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雨朝堂  第二章 無心相見偏相遇

章節字數:2774  更新時間:14-08-31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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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麵陽光正好,藍天依舊,可謂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幽香館裏卻是寂靜的很,不光這裏,整個綺羅街都是安靜的,可能現在是白天,要知道花樓裏的姑娘都是白天養精蓄銳,晚上大顯身手的,小豆子每天都起得很早,老鴇把每周采買的工作交給了他,不為別的,就為他老實。

    樓裏的姑娘們平日是很少出去的,穿的用的大多都是叫人出去帶回來的,知曉今日是采買日,都一個個哈欠連天的從房間裏出來了,也不顧及小豆子是個男的,平日裏大概也習慣了。

    “小豆子,出去記得買一盒蘇水坊的胭脂回來,我這胭脂早就用完了。”綠綺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說道。

    “小豆子,不要忘了給我買一盒天香記的核桃酥,回來找我拿錢便是。”

    “還有我的紫玉釵,是要拿去漱玉堂修理的,千萬別忘了。”白蕖叮囑道。

    姑娘們你一言我一語,小豆子被她們團團圍在中間快要喘不過氣來,隻覺得腦子嗡嗡響。

    “你們一個一個說,我一一記下來才不會落下。”

    隻見小豆子走到櫃台前,鋪平一張紙,潤好了筆,把她們說的一條一條寫下來,姑娘們好奇的湊過來,都伸著脖子看。她們大多是無父無母,沒有生計才到這裏來的,當然也有因為家裏窮為了還債被賣到這裏來的,因此讀過書的少之又少。乍一見小豆子竟然會寫字,自然是好奇的。

    但見小豆子聚精會神,下筆神速,不一會兒就寫完了。綠綺拿著這張紙嘖嘖稱奇:“沒想到你一個小廝還會這個,看這秀氣的小字怕是咱們記賬先生都趕不上。”其他姑娘也紛紛附和著。

    “就是就是,連我這大字不識的都能看出好來,自然是差不了的,但是小豆子既然會寫字,怎麼還來這兒做小廝呢,出去某個好營生不是很容易的麼。”紅羅好奇的問道。

    “隻求個自在罷了。”小豆子並不是對誰都冷冰冰的,甚至他對館裏的姑娘還是很有好感的,畢竟都是可憐人,生存不易,又何必帶著世俗的眼光看待它們呢,她們心腸其實都是不壞的。

    老鴇扭著身子過來,就看見一大群姑娘圍著小豆子,“哎呦誒,大上午就叫人不消停,這時候也不早了,你們再不讓小豆子出去買東西,這傍晚怕是回不來了,到時候見不著東西,哭的可是你們。”

    姑娘們這才散了,陸續回房養精蓄銳。小豆子得以脫身,感激的看了老鴇月媽媽一眼。月媽媽確實是出了名的刻薄,但也分對誰,她知道小豆子深得姑娘們的喜愛,自己吩咐的活兒他幹的也快,手腳麻利,所以也不會為難他。

    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小豆子還在街上穿梭著,隻是手裏多了不少東西,大包小包,全是姑娘們要的。現在隻差把紫玉釵送去漱玉堂,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要說這漱玉堂可是這燁華城裏很出名的,玉器師傅個個都是鬼斧神工,店裏賣的首飾無不是一等一的好貨色,人自是少不了的。白蕖的紫玉釵正是出自這裏,要問一個青樓女子怎會有如此名貴的器物,那肯定是哪位大人或者有錢家的公子送的了。

    小豆子手裏東西多,看腳下的台階本就費力,不料被出入的人一撞,身子直直的往後倒,萬幸的是沒真的倒在地上,而是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抵住了後背。剛要回頭道聲謝,卻對上了一雙滿含笑意的眸子。

    “真是巧了,在這兒也能遇見。”這隻大手的主人正是洛千城,再過十日便是皇貴妃阮瑜的壽辰,要去參加宴會禮物是少不了的,聽聞這漱玉堂的師傅手藝好,便打算來訂做一副首飾,沒想到順手幫了小豆子。

    “謝洛二公子出手相幫。”小豆子的慌亂不過是一瞬間而已,現在又變成了那副有禮的樣子,說話刻板又不帶感情。

    “洛二公子?這稱呼倒是有趣,別人都叫我洛少爺,為何你不這麼叫?”

