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9161 更新時間：17-10-12 19:26
1。
馬車一路從衙門到了皇宮城門，守衛讓他們進去之後，趕車人帶著他們穿過長長的過道，緩緩在很多人的注視中前進。可能是因為很少有人可以直接坐著馬車進皇宮吧。
“我們不是要去未央宮嗎？”成心看著被拋在後麵的未央宮宮門問道。
“各位公子，太子殿下讓我帶你們直接去雲樂宮。”趕車的人回頭解釋道。
“雲樂宮？我們不是去見太子嗎？”成心又問道，“雲樂宮是什麼地方？”
“各位公子到了以後就會知道了。”
他們的馬車還沒有停好的時候，成心就已經看到一手抱著一碟糕點，朝他們用力揮手的小七，旁邊站著臉色不太好的冷冽。
“公子們，請往這邊走。”趕車人下來之後領他們從一個側門進去，走了一段路出來之後就看到了“雲樂宮”三個大字。
“這裏我沒來過。”小七咬著一塊綠豆糕說道。
“啟稟……公子，這裏是宮中舞姬和琴姬住的地方。”
“那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成心看來看空曠曠的四周，問道。
那人伸手示意他們繼續往裏麵走，“因為出了一些事情，她們暫時移到雲兮宮了。各位公子，請往裏麵走。”端木夏幾人麵麵相覷，隻好跟著他繼續往前麵走。
雲樂宮裝飾簡單，不過範圍很大，他們穿過花園的時候看到了各種其它地方都沒有見過的花草，隻是有兩三處竟然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栽種。現在因為一個人都沒有，整個雲樂宮顯得極其冷清。
趕車人領著他們走到了一處周圍都是石山的地方，停在了一扇大鐵門之前。
“公子請。”他用力推開門，裏麵有一張小桌子，還有一張床。
桌子旁邊坐著一個小眼睛的大胖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官服，頭上戴著大內侍衛的官帽，手上拿著一隻燒雞，吃得正香。花三少看著他桌上另外三隻燒雞，還有滿嘴和滿手的油膩，嫌惡地皺起了眉頭。
“海統領。”
“馮掌事！吃了沒有？要不要吃一個？”他拿起一個燒雞熱情問道。
馮掌事笑道，“不用了。”
海統領看到進來的其他人，“這幾位吃了沒有？”
“沒有。”成心飛身一躍，跳到海統領對麵的凳子上，“你的燒雞好香啊！”成心吸了吸鼻子，說道。
“來！不用客氣！”海統領哈哈笑了兩聲，拿起一個給成心。
“嗯……”成心皺眉猶豫了一下，笑了笑，“好啊。”他接過海統領的燒雞，忽然筆直往身後一扔！所有人都看到一個龐大的身影閃過成心身邊。瞬間燒雞又落回了海統領的手中。
成心一愣，立刻一手抓起一個桌上剩的燒雞，對海統領挑了挑眉，隨手一拋，兩隻燒雞立刻朝他左右兩個方向落去。海統領抬腿一腳踏上長凳，一個翻身，抓住左邊的燒雞，順手一扔。燒雞朝右邊的那個飛去，一下子就砸中了。兩隻燒雞一起朝空中飛去。他雙手按向小桌，一個翻身，他手上的燒雞留在了桌子上。他飛身撲向那兩隻騰空的燒雞，將他們牢牢抓在手上。
“海統領好功夫啊！”成心從凳子上跳下來笑道。
“看來幾位就是太子招攬的能人了？”海統領將手中的燒雞放下來，拱手說道。
馮掌事點頭，“這幾位就是……嗯？”他忽然發現小七不見了。他趕緊往門外跑去，就看到小七蹲在一個假山旁邊吃東西。
“二皇子？”馮掌事小聲喊道。
“噓！”小七趕緊捂住他的嘴，“你快去告訴胖海，不準告訴其它人！要不然我就讓洛亦把他的燒雞從一頓五隻減成一隻！”
馮掌事笑道，“二皇子放心。我去接幾位公子之前就已經知會過海統領了。”
“真的？”小七問道，把最後的糕點塞到嘴裏，起身跳了兩下，把衣服上的碎屑抖落幹淨之後才重新走了進去。
