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131 更新時間：07-12-23 11:33
玩了一晚上，現在我和溯凝正往家裏走。
“耶？！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她是這種女孩？”聽了剛才溯凝的話，我不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溯凝苦笑了一下，說：“是啊！”我氣憤地在溯凝麵前揮了兩拳，咬牙切齒地說：“那為什麼不早說？”“你會相信嗎？”溯凝的一句話，令我著實消了一肚子的火氣。是啊，就算溯凝一開始就說，我也不會相信的。
“那你真的不認識她？”
“是的。我的大小姐，你要我說幾次啊！”
“可是因為不太像嘛！溯凝，不會是你以前把人家給甩了吧？”
“我可從來沒有這種記憶！你的小腦袋瓜還是別想這件事了！”溯凝撫摸著我的頭發，輕聲地說。我靠著溯凝，抬頭看著他，說：“哦！溯凝，你今天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額！”溯凝回報了我一個笑容，我也笑笑。就在走到十字路口時，突然一聲叫喚開始了我的新噩夢。
“薊柃！”我尋著聲音出處望去，因為路上行人稀少，我很快便找到了那聲音的源頭。我一下子離開了溯凝的身邊，畏畏索索地開口說：“外婆……”
“薊柃，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外婆嚴苛地訓斥著我。我低著頭不敢言語，生怕惹怒了外婆。
生了氣的外婆，在記憶中我隻見過一次。
記得那是在夏天，我還是很小的孩子。因為別人都有父母，而我沒有，所以我經常為此苦惱不已。我隻知道孫悟空是從石頭裏蹦出來的，難道我也是？從小的我經常這麼問著自己。
那天，按耐不住好奇心的我，終於問了外婆。
“外婆，外婆！”
外婆正在休息，所以並沒有睜開眼睛，隻是淡淡地說回應了一聲：“嗯？”雖說外婆如此，但小時候的我並不懂察言觀色，憑著一股子的衝動，便開口詢問道：“外婆，我的爸爸媽媽呢？”
“……”外婆沒有回答。
不甘心的我，並沒有就此放棄。仍然追問著：“為什麼別的孩子身邊都有爸爸媽媽，我身邊卻什麼也沒有？我的爸爸媽媽呢？”
“……”外婆還是毫無反應。
“外婆……”第三次我隻剛剛叫了一聲外婆，就隻看見外婆馬上直起身子，打了我一巴掌，還無比氣憤地對我說：“爸爸媽媽？什麼爸爸媽媽？！他們根本不需要你，你也不需要他們！你給我安靜點，你以為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你這種這麼吵的野種在這裏？！”
我捂著自己被打的臉龐，眼中滑出了淚水，這是誰？是外婆？為什麼外婆要如此對我，我做錯什麼了？我隻是想知道自己的爸爸媽媽而已，難道不是每個孩子都有爸爸媽媽的嗎？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麼我身邊沒有。外婆，你不要生氣了！如果你討厭我想起爸爸媽媽，那我不會想了。我隻是……
“都是你爸爸，你爸爸奪走了我最喜愛的女兒！要不是你爸爸，我女兒也不會死，他怎麼可以這樣？你也是，你根本不應該出生在這裏，為什麼你要被生下來，為什麼？！”
外婆，原來你是這麼討厭我的嗎？外婆，你為什麼要討厭我？我會很乖的，求求你外婆，別再討厭我了！我真的會很乖的，我不會再提起爸爸媽媽了，我保證下次不提了！外婆，你不要討厭我啊！
“來人，來人！快，誰快來，把她給我帶走！我不要見到她，快來人……”外婆捂著臉，像看怪物一般看著我。我慢慢走上前，外婆卻一把將我推開，嘴中還不忘喃喃自語，“快，帶她走！帶她走！”
終於有人進來了，那人把我一把抱起來，往外走去。還有其他一些傭人正在安慰受驚的外婆。
外婆，外婆，你為什麼不要我？
原來我是沒人要的孩子！爸爸不要我，媽媽不要我，外婆也不要我！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誰來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大家都不要我？我不要，我不要大家都離開我，爸爸不在、媽媽不在、外婆也不在！大家都離開我了……
從此我再也沒親近過外婆，即使在家中，也仿佛是陌生人一般。現在外婆出現在我麵前，這使我感到十分害怕，我拚命想抓住一樣東西，可不管我如何努力外婆對我所施加的壓迫感，我還是無法逃避。
