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620 更新時間：07-12-26 19:49
“那這樣好了，打架吧！”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家夥難道就不能說些別的？怎麼滿腦子就隻有這個阿？
“喂，我說你啊，鵠丘。難道除了打架你就想不出更好的創意了？”
“怎麼你怕了嗎？”鵠丘略帶得意的聲音在我耳中聽起來要怎麼不舒服就怎麼不舒服。而我也開始突然覺得他這麼說似乎是有什麼別的意義在，難道……雖然我極力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這樣，可鵠丘這家夥卻打破了我的這種希望。
他突然放肆地大笑出聲，說：“我看薊大小姐是怕了吧！不可以打架的你，很害怕吧！”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鵠丘說：“你怎麼知道？”
鵠丘突地停止了笑聲，帶著一絲嘲笑地回看我，說：“你要知道有時候心中充滿怨恨的女人是很恐怖的！不過我還真的驚奇，沒想到她給我的這個情報竟然是真的！嗬嗬~”
“充滿怨恨？”
“她可是恨你入骨啊，說你搶了她的男人！”
“……冷夜？”聽著鵠丘的話，不知為何我想起了那時雙眼充滿悲傷的冷夜。這就是恨嗎？恨難道會讓人失去理智而做出這種傷害別人的事嗎？那麼自己呢？是不是也會因為恨而去傷害別人？
“你很聰明。我想我們的談話就到此吧！你說呢？”
“哼~那就悉聽尊便吧！反正你也不會讓我離開這裏的吧？”我冷漠地看著鵠丘，一臉的不以為然。反正最多就是被打傷住院，難道他們還能殺人不成？
“沒錯！”隨著鵠丘的一揮手，身後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動物園大家庭”的所有動物們就慢慢向我逼近。我閉上了眼，任憑著拳點向我襲來。雖然很痛，幾次想回手，可最終還是忍下了。那個用生命與我交換誓言的女孩，我不會違背她的誓言！
意識開始淡淡模糊了，想來也感到丟臉，第一次被人打成這副慘樣，回去該怎麼向外婆交待呢？會不會又被罵一頓？這些可惡的家夥怎麼不把我打昏呢？這樣或許我還好少受點苦！
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他們的這種暴行才結束。也不知道經過這次暴行以後，自己到底有多少地方骨折了。看來這世上真的有像那丫頭說的這種“因果報應”啊！而那些混蛋也不顧躺倒在地上的我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是太可惡了！難道他們連一點點的憐香惜玉的感情都沒有嗎？
要是……要是再讓我看見他們，我一定要整死他們！！！！
就在我獨自苦惱該怎麼辦時，一個腳步聲引起了我的注意。有人來了，會是誰呢？其實我真的很希望那個來的人是溯凝，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我艱難地揚起了頭，睜眼看去，一張陰沉的女孩的臉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苦笑了一下，才慢慢開口說：“是冷夜啊，怎麼你還沒有報複好嗎？”
“你認為這樣就夠了嗎？”陰沉的聲音不帶著任何的起伏，卻很容易就讓我感覺到了一股被壓抑著的憤怒。
“是嗎？我已經不能動了……”
“你知道嗎？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溯凝哥就是我的一切了……”我本以為她會毫無留情地向我拳打腳踢，可是我卻沒想到她竟獨自陷入了回憶中，“沒有父母的我，被人欺負，就在我以為自己會死的時候，是溯凝哥救了我。他說他會永遠保護我的，我本以為我們會就這樣永遠在一起……可是有一天，他卻不見了。而我也被所謂的親戚送去的孤兒院，最後被現在的養父母所收養……不過我還是等著他，等著他有一天來找我……可他沒有來，所以我決定去找他，找到了，可他卻不認識我了……不要我了……”
冷夜的獨白讓我有些無從適應，該怎麼做呢？安慰她嗎？可是該怎麼去說呢？我想我是沒有這個資格的。所以，我決定隻是靜靜地看著冷夜。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