“小七，你跑到外麵去幹嘛？”花三少問道。
“出去吃東西。我討厭燒雞的味道！”小七盯著海統領說道。
海統領立刻縮了縮脖子。
“說正事。”冷冽說道，臉色還是有點不善。
海統領下意識地又縮了縮脖子，這個人比二皇子還可怕。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海統領了。”馮掌事說道，給了海統領一個同情的眼神，快速逃走了。
海統領看著馮掌事帶起的風，無奈搖頭。
“各位公子，先穿上披風吧。”海統領說道。
幾人看向掛在牆上的幾件貂毛披風。
“我們要去很冷的地方嗎？”淩沐問道。
“沒錯。”海統領從牆上取下最大的一件披在身上，“我們要去冰窖。”
“冰窖？”端木夏不解道，“去那裏做什麼？”
“因為屍體放在冰窖才能保存。”
2。
站在一個冰棺旁邊，讓人感覺更冷了。冷氣從腳底下竄上來，小七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花三少看著白布底下凸起來的部分，不用揭開也能猜到下麵是什麼，莫名又想吐了。端木夏看著花三少越來越差的臉色，柔聲道，“要不你先出去吧？”
“我為什麼要出去！我才不怕呢！”花三少臉色微紅，慍怒道。
“是嗎？”端木夏看著他笑道。
花三少撇了一眼旁邊的白布，輕輕咳了兩下，“沒什麼好怕的。”
“那個，公子，你要是害怕的話，可以在外麵等一會。”海統領看著小七，提議道。
“我可以捂住眼睛。”小七說著就抬手把眼睛捂住了。成心趕緊也照做。
海統領終於伸手把白布掀開。花三少立刻捂著嘴，飛身而起，瞬間就到了門口，一去不複返了。端木夏也捂住嘴，忍住不吐出來。冷冽皺了皺眉，抬手在小七的手上又加了一層保護。
成心偷偷從手指縫裏偷看，隻看了一眼他就大叫一聲往門口跑去了。
海統領無奈歎氣。
“海統領？”淩沐看了看還抓著白布的海統領，拉了拉手上的白布，“先把布掀開吧？”
海統領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尷尬地鬆開了手。他看著一臉鎮定的淩沐，心想，看來這位就是歐陽禦醫的徒弟了。
“她死了多久了？”端木夏打開扇子捂住半張臉。
“到今天已經有二十來天了。她是皇宮的婢女。屍體是二十天前被人從雲樂宮後院的井裏撈起來。”
“剛撈起來就是這個樣子嗎？”淩沐問道。
海統領點頭，“剛撈出來的時候就發現她的麵部已經全部被毀，麵皮被人割了下來。身上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擦傷。太子派禦醫來看過，他們說那些傷口應該是她被拋到水井中產生的。”
“她身上好像沒有其它傷口了吧？”端木夏問道。
“暫時沒有發現。”淩沐抬頭說道。他剛才已經粗略檢查了一下，“不過……”
“不過什麼？”海統領問道。
“不過她好像中毒了。”
“中毒？”海統領一驚，“禦醫沒有說什麼中毒的事情啊？”
淩沐抬起婢女的手，示意他們看，“她的手指呈現淡紫色。這是婆娑國盛產的一種烏魚草。燒著之後冒出的煙可以讓人瞬間暈厥。中了這種毒的人除了手指會變色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的症狀。”
“難怪禦醫們都沒有看出來。”海統領了然點頭。
“海統領，”端木夏開口說道，“請恕我無禮。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一下。”
“公子請講。”海統領笑道。
“皇宮中死了一位宮女應該不是我們管的事情吧？為何太子殿下……”
