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part.1

章節字數:3554  更新時間:14-08-27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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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棲1。0孤城  part。1

    2012年。延鎮。

      看樣子,媽應該是不知道我正在談戀愛了。

      畢竟不是一代人,或多或少的,在她臉上露出了難色。媽一向是尊重我的選擇,但這次,態度、語氣什麼的,明顯有改變。

      “小奕啊,高考完才幾天啊,非要搞出些這個,早戀有毒你不知道啊?”她停了停,把係在腰間的裙帶解開,準備坐下和我打持久戰,“你的成績在班裏多好啊,為什麼就是沒考個像樣的大學呢?這是個什麼概念能懂麼?考個二流大學什麼原因你心裏也應該清楚吧?”

      在說下一句時,因為幹啞嗓子沒有發聲,便喝了口水,放杯子的時候差點掉到地上,“你說說你呀,你就不能把心收收啊?你……”

      “媽!”她還沒說完,就被我的一聲大叫給嚇住了,可能是因為沒見這麼高的分貝,也可能是她想理解我的做法,沒有再數落我。

      媽見我低頭不語,像是明白了什麼,丟下了句“你好自為之吧”便起身離開了。

      個人角度當然可以將這句理解是“隻要不影響學習,你就談吧”類似的話。所以,在離開後,我沒心沒肺的揚了揚嘴角。

      我換了雙鞋,決定出去走走。

      手機偌大的屏幕上彈出了幾條未讀短信。

      發信人都是牟黎。瀏覽了一下,大致是問剛剛聊天好好的,為什麼忽然下線,還有就是些關心我的話。是的,我談戀愛的事情就是因為這次聊天被發現的,牟黎就是我的女朋友。

      從每條短信後都跟著的三個大大的歎號我像是懂了什麼,讓我有些小感動,飆了一滴淚。

      “沒事,一切OK。”

      怎麼說呢,牟黎人很好,十分清純,相貌也非常出眾,因此追求他的人也是一大把。許多次,我玩笑般的問她,你這麼優秀,為什麼偏偏看上我這麼個衰人。

      她先是愣了愣,臉上有些不知所措一樣,不知如何回答我。她習慣性的閉上了眼睛,纖細的睫毛在溫和的LED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閃閃的散發著柔和,隨著她薄如宣紙的眼皮上下舞動著,打出一片淺淺的扇形影子。

      許久,才輕揚嘴角,眯著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用同樣戲謔的語氣向我道了句,因為愛情。 

      盡管現在回想起來,我抓破腦袋也想不出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她那板起臉來正經得讓人失笑的表情和最後那句讓人心神一蕩的答複,如今卻依然藏於心底——那屬於我們的最美好的部分。 

      發完信息後沒過五分鍾,手機再次響起。

      鈴聲的旋律還是單調的鋼琴響鈴加震動,之後的兩年便沒有再換過,現在聽起來和豬八戒背媳婦也沒大不同。然後,我毅然決然的為自己翻了個白眼。

      來電顯示是盧安生——我的損友兼死黨。

      “安生。”

      然而,接下來電話那頭傳來的幽幽女聲,徹徹底底的讓我這句話尷尬的亂了陣腳。

      安生又找女朋友了?但他有女朋友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對方是聽聲音是一個年近30多歲的成熟女人,他不至於結實比自己大這麼多的。第三者?一夜情?安生說不定已經被下了藥躺在床上被蹂躪。

      那一刻,腦海中飛速的搜尋著女聲的來源和安生的處境等一係列邪惡而黑暗的場景。

      像黑色的泥土中被人們心中滋生的陰暗欲望澆灌的荊棘,一層層,一束束的捅破土壤,破土重生。瘋長著衝向蒼穹,吞噬著人們汙穢的心。

      無窮無盡,生生不息。

      它們第一次抽出幼苗時,我僅僅隻有12歲。還走在打完球回來的路上,剛拐進了一條回家必經之路的巷弄,走了幾步後,一抬頭,一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女生正在被猥褻的場景正衝的撞進了眼裏。那個年紀,當然不知道那一係列像是談戀愛,又像是……的舉動叫做猥褻。

      我沒有讀懂女生臉上向我求救一樣的表情,仿佛受過大苦大難的人悲傷至極的怨念,見我視而不見時更加絕望。

      我抱著球,佯裝沒有看見,想盡快離開這個緊張而尷尬的場麵。

      走到在離那對男女最近的地方,好奇心的驅使,我還是朝那個方向快去的瞟了一眼。——下一秒我就後悔了。我們四目相對,而他卻好像是竊喜我最終還是看了過來。盡管沒有做任何事情,但那邪惡的眼神已將世上最齷齪的的事物全部向我告知。