“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就不會這樣！隻要你不在就好了！！”突然冷夜的憤怒全都爆發了出來，她抽出藏在自己衣袖中的小刀準備向我劈來。我一驚，雖然腦子還未反應過來，可是身體卻率先做出了反應，往旁邊一躲。
可也就是這麼個動作幾乎花費了我所有的力氣。我一邊強撐著自己已經快要渙散地意識，一邊看著冷夜那已有些模糊的身影。
當冷夜的刀再次向我襲來時，我已沒有了躲避的力氣。閉上眼，我有些接受命運的意味。
可疼痛沒有到來，反而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人給抱了起來，會使誰呢？我想睜開眼看，可是眼睛卻怎麼也睜不開了。
就在我意識完全消失之前，我聽見了冷夜驚呼地聲音：“溯凝哥！！”
溯凝，真的是你嗎？
還是隻是因為我太想了，所以出現了幻聽呢？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醫院了。
我想坐起身來，但椎骨傳來的陣陣痛感讓我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想法。該死的身體，怎麼會這麼不禁打？在這麼想的我卻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被那些整整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男生在打，這樣其實能活著已經是奇跡了！
“醒了嗎？”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到了我的耳邊，我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隨後而來的就是一聲無比“高亢”的慘叫：“啊~~~~痛死我了！！！！！！”
“白癡！”那人低聲咒怨了一句，我實在聽不出那人到底是在罵我還是在罵他自己，但似乎沒人會罵自己，所以我還是把那句話歸根到了是在罵我。我抬起自己那雙滿含淚水和怨恨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人，想看看到底是誰！
“……溯凝……”原本隻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但沒想到看到的人竟是我此刻最不想見的溯凝，漸漸的原本怨恨的眼神變成了憤怒的眼神，話語也變得冷了許多：“你來做什麼？”
看來，清醒的自己遠遠沒有昏迷的自己來得更加誠實。或許隻是因為現在的自己必須要想得更多，想著那些讓人沉重的東西。
“對不起，薊柃！是我自作主張，把他叫來的。”從門外進來的菁汐，看見我醒了，便走上前來，知道我和溯凝之間發生什麼事的菁汐，也明白我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急急解釋說，“但是，溯凝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救命恩人？”這次是我滿臉懷疑了。
“懷疑你個鬼啊！當然是啊。我在你出去時就知道會出事，便跟著你。後來看見你被一大群人群歐，馬上想到溯凝他們在舞廳，就找他們去了。你知道嗎？溯凝他啊，在我話還沒說完時，就衝出去了，嗬嗬~”
“……是嗎……”看來那時的自己並沒有幻聽。可是，溯凝，你這又是為什麼呢？在這之前如此欺騙我，為何又在現在要救我？你要更絕情點才對，不然我會又一次心動的！
“是啊！還有啊，你沒發現嗎？溯凝的聲音便沙啞了？”菁汐說了這麼多，無疑是想讓我們倆和好。有時我真搞不懂她，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和溯凝是兄妹啊，兄妹怎麼可以……況且，他欺騙了我，對於這樣一個人，我該用怎麼樣的態度來對待他。我想，我沒有實行報複行動，他就該謝天謝地了吧！難道還想請求我的原諒？
不過，我怎麼會沒發現！如果沒發現的話我剛剛就不會認不出那個聲音是溯凝的了，還害得我一下子嚇得坐了起來，背到現在還在痛。
“猜你也不知道吧！你已經整整昏睡了三天了，溯凝這三天一直陪在你身邊，一刻也沒合過眼睛，他……”
