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7 更新時間：14-08-30 07:28
又過了十來天，羅航來了學校，徑直找到我，拉著說要和我談話。為了不讓別人人看出我倆有什麼關係，我被他拉著來到小湖邊。甩開他的手，看著他，心裏暗暗自嘲，他還想對我做什麼。他用右手輕撫著我的臉說：“你瘦了”。我側過臉躲開他，感覺著早晨湖麵上氤氳的水汽，帶來一絲涼爽。
“舒晨，對不起，是我騙了你。我其實，就是楚名，我換掉名字接近你，確實是有目的的。”我疑惑他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看著他撿起一塊小石頭，扔進湖中，蕩起圈圈漣漪。“我知道你很恨初中時候的我吧，那天看著你沒有意識狂笑著走出老師辦公室，很痛苦，我的心像是被揪來了。那時候的我真的很怯懦，麵對老師的責問，父親的逼迫，我退縮了。對不起，讓你獨自承受那麼多。去了英國，心裏很痛苦，很自責。一直忘不了你”他說的時候，我一直沒有抬頭看他，待到他停頓的時候，我抬眼看見他認真的表情。他對著我苦澀的一笑：“正好，這時班裏來了一個新同學，叫Alan，是個中國人。我們玩的特別好，就像哥們一樣。他是我在英國唯一的，可以算的上是朋友的人。”
“是那天接電話的人嗎？”我不由得問。雖然下了決心不再關心他的事，可是總是潰不成軍。
“是，就是他。寒假被確診尿毒症，動了手術，所以我到他家去陪陪他。所以就沒有顧得上給你打電話。”我聽著他的坦誠，心裏非常苦澀。
“他找到腎源了？”我想起昨天楚老師告訴我的事，便問他。他吃驚的看了我一眼，苦笑一下“那個跟蹤狂都告訴你了吧”然後他轉過頭去，盯著從湖中不時地跳出來的魚，又繼續：“對，正如他所說的，我想讓你給他捐腎，剛開始準備拿錢交換，可是害怕你不會同意。所以便訂了一個計劃，想要騙取你的信任，成功後再把錢交給你，這樣你也不會吃虧。所以我把名字換掉，不敢和家裏有聯係，害怕你聽到什麼風聲。打聽好你上的大學，我也就跟著你上了這所大學，選了同樣的專業。在開學的第一天，看到你走到報名處，我也就尾隨而去。一直害怕你認出我來，就裝的對你特別陌生。因為我知道你的性向，便造成各種偶然來引起的注意，以便讓你喜歡上我。但是沒有想到，那次把你傷的那麼深，以至於你百般拒絕我。”我的胸口特別悶，而且感覺到汗水一滴滴留下來，我握起拳頭錘打著胸口，想減輕痛苦。羅航驚慌的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但是最終你還是接受了我，心裏很高興。我的第一步成功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遇見了咱們的外國文學老師，他竟然說他是15年後的我，我怎麼可能相信，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從小到大的事情，所以我認為他是個偷窺狂，跟蹤狂。很討厭他，便不去上他的課。想讓你也遠離他，不要讓他傷害你，因為我覺得我果然還是忘不了你。我有時甚至決定取消這個計劃，痛恨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難耐的坐在湖邊的長凳上，羅航擔心的要拉著我去醫務室，我和他說，老毛病了，讓他繼續講下去，聽完回去睡一覺就沒事了。他看見我這麼堅持，就接著說道：“所幸，寒假我回到英國，Alan告訴我找到腎源了，並成功的做了手術。我很慶幸，這一切就這樣停止了，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等到Alan的情況穩定下來，就趕緊往學校趕。可是一到公寓樓下，就發現那個跟蹤狂在吻你，我怎麼能不生氣，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打了你，很對不起”我捂著胸口沒有說話。“舒晨，我把一切都向你坦白了，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原諒我”我覺得他的聲音越來越遠，眼皮沉得我都抬不起來了，一陣窒息，就沒有了意識。
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發現自己是在醫院裏，旁邊是羅航。“你現在怎麼樣？”他看起來很著急。
“好多了”我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剛才暈倒了，舒晨你是不是經常胸口疼”