    小豆子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道:“洛少爺。”

    “罷了罷了,就準許你叫我洛二公子。”洛千城顯然心情很好。

    “是。”

    “你來這裏做什麼啊?”

    “館裏姑娘的頭飾損壞了,讓我拿來修一修。”

    “好,完事之後不用急著回去,在門口等我。”

    小豆子又是一陣沉默,思來想去很久,才微微點了點頭。

    不過一會兒工夫,洛千城就帶著小豆子來到了燁華城最大的酒樓瓊華樓,這間瓊華樓還是很有來頭的,它的名氣大不隻是因為菜肴精美服務到位,還因為它的背後老板是當今太子爺,肯定有人奇怪皇家人還經商?要什麼不都是一張嘴的事麼。實則不然,現在的皇帝風啟嚴可是一代明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以說樣樣都做得很好,在教育皇子方麵也是獨具一格的。

    當今太子風遠修,年紀輕輕便博古通今,文武雙全自是不用多說,自小就被教導治理國家和經商是一樣的,想把國家治理好,沒點商業頭腦是萬萬不行的,所以,這瓊華樓就成為了太子殿下的實訓基地,當然了,結果顯而易見,很成功。

    兩人一進門,登時引起了食客們的注意,不為別的,實在是兩人的差異太過搶眼,一個華服翩翩英姿不凡,一個粗布汗衫略顯窘迫,不說別的,怕是洛府的家丁穿的都比小豆子要華貴不少吧。

    眼尖的小二看見洛千城,殷勤的前麵帶路引上了樓,洛千城是這裏的常客,什麼習慣小二是記得一清二楚,雖然奇怪為何洛少爺會領著這麼個不著眼的人來吃飯,但是卻識趣的沒有問。

    “想吃什麼?隨意點就是,不用拘束著。”洛千城落座,小豆子還是站著。

    見小豆子如此,洛千城無奈道:“坐吧,這裏又沒有別人。”小豆子這才坐下。

    “吃什麼?”

    “隨意。”小豆子放下手裏的東西,輕輕吐出兩個字。

    “嗬。”洛千城不禁笑了下,也不知在笑什麼,隨後便報了一長串的菜名,可見是常來的。

    “你在館裏都做些什麼活兒呢?”洛千城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

    “跑腿而已。”

    “看你買了這麼多東西,都是館裏姑娘的?”

    “嗯。”

    “這麼多,也虧你記性好。”

    “沒全記住,提前寫下來了。”

    “哦?你會寫字?可有寫好的來給我瞧瞧。”洛千城來了興趣,沒想到一個青樓小廝還會寫字。

    小豆子從前襟裏掏出早上寫的清單,遞到了洛千城的手裏,便又默不作聲了。

    洛千城打開那疊的工工整整的紙,入眼的是清秀有力的小楷,都說字如其人,那麼除去這厚重的劉海,人又是如何的呢?洛千城雖然心有期待,但麵上卻沒露半分。

    “不錯,這字還是有點風骨的,讀過書?”

    小豆子遲疑了,書是讀過,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讀過,書法也學過,但是怎麼回答呢,很難開口。

    見小豆子為難,洛千城也不追問,恰好菜也做好了,吃飯便成了頭等大事。小豆子雖為小廝,但是見了這麼多山珍海味也沒見驚訝,吃相也是相當斯文,不急不躁,洛千城則是越看越覺得小豆子是個謎。

    “看你字寫得不錯,有沒有興趣來做我的書侍?我最近正在物色人選。”洛千城見吃的差不多了,便隨口問道。

    “不必。”小豆子答得很痛快。

    “為何?永樂侯府怎麼也比幽香館這種煙花之地要好吧,你的待遇也會好很多。”

    “不求富貴,隻求安心自在。”小豆子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世上能像你這麼灑脫的人怕是不多。”洛千城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竟然隱隱的期盼小豆子會答應他。

    “我也不強求,但是這句話一直有效,要是你什麼時候想來了,盡可以和我說。”

    “謝洛二公子,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小豆子覺得該走了,否則定挨月媽媽一頓數落。

    “好,路上小心。”洛千城沒走,而是又自斟自飲的兩杯,奇怪自己怎麼對一個青樓小廝這麼上心,可能是因為生活太無聊,憑空出現了一個謎一樣的人,所以才想抓住不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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