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56 更新時間:14-10-07 20:06
第五章出兵邱馬關(上)
微風吹過,掀起了屋簷上白色的裙角,看著前方兩人越來越模糊的身影,站立在廟頂上的女子輕輕歎了口氣,身形一轉便消失了。
位處於嵩山的望洛峰上雲霧繚繞,萬木蔥秀,怪石嶙峋。此峰集天地靈氣,峰的四周是無底懸崖,峰高聳入雲,岩壁似刀鋒般鋒利險惡。狹道中依稀可以看到累累的白骨,有動物的也有試圖攀登險峰不幸失足摔落的山下村民的。
白衣女子也不停歇,踏著崖壁上突出的岩石飛躍直上,身形仿佛是一隻在空中翱翔的鳥兒直往峰頂而去。
峰頂之上霧氣越發濃烈,百丈之外不見事物,白色的身影隱入霧氣中。女子走了幾步,雙手作了個蓮花式,原本環繞在她周圍的霧氣慢慢消散開去,霧氣消散處顯現出一條小路來,女子順著小路往前,不一會兒眼前景物變幻,一座巨大的塔矗立在幾步開外,整座塔都是用無瑕白玉砌成,周身沒有一絲縫隙,遠遠看去有點點金光自塔壁射出。女子走近了,塔門上布滿密密麻麻的梵文和一些不知名的咒語,她將手合十默念了幾句,塔門哢哢地響了起來,好像一隻咒眼慢慢睜開。女子走了進去,塔內彎曲的樓梯淩駕於眼前,長長的階梯成圓形一圈又一圈不斷蜿蜒向上,每一層的階梯都立著一麵長長的鏡子。女子走向第二層的那麵鏡子,在鏡前頓了頓,隨即跨腳踏入境內,身體直接穿過了鏡麵。鏡子的裏麵又是另一個空間,那是一處地牢,兩旁的牢門都加了禁錮,裏麵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
“啊——”沙啞的嘶吼聲從前麵傳來,女子加快腳步順著聲音往前走去,淒厲的喊叫不斷從牢籠裏傳出,“哼,沒用的廢物,就這點毒就受不了了。”另一道蒼老的聲音在旁響起。
“叟長老。”女子上前單膝跪下。
“是阿荊啊,你回來了啊,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叟長老低頭鼓弄著手上的膏藥,漫不經心地問道。
“已按長老的意思辦妥。”
叟長老用木棒沾了點黃色的粉末塗抹在那具已然不成人形的物體上,四根粗大的鎖鏈穿過它的四肢,交錯盤繞向上伸延。
黃色的粉末剛觸到那具身體,劇烈的掙紮接踵而來,伴隨著陣陣痛吼。喚作阿荊的女子似是不忍抬頭看了一眼,在看到對麵之人時,身體仿佛被定住了般,嘴巴半張著,那個熟悉的名字差點脫口而出。
叟長老嘿嘿笑著,狠狠地抓了那人臉前的發撥到了腦後,“阿荊,怎麼看著熟悉嗎?”
那是一張還算完好的臉,依稀可以看出曾經的嬌好,那雙通紅的眼睛此刻充滿了驚恐、憎恨還有不甘。嘴裏不斷有液體溢出,伴隨著陣陣腥臭味。
阿荊喃喃道,“煙,煙兒?”
對麵的人沒有言語隻是那雙眼就這麼看著她,紅的好像要沁出血來。
“叟長老,這是怎麼回事?為何要將煙兒做毒人?!”
“阿荊,這次去鳳朝國難道就沒有遇到過什麼熟人?”叟長老反問道。
阿荊覺得背後冰涼,雙手握拳,不確定地道,“花無鏡,無鏡,阿塵,不不,這不可能,就算是她,她也不會這麼做,那是她的同門師姐啊!”
“哼,那個叛徒!我早已用讀心大法從紫煙腦中悉數知道,連同門師姐也不放過,這種畜生你還要替她隱瞞不成!”
阿荊心頭大亂,阿塵三歲便被閣主領回閣內,那個時候瘦瘦小小的一個,身上遍布傷痕,閣主帶回來的時候早已是奄奄一息,難得這個孩子求生誌強,最後竟然活了下來,還拜在閣主門下做了弟子,雖然平時性情淡漠,但是與幾個同門師姐相處也算和睦,斷是做不出這種事。可是,想到二十年前阿塵突然的不辭而別,再看到煙兒此刻的模樣,回想起破廟裏的情景,由不得她不懷疑。怪不得看著那個女孩就好像看到往昔熟悉的人兒般,到底阿塵這二十年來發生了何事?
“花無鏡不但將她的武功盡廢,還把她弄啞,我是好心將她帶回做了毒人,否則在你眼前的可就是一堆白骨了,阿荊,你可要想清楚了。”
阿荊咬了咬唇,心道:“若是他說的屬實,那阿塵必然成了陰陽閣的叛徒,下次見麵就算我不下手還會有其他人動手。”
“叟長老,我確在鳳朝國遇到了花無鏡,但她的容貌身材已是大變,我不能判斷她是否就是阿塵,容長老讓我調查清楚,如果果真是她,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叟長老心底卻不悅起來,麵色一冷,森然道,“不必了,此事你就不用插手了,我另有事派你去做。”
阿荊無法隻好聽命,可是心裏頭九轉萬千,到底叟長老會派閣中哪個人去對付阿塵?
話說花無鏡和風啟兩人剛回了府中,府內的丫鬟就著急地迎了上來,看到他們衣服上血跡斑斑的,異口同聲地驚道:“丞相大人,國師大人,你們怎麼受傷了?”
