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59 更新時間:14-10-05 13:04
我由青黛扶著入了皎星閣,芳玫唏噓道:“慧貴人竟到如斯地步!”
葉卿小心看了四周,才說道:“有話進屋再說。”
一入我的屋子,儀久早就生好火,屋裏麵暖融融的,很是愜意,葉卿點頭讚道:“你這位掌事宮女果然是好的,色色替你想得周到。”
四人到了炕上,將侍婢遣到門外,芳玫耐不住性子,說道:“這可不是造化弄人嗎,誰承想慧貴人竟會如此。”
湘筱歎息道:“她本就極得寵,又有了身孕,若是這孩子能活著,怕又是一番光景。”
葉卿道:“不,她這孩子不會生下來。”芳玫、湘筱愕然看著她,葉卿緩緩道:“正是因為她寵愛如斯,方才有此大禍。你們試想,她一進宮便首個承恩,一夜就得到封號,成為宮中除了皇後娘娘第二個獲得封號的女子,這是連家世顯赫、伴駕多年的沈德妃、容妃都沒有的尊榮,她已是樹大招風。”
我讚同道:“不僅如此,她生性高傲,無人親近,入宮又是獨寵,更加惹人忌憚。她極富才情,皇上也對她多有包容,怎能讓人不妒忌。她雖聰慧,卻也敗在這一點上,清高自許,極難容人,沈德妃一事,她不肯忍氣吞聲,也是性格所致。”
湘筱道:“她這是雞蛋碰石頭。”
葉卿道:“誰說不是呢,可她就是不肯認輸。”
我道:“還記得她有身孕的時候,連帝後都親自前來探望,皇上皇後是何等身份,屈尊駕臨她的上林苑,你可見她小心伺候、恭謹有加?”
湘筱道:“她有身孕,多有不便,連床都沒下,更遑論行禮奉茶了。”
芳玫撇嘴:“沈德妃送來《道德經》,雖然是不懷好意,但沈德妃是什麼身份,她竟然直接丟開禮物,問都不問一聲,當真是膽大無比。”
葉卿歎道:“她有身孕不過三個月,皇上賞賜不斷,聽說連容妃生下二皇子的時候都沒有她這樣的體麵。”
我輕輕搖頭:“可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呢。”抬眸看到桌上為屋子添香的茉莉花,即使精心培育,葉子也泛出枯黃的色澤,逐漸變得幹癟。湘筱順著我的眼光看去,對我說道:“想來這花這幾天就要枯萎了,該叫儀久換支新的。”
葉卿一字一句緩緩說道:“這已經不是茉莉花的季節了,何必強求,還是讓儀久換一隻晚香玉吧,很是怡神。”
我似有所覺,撥弄著手裏的羹匙,心裏默默想著那句話,“花開不敗”。
我們又說了許久話,及至晚膳時候,她們方才一一離開。
由著眾人為我布菜,我心中一片棱然。輪到最後,白英捧著一碗藥上前,我舀了一勺,又隨手放下,說道:“太燙。”
白英陪笑說:“這藥等小主用完晚膳在用也不遲,奴婢替您扇涼它。”說罷就捧著青瓷碗小心翼翼地扇著。我道:“你倒是乖覺。”又打量她一番,寬額大眼,膚色較白,雖不是十分美麗,卻也有些許動人之處。我指著她對白薇說道:“我估摸著皎星閣裏的丫鬟就屬你最標致,不料這兒還有一位呢。”
白薇道:“小主謬讚,奴婢倒覺得青黛、眉黛二位姑娘姿色不差。”
我道:“她們從小跟在我身邊,任她們是怎樣的美人我也看膩了。”
白薇道:“奴婢顏色雖還過得去,但要說起做事情,卻是遠遠不及白芷、白芍的,。”
我看了眼在一旁低著頭的白芷、白芍,道:“她們自是好的,白芷穩重,白芍靈敏,正是看中她們才提拔她們做了二等宮女。”
白芷、白芍齊齊跪下:“謝小主賞識。”
我鼻息輕笑,“你們好好跟著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即使平時我不曾多與你們講話,但你們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我都看在眼裏。”
