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平地起荊棘身世浮沉向誰去

章節字數:3097  更新時間:24-07-10 1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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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關懷大白的葉紫彤並沒有注意到這小小的插曲,反倒是眼風銳利的淩隱峰懷疑的看了一眼。這些胡姬在洛陽城表演一有些時日,姐妹倆小有名氣,花名正是樊素和小蠻,看葉紫彤的那位正是小蠻。

    按理說葉紫彤才剛來洛陽,應該不至於會和這姐妹倆有交集,看小蠻的年紀十三四歲,也不大可能是故人,為什麼會這樣看葉紫彤呢?按下心頭疑惑暫且不表。這邊小姑娘抱著白猿,用手肘撞了撞他,“淩叔叔,大白睡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了葉紫彤在淩霄閣的住處,溪水蜿蜒,綠蔭掩蔽之處,有個雅致的小院落,上書“紫彤院”3個大字,紫彤還吐槽呢,這名字實在起的很隨便,居然直接用名字做院落名,雖然淩霄閣的內苑都以紫命名,也許是正好和紫彤的名字相撞?也許是故意用紫彤的名字?但是看匾額又好像有些年代,甚至還有落款,但是落款也模糊不清了。應該不至於說未卜先知她會住過來吧?算了,這些事情想想也沒用,懷裏的大白沉得她都直不起腰了。回身和淩叔叔告了別,趕緊小跑著進了房間,把呼呼大睡的大白放到床上,便也窩在它身邊沉沉睡去了。

    在這裏的日子,反而是沒有幽穀裏自由自在,看多了亭台樓閣的景致,自是感覺少了大自然的開闊之氣。百無聊賴的葉大仙又開始重抄舊業,隨身錦囊裏的龜甲、蓍草、花草牌,很是在一些丫鬟仆婦中間打響了名氣。

    溪邊那頭院子的大丫鬟不小心丟了主人的玉佩,惶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葉大仙掐指一算,在荷花池那邊的草地上找到了。前些時,守門的仆婦值夜好像撞鬼了,一直魂不守舍,葉大仙給她配了一幅草藥香囊,竟也覺得靈台清明了許多。盡管葉紫彤還紮著包包頭,8歲的小姑娘一臉稚嫩可愛,但大家都一臉敬服,時不時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倒顯得這處小院子有點熱鬧。時不時葉紫彤也會自己帶著大白偷溜城裏去玩。日子過的飛快,大概一個月有餘,卻還是沒有爹爹的消息,這其中,紫霄夫人也沒有再找過她,好像正事反而被遺忘了。

    葉紫彤心下焦慮,畢竟是客人,盡管一直被好茶好水的招待,畢竟不是自己家,好幾次求見紫霄夫人都被擋回來,淩叔叔那也總是一副不可多言的樣子。又過了一陣子,這天葉紫彤又從後門狗洞偷偷溜出去準備上街逛逛,但很奇怪,街上全不複以往熱鬧的樣子,幾無行人。葉紫彤貼著牆根慢慢的走著,一個老奶奶拉住了她,說“小姑娘,快回家去,最近戒嚴呢,不要在外麵閑逛,危險呢。”“奶奶,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好像聽說皇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噓,小孩子別多問快回家去吧。”

    葉紫彤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皇宮裏怎麼會出事,大街都戒嚴了,為什麼她這裏一點消息都沒有?不會是爹爹出事了吧?越想心裏越著急,忍不住小跑起來,迎麵看見有一隊衛兵走過,趕緊又繞過一條小路,安全回到小苑裏。到底怎麼了呢?她又往紫歆院跑,結果發現紫歆院現在也是一幅警衛森嚴的樣子。下人們也戰戰兢兢不敢說話。她去找相熟的丫鬟打聽,也隻是模糊的皇宮裏好像出什麼事了,再就是小孩子不要打聽這種不相幹的事情。

    一個人回到房裏,開始卜卦,但是卜來卜去卦象都不好,心神不寧,一夜也沒怎麼睡。

    第二日,紫霄夫人和淩叔叔居然都臉色凝重的來到紫彤苑,看著場麵,葉紫彤心中暗忖,可能不會有更壞的消息了。“彤丫頭,以後你就留在淩霄閣吧。我會把你當作親生女兒看待。。。。。。。”“是不是,是不是我爹爹出了什麼事?”“丫頭,你爹爹完成了他的任務,離開了,托我照顧你成人,成人之後你想去找他也可以。。。。。。”“騙人,你們在騙人,他離開了歸隱了,還能不帶上我,我不信一定是出什麼事了!”紫彤一邊喊,眼淚一邊從眼睛裏爭先恐後的湧出來,砸到手背上,像一個一個的小錘子砸到心上。淩叔叔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遞給她一封信,信上放著那枚小小的玉雕毛筆。愣愣的接過來,眼睛看著那隻小毛筆發呆。紫霄夫人也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先看看信上的內容吧,以後你就是我淩霄閣的人了。”說完,領著淩隱峰走了出去。

