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88 更新時間:07-12-26 12:17
金字塔的東南方,靠近高地邊緣的某個地方,有一條隱蔽的峽穀通往下方的瑪格達雷納河—亞馬遜河的支流之一,這條河流淹沒了一半的峽穀,也是高原和外界的唯一一條通道。高地的戰士們的前輩們在這條隻有7公裏長,但是落差近3000米的陡峭峽穀崖壁上修建了一條彎曲綿延的小路,小路的起點是一座堅強的堡壘,足以抵抗任何常規武力的進犯。高地的戰士們還圈養了些從高地南方濕地裏抓來的水龍獸,這是一種性格溫馴的兩棲恐龍,頭腦單純,四肢短小粗壯,奔跑的速度不快,但是腳爪非常有力而且腳底帶有水蛭一般的吸盤,可以牢牢的抓住腳下的岩石,承重能力也非常可觀,被高地的戰士們馴養後作為上下高地和運載貨物的交通工具。琥珀騎在一頭水龍獸的背上,沿著這條危險的小路搖搖晃晃的遠遠掉在賴斯的身後,雖然水龍獸背上的鞍韉製作粗糙,坐著並不怎麼舒服,而賴斯看來是能不和他說話就不說,但是琥珀並不覺得無趣,他從來沒有坐過這樣的交通工具,更何況這條小道窄的隻容一頭水龍獸行走,旁邊便是直上直下的萬丈懸崖,坐在水龍獸的背上,搖來晃去的幅度相當大,碰到一些相當狹窄的隘口,大半個身子都在懸崖外麵,走起來驚險刺激的很,琥珀玩的不亦樂乎,完全把昨天魔林消失後光頭邁對待他的惡劣態度的影響拋諸腦後了。直線距離才不到8公裏的路程,兩人整整走了半天才到山腳,接著又花了半個小時坐在水龍獸的背上越過了瑪格達雷納河,踏上了對岸圖蘭平原的地麵。賴斯如釋重負的歇了口氣,把兩頭水龍獸身上的行禮卸下來,讓它們自行回到高地,他很不情願的靠近琥珀,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交給琥珀,說是邁克爾寫的,讓琥珀好好的看看,便轉身向平原走去,一副和琥珀分道揚鑣的樣子。
琥珀拿著手中的信,不知道光頭邁會給他寫些什麼內容,畢竟昨天自從魔林走了以後,邁克爾一句話也沒有和他說過,連再見都不想和琥珀說一聲,就直接讓賴斯領著琥珀下山了,而他更好奇的是賴斯的去向,便開口詢問道:“你去哪?不回去了嗎?”卻不知這話恰好問中別人的心痛之處。
賴斯聽到琥珀的話猛的一轉身,恨恨的盯著琥珀,一副想要過來動手的樣子,嚇了琥珀一跳,他不知道自己問的這句話怎麼會得罪人家。隻見賴斯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數變,最後定格成懊喪的表情,還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他嘶啞的說道:“我再也不能回去了,因為我在處置你的事情的時候和你說話,並且讓你知道了金字塔的事情,這件事觸犯了高地戰士的保密紀律,邁克爾團長把我除名了!”他越說越不能自己,說到後來號啕大哭了起來,幹脆就坐到了地上。琥珀沒有辦法理解賴斯這種對於部隊、對於兄弟的依戀之情,可是他最見不得別人哭,更何況這種情況還是他一手造成的。琥珀慌裏慌張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賴斯,隻好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啊,我不知道會這樣,我要早知道肯定讓你抓一次!”可是道歉沒有用,結果琥珀隻好把怒氣轉移到邁克爾頭上:“搞什麼嘛!這麼點破事就要把人除名了,那個邁克爾太過分了,走走走,我帶你回去和邁克爾講理去,讓他別開除你好了,你說好不好啊,好不好你倒是說句話呀!”