二人再次叩首,白英看看她二人,又偷偷瞄了我一眼,奉上青瓷碗道:“請小主用勺。”
我瞥一眼,道:“涼了,不吃。”
白英臉上閃過慌色,急急勸道:“小主。”我斜睨她一眼,她垂下頭去:“奴婢擔心小主身體。”
我勾起笑容道:“不是還有備用的藥嗎,你拿了小爐子再去熬一碗。”
她喜道:“是,奴婢這就去。”
她的身影逐漸跑遠,我想,這個鮮活的宮女還能做夢到幾時?,儀久對我說道:“小主給了她機會,是她不懂得珍惜。”
我起身半躺在美人榻上,閉上雙眼。小憩片刻,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我猛然驚醒,看著儀久。她攏攏頭發,裝作驚醒道:“怎麼了,這大晚上的擾著小主可怎麼好。”
門外是小連子焦急的聲音:“儀久姑姑快出來,出大事了,白英這賤丫頭……“
儀久開了門,問是怎麼回事,小連子行個禮焦聲道:“剛剛眉黛姑娘和白前姑娘催白英的藥,哪承想白英竟然在下毒害小主呢。”
儀久道:“她竟然敢這麼大逆不道!豈不是反了!你把白英帶來,我去叫醒小主。”
等儀久伺候我穿衣起身,白英早已跪在地上哭泣許久,眉黛在一旁喝道:“做出這等子事還有臉哭。”
我安慰的朝她看去,眉黛比起以前多了幾分穩重,她見我看著她,跪地道:“小主容稟,奴婢與白前親眼看到白英在小姐的藥裏做手腳,看到我們來,神情慌慌張張的,還把藥揣在懷裏。”
白英麵如土色,嘴唇哆嗦,眉黛橫睨了她一眼,凶相畢露,我撫額,大脾氣還是沒改掉。眉黛拉著她的袖子抖出一包藥來,我問:“那是什麼?”
白英抖抖縮縮:“奴、奴婢不知。”
“你現在再隱瞞也是無用,本小主請太醫一驗便知。”
她伏地大哭,似乎很是委屈:“小主明鑒,這隻是風寒藥啊。”
“你還不老實!”
白英道:“小主若是不信,可找太醫檢驗。”
我見她言之鑿鑿,很有底氣,問道:“那裏為何偷偷摸摸的?”
“奴婢膽小,一個人大晚上煮藥,心裏害怕,見兩位姐姐來,一時慌張。”
“那你把藥藏起來幹嘛?”
她不肯言語,懾於我目光的壓力,她狠狠心,道:“奴婢有罪,奴婢身份卑賤,妒忌小主承蒙聖寵,奴婢豬油蒙了心。”
我聞言有幾分詫異,白英這樣一心想往上爬的丫鬟必然惜命,她竟然有這樣的覺悟替人送命。我收斂心緒,道:“即便你有這個心,可你沒讀過書,竟也能想到這麼曲折的方法害人?柴胡和藜蘆,倒不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白英顫聲:“奴婢不知什麼藜蘆、柴胡。”
我見她嘴巴倒緊,冷冷道:“你這麼做毫無意義,沒人回來救你,隻是平白受許多拷問之苦罷了。”
白英連連磕頭:“奴婢不知,小主放過奴婢一馬吧。”
“小河子之流對本小主並沒有造成實質傷害,本小主還能睜隻眼閉之眼,而你卻讓我中毒,明明知道本小主風寒之時痛苦難當,還是一次也不手軟的放了藜蘆,你那時候可又想過放本小主一馬?”
白英哭泣不已,連呼冤枉,我聽了很是心煩。我將背靠在後麵,俯視跪地的白英,知道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卻很難想到為什麼白英竟然什麼人也不招供,難不成真的不是她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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