“幾位公子有所不知，”海統領皺眉道，“皇宮這陣子還發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什麼奇怪的事情？”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是成心。他從外麵伸進一個頭來。
“我看我們還是出去說吧。”端木係看著正享受被冷冽捂住眼睛的小七，笑道。
眾人回到海統領值班房的時候，花三少還臉色慘白，可能剛才吐了不少。
“你還好吧？”端木夏擔心道。
“沒事。”花三少眼神閃躲，不好意思看其他人。
“淩沐還在裏麵檢查。等他出來讓他給你開點藥。”端木夏說道。
“不用了！”花三少揮手道，“我還沒有那麼無能！”
端木夏笑道，“那讓他開點藥給我壓壓驚吧。剛才我可是嚇得夠嗆。”
花三少雖然一臉不相信，但臉色緩和了很多。
“海統領，皇宮還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成心催促道。
海統領正準備回答。小七忽然舉起手，“我餓了。”
冷冽立刻看向海統領。
“我現在就讓馮管事通知禦廚做點吃的。”海統領舔了舔嘴唇，好像餓的是他。
“阿冽，我想吃白斬居的糖醋魚了。”小七摸著肚子期盼道。
3。
等他們到白斬居的時候正好趕上吃晚飯的時候。店家一看是他們來了，笑得眼睛都合不攏。馬上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僻靜的包間。
片刻酒樓就人滿為患了。
大多數都是為了來一睹他們幾人的風采。
糖醋魚上來之後小七的頭就再也沒有抬起來過。
“冷冽，你在想什麼？”端木夏看著陷入沉思的冷冽，問道。
“一種熟悉的感覺。”冷冽緩緩說道。
“沒錯。”淩沐往嘴裏塞了兩口菜，“將人皮割下的目的恐怕也是為了易容。”
一旁的花三少一副又要吐了的樣子。
“那隻要知道這位宮女是誰，不就可以抓到凶手了？”端木夏說道，“因為凶手一定扮成了死者的樣子。”
“哎，可惜我們根本不知道死的究竟是誰。”海統領搖搖頭，“這陣子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
“可以著重調查年齡在十五歲到十八歲的宮女。”淩沐忽然說道。
“這是為何？”
“我剛才已經大致查過死者的骨骼，可以確定年齡是在這個範圍。”
“公子竟然這麼厲害！”海統領立刻一臉崇拜地看著淩沐，肉乎乎的臉上也多了光澤。
“對了，海統領，你不是說皇宮還發生了奇怪的事情嗎？”端木夏問道。
海統領才回過神來，鎖著眉頭頷首，“沒錯。最近幾乎整個皇宮都被人闖入過。說來慚愧，我們侍衛之前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還是太子殿下有一天說他書房的畫被人動過，我們進行勘察後才發現很多地方都被人動過。不過痕跡都不是很明顯。”
“這麼說這人可能是來找東西的。”端木夏猜測道。
海統領點頭表示讚同，“不過還有一件事更奇怪。”
其他人都看著他。
“這個宮女死的前後幾天，全皇宮的蘭花都枯萎了。”
“蘭花？”成心不解，“這跟宮女的死有關係嗎？”
海統領搖搖頭，表示不確定。
“宮女死在雲樂宮，會不會是雲樂宮的宮女？”好不容易恢複臉色的花三少終於開口說話了。
“這一點也很奇怪。”海統領說道，“剛才各位公子也看到了，死去的宮女身上穿的是淡綠色的衣裙。這種衣裙是皇宮低等宮女才穿的，一共有三百多人。但是最奇怪的是，偏偏這個雲樂宮裏沒有一個宮女穿這種衣服。”
冷冽終於把眼神從小七臉上移開，小七也終於吃完整條糖醋魚，抬起頭看著海統領。
海統領莫名有點心慌，被這兩個人一起盯著，可不是我能承受的。
“哦，這是為何？難道雲樂宮不需要低等宮女嗎？”端木夏好奇道。