“老毛病了，心髒病，不用避諱的”我的聲音很弱，滿不在乎，就像在說別人的事情。“羅航，你為什麼和我說那些話”蒼白的聲音，我遲疑過是不是應該叫他楚名，但是最後還是叫了---羅航。他幫我把被子掖了掖，抬起頭來，“因為我不想騙你了，因為我發現自己真的愛上你了。”我對著他，輕輕一笑，扭頭看著窗外，孤零零的月亮，很淒涼，“楚名，你覺得的我還敢再相信你嗎”。似乎這句話讓他出乎意料，他長久地沒有說話，忽然握住我的手，“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隻是想把我的心，解剖給你看。”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嘴唇上，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嘴唇的紋路，和溫熱的氣息。
“把我心裏所有的罪惡都說給你聽，我才敢再次觸碰你，重新擁有你”他坐到床上，用手把我的臉輕輕轉過來，看著我的眼睛，他的表情很溫柔，很溫柔“舒晨，你會原諒我的吧”我兩隻手瘋狂的把他的手推開，切斯底裏的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對我到底有沒有愛，我不知道我的潰爛的心有沒有會不會愈合。他不顧我的捶打，雙手把我抱在懷裏“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他的聲音哽咽著，“舒晨，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坦白的時候，有多麼痛苦嗎；一種自己解剖自己的感覺，很痛。眼睜睜看著自己劃開自己的皮膚，伸進手去，掏出發黑發臭的內髒。連自己都覺得惡心。而且我還得一個個排列開來，然後一個個的指給你看”我的鼻尖忽然感覺到一股溫熱，這是他的淚嗎，他竟然也會流淚。“不過，自作自受”他收緊了抱我的手，“舒晨，重新愛上我吧”我沒有說話，讓時間就在靜謐中流走。
忽然，開門的聲音，楚名老師就走了進來。看見我們，怔了怔，然後發啞的說：“小晨，回家吧。”我趕忙推開了羅航，穿上了楚老師遞過來的外套，下床要走。羅航拉住我，“再在醫院住幾天吧，情況穩定下來再說”。
“不必了，關於心髒病，我懂得比他們都多”楚老師發狠的說。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我急忙握住楚老師的手，“咱走吧”。我感覺到楚老師的手緊張的收了收，然後不可思議的笑了笑，然後溫柔的說“好，咱們走吧”。還沒等我轉身，便聽見楚老師吃痛的叫了一聲，摔倒在地上，嘴角滲出血來。
“羅航你幹什麼，瘋了嗎”我大喊，趕緊跪在地上，扶著楚老師。羅航指著楚老師，對我大喊：“你沒看出來嗎，他是個變態，是一個跟蹤狂。他知道我們那麼多事，誰知道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就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扶起楚老師就走。羅航從後麵抓住我的胳膊，隻聽見他說：“舒晨，他真的很奇怪，他會傷害你的。”
“會有你傷得痛嗎”我扭過頭來，看著他，苦笑著說。抓我的手慢慢放開了，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
坐在楚老師的車上，熱風開的特別大。很疲倦，斜靠在車座上，又是《夢中的婚禮》，笑著睡著了，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自己床上的。
第二天吃晚飯的時候，兩人的桌子，靜的可怕，隻有碗筷碰撞的聲音。楚老師不說話，我也沉默，因為我還怕他會提起羅航。但是終於還是躲不過。“小晨，昨天他和你說了什麼事，”我沒有抬頭，用筷子扒拉著碗裏的芹菜，直至它粘滿米，才說：“他昨天和我道歉，把他的計劃告訴了我。”
“什麼，他怎麼敢告訴你呢，他告訴你的什麼計劃”。
“捐腎”。
“他告訴你給誰捐？”。
“就是，你說的那個Alan”“他把這個也和你說了”。
“恩”我點點頭。“他把他的全盤計劃，包括他為什麼換名字，在英國的事，那個男孩的事情。都和你說了？”
“恩，都說了”。
“怎麼可能，難道。。。。。”他若有所思的說。“那他有沒有說，關於那個男孩怎麼辦”他回過神來問。
“他說已經找到腎源了，而且手術已經成功了”
“不可能，要是那麼容易找到腎源，我當年也不會出此下策。”他痛切的說。過了會兒，他飯還沒有吃完，便說“你先吃吧，我飽了”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的回到了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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