“無事,剛才我看到府門外的宮轎,可是有什麼人來?”風啟問道。
那個稍矮的丫鬟這才回過神來,說道,“你們總算是回來了,宮裏來了旨意,公公已在大堂等候多時了,快快隨我來。”
另外一個丫鬟製止道,“還請大人先隨我去換件衣服。”
花無鏡讚許地對著這個丫鬟點了點頭。
更衣完畢,兩人麵不露慌色,從容不迫地走進了大堂。
堂內的公公佝僂著腰坐在長椅上,手上托著放著聖旨的木碟,本來已經是等的不耐煩剛要發怒,卻見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進來。臉上的煩躁之色頓時一掃而光,起身笑臉說道,“兩位大人總算是來了。”
花無鏡上前虛虛拘了禮道,“勞煩公公久等了。”
“不敢不敢,這是聖旨,請國師大人接旨。”
花無鏡接過聖旨,公公完成了任務也鬆了口氣,道了幾句客氣話便離去了。
“聖旨上寫著什麼?”風啟問道。
花無鏡掃了一眼便遞給了風啟,風啟拿過剛看了一行字眉頭就皺了起來。
“陛下命你三日後出征,此次你可有把握?”心中雖然相信,可是這畢竟是關係到國之興衰,風啟不得不再次確認。
花無鏡說,“我心中已有了計策,不過,”她的視線輕飄飄地移到風啟的左臂,“你確定現在和我談論這個?”
新換的衣服上有暗紅血跡慢慢地滲了出來,風啟也發現了,苦笑道,“錦衣玉食的生活真是越發過不得了,你身上的毒怎麼樣了?”他記得那個時候是她不顧安危將毒吸入自己的身體,想到這裏,臉又不自覺地微微發紅起來。
“我的身體如今已是百毒不侵,再過幾個時辰體內的毒也快消散了吧。倒是你二十年了武功沒有長進反倒是退步了許多。”花無鏡不知從哪裏拿來個木匣子,裏麵裝滿了瓶瓶罐罐,她取過其中一個白瓷瓶,打開瓶口,淡淡的幽草味飄散開來。
花無鏡拿著藥瓶似笑非笑地看著風啟,風啟被她看得發毛,說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難道風啟大人還想要我幫你更衣?”
風啟頓時窘大了,紅著臉說道,“我自己拿回去再搽就好。”左臂剛抬起當即疼的咧開了嘴,對麵的花無鏡實在看不下去,拽起他的領子將衣服扯開,露出了半截身子,左臂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不斷有血混著白黃色的液體從傷口上流下來,甚是恐怖。
花無鏡將藥瓶倒傾,白色的粉末均勻地敷上了傷口,這藥效果顯著,血漸漸止住了。
等包紮好傷口外麵的天色也暗了下來,風啟還如往常般在她家蹭飯吃,不過再也不敢和她搶食。
“撲棱撲棱——”一隻黑色的鳥落到了窗台,花無鏡伸出手來,鳥兒好像認識她似得,跳到了她的掌中,用尖尖的嘴碰了碰腳上纏的布條。花無鏡從它腳上解下布條,直接放入袖中,雙手輕輕一振,鳥兒叫了兩聲便飛遠了。
花無鏡回過頭,看到已經忍耐不住的風啟,笑了笑道出了風啟心中的疑惑,“淵國皇子在這個時候到鳳朝國到底有什麼圖謀?他怎麼會知道國師府的暗道?來接應的那個人又是誰?廟前枯樹下的那個記號又是什麼意思?”每個問題都正好掐中了風啟心中的疑問,“我之所以放走他,不單是想知道暗道在哪裏,我的直覺告訴我此人不可殺,起碼現在不可以,跟著這條線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風啟打斷了她的話,“意想不到的事你是指?莫非你懷疑上任國師吳繼州沒有死?”
“你也說了我這也隻是懷疑,也許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來接應他的人武功不凡,身手之快根本無法看出是哪個門派,至於那個記號像是出自陰陽閣長老之手,這點我也想不通,難道我外出修行的這二十年來閣內的規矩已經變了嗎?”
風啟對陰陽閣這個神秘的門派知道不多,大多的信息來源與少時看閱的古籍以及花無鏡相識的那幾年裏。看著她苦惱的樣子,便安慰道,“也許事情並非我們所想,也有可能有人冒用閣內長老的記號也未可知。”
現在擔憂也沒有用,陰陽閣此次的目的尚未明確,如果真的插手皇家之事隻好到時再想計策了。想到此,花無鏡開口道,“風大人,又到還人情債的時候了。”
“……。。”一臉苦瓜色的風啟哀怨地看著她。
“聖上命我三日後出征,可是我明天便要先行前往邱馬關。”
“什麼!”風啟驚道,“那五萬精兵怎麼辦?!”
花無鏡笑的陰險,“這就要看風啟大人的了。”
“你!”風啟瞪著她,不客氣地說,“我可沒有分身術再變出來個‘鳳朝國國師’”
“誰說你沒有能耐,風大人的能耐可大著呢,否則怎麼在小的身邊神不知鬼不覺地安插了兩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呀,嗬嗬。”花無鏡不以為然地回道。
花無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易容術,風啟這回可是栽在了自個手裏,想怒卻無法,使勁跺了跺腳,“你可真是奸詐的狠啊!要知道,若是此事被是陛下知道了,可是要誅九族的!”
“所以我才放心,風大人以及族人的命可握在你的自個手裏了,此事一定要做到天衣無縫。”
風啟氣極反笑,“讓我做你的替身,你好獨自去邱馬關深入敵腹,這便是你的計策。”
“是。”花無鏡知道他一定會答應,可是她不願知道此刻他眼中火焰後的那抹神色是什麼。那是對她來說陌生的東西,她不敢去觸碰,如同那個時候那個人對她說的——那是一個禁忌,可以讓人欲生欲死,也可以讓人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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