這時適時出現的溯凝的手，對我無疑是一種最大的安慰。
外婆走向我們，嚴肅地說：“這麼晚在做什麼？”
“我……”
“難道連好好回話的本事都沒了嗎？”外婆的嚴厲讓我一下子出不了聲，我低著頭，用輕得幾乎是鼻音發出的聲音說：“我今天回霧都了……”
“霧都？去哪兒做什麼？”
“……同學請我回去一起開宴會……”
外婆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回去吧！”正當我在慶幸外婆沒有發火之時，外婆突然又發問了：“你身邊這位是誰？”我該如何回答，我總不能說出他是我男朋友吧？外婆絕對會生氣的，我不能讓外婆生氣。我害怕外婆生氣時的樣子，怕的連做夢也會夢到。同時，我也不希望外婆生氣，外婆生氣就意味著我被外婆討厭了，或許從小到大我的心願並不是什麼長大以後可以賺大錢，而是希望外婆不再生我氣，外婆可以喜歡我。
溯凝走到我身前，用一種非常厭惡的表情看著外婆。我嚇了一跳，那是對長者絕對的不尊敬的表情，我偷偷看了一眼外婆，果不其然，外婆一臉生氣地看著溯凝，用一種極其藐視的口吻說：“真麼沒教養，也不隻是哪家的孩子？”
我拉了拉溯凝的手，希望他不要再惹外婆不高興。可不知為何，溯凝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而是用另一種深深厭惡的口氣說：“誰家？你還好意思問？”
外婆明顯沒想到溯凝會這麼和她說話，愣了一下，但隨即又恢複原樣說：“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是哪家的野種？！”
溯凝冷笑了一下，說：“哦，那就讓我告訴你好了，我的名字。我！叫！做！溯！凝！”不知為何，溯凝在介紹自己名字的時候，故意將話說得很慢，而且在說到名字的時候，還故意調高聲調。
外婆在聽到這名字時，臉色一下子泛白，顫抖地說：“你……你……再說一遍……”
“讓我說幾遍都可以，我叫溯凝！我叫溯凝！我是溯凝啊！！！”溯凝連續說了好幾遍他的名字。溯凝怎麼會如此緊張，外婆也是。外婆在聽完溯凝的話後，人一下子愣著不能動，兩個人隻是這樣彼此對望。外婆和溯凝認識嗎？溯凝好像恨著外婆，而且是那種非常憎恨的程度。外婆好像也認識溯凝，在聽到溯凝說出自己名字後，外婆的臉就變得煞白，僵在地上不能動了。
我非常害怕此時的情況，因為我根本一點都不明白他們在幹嘛！突然，外婆一下子回過神來，一把抓起我的右手強行把我從溯凝身邊拉走，溯凝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外婆在拉我走出幾米遠後，對著身後的溯凝吼道：“告訴你，不準你再來找薊柃！不準你靠近薊柃！你是那家夥的兒子，我不會再讓你破壞這個家了！”
外婆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懂。那家夥是誰？溯凝是那家夥的兒子？那家夥和我們家又有什麼關係？我的頭好亂，怎麼回事？
當我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中午了。太陽光非常刺眼地照在我的眼睛上，使我想睡也不能睡安穩。於是，我幹脆起了身。因為昨天的事，外婆今天禁止我上學。但至於原因外婆什麼也沒說，與溯凝的關係也沒說，以至於現在隻有我一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突然，在我枕邊的手機震動起來（因為家裏不準有電話鈴響，所以手機隻能調為震動），我接起電話，輕聲應了一句：“喂……”沒有回聲……
我沒好氣地又說了一聲：“喂~！”
還是沒有回聲。
正當我想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那頭的人終於良心發現開口了：“薊柃嗎？是我，菁汐啊！”
“菁汐？可這不是……你的電話吧？”我半信半疑地說，因為手機有來電顯示，前麵在接電話之前看了號碼，並不是菁汐那丫頭的手機號啊。
“這是苧蒈的手機，不對！這不是重點，薊柃出大事了！”我愣愣地聽著，出大事，還有什麼大事比外婆禁止我出家門更嚴重的呢？我輕輕地“哦”了一聲，並沒有太在意。
可不知為什麼，菁汐卻好像很著急，心煩氣亂的，說話也有點喘不過氣。此時，她正用高八分貝的聲音對我吼道：“現在不是說哦的時候，我是說出大事了，大事啊！”
“那到底是什麼事？”