“菁汐，你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想單獨和薊柃談談。”許久沒有說話的溯凝開口了，比起他原本賦有磁性的聲音，現在聲音更多的是沙啞和許久沒睡的無力。但這又能說明什麼，我警告著自己，不能再被騙了！不管他怎麼裝，他接近我都隻是為了報複，自己不可以再如此的傻，明知是陷阱還往下跳。
“哦，好啊！”說完，菁汐就轉身走出了病房，順帶關上了房門。
十分鍾了，菁汐走出房門後的十分鍾，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隻是任憑我們之間的空氣越來越凝重，隻是看著它們漸漸超出負荷而什麼也沒做。
十分零五秒時，溯凝率先開口了：“為什麼不還擊？”
我冷冷得看著他，說：“這不關你的事！我是死是活，都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是要保護你的啊！”看著溯凝的臉，由原本得毫無血色，漸漸變成溫怒的紅色，說話聲也越來越響！此時，我真地感到很好笑，有種聽到天大的笑話的感覺，我狠狠的甩出了一句：“保護我？以什麼身份？哥哥還是男朋友？！你有資格嗎？”溯凝麵對我的質問，他呆住了。我原本也沒想讓他說話，我又說道：“說不出吧！你當然說不出，你知道嗎？因為我一直想讓你嚐嚐，嚐嚐聽到這種話時的感覺！！因為，我在聽到你說你隻是在利用我來實行你的報複的時候，我就是這種感覺。你能感覺到，我當時被自己最喜歡的人背叛時的感覺。這種感覺你體會過嗎？”
“背叛？”溯凝也開始火大了，似乎是因為我的那番話語觸碰到了他內心中的“地雷區”，“你說是背叛嗎？那你有沒有嚐過絕望呢？！爸爸被外婆趕出家裏的時候，我還隻是一個什麼事都不懂、任性的小少爺。你可以說，我和爸爸沒有被外婆背叛嗎？！爸爸死後，隻有我一個人，那時的我還是個孩子，你又怎麼知道那時的我是怎麼的絕望呢？沒有人會請一個小孩來店裏工作，我每天得三餐該吃什麼？你有沒有為這種事兒擔心過呢？背叛，到底誰背叛誰啊？！”
“你給我聽著。我是我，外婆是外婆！你不應該把我和她混淆在一起！”
“那還不一樣！”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因為你傷了的事我的心啊！”我吼完了這一句，便消了聲。而溯凝呢，也停止了我們之間無意義的爭吵。
五分鍾後，溯凝又開口了，聲音變得比剛才更加沙啞：“到底要我如何解釋，你才可以聽我說呢？事情不是這樣的。”
“哦，不是這樣？那是怎麼樣的？”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
“是……”
“為什麼不說？事情還不是這樣的嗎？難道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的會有錯？！”
“不是的。相信我啊，我並沒有把你當成妹妹看待。”
“當然不是妹妹，我在你眼中隻是一個利用完後就沒有用的工具而已，不是嗎？”
“不是的！”原本情緒已經平複的溯凝，又開始吼了起來，“不是的！不是妹妹，更不是工具！你在我心中，一直就是薊柃，那個我喜歡的薊柃！那個我想疼愛的薊柃！”
“是嗎？”我已經警告過了自己，我不會在心動。我不會再聽他的任何的花言巧語，我不想再被騙了……
“你要我怎樣你才會相信我？！”
“從這裏跳下去啊！”我丟出了一句狠話，這裏可是醫院的五樓，從這裏跳下去，即使不死，也殘廢了。
“……”
“不敢？”
“是不是隻要我跳下去，你就會相信我？”
“是的。”
“好，我跳！”溯凝一邊說著這話，一邊就快步走向窗戶，縱身跳了下去。沒有想到他會真的跳下去，我不顧自己渾身傷痛，從病床上翻了下去，艱難得爬到窗邊。就在我剛到窗邊的時候，隻聽見從低樓發出的一聲“咚”的聲音。隨著那聲音的消逝，我也感到自己的心沉到了地底。
完全沒有發覺自己渾身的疼痛，我在窗邊失聲痛哭起來，哭時還不忘說一些對溯凝“控訴”的話語：“笨溯凝，壞溯凝！你真得很讓人討厭，為什麼總是讓我如此想哭呢？我討厭死你了！笨蛋！為什麼我讓你跳，你就跳呢？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如果你死了，那還有誰讓我原諒呢？我應該原諒誰呢？溯凝，我原諒你了，我相信你了，你快回來啊！嗚~~~”
“真的原諒我了？真的相信我了？”
“嗯，真的！”我順著那人的問題回答著。咦？不對，這聲音怎麼越來越耳熟，我猛地抬頭，溯凝的臉的大特寫愕然出現在了我眼前。“你……你……不是鬼吧？”
溯凝拉過我的手，放在胸前，說：“你見過鬼有心跳嗎？白癡！”