“是這樣的，七天以後四大鄰國都會過來進貢。一個月前皇宮掌事從各地找來的樂師還有舞姬琴姬。雲樂宮也被暫時作為她們居住的地方。丫鬟都是她們自己帶來的，穿的也是他們自己的衣服。我們隻是分了一些侍衛保護他們。”
“網羅樂師？”成心緩過神來啃了兩口雞腿，問道，“皇宮裏沒有樂師，舞姬還有琴姬嗎？”
海統領搖頭。
“沒有？！”其他人都不敢相信。
“這麼大個皇宮，連樂師都沒有？那，那要是皇帝他過生辰，怎麼辦？”成心忍不住又問道。
海統領眯著眼睛笑了笑，“皇上的生辰都是看舞劍，雜耍，還有戲法。”
“嗬，你們皇帝品味不一般啊！”成心嘬了一口茶，笑著說道。
海統領直點頭。
約好明天進宮重點盤查十五歲到十八歲的低等宮女以後，他們就回到了衙門。
“師傅，你們回來了！”白翀和燕小千迎著他們回到大堂。
“今天在家做什麼了？”淩沐問白翀。
“下午我看了你留給我的醫書，但是我還有很多地方不明白。”白翀拿著書老實說道。
“哪裏不明白？”淩沐和白翀坐在一邊小聲討論起來。
燕小千撅著嘴。
“那你今天做什麼了？”花三少問道。
燕小千難得地不好意思，“我，我睡了一下午。可是，那是因為白翀都不陪我！你也沒叫我做什麼……”
花三少點頭，“既然下午睡飽了，晚上就練功吧。”
燕小千張大了嘴巴，“練功！”
淩沐和白翀在藥廬搗鼓草藥的時候，燕小千在院子裏的一排凳子上跳來跳去。花三少還拿著一根小棍子在後麵催促他。
“看不出來，花三少當起師傅還挺像樣的。”成心調侃道。
端木夏看著撅著嘴忍著眼淚的燕小千，滿意地點點頭。他瞟了一眼藥廬那邊，對冷冽說道，“看來白翀是個學醫的好苗子。你確定現在不收他作徒弟嗎？小心他以後隻認淩沐一個師傅。”
冷冽看了他一眼，從椅子上起身，拿著劍去小院練劍去了。小七趕緊抱著四嬸爆炒的瓜子，一路跟了上去。
4。
成心蹲在屋頂，兩條腿在房簷自在地甩來甩去。他看著下麵站著的一群嘰嘰喳喳的宮女，她們也在下麵看著她。幾個膽大的還向成心招手。成心笑著回應。忽然花三少一個飛身上了屋頂，抓起成心的衣領就跳了下來，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成心，你是不是想偷懶？”花三少黑著臉問他。他已經詢問了十四個宮女了，成心卻從一開始就在屋頂悠閑地看戲。要知道那些宮女根本不受約束。他還沒有開口問什麼，她們已經迫不及待地問他有沒有成親，有沒有結親，和太子是什麼關係。最奇怪的是，還有幾個問他和小七是什麼關係。
能有什麼關係！
成心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也去問。怎麼樣，你有沒有問出什麼來？”
“沒有！”花三少沒好氣地說道。
“那他們呢？”成心看了看在旁邊被宮女團團圍起來端木夏，還有小七。冷冽和淩沐所在地位置倒是比較安靜，而且那些宮女都很老實地站成一條線。
端木夏從人群從看了一眼冷冽和淩沐，再次確定自己果然運氣很差。
“各位姑娘不要著急，”端木夏微笑著說道，“一個一個來。”
花三少看了看成心，“你說他們的樣子，像是有收獲嗎？”
“公子，到我們沒有？”幾個宮女在旁邊等得不耐煩了，笑著問道。
花三少立刻把成心往前一推，“你們問他。不是，他來問你們。”說完他一個轉身，迅速飛到了旁邊的一棵樹，站在樹枝上麵一動不動。
“好吧，反正我也休息夠了。”成心作勢撈起袖子，“哪位妹妹先來？”
一群姑娘立刻湧了上去。
成心被淹沒了。
午飯是在宮中吃的。太子忙著準備四國朝貢的事宜，沒有時間過來。但是他特意派馮管事領著一群仆人送了一大桌佳肴給他們。端木夏他們都已經餓得不行了，一坐下來就開始吃東西。小七卻一反常態，拿著筷子從一碟菜戳到另一碟菜，托著腮幫子就是一塊都沒有夾起來。
“小七，你怎麼了？”成心嚼了一口獐子肉，問道。
小七搖搖頭，有氣無力道，“不想吃。”