“你冷靜地聽我說，”我“嗯”了一聲，菁汐繼續說道，“一共有兩件事。第一件，你不是已經轉到尚雲了嗎？可不知為什麼又轉回來了；第二件事是……”對於會轉回霧都我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出了那麼大的事，怎麼可能還在尚雲呢？但現在的我，對第二件事更感興趣，心中甚至還有些不安。
“第二件事是？”
“我聽苧蒈說，今天早上你外婆去了尚雲了。”
“外婆去尚雲？她去尚雲做什麼？”我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厲害了。
“你聽我說完，”菁汐頓了頓，又說，“她不僅去了尚雲，還帶走了溯凝！”
我突然覺得有些頭暈，昨天的事，今天的事，似乎都隱藏著什麼？可這隱藏的東西我卻無法捕捉。我喘了口氣：“帶走了溯凝？是真的嗎？”
“嗯！”
“去哪兒了？”
“這我不知道，但……”菁汐的話說了一半，我便掛斷了電話。外婆會在的地方，或許就在這個家裏。如果我找找看，也許可以找到。
正當我想踏出房門，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用一種粗聲粗氣地口氣說：“小姐，婆婆吩咐了我，不準小姐踏出房門一步！”
我以為我聽錯了，對他說道：“你說什麼？”
“婆婆說，不準你離開房間！”
我一下子有些慌了，但隨即想到，不行！我不能慌，我一定可以出去的。想一個辦法，於是我又說道：“外婆在做什麼？”
“這我不清楚，好像在接見客人。”客人？難道是溯凝？我一定要出去，無論用什麼方法。對了，不能說通，那就隻有硬闖了。雖說他人高馬大，但比他更魁梧的我也見過，我害怕他嗎？
說做就做，為了引開他的注意力，我突然高聲尖叫了一下（因為我的房間在最裏麵，外麵根本不會聽到什麼聲音），那人被我嚇了一跳，就在他分神著一會兒，我雙腳一蹬往上一跳，用手肘使勁往他後腦勺這麼一敲，他便昏倒在了地上。我手拉著他的衣服，把他往房裏拖，隨便扔在一個地方，便跑出了房間，鎖上了房門。
我細細回想著外婆一切可能會客的地方，找了一個又一個，終於在幾分鍾後，我在外婆的別院的花園中找到了她。
而那個和外婆在一起的人毫無疑問正是溯凝。溯凝的臉上有這一夜未睡的疲憊，眼睛上也有淡淡的黑眼圈。看著這樣的溯凝，我突然覺得很是心痛。
為了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麼，我慢慢靠近他們，躲在一個小樹叢中。
“看來你記起我了！”溯凝用一種我從未聽過得極冷又帶憎恨的語氣說著，那種語氣隻有在碰見自己仇人時才會用。
難道，外婆是溯凝的仇人？
“……”外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表情，反而也是用冷冷的眼神看著溯凝，“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沒有好說的，我有！”溯凝的語氣越來越憤怒，好像快要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一般，“爸他啊，在被你趕出這裏的一年後就死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因為家裏沒錢，爸爸為了讓我生活好，就每天打5份工，從早忙到晚，一點睡覺的時間都沒有。終於，爸爸累死了！爸爸的死都是你的錯！都是你害的，爸爸原本是多麼健康的一個人啊，就是因為你！你把我們趕出家門，所以爸爸才會因為生活的壓迫而被累死！你知不知道啊？！”
“……”外婆看著正在發狂中的溯凝，什麼也沒說。不光是什麼話也沒說，外婆的臉上還沒有一點表情，就好像從來都沒有被賦予表情的娃娃一般，隻是看著溯凝。比起外婆，我就吃驚很多。我沒有想到，溯凝出生在這樣的家庭裏，我腦海中仿佛看見了溯凝看著自己爸爸死去世時的那種悲傷的又略帶著對外婆恨意的表情。但隨之而來的問題也很多，外婆為什麼要敢走溯凝父子呢？溯凝父子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你不說話，就以為能減輕罪惡了嗎？”溯凝又開口了
“……我說過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我也沒有做錯！”
“嗬~真是可笑！你說你沒做錯就沒做錯嗎？！我想薊柃還沒見過爸爸吧？連照片也沒有吧？”爸爸？溯凝說的爸爸是誰？我爸爸還是溯凝爸爸？
“這不用你管，我一輩子也不會讓薊柃看到那個男人的臉。”
