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685 更新時間:14-09-22 20:39
祁敬也發現了眾人對重真的疑惑,但他完全沒有打算解釋。
重真微側過頭,略顯淡薄的唇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非常的淡雅溫潤,但是,宇肆懿總覺得那笑,太過邪肆。
重真細長的雙眸隨意的掠過大廳裏的眾人,被那雙慵懶的眸子掠過的眾人,明明看起來非常的溫和,但眾人都感覺似是被一種猛獸盯住的感覺。
抬起右手手背撐在嘴邊,身體慵懶的斜靠桌邊,輕輕的笑了一聲,聲音不會很低沉,但是相當悅耳,“諸位似乎對在下很好奇?”
重真的話落,大廳頓時都變得安靜異常,隻能聽到他輕輕的笑聲,本該讓人覺得如沐春風的笑聲,卻無端使人的心底升起一股涼意。
宇肆懿暗道,這樣的人真的不是邪派的麼?
“問柳,你確定你不是那重真肚子裏的蛔蟲?”向問柳猜得這麼準,宇肆懿還是有點無法相信,又繼續問了先前那個問題,他實在好奇得很,“你究竟怎麼看出來他是逍遙穀主的?”
“其實很簡單,要是你了解‘醉清風’,你大概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了。”向問柳眼尾掃了一眼正淡笑著跟向緋苒聊天的蕭絮。
“這‘醉清風’究竟是什麼酒?還有上次,我明明就隻喝了一杯,卻怎麼醉過去的都不知道。”宇肆懿想到那事就有點無精打采起來,一杯就倒,這也太丟臉了。不過,向問柳既然提到醉清風,那麼說來著那該不會……
“醉清風是逍遙穀獨有的一種酒。”
果然!宇肆懿也看了一眼蕭絮,現在蕭絮的表現跟當時麵對冷憐月時,實在相差太多,那時是完全的霸氣外露,現在卻一派的溫文爾雅,“怪不得你會想到逍遙穀,蕭絮在這裏出現也太奇怪了,就他那一身的富貴之息,根本完全不似江湖中人。”
祁敬介紹完,看了眼最下角那個空出的位子,回頭悄聲的跟旁邊的人耳語了兩句,那個人茫然的搖了搖頭,祁敬皺了皺眉揮退下人,最後無法,宣布正式開席,互相敬酒,慢慢客廳也恢複了熱鬧,重真那邊時不時的有人悄然打量,各桌間結交的結交,交談的交談,也算賓主盡歡,桌席間觥籌交錯,一時熱鬧非凡。除了主桌的眾人保持著淡然,沒有多少交談,都隻是輪流向祁敬道了賀,就各自用膳。
宴席結束後宇肆懿和向家兄妹一起回了住處,至於宇肆懿的兩位師兄則回了原來居住的地方。三人回來便發現冷憐月的房間大開著,而冷憐月則靜靜的坐在桌前把玩著手裏的月光杯,似是等著大家。
“憐月,用過膳了嗎?”看到冷憐月,宇肆懿明顯的很開心,立馬走進房間,明媚的大眼微微彎起。
“晚上等我,不準出去!”冷憐月沒有回答宇肆懿無聊的問題,鳳眸隨意的瞥了眼外麵的向家兄妹二人,就把視線移回到宇肆懿身上。
“……做什麼?”宇肆懿完全沒懂冷憐月這話的意思!這是幹什麼?大晚上的……宇肆懿不禁有點想偏了……
冷憐月沒有解答宇肆懿的疑惑,說完就起身走進了內室。宇肆懿隻好撓了撓頭滿臉不解的跟向家兄妹一起走回了房間。
到了夜晚,宇肆懿換了一身玄色勁裝,躡手躡腳的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然後輕輕一躍上了屋頂,半蹲下身右手撐在屋頂的瓦片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響的穩穩停住,勾起嘴角,抬頭看向前方,然後左右瞧了瞧,確定無人之後,便飛速的向前掠去。
來到一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一棟樓宇前,停在圍牆之上,明明看起來比起主殿要差很多的樓宇,守衛卻比起大廳那邊還來得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宇肆懿砸了砸了嘴,“我就說問柳這家夥怎麼那麼好,打個賭這麼簡單,搞了半天,這裏可一點不簡單,這樣的守衛,要是以前,我早被發現並且活捉了!”宇肆懿忍不住在心裏暗暗的念叨了一番。
定了定神,放緩呼吸,宇肆懿仔細的看了一下那些守衛的交接和走動方位,可以看得出這些人都是堡裏數一數二的高手,就憑他的身手的話,恐怕那個屋子的邊他都摸不到。
當宇肆懿準備趁守衛交接之際冒險閃進院裏離他最近的一顆大樹上時,突然感覺一陣風落於身後。宇肆懿一驚,立刻反手劈向身後,一側過身看清來人,大眼瞳孔縮了縮,又是一驚,立刻撤回已經快劈到對方肩部的手刀。
“憐月,你怎麼……”宇肆懿差點驚呼出聲,還好冷憐月眼明手快,直接捂住了宇肆懿的嘴,一股冷梅香氣衝入鼻尖,宇肆懿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隨即冷靜了下來。
察覺宇肆懿已經放鬆下來,冷憐月放開了捂住他嘴唇的手,微側過頭淡瞥了宇肆懿一眼,用密語道,“我有說過叫你晚上等我,不準出去!”