冷冽忽然夾起一塊肉放到小七的碗裏。小七立刻直起了身子，對冷冽露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夾起肉，塞到了嘴裏。剛從宮外回來的海統領看著眼前的一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海統領？”淩沐最先看到他。
“來一起吃吧！”成心熱情道。
海統領也不客氣，坐下來就大口吃起來。他怎麼好說自己就是聞到香味才過來的。
“海統領，你不是應該和我們一起查這個案子的嗎？”花三少不滿道，“怎麼半天都不見你的人影？”
海統領幹笑兩聲，“我這不是替太子殿下跑腿去了嘛。飯後，飯後我一定幫忙。”
“好像是我們在幫你的忙。”冷冽慢悠悠地說道。
海統領的筷子僵在了空中。他放下筷子歎了口氣，“沒錯，各位確實是在幫我的忙。哎，宮裏發生這樣的事情，弄得人心惶惶。皇上下了命令讓我配合各位公子，盡快破了這個案子。要是幾天以後四國特使進京了，事情還沒有解決。我看我一定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對，你應該是沒得吃！”小七更正道。
海統領：……
“各位公子，不知道今天有沒有問出一些什麼蛛絲馬跡？”
“有啊！”小七來了精神，“春兒說她有件裙子被偷走了！還有，浣兒說她的頭飾也不見了一些。”
“那個，公……公子，有沒有比較重要的事情？”
小七茫然看冷冽，“阿冽，這些事情不重要嗎？”
冷冽點頭，“重要。”
其他人：……
“對了，今天也有宮女說她的鞋襪不見了。”成心想起今天詢問的結果，“奇怪，難道皇宮鬧賊了？可是什麼賊會偷這麼些不值錢的東西呢？”
所有人都沒有頭緒。
“那你們有沒有發現誰是假扮的宮女？”海統領手上拿著一個烤羊腿，問道。
眾人都看向成心。
成心懊惱地搖頭，“我沒有發現有易容的人。至於像之前遇上的用人皮麵具易容的人，可能一時半會看不出來。但是我一定會有奇怪的感覺的，就像當初陳玉和陳淵那樣！”
5。
下午冷冽幾人又坐在禦花園裏，等著符合年齡的宮女過來進行審問。但是一直都沒有什麼收獲。小七累得趴在桌子上，宮女上前來的時候他有氣無力地招招手，讓她們去端木夏和花三少那邊。那幾個宮女馬上迫不及待地去那邊了。
“你別緊張，最近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情都可以告訴我。”端木夏溫柔地對著麵前一個瘦小的宮女說道。
“那個，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她臉色有點蒼白，手指不停轉來轉去，“但是不隻我一個人看到了。馨兒姐姐也看到了！”她慌忙轉身到人群中拉了另一個姑娘出來。
“馨兒姐姐，你那天也看到女鬼了對不對？”她急忙說道。
“哪有什麼女鬼！”馨兒瞪了她一眼，嗔怪道，“是你眼花了！”
“不是……”她急了，“那天晚上我們明明看到有個白衣女鬼突然不見了。”
馨兒偷瞄了端木夏一眼，笑道，“公子，她是胡說的。您別介意。”
端木夏起身走到她們兩人麵前，小聲說道，“沒關係。看到了什麼告訴我，我不會告訴別人是你們說的。”
馨兒立刻有點羞赧，也沒有那麼堅決了。
“公子說的是真的？”馨兒偷偷問道。
端木夏點點頭。
“那好吧。我不想說是因為馬上四國要來朝貢，要是宮裏出現風言風語就不好了。”馨兒語氣緩和下來，解釋道。
端木夏點頭，表示了解。
“哎……其實我們也是倒黴。十幾天前，有一次我們經過禦花園送水果到禦書房，這個小妮子不小心摔了一跤，把一朵珍貴的吊蘭壓壞了。”
一旁的小宮女立刻低下了頭。
“當時我帶她去找掌事的領了罰。從禦書房回來後我們去把壓壞的吊蘭鏟起來。當時天已經黑了。禦花園中也沒有什麼人。我們當時就提來一個燈籠。我當時一心在鏟土，結果這個臭丫頭忽然見鬼似的大喊大叫，把巡邏的侍衛都嚷來了！”