最後還是賴斯自己停住了哭聲,他一點也沒有為自己在陌生人麵前這麼失聲痛苦而感到羞愧的樣子,很冷靜的向琥珀點了點頭感謝他的安慰,動身往西北方繞過高地回自己的家鄉去了。琥珀不知道賴斯那最後一下點頭是原諒自己還是記住自己的意思,總而言之他覺得既不理解又很受震撼,也覺得賴斯的感情實在是很豐沛,對於自己的作為,他倒是理直氣壯的沒有絲毫反省,這個,誰讓別人不問青紅皂白就攻擊他來著。琥珀呆呆想了半天,發現自己還拿著光頭邁的信還沒看,趕緊把信撕了看看裏麵到底寫了些什麼,琥珀感覺到邁克爾不喜歡自己,對自己有很強的戒心,所以做好邁克爾會在信裏好好臭他一頓的心理準備,可是信的內容完全大出琥珀之所料。邁克爾在信裏首先對魔林無保留的信任魔林表示了一定的疑惑,然後又說他尊重校長的判斷,讓琥珀好好看著巴別塔,那裏的形勢遠比琥珀想象的複雜,至於具體怎麼個複雜法,就讓琥珀到了巴別塔以後找戰士學院的安托瓦妮特•克利裏副院長或是校長助理阿格斯•費爾奇先生了解情況,總之洋洋灑灑十多頁紙,都是在羅裏羅嗦的告訴琥珀要小心應付,不要丟校長的臉之類的話,能夠派上用途的消息就是一點也沒有,而且所用詞藻都非常之生僻、華麗,以琥珀的程度,就算是拿出字典放在手邊,也讓他掙紅了脖子看到太陽快下山才看完這封信,把琥珀鬱悶的狂想抓光頭邁過來爆打一頓。怎麼會這樣?看起來也是一個豪氣幹雲的漢子,幹事坐起立行的派頭,怎麼會這麼羅嗦!琥珀振臂向高空呼喊,可惜問天天也無語,倒是飛過一頭傻鳥的大便差點落在琥珀的嘴巴裏,琥珀當即就發了顆火球把那隻可憐的鳥燒成了灰燼。眼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琥珀隻好帶著被邁克爾的信折磨的昏昏沉沉的腦子,收拾好自己的行禮,繼續踏上旅程。
今天才7月24日,離巴別塔開學還有8天的時間,琥珀昏沉沉的腦子被夜風一吹,清醒了不少,開始扳起手指頭計算時間,有了魔林給他的傳送魔方以後,他不用急著趕到巴別塔去,再說蒂娜也要到開學的時間才到那裏,他想在開學之前,先和蒂娜談談,看看魔林和蒂娜究竟是什麼關係,就算是現在到了巴別塔,也隻能是傻等著,琥珀打算利用這段時間再見識見識大陸上的風土人情。
照耀著清輝如水的月光,無盡的草原在目光所及之處不斷的延伸,仿佛無窮無盡,琥珀也不忍心讓自己能夠吸收熱量的眼睛破壞了這個世界的冷淨,他站在飛板上靜靜的閉上眼,張開雙臂,感受那冰冷的世界迎麵拂來的氣息,聽著風吹動草原上的枯草時發出的波浪般的唰唰聲。這正是南半球的冬季時節,草原上一片蕭瑟,大群的食草動物早已隨水草遷徙到他處,一些饑腸漉漉的肉食動物的淒厲號叫不時打破草原的寧靜。
琥珀拿出地圖仔細的看了看,他發現自己腳下的大草原就處在昆塔共和國的腹地,隸屬於附近的三個公國,琥珀看到這裏,抬起頭來看看這四周沒有什麼明顯地標的草原,不由的非常佩服這些人居然能夠在地圖上準確的標示出自的地盤。離琥珀最近的一個村莊在地圖上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點,隸屬於一個叫做圭亞那的南方小公國,卻是最深入這片草原的人類定居點,琥珀頓時對這裏產生了興趣,便調整方向這個叫做穆拉斯的小村莊飛去。
月亮才落下一半,琥珀就已經在空中看到了穆拉斯圓形的外圍牆,它與其說是個村莊,不如說是個據點,居然比琥珀之前到過的聖石村還小,整個村莊就是一座土築的環形建築,中間留下一塊廣場一樣的空地,空地中央有口水井,村子的周圍長著幾株粗壯的猴麵包樹,琥珀眼看大門緊閉,不想半夜三更的打門進去惹人非議,就降落在一株猴麵包樹上,找了個舒坦的地方躺下等待天明,他對在這村子裏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已經不報太大的希望了,隻準備白天的時候進去逛逛,打聽打聽消息,再決定下一步的旅程。
