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36 更新時間:14-09-12 15:16
我冷著臉,就隻是看著他。三叔伸過來拍我肩膀的手硬生生在半空停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拍了一下,就收了回去。我想我的芥蒂,大概是毫不掩飾地寫在臉上的。他轉過臉重新對著小花道:“你既然能查到我是誰,應該就能猜到我下一步想做什麼了吧?”
小花悠悠閑閑喝了口茶,道:“我猜的未必就是你想做的,三爺,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就別再跟我們打哈哈了。”小花這一席話講得有點不客氣,我看三叔的臉色變了一變,大概是因為小花不管怎麼樣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後輩,沒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麵前給自己下不了台。
三叔黑著臉揮退了手下,重新坐下之後,道:“有的事我也不能多說,我能告訴你們的就是,九門的事情還沒有結束。”他頓了一下,目光在我們幾個人臉上掃過,這是他一直有的習慣,他喜歡看到別人的臉上因他說的話所產生好奇、焦慮之類的心情,這都是虛榮心在作祟。事實上我們幾個人幾乎都是聽得心不在焉,三叔說的這些話不過是些場麵話,如果我們的胃口被他吊起來,說不定就被這老狐狸一句“天機不可泄露”給帶過去了。果然,看我們都不為所動,三叔有些懊惱,但是看來這十年間他那些我所不知道的經曆對他還是有一定的影響,至少不至於一個衝動就把話給吐出來。
“算了,小哥,你把銅魚給我。”三叔泄氣地對悶油瓶招了招手,沒再跟我們周旋。我起身攔住悶油瓶想把銅魚遞出去的手,對著三叔笑:“三叔,你糊塗了,你的鬼璽可還沒給我們。”三叔愣了一下,回過味兒來怒道:“大侄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是笑:“三叔,不是大侄子不相信你,隻是你有本事消失十年,就肯定有本事再消失第二個十年,甚至二十年,我這要是把銅魚給了你,鬼璽也在你手上,你讓我們拿什麼查下去?”
三叔被我說得愣了一下,臉上的怒氣倒是消散了,隻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保持著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和他對視著——這種眼神我見得多了,我也懶得再解釋,吳邪早就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傻小子愣頭青了。
三叔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也罷也罷,反正我還有第二件事情要你們幫忙,這銅魚先讓你們保管著,鬼璽我暫時不能給你們,等時候到了再說,你們先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雖然看到三叔落寞的樣子有點於心不忍,但還是頭也不回地拉著悶油瓶出去了。我出了門之後才發現小花沒有跟出來,想想那家夥的花花腸子多了去了,也就懶得再去管他,招呼悶油瓶上車就打算回家去。
我那輛破金杯在幾年前壽終正寢了,本來在想說當時的身份不一樣了想買輛好點的車,但選來選去還是選了一輛差不多的金杯,所以說總的來說我還是一個很懷舊的人。
我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悶油瓶打開副駕駛坐了進來,在我剛要踩油門的時候抓住我的手腕道:“吳邪,下麵的事你別插手。”我驚訝地發現,悶油瓶隻有在讓我放棄某些事情的時候才會不吝言辭地多說幾個字。“小哥,不可能的。”我直視悶油瓶的眼睛,回答。他抓著我手腕的手緊了一緊,隨即放了開,靠回椅背上,接下去一路,他就隻是閉著眼,沒再說過話。
晚上我靠在陽台想這裏麵的事情,手上的煙夾了半天才發現忘了點燃,剛點起來,就響起一陣敲門聲。我以為是悶油瓶又想對我說什麼,開了門,竟然是三叔。
我下意識皺了皺眉,也懶得追究他怎麼會有我樓下店門的要是,隻是往邊上讓了一下,示意他進來。三叔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白天我走的時候那種表情,隻是很平淡地,像在參觀博物館一下,打量著我的臥室。
我就靠在一邊,任他打量,隻是感覺上他看起來就沒完沒了了。老實說這種感覺很奇怪,一個消失了十年的親人,突然之間在你麵前出現了,而且就好像你們從來沒有斷開過聯係一樣,那種莫名的違和感,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三叔,”我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主動開口:“有什麼事你說吧。”三叔這才轉過身來看我。他歎了口氣,走到陽台朝我招了招手,點起一根煙,緩緩地道:“大侄子,不是三叔不告訴你,隻是你三叔我到了這把年紀了,對錢什麼的也看淡了,我想要的,也就隻是討個明白,這裏麵的事情,你該知道的,你總會知道,但是你不知道的,我也不能告訴你。”
我煩躁起來了,為什麼悶油瓶、小花、三叔,每個人都是這樣?他們不明白被蒙在鼓裏有點頭緒但總也理不清楚的人是什麼個心情。“為什麼?”我問。
三叔看了看我,大概是看出我的不滿,吐了個煙圈,道:“我隻能告訴你,我會追尋下去,隻是出於自身的原則。”
我一直以為,對於三叔來說,原則這種東西本來就可有可無,他對喜歡的東西會有執念,會不惜用各種手段去得到。在這件事情上,我並沒有找到任何讓三叔產生“喜歡”這種感情的可能性,但是他對這件事好像有一種奇怪的執念,這種執念和悶油瓶的不同,但是我想這和上一輩陷入的怪圈脫不了幹係。更甚至,從各種跡象來說,我可以認定三叔對所有事都深惡痛疾。而即使如此,他卻沒有想辦法脫離出去——更或者說,他完全無法從中脫離。
“這裏麵,有很多東西不是用說的能說得清的。”三叔抽了口煙,繼續道:“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或者說,根本無法解釋,”他抬頭看我,:大侄子,現在你和我一樣,在這個局裏,隻有兩種選擇。“三叔沒有說下去,我卻能明白他的意思。
兩種選擇——或走到底,或了斷在走的路上。
三叔一直低著頭抽煙,我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或許他心裏對我確實還有些愧疚,但是他這樣的表現反而讓我覺得有點刻意。我在心裏冷笑,何必呢,當初把我拉進來的是你,現在才來費力演這樣的苦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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