“我，”小宮女憋紅了臉，“我真的看到一個白衣女鬼忽然一閃就不見了！你也看到了對不對！”
“馨兒姑娘，你有沒有看到？”端木夏柔聲問道。
馨兒點了點頭，“我當時的確看到了一個白影一閃。把我們兩個都想嚇得夠嗆。可是侍衛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什麼白衣女子。”
端木夏點點頭，想了想，問一旁的小宮女，“姑娘，你記得當時看到那個白衣人的時候她在做什麼嗎？”
小宮女偏頭想了想，“當時很黑，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記得她站在哪裏。”
“哦？在哪裏？”
“就在那邊！”小宮女指了指不遠處一小片空蕩的地方。
眾人隨著兩位宮女走到她們所指的位置。
“這裏好像什麼都沒有啊？”成心看著那片空地，不解道。
“這裏原來是放的蘭花嗎？”淩沐問旁邊的宮女。
“公子怎麼知道？”小宮女驚訝道。
“現在還可以聞到淡淡的蘭花香。”
“之前海統領說過皇宮裏的蘭花全都枯萎了，所以被移走了。那為什麼不換上新的花呢？”花三少問道。
兩個小宮女看到這麼俊美的人問她們話，立刻臉都泛起了紅暈。
“好像是因為皇上看到之後說留一些地方不種花也挺有趣的。”馨兒低頭笑著答道。
“這個皇帝還真有意思！”成心挑眉說道，“不過這個白衣女鬼更有趣，煞費苦心地把上千株蘭花都弄死了。”
“馨兒姑娘，”淩沐說話聽起來很是清冷但是不會讓人生厭，“請問那些枯萎的蘭花都放在哪裏了？”
“這，蘭花都已經被焚毀了。”
“焚毀？”
“怎麼了，淩沐哥哥？”成心問道。
淩沐低頭無奈道，“剛才兩位姑娘也說了她們看到了人影站在蘭花旁邊。而蘭花又突然全部枯萎了。我推測很可能是她們看到的那個人在蘭花上麵動了手腳。”
“淩沐，你能從這泥上的花粉看出來動了什麼手腳嗎？”冷冽問道。
淩沐搖頭。
端木夏轉身問一旁的馨兒，“請問馨兒姑娘，那些蘭花真的一株都沒有了嗎？”
“我們可以再栽幾株蘭花，騙他過來啊。”小七打了個哈欠說道。
“這是個好主意。”成心說道。
“不過要一時弄這麼多蘭花過來，不容易。”端木夏說道。
“為什麼要那麼多？弄幾株不就行了？”成心不解。
“到處都是空的，唯獨一個地方種幾株，這麼明顯的引蛇出洞對方應該不會看不出來吧？”端木夏苦笑道。
“那個，幾位公子，”一旁的小宮女用極細小的聲音說道。
眾人都看向她。
她立刻害怕得往後退了半步。
“珠兒，你要說什麼？”馨兒扯了扯她的衣服說道，“趕緊告訴幾位公子啊！”說完她偷偷撇了一眼小七。
“我想說，其實我留了一株蘭花。”
6。
夜晚有些寒冷，白翀和燕小千早就睡著了。端木夏和花三少從房間打出到院子裏。淩沐和成心在房裏說話。
冷冽正坐在床上運氣，他的功力沒有絲毫的起色，不免有些許著急。他的額頭開始滲出一些細汗，一股子氣從丹田開始往上湧，冷冽趕緊收手停了下來，他的嘴角已經開始有了一些血漬。若不是他及時停止運氣，一口血可能就吐出來了。
冷冽擦了擦嘴角，起身坐到桌邊，喝了一口茶。
“阿冽？”一個細小的聲音在窗邊響起。
冷冽沒有作聲。
一隻白乎乎的手輕輕推開窗戶，“阿冽？”然後小七的笑臉就出現在了窗戶邊上。看到冷冽正在桌邊喝茶，小七趕緊一個轉身，推門進來了。
小七把凳子往冷冽身邊移了幾寸，緊緊挨著冷冽的手臂。
冷冽沒有動，但是也沒說話。
“阿冽？”小七笑道，“我也要喝茶。”
冷冽還是沒有聲音。
“阿冽……”小七立刻扁起了嘴，一雙大眼睛無辜地看著冷冽，眼瞅著眼淚就要掉下來了，“小時候都是洛亦親我的臉，我沒有親過他。”