雖然冷憐月的聲音還是跟平時沒兩樣的毫無起伏,但是在冷憐月身邊受多了刺激的宇肆懿瞬間就覺後背一涼,他當時根本就沒明白冷憐月話裏的意思,後來因為就想著打賭輸了的事,就把這茬給忘了。
他半夜出來是因為跟向問柳打的賭,那冷憐月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他可會自作多情的以為是為了他!
宇肆懿不懂的傳音入耳的法門,所以隻好閉口不言,不然一有大的氣息波動,肯定會驚動院裏的守衛,隻好對冷憐月搖了搖頭,蹲下身,大眼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到院子的守衛上,剛才錯過了交接時的大好機會,現在隻能再等待時機潛進去了。
鳳眸淡淡掃過眼前的院落,冷憐月右手把玩著幾根金針,隨後看了一眼眼前的宇肆懿,調回視線到下麵離他們最近的幾名守衛身上,抬起右手瞬間射出三枚金針,隻見金茫一閃而過,便消失在黑暗中無人查覺。
查覺到冷憐月的動作,宇肆懿悄然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三枚金針同時沒入了三名守衛胸口穴道,三人便僵住無法動彈,也無法出聲,外人看來,三人根本無任何異樣。勾起嘴角,露出深深的酒窩,抓住時機宇肆懿一個側身躍起,悄然落於院內大樹的陰影處。
有了冷憐月的幫助,金針封穴,要進這個院落,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幾個側身閃躲,片刻宇肆懿就在沒有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潛進了屋內。悄然從房間的窗戶跳進裏麵,沒有掌燈的關係屋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宇肆懿小心的往前挪著腳步,院中所有護衛都已被冷憐月製服,他才敢放鬆緊繃的了許久的神經去感覺黑暗中的所有物飾。
摸索到桌前,從懷裏掏出火折子把燭火點上,宇肆懿這才從口中呼出一口濁氣,回頭看了眼跟著他進來的冷憐月,他這時才敢開口問道,“憐月,晚上叫我等你是為何事?為何叫我不要出去?”邊說邊朝牆邊立著的數個櫃子走去,有的櫃子上麵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格子,裏麵每個格子都放著各種貴重的物品,瓷器,玉器,有的台麵則放著一些兵器,宇肆懿愛不釋手的翻來翻去。
“本來是想帶你去看好戲的,既然你跑這裏來了,那就算了。”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你潛進這裏,所謂何事?”冷憐月瞧著宇肆懿在那東翻西找的模樣,鳳眸環顧了一下四周觸眼可及的事物,沒發現有何特別。
宇肆懿一聽有好戲,立刻停下了不停翻動的手,他現在又開始好奇了,看了看周圍,他真是悔不當初,他幹嘛不晚點再來這裏,冷憐月口中的好戲必然精彩絕倫!
又聽到冷憐月的問話,宇肆懿有點無精打采的道,“跟向問柳打賭輸了,他要我做的事就是到這裏來偷最值錢的東西。”說完聳了聳肩,繼續移動到下一個櫃子前,繼續翻看著上麵格子裏的東西,不過,他還真不懂得怎麼分辨這些東西的價值。
“……原來如此。”金針在食指間轉著圈,冷憐月隨意的在房裏走著。
看著屋裏印在牆上兩人的身影,宇肆懿有點擔心的看著手中的燭火,皺了皺眉,這樣會不會被人發現?心裏始終有點不安,宇肆懿道,“憐月,我們得趕緊離開,始終覺得這個地方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你看這些東西究竟哪樣比較值錢?我還真不懂。”有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隻想趕緊把東西挑好,然後離開。
冷憐月在屋裏走了一圈之後,他也覺得這裏很是奇怪,走到正對麵的那個櫃子前,從上到下掃了一眼上麵的物品,伸出手從第二層的角落取下一個小瓶,低下眼眸看了一眼。
“是這個東西嗎?”這時宇肆懿走了過來,從冷憐月手裏取過小瓶,舉到眼前,大眼眨了眨,仔細的瞄了瞄,“不過還真是……奇特。”這麼小的東西居然很值錢?