悠閑的躺在樹上,看著漫天明亮的星星組成的光河,琥珀想起了以前在神隱的精靈領地生活的日子,那時候他也常常和絲拉一起在湖邊的那塊大石頭上看著星星,絲拉對星光非常的著迷,也許精靈對於星空的奧秘有些獨到的見解?琥珀卻總是不以為意,很快就會躺在絲拉的腿上睡著了,現在想起來,那時的日子真是值的懷念啊!可是琥珀並不覺得自傷自憐,他甚至很感謝塔克西絲促使他踏上了這段旅程,讓他見識到了這麼多有趣的人和事。想到這裏,琥珀才意識到帕拉丁自從前天在金字塔裏對魔林發怒以來,始終都在沉睡,他不知道吸收了那些九頭龍暗中的白色圓球對帕拉丁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他知道,有些變化,正在慢慢的發生。琥珀入睡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在奇怪,奇怪自己怎麼會在思考漫天的星星為什麼會發光,這樣奇怪了以後,他忽然覺得自己和絲拉的距離拉近了很多,帶著高興的心情,琥珀睡著了。
琥珀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他睡眼惺忪的發現一夜之間他躺著的猴麵包樹居然長滿了毛,而且還散發出一陣陣奇怪的臭味,他模模糊糊的覺的自己還在做夢,便閉上眼讓自己醒來,可是又分明感覺到有隻手不住的伸進他的頭發裏摩挲,還時不時的有個熱氣騰騰的嘴巴在他腦門上哈氣,琥珀猛然意識到這一點,嚇的尖叫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好在琥珀躺的地方不高。琥珀摔得昏頭昏腦的,但還是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因為隨著他的叫聲,四麵八方響起了一陣陣仿佛來自地獄的刺耳嚎叫,原來是一群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狒狒,趁著琥珀睡著的時候爬到了樹上,看見琥珀在樹上睡覺也不以為異,甚至還有一隻把他當成了同類,居然替他抓起了虱子,聽見琥珀嚇了一跳的叫聲,它們仿佛也才認出來琥珀不是同類的樣子,大聲的叫喚了起來,拿起手邊的樹枝、果實之類的東西朝琥珀砸過來。琥珀當然不會傻站在原地等著被砸,他連忙抓起地上的行李,快速向穆拉斯村的大門跑去,村子裏剛好出來一個吊著鼻涕的小孩把門開了一條縫探頭探腦的張望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琥珀抓著一堆東西一個側空翻直接從他的頭頂跳了進去,還沒落地就聽到猴子們暴雨般的襲擊砸在門上的聲音。琥珀還沒站穩就發現有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整個廣場上站滿了人,而這些人都在充滿戒備的看著他。
“你是什麼人?幹什麼去惹那些發了瘋的狒狒?”琥珀回頭看了看那個最先開口訊問他的人,才發現那個開門的小孩其實是個侏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一邊眼睛被猴子們砸出了黑眼圈,正非常憤恨的盯著他看。
“這個…”
“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當頭了?羅倫佐?”琥珀還來不及對侏儒羅倫佐解釋他是怎麼和狒狒從同床共枕到關係破裂的全過程,一個炸雷一樣響亮的聲音發話了。侏儒連忙低下頭一路小跑從琥珀身後躲開,一個高大魁梧的長發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穿著一身和這裏的環境很不相宜的灰色西裝,外麵再批著一件翻毛領的大衣,腳上的皮鞋還擦的珵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臉上有一道從左耳到右頰的傷痕。琥珀不喜歡這個人,他長的還算端正,但是整張臉上說不出什麼地方就是讓人油然的不喜歡。
“你好啊,陌生人!歡迎來到穆拉斯,我是杜朗•馬諾埃爾,身為這裏的領袖,我必須向你詢問你的來意!”琥珀聽著杜朗裝腔作勢的詢問,眼睛卻撇到人群後麵那個小醜羅倫佐正在念念有詞的模仿杜朗,那副捏腔拿調的樣子居然不相上下,琥珀忍不住笑了起來。杜朗麵色一沉,轉頭正好看見羅倫佐臉上的怪樣,當下也不發作,對琥珀威脅道:“陌生人,我們的耐性有限,你最好告訴我們你是誰,來這裏幹什麼?”這回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周圍的群眾演員為了表現沒有耐性,都紛紛把槍口向上抬了抬。
“我是琥珀,呃,琥珀•神隱,我從哈洛肯來,準備去巴別塔,經過這裏的原因嘛,是因為我很好奇,所以就來看看嘍!”