冷冽臉色一黑，突然起身。小七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
“阿冽，洛亦說我小時候親過他，所以你不高興，”小七低頭思考，“那是不是表示你也喜歡我了？”小七又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就像我也喜歡你一樣！”
冷冽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是默不作聲。
“阿冽，你一整天都沒有理我了。”小七眼淚忽然嘩啦啦地掉下來。
冷冽心中一緊，走了過去，抬手摸了摸小七的頭。小七立刻順勢一把抱住冷冽，用手和腿把他箍得緊緊的。
冷冽輕輕歎了口氣，“以後不要讓別人親了。”
“嗯，我隻讓阿冽親！”小七抬頭看他，笑彎了眉毛。小七從冷冽身上下來，忽然快速準確地親了冷冽嘴角一下，還舔了舔嘴，“阿冽，我親了你了。那你也該親我一下。我們就成親了。”
看著一臉期待的小七，冷冽的眸子顏色越來越深。忽然他一個彎腰，一把將小七打橫抱了起來。
“阿冽，我們現在就要洞房嗎！”小七激動地問道。
冷冽抱著他出門，進了小七的房間，將小七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轉身離開了。
端木夏和花三少從前院打到後院，從屋頂打到地麵，終於打累了。兩人坐在亭子裏飲著剛燙好的黃酒。
“今天那個馨兒姑娘好像很舍不得你。”花三少嘬了一口酒，問道。
“哦？我怎麼覺得她舍不得的好像是你？”端木夏反擊道。
“今天看你的宮女不少。”
“看你的更多。”
“今天送我們離開的黃衣宮女好像長得挺好看的，一路還跟你說了不少話。”
“黃衣服的不好看。”
“那什麼顏色的好看？”
“白色。”
花三少耳朵微紅，映襯得臉更白了。
淩沐的房中，淩沐和成心正喝著四嬸煮的米酒。
“淩沐哥哥，你好厲害！今天你一看那個蘭花就知道是被人下毒了！”
淩沐接過成心的碗，幫他又盛了半碗，“這些吃了就別再吃了，不好消化。”
成心笑眯眯點頭。他接過碗，“淩沐哥哥，你說凶手會不會就是婆娑國的人？你不是說那個死了的宮女和蘭花上用的都是婆娑國特有的草藥嗎？”
淩沐點頭，抬手擦掉成心嘴角的米粒，“烏魚草和虎泅草隻有婆娑國有。不過，這兩種草藥並不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其他人也是可以拿到的。”
成心皺眉道，“那不是又無從查起了？”
淩沐點頭，“看來我們隻能等明天海統領派人將宮中各個地方搜一遍，看還能不能找到烏魚草和虎泅草了。”
成心點頭，又喝了一口米酒，“淩沐哥哥你真好。”
淩沐一愣。
成心笑道，“從小到大，你都會幫我擦嘴角。”
皇宮深處，一個小婢女捂著手臂躲過侍衛，從雲兮宮的一扇小門偷溜進去，來到還點著燈的一個房間外麵。她正準備抬手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聲音，“進來。”
她推門進去，忍著痛拱手行禮，“教主。”
坐在桌邊的人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手上的傷口時眼睛一亮，“是何處？”
“啟稟教主，是雲雪宮。”
“哦，機關很多？”
她立刻嚇得發抖，普通跪在地上，“請教主恕罪！屬下實在進不去。”
那人現在才看到她的腿上也有兩處傷口，輕歎一口氣說道，“下去吧。”
明明那人聲音溫和，她卻覺得渾身冰涼，立刻戰戰兢兢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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