用眼尾掃了宇肆懿手中的瓶子一眼,不置可否,冷憐月回頭走到左邊第二個櫃子前,移動了第一排左邊角落的一個鎮紙,“這裏的布局……”怎麼那麼奇怪。
“憐月,還不走麼?”宇肆懿有點疑惑的走到冷憐月身後,不懂他究竟在做些什麼。
冷憐月又走到右邊的第二個架子前,單腳屈膝蹲下。身,就在準備移動第四個麒麟玉雕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有一群人的氣息往這邊走來,微擰了擰眉,收回手,“走吧。”說完,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雖然奇怪,不過宇肆懿也沒去細想,把小瓶子收入懷中,既然是冷憐月挑的東西,想來不會差,趕緊跟上,快速的從院子裏閃了出去。
冷憐月站在圍牆之上,看到宇肆懿已經跳離了院落,快速的收回各守衛穴道裏的金針,然後就從原地消失了。
第二天
宇肆懿還在溫暖的床上夢著周公,昨晚他從那個奇怪的院落出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冷憐月,本來他還想感謝一下他的,結果人家直接就離開了。
“肆懿,肆懿,起來沒有,這都什麼時辰了,我還說等你拿到東西主動來找我,結果等了那麼久,你居然還在屋子裏。”向問柳在屋外用扇丙慢慢敲著門,不過情緒看來和動作是完全不一樣的煩躁,他本來一大早心情愉悅在屋裏等著人上門來,結果白等了那麼久,心情能好才奇怪。
不甘被擾了睡眠,宇肆懿繼續在往被子裏縮,直接縮成了一個蠶蛹,還迷迷糊糊的在被子裏嘟囔道,“吵死了。”
在屋外的向問柳差點沒被他給氣死,放下敲門的手,轉過身做了個深呼吸,然後用參著內力的聲音喊了一句:“宇肆懿,你趕緊給我起來!”
這一喊不得了,在床上的宇肆懿立馬驚醒過來,什麼瞌睡蟲、懶蟲都跑了,趕緊下床,穿衣,開門,動作一氣嗬成,“向兄,你有那麼想我麼?大清早的就用這麼特殊的方法叫我起床。”
“想你,想‘死’你!”向問柳直接用扇子隔開眼前的人走進屋裏,來到桌前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著,“我說,肆懿,還早上?你自己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就算昨晚真的做賊去了,這也早該醒了吧,東西呢?拿過來!”說著朝對方攤出手。
“東西?”宇肆懿扭了扭脖子,轉了轉手腕,然後還伸了個懶腰,身體這才脫離了剛起床來的慵懶,默默打了個嗬欠,也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潤潤喉,心不在焉的回道:“什麼東西?”
“當然是你昨晚去人家屋裏‘借’的東西!”向問柳淡笑著回道,放下茶杯,轉了一下手裏的折扇。
“哦,那個啊。”宇肆懿不甚在意的起身,淡淡的回道:“你等等。”說完走向床邊,去拿昨晚偷回來的東西,不過,肚子好餓啊!
“宇肆懿,你們吵死了。”
淡淡的柔膩嗓音突然在門口響起,正準備從枕下取東西的宇肆懿和桌前的向問柳聞聲同時轉過頭朝屋外看去,宇肆懿直起身開口道,“憐月,真是不好意思!”說完還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不過他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先開口道歉,道歉隻是他麵對冷憐月強權時的自然反應。
“冷宮主,抱歉。”向問柳想了想,也開口道歉,想來是他先前一氣之下用內力吼宇肆懿起床之事,隻怕整個祁家堡都聽見了,當時隻顧著氣,完全沒怎麼控製內力,現在他一想,也覺得有夠丟臉的。不過宇肆懿恐怕才是最丟臉的那個,現在估計整個祁家堡的人都知道有這麼個人的存在了,而且還是個愛賴床的懶蟲。這麼一想,向問柳的心裏瞬間舒坦了。
鳳眸隨意的瞟了兩人一眼,走進屋內,看向宇肆懿說道:“我得離開了。”
取回小瓶子的宇肆懿走回桌前,聽到冷憐月的話,有一瞬的疑惑,“離開?”又回頭看了看向問柳,並把瓶子放到向問柳的麵前。
“冷宮主是打算離開祁家堡?”現在祁堡主的壽宴已經結束,很多前來祝壽的人大多都準備休息一天就離去,冷憐月要走,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向問柳心裏還是覺得有點遺憾。低下頭看著桌上宇肆懿昨晚借回來的東西,向問柳隻覺得腦門開始有點發黑。
冷憐月淡淡的回了一聲“嗯。”,對他來說可以無需告訴任何人他的行蹤,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離開也好,無需跟人報備,隻是宇肆懿不一樣,是他的人,所以他打算跟宇肆懿說一聲。
“憐月是打算去哪兒?”宇肆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進肚子裏,好想吃東西,無意識的說道,“怎麼說我們也算朋友了吧,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冷憐月怔了一下,朋友?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細長的鳳眸裏毫無情緒。
朋友,那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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