“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可是薊柃的父親，你的女婿，也是我的爸爸啊！”什麼？！那個男人是我的爸爸，也是溯凝的爸爸，那我們不是……兄妹嗎？溯凝知道我們是兄妹啊，那他怎麼還可以說出喜歡我呢？難道他隻是喜歡作為妹妹的我嗎？或許不是的，那些回憶告訴我不是的，如果隻是兄妹的感情，那他就不會說出那些話了。
那到底是……
難道這一切都隻是恨？！
“虧你還能說的出口！”外婆也有些溫怒了，聲音略有提高，眼神不再像剛才那般冰冷而是略帶了怒火，“原來你知道！既然你知道，那昨天是怎麼回事？你知道薊柃是你妹妹，那還為何與她交往？！”
“嗬~這就是你要說的？！”此刻的溯凝卻越發冰冷，冷笑道，“因為我要報仇！報你拋棄我們的這個仇！！”
“報仇？”
“是的！當時你把我和爸爸趕出了家門，現在我就要你常常這個苦果！”
“你是為了報仇才接近薊柃的？”不知為什麼，外婆又問了一遍這個問題。
溯凝略有停頓，但最終還是說出了和上麵一樣的回答：“是的！”
“啪！”外婆一個耳光打向了溯凝，滿臉憤怒地說道：“你還是不是人啊！她是你的妹妹啊！是親妹妹啊！”
“那爸爸還是你的女婿呢！”溯凝手捂著被打的臉，麵無表情地說。
“可他搶走了我的女兒，那是我唯一的女兒！”外婆早已不顧平時那種冷靜的形象，徹徹底底地發怒了。我開始有些明白外婆為什麼會不喜歡我了，因為我也是爸爸的孩子，而爸爸搶走了媽媽，搶走了外婆最珍愛的媽媽！
此時的我，並沒有哭。也許是因為，小時候這種事多了，不光是外婆不理我，就連那些服侍的傭人也瞧不起我。小時候，我經常可以在花園了聽到傭人們的議論，說著我的是與非。現在的我隻不過是又被拋棄了，沒什麼大不了，也沒什麼好哭泣的。女孩子是應該勇敢的，我也還想做個堅強的女生。要怪隻能怪自己太沒用，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的自己真的很愚笨。
“……”
“但是啊，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騙薊柃啊？！你怎麼可以……”
“我怎麼不可以。她是你所疼愛的孫女，和媽媽很像的女孩！我就是要對她報複！”
外婆的手又一次舉向頭頂，但並沒有打下去。因為我已經按耐不住跑出了樹叢，在外婆之前伸手打向了溯凝的左臉。這次吃驚的不光是溯凝，更包括外婆。我看著溯凝，我看見了在溯凝眼中深深的驚訝與恐懼。嗬~恐懼？他會恐懼嗎？他今天這麼說，就應該料到總有一天我會回擊的。我冷冷得看著他，用仿佛自嘲一般的口吻說：“溯凝，不。我應該叫哥哥吧？你想要報複嗎？那又何必如此拐彎抹角，直接來告訴我就可以了，其實根本沒有必要搞這麼多的事！你覺得好玩嗎？”
我故意停了下來，看著溯凝，或許在潛意識中我是希望他告訴我事情不是這樣的，但說對不起又有什麼用！溯凝的臉上除了經久未退的吃驚，其他什麼也沒有，就連剛才的憤怒，以前的霸氣也消失易盡了，更別說說話了。
所以我隻好獨自繼續說道：“很好玩吧！騙了自己妹妹的感情，你肯定覺得很好玩吧！可是你知道嗎？我一點都不覺得好玩，這有什麼好玩的！你說啊，啞巴了嗎？剛剛不是很會說嗎？剛剛不是還對著外婆在吼嗎？現在怎麼沒聲了，你不覺得現在開始懦弱晚了嗎？或許你在耍我的時候沒想過總有一天會露了餡吧！”
“我……”
“我？我什麼？被你騙了這麼久的我，我到底該說什麼好呢？我會恨你的，真的會恨你的！那天，在你對我說喜歡我的那天，我有多高興你能明白嗎？你能知道嗎？但是啊，現在已經沒關係了！我會恨你的，直到死那天我也會恨著你，就像你恨著外婆那樣的恨著你！！永遠！！！”我回過身，對外婆說：“外婆，您請他走吧！我真的不想看見他。還有，外婆~對不起，讓您操心了”
我頭也不回得走了，突然一直沉默的溯凝開口了：“等等，薊柃！我們……我們需要談談！”
我冷笑地回過身，一臉輕視地看著溯凝，說：“談談？還有什麼好談的嗎？我覺得沒有了，一點也沒有需要談的餘地了！你不覺得嗎？嗬~對了，當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我應該叫你溯凝，還是哥哥呢？！”
我知道這次說了這麼重的話，下次見麵的時候或許就再也不會說話了，甚至連見麵也不可能了。但是，我還是下定決心要說，其實我也已經不知道是應該繼續愛他，還是像剛才說的那樣恨他……
這次溯凝什麼也沒說，而我也獨自慢慢走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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