    將小毛筆放在桌上,葉紫彤顫抖著手打開了信封。“小葉子,爹爹去雲遊去了,並不是不想帶你。我的門派詩社卷入了某個陰謀,我隻能暫時躲起來暗暗查訪了。你在淩霄閣好好的,紫霄夫人會好好待你。不管怎麼怠惰學武,總還是要學些防身的法子,她這裏也比較適合女子學習。還有羽楓,我知道你把那孩子放走了,雖然江南林家已經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他隱姓埋名的話也不至於被認出來,如果有緣再見。。。。。。爹爹等你成年了,一切塵埃落定了,你來找我,或者我來找你,望平安、順遂。”

    騙人、騙人,都在騙人,如果真的隻是躲避仇家,怎麼可能玉雕毛筆都給我了,這個大騙子爹爹。信紙隻寫了一半,下半部分大段的空白,紫彤的眼淚撲簌簌的流在上麵,竟然慢慢洇開了墨跡。

    “紫彤,我並不是你的親生爹爹,但我也不十分清楚你的身世,當初是紫霄夫人將你托付於我,你留在淩霄閣,也許可以找到答案。”

    突如其來的連番打擊,讓葉紫彤整個人都懵了,從記事起就一直跟著爹爹東奔西逃,爹爹失蹤了,爹爹不是真的爹爹???思緒一片混亂,流離的心迷惘而孤獨,都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誰為我歡笑,誰為我迷茫,是不是沒有人?是不是和這個世界的聯係全部斷裂,墜入不可見的深海。或許羨慕風箏,永遠有一根線牽著,哪怕無法飛的更高,地上總有人期待,豔陽或者暴雨,都有人小心妥帖的將它珍藏。而我,永遠是異類,永遠在奔逃,不知道要去何方,不知道哪裏才能停泊,不知道為何要往前,隻有前方前方,永不停下,才有一點小小的安全期盼,經過的所有人都是過客,永遠永遠,都要分離。像一隻小船,順水漂流,一直漂泊,也不知道哪裏是終點。我的父母在哪裏?我的家在哪裏?我又為什麼要不停的走著走著?我又是為什麼要在這裏?為什麼為什麼?

    坐在圈椅上,怔怔的發著呆,直到最後一線夕陽從西窗上落下去,沉入地麵,葉紫彤始終睜著眼睛發著呆,沉重的思緒壓在她小小的身軀上,盡管心緒煩亂不清,但小小的身軀無法承受這些,沒一會就在圈椅上沉沉睡去。可能因為姿勢不對,半夜又從噩夢中驚醒,全身酸痛無力,桌上放著食盒,可能是飯點的時候有小丫鬟來過了,現在已全部變冷,但她並不覺得很餓,隻是想要做點事情讓自己不要去想想,機械的拿起筷子扒拉扒拉,一口一口往嘴裏塞,眼淚又不停的流下來,合著白飯吃進嘴裏,也沒有一點滋味,倦極又難受,飯未吃完又合眼在椅子上仰過去,滾到地上,沉睡未醒。

    大白在旁邊抓耳撓腮的叫了半天,也喚不醒,使勁拽拽葉紫彤的衣服也拉不動。隻能去床上又扯過被子,窩在她懷裏睡去了。

    一早送餐食的小丫鬟來了,一看紫彤怎麼躺倒在地上,摸摸身子滾燙滾燙,雖然是夏日天氣,耐不住身體疲乏,地上寒涼,竟然發起高燒來。趕緊通報,將葉紫彤好好的安置於雕花木床上,蓋好錦被,並請了醫師來。醫師把了脈,急火攻心,神極倦極,風寒趁虛而入,所以發起高燒,所幸這小姑娘素日身體強健,並無大礙,隻是心病還需心藥醫,要多久能好也要開多久能疏導開心裏的傷痛。醫師開了幾服藥,又細細的囑咐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了。

    醫師走後,吩咐小丫鬟熬藥去,淩隱峰坐在床邊摸了摸小姑娘的額頭,歎了口氣,當初和紫霄夫人的計劃,也不知是對是錯,計劃總是考慮到了所有的利益,但是涉及到其中鮮活的人,很多事情又身不由己。未來,未來,也隻能看造化了。。。。。。

    待藥煮好,看著小丫鬟服侍葉紫彤吃下又睡下了,又呆了一會,細細囑咐了小丫鬟,這幾天除了照顧葉紫彤,也要好好照顧那隻白猿。淩隱峰便也離去了。

    這段時間,葉紫彤不是在沉睡,就是有時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要水,有時小丫鬟照顧不及,幸虧白猿機靈,及時送上。昏昏沉沉的在噩夢中沉浮,有時尖叫幾聲,白猿及時幾巴掌給她拍醒。兩日上,燒退了,慢慢也好轉了起來。

    這天,葉紫彤可以下床了,在圈椅上坐著發呆,白猿在桌上逗趣,突然外麵通傳,紫霄夫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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