也好啊,說不定你什麼時候見過他也不一定。”

    樂魎確實很會勸人,以至於淡漠如司空白都讓他說的心動了,當然不是指搗亂,而是他隨口說的一句話。

    見過他也不一定。

    強壓下心中強烈的反感,司空白點點頭同意了同行。

    他並沒有忽略自己看到那人臉上的疤痕時,泛起的怒火,隻是把它很自然的歸結到因為厭惡所產生的情緒裏。

    所以他才會說礙眼,這是一個非常狠的詞語,不同於厭惡,隻有消失在他眼前才行。

    可司空白偏偏要看著他,因為他覺得他正在靠近一些東西,這又讓他無比興奮。也不怪那天,堯湘舫主被氣的跳腳。

    “我說你這人咋就說不聽了!別人說的都是屁!自己想幹啥幹啥?”

    而樂魎則是萬萬沒想到司空白這麼好說話,本以為要磨嘴皮子磨半天,都準備好了說辭現在卻沒了用武之地。

    “你中毒了?”那人語氣太平常,竟讓人看不出神情。

    他就這麼看著司空白問道,甚至還在笑著,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司空白是自然不會回話的,樂魎看了看那人,麵對這樣急劇跳躍的發展,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控製住場麵。所以他有些諾諾的回答“他中毒了……似乎是叫誅心筆。”

    “原來是誅心筆。”那人的神色不變,唇角帶笑的說到:“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我叫榮祁。”

    說罷,他轉身牽過身旁一匹老馬,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了。

    喧鬧的人群中,他的背影與身周萬物格格不入,太陽照射著,仿佛隨時會灰飛煙滅。

    太明亮的陽光映在城門,無庸負生突然又想起了他平日裏所見到的榮祁,榮七爺。帶著一張還算俊美的臉皮,是溫文爾雅,淑人君子的典型。

    那去掉那張臉皮呢?

    城門外的集市熱鬧非凡,司空白卻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像是若無其事,又像是若有所失。

    誰能看見人山人海裏,榮祁攢緊的拳,和他任憑指甲刺入皮膚,又恍若無知。血從指縫裏滴下來,濺在他灰白的長衫上。

    明明是入夏的季節,他卻依舊心如寒霜。

    “我覺得要出事。”樂魎對無庸負生小聲的說著“要不然我們去廟裏拜一拜?”

    “你竟然還拜佛?”

    “要不給七爺求個簽?”

    無庸負生瞟了他一眼道“姻緣簽如何?”

    “嗯……他會打你。”他不置可否。

    或者求個生子簽,樂魎在心裏揶揄著。

    相隔數十步遠,他忘了多少事情?司空白看向一旁,哪裏擺著一個賣糖人的小攤子,花花綠綠的人物,有些熟悉。

    大概全天下的糖人都長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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