我還是沒從剛剛的驚嚇中回過神，繼續問道：“你不是跳下去了嗎？怎麼會在這……”
“我沒有跳啊。”
“不對，我有聽見聲音……”
“哦，那是樓下有人高空拋物。”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跳？”
“嗯~！”溯凝笑著對我說。這是我才恍然大悟，又被他騙了。我氣憤地用手捏住他的兩臉龐，使勁地捏了好幾下。溯凝眼見著我的魔手伸向他的臉，卻無力就救回自己的臉。我氣憤對他說：“渾蛋！你知道我剛才有多害怕，多擔心嗎？你知道嗎？竟又在騙我！”
溯凝一把摟過我，輕聲地說：“對不起！我不會再騙你了！”
“約定好了，不會再騙我了！”
“嗯，約定不會再騙你了！”
又一次在溯凝的懷中，我笑了。
就這樣抱了好久，我突然發現我的疼痛神經又回來了。剛才經由我亂來後的神經，這次竟一起聯合起來準備反“咬”我一口。整個身體唱起了“疼痛大合唱”，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下來。
發現異狀的溯凝，驚呼起來：“天！怎麼又是鼻涕又是眼淚的？”
“去你的！”混蛋溯凝，竟在我全身都在和我唱反調的時候，和我開這種惡劣玩笑，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渾身痛死了！都是你害的！”
“大小姐，我又怎麼了？”
“當然是你，不是你去跳什麼樓，我就不會從床上翻下來，現在就不會渾身疼痛！你要賠償我，不對！應該是，我要懲罰你！！”
“拜托！是你讓我跳的呀！”
“你說什麼？！”天殺的溯凝竟敢和我還嘴，“現在我是病人，還是你是病人？！”
“好，好！你是病人，病人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那還差不多！還愣著幹嗎？快抱我到床上啊！”溯凝一臉受不了我的，一把把我抱了起來，我斜眼瞄著他，說：“我不喜歡你的眼神！”溯凝馬上換了一副笑臉，我又說：“皮笑肉不笑的典範。”那家夥終於忍不住了，說：“大小姐，你要求好高！”“有意見？到底是你是病人還是……”“OK！你是病人！”溯凝回了一個我忍的表情。“那還差不多。我要想個‘十大酷刑’專門對付你。”“不用吧，太狠了！”“有嗎？”這次輪到我回給他一個無辜的表情，他看著我隻是搖了搖頭，又擺出一副“反正我被你吃定了”的表情。哈哈~~這個真好玩！這個可不可以作為對溯凝的報複呢？
終於我回到了床上，溯凝也坐回了旁邊的椅子上。
“現在可以回答我了吧！為什麼不還手？”溯凝又問了一遍剛開始的問題。
我看了看，突然想起了冷夜那晚的話。於是我搖了搖頭，說：“在我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個問題。”
“什麼？”
“冷夜說的都是真的嗎？她說你救過她的事……”我看見溯凝的神情有些嚴肅，片刻後才緩緩開口說：“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的心突然跳漏了一拍。那些都是真的，那麼冷夜就是一個非常可憐的人了。
“可是那個人不是我。”
“什麼？”聽了溯凝這麼說的話有些不太明白，什麼叫不是他？
“我是說他遇見的那個稱自己是‘溯凝’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個叫清真的人。當父親去世後，我就一個人生活在孤兒區，而清真就是我在那裏認識的唯一朋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用我的名字，但救下冷夜的卻是他。”
“那麼那個叫清真的人現在在哪裏？”
溯凝突然把視線移向了窗外，幽幽地說：“死了。為了爭一頓飯被比自己整整壯兩倍的人給打死了……”
這就是溯凝從小的生活壞境嗎？那麼溯凝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呢？我很想知道，但我不敢問。因為我明白那一定充滿我沒有辦法想象艱辛。
“那冷夜她？”
“我告訴她了。”
“溯凝，你好殘忍……”
“我覺得這是最好的。她有權知道。好了，我都說完了，該你了。”
我看著溯凝那“打死問到底”的眼神，深思了幾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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