      “透著骨子裏的猥瑣。”

      當時就是這麼形容他的。但之後,就遭到了包括牟黎在內的六個人連續幾天的嘲笑。

    “都知道《哪吒》裏那個像是更年期了的老妖怪邊上總跟著的那個叫申公豹的賤骨頭吧,對,就是那種感覺,想想就惡心。”說完我還繪聲繪色的做了個幹嘔的動作。

      雖然在我敘述完之後他們笑的更歡了,但是,那種帶給我的玩命的惡心,至今依然揮之不去。

      從那幾乎是最糟糕的回憶中脫離出來,我打了個冷戰,才意識到對方有些急了。

      “喂?先生,有在聽嗎?喂?請回答……”

      “哦,你好,剛、剛才……”我當然是不能把我剛才想的一幕幕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了,便編了個噓頭,想盡快將話題引到“手機”上來。“剛才我包上的拉鏈開了,怕丟什麼東西,拉拉鏈去了,不好意思啊……”

      話沒說完,就看到一個相向而來的老太太,一臉匪夷所思的上下打量著我,或許是在尋找我電話裏所說的“包”未果,然後又作出一種看待神經病人似的既憐憫又嫌棄的表情,拽著她那條臘腸揚長而去。

      再三確定電話那頭看不到我像是喝了一口洗腳水的臉,我強顏歡笑著想繼續問她,沒開口,她一句話迎了上來:“您好,我是雲頂酒吧的經理,您應該就是盧先生口中的王奕,王先生吧。”

      “嗯,我是。”我回答。“他的手機為什麼會在你這裏,他方便嗎?讓他接一下電話吧。”

      “是這樣的,盧先生在我們酒吧裏喝醉了,遲遲不肯離開,現在已經快要打烊了,如果您方便的話,請過來下,帶他走。另外,請帶好現金或者信用卡,盧先生在喝醉後用酒瓶砸碎了一張玻璃茶幾,並吐在了酒吧的真皮沙發上……”

      這麼多年來,盧安生帶給我們的狗血事件可能數不過來,但撲朔迷離的是,我們幾個人仍好到離譜的相處著,以一種十分微妙的關係。抽水馬桶裏的內褲,剃須刀上卡住的雞毛,以及床底下放了兩年的熱幹麵……盡管每當有此類事情發生,我們總想把他從遊泳池上推下去,但我們卻離不開他了。 習慣了他每日帶給我們的“驚喜”,習慣了他用刷鍋水煮的麵,習慣了他整日的傻笑和耍寶。或許朋友之間這無上的兄弟情義,正是無數次的互相體諒和離不開對方的原因吧。

      我掛了電話,回家拿上錢包後,順手攔了輛車,直奔那家酒吧去了。

      我靠著車窗,將頭沉沉的倚在玻璃上 。車內的冷氣瞬間使原本透明的玻璃開始結起一層薄薄的水汽,接著變厚了,窗外刺眼而奪目的夜景也漸漸模糊。再以後,就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就這麼慵懶的蜷縮在那個小小的角落裏,窗子隔絕了聲音和視線。真的有種感覺,仿佛世界都為此刻而寧靜。我依然疲倦的一動不動,像是灌了鉛,好想就此睡去,永不醒來。

      頭發粘濕了玻璃上的水汽,形成了一道道針尖一樣的破洞,而破洞另一邊,就是真實的有些虛假的 ——殘忍的現實。我沉醉於與它相對的這一側,寧靜,昏暗,迷幻,不能自拔。

      華燈初上的延鎮,有著金碧輝煌的令人無法抵抗的繁華。

      告別了白日裏喧囂不堪的迷亂,夜幕之下,將所有的罪惡都隱藏在黑暗中,多了分靜謐與美好。

      來自各個地域的人們,像是接到了指令,約定好了似的,擠滿了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廣場,甚至每一條小巷。

      從市中心的延鎮新高度泛起的一波大潮,席卷著周圍的每一寸土地,黑壓壓的,以那種駭人的壓迫感,將這座日益繁華的沿海小城千刀萬剮至支離破碎。

      一條大河,湧動著渾濁的河水。數不勝數的肮髒之物彙聚於此,它揮舞著怨念化作的斧頭極度憤恨的將這座城市成兩半。以此,來宣泄十幾年來對人們的高度不滿——那就是延河,一條悲泣的河流。

      

      這裏仍然流光溢彩。

      這裏仍然是延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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