“好奇?”杜朗仔細的上下打量了一下琥珀,隻見琥珀中等身材,體型結實勻稱,臉有點奇怪,比較靠近北方王國人種那種討人喜歡的長相,一頭黑發剪成了戰士中流行的短發式樣,皮膚也曬成戰士最喜歡的古銅色,背上背著把造型古樸的雙手長劍,看起來價值不菲,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圓領短袖亞麻布襯衣,下著一條淺藍色牛仔工裝褲,腳上穿一雙中筒牛皮大頭皮鞋,杜朗對於自己對服裝的獨到品味有相當自信,他相信琥珀身上穿的肯定全是名師剪裁的高級貨,唔,他滿意的對自己的判斷點了點頭,繼續思考著,琥珀左手抓著一個帆布背包,右手抓著一個造型奇特的扁平金屬物件,嗯?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熟?哦,那不是衛生巾的形狀嗎?靠,怎麼這麼沒品!而且,這麼冷的天,他居然隻穿了一件短袖?杜朗這才注意到琥珀的反季節穿著,他在心裏暗自計較著,對於琥珀的來曆已經有了自己的結論,他認定琥珀是個離家遊蕩的腦筋秀逗的富家子弟,換句話說,琥珀身上很有錢,這對於他來說可是個極好的機會,能夠讓他解決目前的燃眉之急又能小撈一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他必須要解決,那就是琥珀到底是怎麼來到這三個月才通一次郵車的鬼地方,有沒有其他什麼人知道琥珀來了這裏。
“好奇什麼嗎?好奇我們在這裏是怎麼為大陸上的貴婦們獵取劍齒虎的毛皮嗎?最近的一個城鎮離這裏都要一個星期的路程呀老弟,你這好奇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強啊!啊,對了,你手上抓的那個是什麼東西?防身用的武器嗎?你剛剛說你是從哪裏來的?你是怎麼到這來的,驛站的郵車半個月前才來過,應該沒有這麼快啊!”杜朗揮揮手把人群驅散,走到琥珀身邊用手圈住琥珀的肩膀領著琥珀往正對大門的一間房子走去。
“你是說這個?”琥珀這才有空把剛才從樹上摔落沾到身上的灰拍拍幹淨,一邊把右手中的飛板舉高,塵土飛揚的讓杜朗好一陣皺眉。“這是飛板,我就是用這個從哈洛肯飛來的。”
“飛板?你是說它可以飛起來嗎?就這個形狀?”杜朗心裏完全不相信琥珀的說法,哈洛肯離這裏好幾千公裏呢,怎麼可能用這麼一塊金屬衛生巾飛得過來,但是為了穩住琥珀,他又不得不敷衍一下,讓自己盡量表現得很感興趣得樣子。
“飛板,我知道飛板,它真的可以飛起來!”羅倫佐蓬亂的大頭從門口探出來喊道。
“滾開!”杜朗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塊昨天吃剩下的骨頭朝羅倫佐砸去,侏儒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哀嚎聲,從門口消失了。
“是啊,它當然可以飛!”琥珀一邊打量著杜朗的房子一邊心不在焉的回答,杜朗的屋子裏到處都掛滿了猛獸的頭顱標本,角落裏還撂著一堆的動物皮毛,整個房間散發出一種腐臭的動物油脂味,“這些都是你自己獵到的嗎?”
“這個,哦,這些是我的手下們抓到的,我們用這些死掉的皮毛和城市裏的奸商們兌換明晃晃的金子,”杜朗市儈的衝琥珀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這個,你應該很明白的吧?”他以為琥珀這樣的富家子就算再傻,對於錢也應該是有點概念的。
“不,我不知道。”琥珀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聽到這樣的回答杜朗對琥珀完全死心或者說放心了,他又旁敲側擊的問了琥珀一些問題,確定琥珀完全是傻的,便安排琥珀住在村子裏的妓院裏,杜朗心想,富家子一般都荒唐,用這手,不怕琥珀不留下來替他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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